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有的時候,無盡的等待是這世間最折磨人的東西,因為不知道前方是什麼,是千難萬險,是陽光明媚,還是未知的事件不受控制的慢慢蔓延開來。總之一切複雜的情緒都會藏在人的內心深處,希望也好,忐忑也罷,只是,總歸要面對。林逸之——這個十歲的少年或許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吧。
林逸之隨著曾銳金走進大殿裡,林逸之低著頭,眼角的餘光朝著大殿的四周望去。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天逸道人、天嗔道人、荊離難、一心道人、幻塵師太、寧完我、清玄上人還有自己的師尊都坐在那裡,他們的首席大弟子立在身後。林逸之想從師尊的臉上讀到些什麼,可是陸無羈那棗核腦袋上的面容沉靜如水,卻是任何喜怒都看不出來。他又看看在師尊旁側坐的師娘穆蘅秋,卻看到她得臉上竟是一片憤憤不平的神情,而一向嬌慣的小師妹陸汐月正跑到望憂峰大弟子楚簫的面前,扯著他腰間的絲帶,低著頭不停的把玩著。
那些大弟子們昂首站在自己的師尊身後,似乎這些人的眼神都不太友善,尤其是胡峰,那雙怪目里射出的那股寒意直逼林逸之。林逸之倒也不以為意,因為他知道這人在二師兄白離木那裡吃了癟,心裡肯定是彆扭的很的。
當他看向祭憂峰首座寧完我的時候,忍不住差點樂了,他看到,那乾瘦的老頭面上一本正經的站著,袖子裡卻藏了一塊好大的麋鹿腿,時不時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迅速的露出一點,咬下一口,吧嗒吧嗒嘴,然後繼續一本正經的坐好。只是他的動作卻沒逃過站在他身旁最近的祭憂峰首席大弟子洪立坤的眼睛,洪立坤的神情卻頗有些尷尬的滑稽。
林逸之又看看楚簫和蘇沅,見兩人都微微的朝他點了點頭,眼神中並沒有林逸之不希望看到的擔憂神色,心情便放鬆了下來,然後站在大殿的正中,規規矩矩的朝眾人施禮。
曾銳金來到師尊身前低低的耳語了一陣,陸無羈微微點點頭道:「離木回來了啊,甚好。」便不再言語。
杞難真人朝林逸之看了幾眼,慈祥的眼神像是打量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杞難心中正暗自想著,林逸之,你有沒有造化躲過這場詰問,便要看你了。想罷長嘆一口氣,呵呵笑道:「逸之小友,這兩日在莫憂峰可好啊?你師尊對你照顧可周到。」那口氣卻不像一派掌教一般,竟稱林逸之為小友。
他這一問,陸無羈卻是心中一顫,暗忖若這不成器的小子把昨日自己掌打他的事說出來,那杞難怕不會對自己善罷甘休吧。只是陸無羈始終想不明白,這小子到底給杞難灌什麼藥了,以致掌教對他竟如此的關心。
不僅是陸無羈一人,怕是所有的首座和首席弟子都有這樣的疑惑,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掌教對任何一個弟子用小友的稱呼。
林逸之心中一暖,頓時覺得這掌教真人杞難並非大家所說的那麼高高在上,到時對他始終如此和藹可親,心下大受感動,朝杞難行了一禮,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尊陸無羈,然後恭敬的道:「謝掌教師叔關心,弟子自從來到莫憂峰之後,師尊和各位師兄們對弟子皆是疼愛有加,這幾日弟子的離憂無極道也有所進步。」
杞難呵呵笑了笑,眼睛有所深意的看了看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的陸無羈道:「如此甚好,這樣吧,這次把你也叫來,就是想讓你練練你學會的離憂無極道心法,讓諸位首座和你的師兄們看一看,你這便開始吧。」
林逸之不解杞難這是何意,但不敢問,只得拋下一切雜念,盤膝而坐,運用離憂無極道第一重法訣離憂無極道人極境心法開始了修煉。
眾人屏息凝神,都默默的看著林逸之的手法,便是貪玩的陸汐月也不再把玩楚簫的絲帶,睜著俏生生的眼睛看著他。
林逸之運用法訣,不一時就溝通了天地之氣,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一部分天地之氣攝入自己的體內,然後釋放出自己體內的真氣,兩者相容。
手法熟練,看來這凝氣之法林逸之已是牢牢記住了。在場的眾人也無一不被他這熟練的手法所吸引,輕輕的點了點頭。陸無羈卻是見怪不怪了,他知道這個笨蛋徒弟這一手還是做得不錯的,只是不敢往後看,往後看便會露怯了。
果然林逸之開始慢慢的引導著兩股合二為一的真氣在體內運轉,運轉了一個小周天后,他開始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最關鍵的一步氣壓丹田要來到了。他抬頭望了望自己的師尊。陸無羈只輕輕道:「莫起雜念,盡力施為。」
林逸之輕輕點點頭,早已是滿頭大汗。他用了十二萬分的小心,將那股頗為充沛的真氣使勁的朝丹田內壓去。結果,這真氣來到丹田後,原本已經凝集在一起的真氣突然間又頃刻間散去大半,在自己的經脈里不受控制的胡亂遊走了一會兒,然後消失不見。而自己丹田內的僅存的一點真氣和以前幾次駐存的真氣和在一處,在丹田內流淌著。林逸之忽然感覺一股暖意在全身遊走,只是這次卻是略微的不同,這暖意比前幾次都大了許多,而且留在丹田內的真氣仿佛也比前幾次都多了許多。
林逸之隱隱感覺丹田的真氣已經有了實質,一團盤懸的氣體在丹田內緩緩的流著,若有了一點生機一般。
杞難看罷多時,呵呵一笑道:「可以了,你起來吧。」然後轉頭對陸無羈道:「陸師弟,此次應該比前次在試煉堂內有所進步吧。」
陸無羈點點頭道:「的確,這幾日我也看過他幾次凝氣,這一次的效果明顯好於之前。」
杞難點點頭道:「如此,你要好好的栽培他,十年道十五年間,凝氣五重應該差不多吧。」
陸無羈苦笑一下,心想,別人快則三到五年,慢則十年便可驅物,他倒好,要十到十五年,我栽培他不是要費老大的勁不可。但嘴上卻沒有這樣說,只道:「我自當盡力。」
杞難點頭又道:「諸位方才你們也看過了,有什麼疑問便說罷。」
天嗔是個急脾氣,上前一步,頗不耐煩的對林逸之道:「你小子自己可知道,你那丹田為什麼會化掉你的大部分真氣麼?」
陸無羈聞聽哼了一聲,心中已是老大的不快,暗想,這笨蛋徒弟好歹現在也是莫憂峰門下,這天嗔竟用你小子來稱呼,可是大大的不給自己面子啊,遂冷冷道:「天嗔,有話快說,何必拐彎抹角,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試煉堂時,我們均已知曉他丹田天生怪異,還要這麼問?我卻問你,你這頭髮為何如此怪異,不黑不白,卻是紅色的?你給解釋個看看!」
這一問倒也頗不客氣,弄得天嗔的怒火立馬就竄了上來,剛要發怒,穆蘅秋連忙攔住道:「天嗔師兄,我家無羈口無遮攔,小妹這裡賠不是了」
天嗔見穆蘅秋如此說,只得哼了一身,不再言語。
穆蘅秋朝眾人一抱拳道:「諸位首座師兄,掌教師兄,我覺得這樣發問不是辦法,林逸之剛剛進來,還一頭霧水,是不是先給他講講清楚。」
杞難點點頭,穆蘅秋轉過身來,柔和的對林逸之道:「逸之,你不用擔心,我把事情講給你聽好了。」
隨即穆蘅秋朗聲道:「昨晚深夜,你師尊在內室,感覺到兩個神秘的氣息闖進離憂山,而且輕易的破開離憂禁制來到我莫憂峰前院窺探,你師尊沒有打草驚蛇,便暗暗跟蹤,直到他跟著這兩人來到莫憂峰山下,才被這兩個人發覺。來人是一老一少,老的是四大魔教之首的戮毒門門主百毒老祖,而那個年輕的是一身白衣,臉上帶著古銅面具,你師尊和那白衣少年動手,想掀開他的面具看看其廬山真面目,可一出手才發覺這白衣少年已經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百毒老祖在你師尊和白衣少年動手時,將白衣少年帶著一起逃遁。事後你師尊回來的路上,感覺那白衣少年遂看不見五官相貌,但個子、年歲和舉止竟和你很像。由於他們的交手引起了離憂山禁制大陣的震動,所有首座和掌教真人便連夜聚集在離憂山大殿內商討此事。因為覺得那少年和你有些相像,故而讓你來問個究竟,你可聽明白了?」
穆蘅秋聲音洪亮,但一字一頓,看得出她為這個十歲的少年擔憂,生怕他哪一點沒有聽到一般,說的極為緩慢。
林逸之大驚失色,莫非他們懷疑我就是那個少年?這怎麼可能呢?連他自己都覺得滑稽,甚至有些想笑,實質上他已經笑出來。
林逸之生性老實善良,平素最怕別人冤屈自己,聞聽此言,骨子裡除了感覺滑稽外,一股憤怒和倔強油然而生,隨即一拜到底,進而面色一正,一字一頓道:「莫非諸位首座師伯懷疑逸之麼?方才我所施展的道訣有可能是金丹大圓滿的境界麼?如果諸位師伯認為我這樣的修為可以和師尊交手,那便取了逸之的性命便是!」字字如鐵,不容退讓。
「啪——」清玄上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好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林逸之,我們只是問你幾句,又沒有強賴與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好像我們冤屈了好人一樣。」
陸無羈冷笑一聲道:「清玄師兄,你們雖然未說是他,但你們的做派與斷定是他又有何益?這林逸之雖入我門內較晚,但怎麼也還是我的弟子,不是你們要審問的魔教餘孽吧。」陸無羈平日就頗為護短,雖然對這個林逸之平素不怎麼好,但看到自己的徒弟受委屈,他還是心裡不舒服的。
杞難擺擺手道:「你們都住了,我還沒有說話,你們當我這個掌教不存在麼?」他這麼一說,清玄和陸無羈皆一怔,紛紛道不敢,便退在一旁。
杞難看了林逸之一眼緩緩道:「孩子,我知道你生性純良,最不喜歡別人屈枉了你,只是事出有因,你可知道麼,從你進山那一刻起,我們的護山靈尊九火金烏便每日長啼,我差你清玄師叔去問過,靈尊的意思是它感覺到了魔教氣息的存在,而且這氣息在每日深夜最為活躍,而且它甚至感受到了七部天書的存在,只是它也鬧不清楚怎麼會事。還有,我們那護教上古神劍仙隱,最近劍體內隱隱閃爍著一絲微不可見的紅色光芒,我去劍閣查看時,發現那紅色光芒似隱仙劍感應到了什麼一般,那光芒石劍上一點微微異動的煞氣。」
此言一出,滿庭譁然,這番話卻是連這些首座和首席弟子也是第一次聽到。
林逸之心中也是一驚,這才明白方才那些首座為何如此正顏厲色。
只是這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忽然他想到自己每晚都在進行殷厲宗的練氣之法,而且自己的確有一部日卷天書,只不過是上半部。若那九火金烏感應到的東西是天書的話,那的確自己脫不了干係的。於是心下有些緊張,表情也不再那麼堅持了。
杞難以為他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表情才有所緩和,便笑了笑道:「逸之,你也不要過於緊張,若當日就對你的人品有所懷疑,我們也不可能讓你入這離憂教。這幾位首座,也只是想了解下情況罷了。」
林逸之點了點頭,不動聲色之間,已暗暗下定決心,便是無論如何這天書和殷厲宗的秘密卻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林逸之點點頭道:「小子明白了,諸位首座師伯,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小子知無不言。」
幻憂峰首座幻塵師太站起來,神色卻是比較平和,也不似天嗔那般質問道:「逸之,我問你,你未來離憂之前,可曾接觸過其他門派的凝氣之法麼?」
林逸之心中一緊,知道他們已經懷疑是不是他已經學了其他什麼的法訣,忙點點頭,一口咬定道:「沒有,小子的家在離陽風陵村,父母都是實實在在的老百姓,小子之前從未接觸過什麼修真的法門。」
幻塵師太見他不似作假,便點了點頭。
清玄上人問道:「我問你,你當時是怎麼逃過煉魄谷的人的追殺,還有煉魄谷的人為什麼要殺你們村裡的人,還有,除了煉魄谷的人,你可曾還見過戮毒門的人麼?」
清玄上人連問三問,每一問都字字誅心。林逸之豆大的汗珠落了下來,這要怎麼說?他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而且撒謊也非他的本性。只得吶吶的呆立在那裡。
陸無羈似乎又不太滿意起來,朗聲道:「清玄師兄,我想問下,你十歲的時候可知道誰是魔教的人?他不過十歲,怎麼能分辨哪些人是煉魄谷的人,哪些優勢戮毒門的人?真是可笑。」
清玄上人冷眸一閃道:「那更可疑了,一個十歲的孩童又怎麼可能被煉魄谷的魔教妖人追殺?這背後的原因不可不查啊!」
陸無羈一窒,他也回答不上來了。
楚簫見師尊問話,又咄咄逼人,心下大急,連忙走出來一施禮道:「師尊,我覺得這林師弟沒有問題,他天性純良,身世可憐,而且他身上沒有任何魔教的氣息,怎麼可能是魔教的人,望師尊明察。」
清玄上人眼眉一立,恨聲道:「不成器的東西,你區區只見過他幾面,竟這樣說話,是不是魔教的人,豈能由你一言而決?還不給我退下。」
楚簫還想說些什麼,清玄上人臉色更是難看,楚簫只得把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曾銳金見狀忙走了出來道:「諸位師叔,掌教真人,小師弟這幾日練功還是去莫憂峰峰頂搬天冥石都是我陪他一處的,我從未見過小師弟有什麼異常,或者說有什麼金丹期的本領,便是小小的搬運天冥石他也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惹的師尊大怒,還……」
陸無羈一聽,他這大弟子也過於的老實了,這要把那掌震林逸之的事說出了,自己的臉面往哪裡擱。只得咳了一聲,曾銳金聽到師尊這樣,便把最後這話咽了下去。
杞難眉頭一皺道:「我卻說見你之時,你面色蒼白,原是受傷的緣故,現在好些了麼?」
林逸之心下大受感動,忙一叩頭道:「謝掌教掛懷,逸之無礙。」
寧完我在旁邊偷偷的舔了幾口麋鹿腿,似乎過了一把癮,咽了咽口水道:「你們老糊塗了啊,讓他把上衣脫了,我們看看他是否有傷便可,若是他金丹大圓滿,他就不可能有什麼傷了。」
眾人皆點頭稱是,只有陸無羈一人言說不可,眾人心下大為不解。其實陸無羈倒不是擔心驗傷,只是怕他昨日打在林逸之左胸前的那一巴掌留下的印記。
但無論如何卻是爭不過別人的,只得在一旁吹鬍子瞪眼。
林逸之把上衣脫了,上半身露了出來,只見身上的確是傷痕累累,只是左胸前有一大大的紫黑色巴掌印更是明顯。
天逸道人眼尖,立馬發現了異常,指著那巴掌印道:「這裡卻是怎麼回事?」
林逸之望望陸無羈,陸無羈頓覺有些尷尬將頭一扭不再看他。
林逸之暗想,雖然師尊打了他一掌,但卻是為他好,還有今日在這大殿之上處處維護與他,自己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不能說這是師尊打的。
於是,輕輕一笑,緩緩跪在地上道:「弟子不知!」
「什麼?受這樣的傷你竟說不知道?」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荊離難也覺得不可思議。
幻塵師太道:「逸之,你不要怕,便是有什麼隱情,念你沒什麼大錯,也未勾結魔教妖人,大家也不會懲罰你的,這巴掌印卻是怎麼回事?」
林逸之將頭低的更低了,只是卻一咬牙,一臉堅定的說道:「弟子不知,如若諸位師叔師伯不信,可廢掉逸之身上那微不足道真氣,將我趕出離憂教便是!」
清玄上人蹬蹬蹬的走到他的面前冷冷道:「你真的不知?信不信我廢了你的丹田!」眼中的殺意迸出,使人心寒不已。
林逸之忽的抬起頭來,倔強的眼中竟寫滿了決絕道:「我真的不知道!請清玄師叔動手吧!」
陸無羈心中已是如五雷轟頂,他從未想過這個他從未正眼看過哪怕一眼的蠢材徒弟,竟然如此毅然決然的維護自己的名譽,甚至不惜以小小的身軀與大乘修為的清玄相抗,心下早已是對這林逸之又愧又疼,只把眼睛向林逸之身上看去。
那是一具小小的瘦弱的身軀,滿身是傷痕,就那樣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用自己甚至有些無知的倔強對抗著這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可是他卻好像笑了,因為她無怨無悔,他覺得撒謊好累,隱瞞好累,如果這清玄一掌斃了他,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結束了,自己再也不用遭受無端的指責,再也不用被人瞧不起的叫自己庸才。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想念他從未見面的父親……
其實,人是怕死的,只是有些事情比死更無法去面對,一切的結果,只是那一個被迫的句號,如果那樣,會不會更好。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清玄已經高高的舉起了他的巴掌,他知道下一刻,這個來歷不明的小子一定會斃於自己的掌下。
而林逸之竟然緩緩的抬起頭,望著這高高在上的巴掌,和這滿屋高高在上的掌教首座們,忽然堪堪的笑了,這算什麼?算是對權威的一種不屈,或者是示威?自己這如螻蟻般的生命,如果換的了師尊的尊嚴,那麼死又何懼?
杞難沒想到清玄會突然發難,眼看喝止已然不及了,只得將眼一閉等待那最糟糕的結果。
然而此時竟忽的有兩個身影直直的向清玄襲來,一人快似閃電,一道白光已經護在了林逸之的身前,那高高的手掌眼看就要拍在了這人的頭上。
眾人定睛看去,卻是誰也沒有想到正是望憂峰清玄首徒楚簫!
這下連清玄也大驚失色,可是這掌已經落下,想收回已然不及,清玄只得大呼道:「楚簫,你這是做什麼?」
楚簫只一笑道:「師尊,以理服人是您常說的話,您這做法豈能服眾麼?如此,楚簫這首徒之位不要也罷!」
電光火石之間,忽聽「啪——」一聲悶響,陸無羈的身影已然出現,伸出右掌朝著清玄極速下落的巴掌,狠狠的對了上去。兩人皆被對方掌力所鎮,雙雙後退了十幾步,方才站住身形。
清玄只是身形後退,瞬間便明白怎麼回事,用手一指剛剛穩住身形的陸無羈和護在林逸之身前的楚簫寒聲道:「你,還有你,好!很好!」
就在這時,曾銳金和陸汐月也來到林逸之近前,將他護在當中,方才他們沒料到清玄會忽然發難,不及反應,此時才反應過來。曾銳金朗聲道:「清玄師叔,你若殺了小師弟,先取弟子性命吧,小師弟身世可憐,這巴掌絕不是什麼魔教的印證,這其中原委,小師弟知道,我也知道,但是是絕不能說的!」
陸汐月也撅著小嘴,兇巴巴的道:「臭老頭,你不要欺負逸之哥哥,爹娘快打壞人。」
杞難眼看周遭變故,只把桌椅一拍,氣沖頂梁,寒聲道:「反了!全都反了!你們這是要同門相殘麼?我這個掌教還沒飛升呢!」
清玄忽聽杞難的聲音,心下一寒,知道這掌教也是想著林逸之的,只得狠狠的瞪了楚簫一眼,然後朝杞難一拱手道:「杞難師兄,我忽然身體不適,先告辭了!」言罷轉身欲走。
就在此時,所有人忽然感到天色一暗,然後狂風呼嘯,烏雲翻滾著在這離憂山上方,如張牙舞爪的怪獸一樣,要把這離憂山連根拔起。天的盡頭,電光閃閃,鋒利的閃電如這黑雲幕布上忽然閃過的一道鋒利的匕首一般,刺破了天和地的相接處。
今兒,九天之上隱隱有怒雷聲大作起來。「轟——」、「轟——」「轟——」
好像天要塌了,這雲要了一般。
不但殿內的人,便是連廣場上的核心弟子都感覺到了這異變,各個皆是心驚膽戰起來。
人群中不知有誰忽然喊道:「天雷!是天雷!大家快避一避!」
「嘩——」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出來,廣場是的人一陣大亂起來。
坐在正位的掌教真人杞難忽然臉色大變,「雷劫!上天降給我的雷劫早不來晚不來,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諸位師弟妹隨我速至離憂峰頂,助我共抗天劫!楚簫你帶領所有首席弟子速到廣場前去維護廣場上的秩序,並保護核心弟子的安全!不得有誤。」
話音方落,只見杞難已劃做一道流光,朝那離憂峰峰頂直衝而去。
眾人皆是面面相覷,這雷劫怎麼在這節骨眼上來了呢,昨日戮毒門百毒老祖剛剛偷進離憂山,若此時魔教前來,離憂教怎麼能有力量一戰呢?
眾人心情複雜,諸首座也各化一道流光朝離憂峰頂而去。楚簫等各首席弟子皆御劍從大殿中出去,楚簫駕馭著發著白色寒光的問心劍站在滾滾的黑雲之下,衣袂飄擺,風采奕奕,朗聲道:「諸位師弟師妹莫要驚慌,這是掌教的天雷劫,大家各自做好防禦,等待掌教歸來!」
聲音方落,這些核心弟子果真是訓練有素,馬上便平靜了下來,各個都是一叱,各色各樣的仙家法寶頓時飛滿了整個廣場的上方,在黑雲的掩映下熠熠生輝。
陸汐月一拉還在殿裡跪著出神的林逸之道:「逸之哥哥,快來,我娘給我了一個玉如意乾坤罩,是個極品防禦法寶,我們倆快躲進去。」
林逸之一邊答應,一邊暗自納悶:雷劫?這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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