「唰。」一盆水從頭到尾澆下,讓李沐陡然清醒了過來。
李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他在那一瞬,懷疑是自己眼睛瞎了。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應該是自己眼前被遮擋住了。
他伸手想去摘,卻發現自己的手也被綁住了。這下,讓他有些慌了神。
「怎麼回事,有人麼?」李沐呼喊出聲。他掙紮起來,卻什麼都掙扎不開。
就在這個時候,他耳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那聲音帶著一絲溫暖之意,聽上去似乎十分悅耳。「你醒啦。真的很好呢。」
「你是誰?這是哪裡?」李沐的問題,是每個人處在這樣環境之下都會問的問題。
那女子咯咯笑道:「這裡是我的底盤,歡迎你過來喲。」
「放開我,我似乎與你們無冤無仇。」李沐回想他失去意識之前,只記得自己還在漕幫分舵對面的那幢民居之上。然後,他遇到了一個蒙面的黑衣女子。所以,他猜測現在在自己面前說話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蒙面女子。
可是,自己怎麼會暈過去的?只是被劍刺中了肩膀,難道這樣的傷,就讓自己暈了?可是,現在傷口根本不疼啊。不止不疼,似乎還有些麻癢的感覺,仿佛浸泡在熱水之中,有一種酥酥的味道。
「無冤無仇?」女子的音調提高了些。下一刻,李沐的腰陡然弓起。那女子狠狠一拳,打在了李沐的腹部。「要不是你,我們昨晚的行動又怎麼會暴露?」
李沐驟然被打,卻沒有想像之中的疼痛傳來。女子這一拳,似乎根本沒有用上力。李沐只感覺到了不痛不癢。女子的話語,印證了李沐的猜想。她應該就是昨晚自己遇到的那個人!
李沐抬起頭,昂首發問:「昨晚?昨晚你們是想殺進漕幫麼?」這種結論,不難得出。「我可沒有想阻止你們。」李沐繼續說著,他還搞不明白,這事為什麼要算在他頭上?
「沒有你半路礙事,哪會有打草驚蛇這種事情!害得我讓師兄責罵,都是你!」女子說著,又連連在李沐身上打了好幾拳。李沐閃避不得,任由女子打在身上。不過,這幾拳跟剛才那拳一樣,一點力量都沒有。
「你若不出劍,我才不會礙你事。」李沐辯解道,因為他自從中了陳媛的套路之後,真的不想再多管閒事。
「呵呵,你若是直接死了,這才算是不礙事。」女子冷冷說道。
李沐一聽,沉聲道:「這麼說,我就應該讓你殺死?」
「那是自然。」那女子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仿佛李沐不為她所殺,反倒成了李沐自己的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李沐心中也是來了氣,合著還有這樣的道理。
「不殺你?」女子又是一陣笑聲,「殺你太過便宜你了。很久沒有找一個活物試試藥了。我怎麼可以捨得殺掉你呢?」女子還是用那明媚的語氣說著話,可是話的內容,卻讓李沐不寒而慄。
「難道你現在都還沒有感覺出來麼?」那女子帶著幾分戲謔。
李沐一愣,他想到了剛才女子打在自己身上,自己卻完全沒有感覺。
那女子把李沐錯愕的表情看在眼中,笑道:「看起來也還不笨。」
「你對我做了什麼!」李沐的語氣之中已經帶了一絲顫抖。
「哈哈哈哈,你害怕了?」女子顯得十分開心。「不用怕,不是什麼致命的藥。你已經中了我的毒,這毒名叫冰凍三尺。其實也算不上毒藥。你看,你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不是麼?」
李沐用力一掙,卻依舊沒有掙脫束縛。如果他此刻能騰出手來,他一定會將自己的拳頭,印到面前女子臉上。
「現在還想掙扎?晚了。藥效已經發作。」那女子笑著說道。「接下來,有你受的咯。」
李沐不答,只是掙扎著。手腳之上綁縛的鐵鏈,被他掙得啷噹作響。他這樣的表現,落在女子眼中,反倒成了讓女子開心的笑料。
女子的腳步聲離去,又回到了李沐面前。
李沐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有被利刃切開的感覺。刀刃划過肌膚的悸動,清清楚楚地傳達到了腦海之中。「你在幹什麼!」李沐厲聲喝道。
「沒什麼呀,只是給你下另一種藥而已喲。」女子的聲音又變得俏皮起來。可李沐感覺得到,她的手十分穩健,穩到刀刃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這種藥呢,得配合著來。剛才那種是冰凍三尺,這一種呢,叫九天炎日。」女子十分開心地解釋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可以讓你的感覺大幅度的減緩,哪怕我現在殺了你,你也只感覺得到被叮了一下的痛楚。是不是很好玩?」
「更好玩的是呢,這種藥效只是暫時的,三日之後,你三日之中所受的所有痛楚,都會累積在一起爆發喲。就是那種,原先一點都不疼,然後所有的疼痛都找上來的感覺。」女子的聲音越來越興奮。
「而這個九天炎日呢,可謂是最佳搭檔了。它能讓你如墜地獄,體會業火焚身的感覺。哈哈,不用緊張,剛剛冰凍的那三日,你可能只會感覺有點溫熱。等到最後一日,你才能體會得到那種感覺呢。」
「不過,到那個時候,藥效已經是千倍百倍了。」女子的聲音洋溢著激動,卻讓李沐陷入了無比的驚恐。在他看來,自己遇到的這個人,恐怕已經算不得正常人。
這樣的人,往往是很難以常理去推測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李沐再次質問道。
那女子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麼?你給我閉上嘴,不然一會我讓你再也說不了話。」
「你怎能如此歹毒!」
「歹毒?這個形容於我來說,似乎很不錯呢。」女子輕聲哼著曲子,仿佛很是受用。
很快,李沐覺得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包裹住了自己。那感覺仿佛就是數九寒天裡,浸潤進了熱水浴桶之中。原本這樣的感覺是很不錯的,但是那女子的話說在前頭,這感覺的出現,讓李沐頓時急了起來。
「安啦安啦,沒事的,如果你能撐過三天,那滋味才讓你有的受呢。嘻嘻。你可別那麼容易死哦。」女子嬌笑著說道。
李沐心中一涼,再也忍不住,咒罵起來。不過那女子聽得李沐咒罵,越是罵得起勁,她越是興奮。
忽然,李沐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響,還有一陣略帶雜亂的腳步聲。
「喲,這不是蘇堇師侄麼,單硨門下都出去了,你這在幹什麼?」一個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
「黃黃師伯!」女子驚叫了一聲,顯然這個人的出現,沒有在她的預料之中。李沐聽到那女子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慌亂的感覺。
「怎麼,看到我出現在這裡,你很驚訝麼?」那蒼老的聲音不緊不慢,一步步走近。「看來你膽子也很大啊,這處地方,可是我的地盤,若不是你同為四相門中人,我還懶得收留你們幾個。你倒好,在我這地下密室之中,搞這樣的東西。」
「黃師伯,我我」蘇堇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但是面對眼前這位黃師伯,她似乎心有餘悸,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
「哈,這個男子,你是想在他身上找點樂子?」黃師伯說著,踱步上前。「如果只是這樣,還是不要浪費你的毒了。」
「嗯?這膚色,不對!」黃師伯忽然拔高了聲音。
「嗯?」蘇堇顯然是一頭霧水。
黃師伯的聲音帶著幾分嚴肅,他伸手拉扯下了李沐的蒙眼布。
李沐驟然得見光明,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後,他睜開了一條縫隙。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點燃著蠟燭的窄室之中。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睜著他的眼睛,在自己面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自己。在他身後不遠處,有著狐媚臉的女子正一臉不善地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自己。
想來,眼前那老者,大概是那黃師伯。而那個女子便是折磨自己的蘇堇了。
李沐雙眼含煞,望著那蘇堇。後者的眼神,卻放在那黃師伯身上。
「小子,你姓什麼?」黃師伯看著李沐,雙目之中露出些許陰狠。
李沐對那蘇堇恨之入骨,又不知他師伯是何許人也,哪裡敢向他透露自己的情況。他別過頭去,閉目不言。
他的表情落在黃師伯的眼裡,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小子,你是不是姓李?寧陸王李的李?」黃師伯直直低望著李沐問道。
李沐一愣,不明就裡。他看著老者似乎有些忌憚的模樣,於是便順水推舟,說道:「就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黃師伯冷冷一笑,「你這小子,還不承認?」他抬手一指李沐胸口,那裡顯現出一片如同玉石一般的顏色。
「我黃旭冬雖然老眼昏花,可李家的金石可鏤,我可不會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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