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劉宗來到了自己的住所後,立馬開始施救,天府中軍向來不吝嗇錢財資源,用的都是上好的傷藥,不多時,那名將士脖頸的瘀青已經消散,只是被擊碎的喉骨還需要時間恢復。現在看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劉宗帶著人悄悄離開了房間,來到正堂。
白天被緝拿的五名僕人正在那裡等候,看他們的遭遇也知道,並沒有因為先到一天而取得進展。
「幾位都是二爺的人,你們都清楚,我劉宗代表的是天府中軍,在這次行動中不會出手,一切全靠你們自己。」
「如果你們辜負了二爺的期望,沒完成任務,到時候自求多福,可別怪我。」
五名黑衣人點頭稱是,退了出去,心中卻在腹誹,還不是想要偷懶,累活髒活都是我們干,喝酒應酬都是你來,若不是沒有官方批文不好行事,哪裡要你們來。
要是真有什麼大功勞,恐怕你還要來搶哩。
北荒侯回到側園,那裡人頭攢動,全是宴會中的賓客,他們都沒有回房,都在這裡等待。
眾人一見到北荒侯立馬圍了上去,嘰嘰咋咋亂鬨鬨一片。所問的大多都是那些天府中軍的事。
「侯爺,那是天府的大老爺,不是我們這窮鄉僻壤惹得起的。」
「您要不配合一下看看,不過是找個犯人,不礙事的。」
北荒侯身後的大漢大怒:「怎麼,你們這麼膽小怕事,整個大面湖一半兒都是罪犯,他們說哪個就抓哪個?」
人群中有人回道:「我們都是原住民,哪像你這外來的,一點都不擔心大面湖的安危。」
那大漢大怒,卻不知是誰在人群中說的話,氣得哇哇大叫。
「就是,我們可不敢得罪天府。」
「洪都尉被貶,流落北荒,心中不忿,莫不是想拿我們大面湖的安危為你出口氣?」
「你倒是事了拂衣去,我們的家底可都在這裡。」
有人起了頭,越來越多的人和妖怪跟著起鬨。
唰!
北荒侯手臂一揚,將手中摺扇收起。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甚至有些妖怪已經為自己剛才的口不擇言後悔了,北荒侯就是當今妖皇之子,被貶至此。
「諸位請聽我一言。」北荒侯提高了嗓門,可是說話依舊不緊不慢。
「我們得到消息,這逃犯在天府的追擊下,途徑三州十三郡,依舊沒有被抓到。」
「天府自三百年前定鼎天下,連六大派都要避其鋒芒,什麼樣的人物會這麼難抓,能在天府眼皮子底下逃了?」
「他們分明就是衝著我們來的!」
「我北荒雖人丁稀少,但包括我在內大多都是別人的眼中釘,剩下的人,想必天府也不會去細分。」
聽得這話,在場的人一片譁然,大家議論紛紛,卻拿不出個主意來。畢竟想與天府抗衡實在需要包天的膽量。
待到議論漸歇,北荒侯繼續說道:「天府現在並沒想現在對我們下手,不然就不只是這些人來了,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明日我就會將天府中軍的人驅離。」
「我們湊出一隊人馬,將他們在半路伏殺,天府不知真相,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庭院中再次譁然,比前幾次都要激烈,這可真是膽大包天,居然有人想與天府對抗。
「這這這,侯爺是在說笑吧。」
「萬一天府震怒,如何是好。」
底下眾人六神無主,渾然不知該當如何,只是紛紛將目光投向人群中一個眼神銳利的平頭老者,此人面色沉著冷靜,顯然心中有所計較。
周圍的人都等著他拿主意,他只當不知道,當看向他的人越來越多時,他仿佛才恍然大悟,先是出聲安慰眾人,隨後對著周圍人拱拱手,再向北荒侯做個揖。
北荒侯抬手示意他出來說話。
「各位稍安勿躁,且聽老朽一言。」
「正如侯爺所說,天府的大老爺們可不會仔細區分我們是不是一夥的,沒有人會聽我們解釋。」
「不如先下手為強,有侯爺帶領我們,一定可以馬到成功。」
「大家還擔心什麼呢。」
有了這位老者的勸說,眾人慢慢接受了現實,不過追殺的時候有幾個人會真出力就不知道了。
包括這老者在內,只想將自己置身事外,什麼北荒侯不過是被拋棄的皇子罷了。
不過終究還是達成了一致的決定,只要同意截殺就好,北荒侯目前為止都很滿意。
「昨天看到了一個傻小子,暴露了我的行蹤。」
「要是有人仔細搜查書房就會發現異樣,我那個假身份證明就白做了。」
卻是一個年紀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在一個木桶里沐浴,這一路逃亡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放鬆洗澡了。
在她前方是一隻無力癱倒,臉向地面的雜毛狐狸。
這狐狸昨天剛自遊子濟手中逃脫,又落入了這個小姑娘的手裡,好在老胡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救下自己一命。
「哎呦,姑奶奶,您饒了我吧。」
「那個小子惹你生氣,你去找他去,別折磨我呀。」
小姑娘將手中的彎月飛刀撇了出去,帶走了老胡頭頂的一戳毛,順勢落在它的耳邊。
「別別別,您有什麼要求,您直說。」
「我想進去星月池,你有辦法麼?」
「星月池?」老胡的聲音中帶著詫異。「那地方可不是我這種妖怪能去的,我沒什麼門路。」
老胡怕小姑娘誤會,趕緊接著說道:「我只知道進星月池的名額在大面湖集市中各個店鋪的掌柜手中,有了他們的推薦,才可以進去。」
「那可都是年輕有為的妖怪才有機會得到的。」
「我的本事不行麼?」小姑娘本身天賦自然可以,不過十二歲就已經築基了,不比靈根差多少。
「您的水平當然可以,可是你不是妖怪呀。」老胡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那邊的箱子裡有一件衣服,是狐妖的裝扮,你可以試試,或許可以扮作妖怪呢。」
小姑娘站起身子,伴隨著嘩啦嘩啦的聲響,水流至高空落下。
老胡以為這姑娘玩起了水,應該心情不錯,試探著說道:「姑奶奶,要不先把這刀收回去?」
小姑娘沒有回應它,只是發出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一陣微風拂過,吹過了她的身體,撩起了她剛剛擦乾的頭髮。
這小姑娘生的漂亮極了,只見她朱唇微啟,紅暈如霞,一雙媚眼含羞,兩條眉峰微蹙,膚若凝脂,晶瑩剔透,三千青絲,緣愁不斷。
那狐妖服穿在身上,更顯媚骨天生,不是狐妖勝似狐妖。
少女起身轉了兩圈,衣服還挺合身,只是這尾巴耳朵實在太假,一眼便看穿了。
只見她掐訣施法,光線微微扭曲,狐耳狐尾變得靈動起來,不知是哪種幻術。
她嘗試著動動耳朵,搖搖尾巴,到真像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小狐狸。
小姑娘整理好衣服,解開了老胡的禁制。
老胡重獲自由之後,回頭一看,呆在當場。
剛剛的微風到了盡頭,打著旋又轉了回去。
「好,老胡,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孫女,小狐狸。你可得幫幫孫女,一定讓我進了星月池。」小姑娘興奮的說道。
老胡抗衡道:「我才二十歲,叫的太老了。」
小姑娘還待說話,屋外來了一個少年,正是遊子濟,他依靠自己的五識訣找到了老胡的住處。
那小姑娘打開房門,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小男孩,俏生生的打著招呼。
「你好,我是老胡的外甥女,小弟弟,你來有什麼事麼?」
遊子濟怔怔地看著眼前艷麗的女孩子,他盯著那雙明艷嫵媚的眼睛,只覺有萬千情緒沉澱在眼底讓人心搖似醉。
遊子濟五感超群,此地水汽未散,能聞到空中散發的皂角清香,心中一盪,不自覺臉紅起來,不敢再看少女,低下了頭。
女孩的容貌卻在心底揮之不去,那眼底不知藏著多少孤單愁苦。一念至此,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小苟,剛救下小苟時,他也是這樣,一時胸口沉悶,難以釋懷。
「小弟弟,你臉怎麼紅啦?你是來省親,還是來找工作?」
「到了大面湖,有什麼問題,你來問我,只要給夠價錢,我都能幫你解決。」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對了,不就是老胡經常說的話麼。
遊子濟不禁莞爾,心情放鬆了下來,他直接說道:「我昨天在司寇的書房找到了我朋友的出入記錄。可是他還沒有化形,按理說應該出不去才對。」
「我想問問大面湖還有別的方法出城麼?」
好傢夥,原來就是你惹姑奶奶生的氣,害的我受罰。等等,這小子在書房找到了記錄,不應該是在檔案庫麼,他不會進了什麼不得了的地方吧。
這兩個喪門星哦,還是儘量離他們遠點吧。
老胡越發堅定了遠離這兩個人的想法。
「當然是有的,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遵紀守法。」
「有人專門提供偷渡的業務,而且文書齊全,不用擔心後續的問題。」
遊子濟大喜,「那個人在哪裡?我朋友大概率是偷渡出去的,我想知道他的去向。」
「星月池。」
「正好我外甥女也要去星月池,要不你們兩個搭個伴兒吧。」
小姑娘想起遊子濟昨天的表現,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她才不想要累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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