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之境 058 端倪

    沒過幾天，H市最繁華的地段的街頭大屏幕上便出現了一則巨大的尋人啟事的廣告。屏幕上面，童湘美麗的臉龐旁邊配有一段明顯的說明：「H市，XX花店老闆娘，於一星期前失蹤……」身高相貌身著的服裝等等都描述了一通，最後還附上了聯繫方式，第一個號碼是林小俞自己的，第二個是趙之航的，在趙之航的號碼後面竟還有一個括弧：確認是失蹤者，撥打此號碼重金酬謝。

    趙之航想來也不缺那筆錢，更何況，這筆錢本就是要給童湘的，如此一來，做一個醒目的廣告是再好不過了。

    剛打了廣告不到一天，林小俞就接到了趙之航的電話，無非是說她不經過他本人的同意就公開他的號碼是一種侵權的行為，更何況他什麼時候又答應過會「重金酬謝」了？

    「你激動什麼呀？」林小俞一反常態地耍起了無賴。

    「我激動？林小俞，你不會是這麼草率的人吧？童湘失蹤跟我有什麼關係？如果照著你的思路，『911事件』也和我脫不了干係了！」趙之航也一反常態的無法冷靜下來，說到底，他是不能接受林小俞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要硬把自己和『911』扯上關係，那我也沒什麼話可說，但是話說回來，童湘失蹤和你有著千絲萬縷扯不清的聯繫。」林小俞禮讓三分卻話不饒人。

    「你還因為唐潤的事情在跟我生氣？哎……」

    「你想多了吧，我跟你生氣？你是我什麼人？你先別急著嘆氣呀。」林小俞又說：「我前幾天去了童湘他們家了，叔叔說你給了他一筆錢。」

    「你猜到是我給得了？」

    「童湘爸爸又沒有老眼昏花，他幾句話一說我就猜到是你，但是叔叔可沒有用你一分錢……」林小俞沒有理他，繼續說道：「他讓我把錢還給你，當然了，你知道我並沒有還給你。」

    「隨便你吧，那筆錢你可以拿去用的。當然了，算是我借你的行吧，隨便是什麼時候還。」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林小俞的語氣明顯加重，之後又緩和了下來：「不過你要仔細問明白我也只能告訴你，那筆錢的確被我給花光了，還真是不少呢，指望我還你？別開玩笑了，又沒花在我自己的身上我幹嘛要還你。喏，你也知道了，要是沒有你那一信封的錢，我還打不了這廣告呢……」

    「你……這廣告……」趙之航被林小俞驚人的做事方法給打敗了。

    「要不然你以為呢，難道我用這錢來買衣服談戀愛？如果有童湘的消息，記得告訴我啊。還有，別忘了酬謝人家，重金！」說完，林小俞就愉快地掛了電話。

    電話那頭，趙之航搖著頭無奈地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他撥出了一個電話：「叫阿成來見我。」

    一個小時後，阿成沒來，電話鈴聲卻響了。

    「趙總，是我，阿成……」

    「我知道是你，怎麼，現在連我助手都請不動你了，還要我親自去才行？」趙之航明顯有點不高興了，這個叫阿成的也叫胖子。他是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一個小嘍囉，大概十年前，他在路邊救下了快要奄奄一息的，瘦骨如柴的他，當時的趙之航，只是一個普通公司的小白領，而阿成，更是沒有半點的所謂的「江湖地位」。

    「怎麼會呢……」那頭的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趙總，我最近遇到點事情，恐怕暫時不能去為您鞍前馬後地效力了。」

    「又惹事了？」趙之航輕描淡寫地說道。「阿成，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現在也是有妻子有兒女的人，總不能事事都讓我給你『擦屁股』吧……」他說完嘆了一口氣。

    當年的阿成是他救下來的沒錯，而且自此以後，阿成就鐵了心的想要「改邪歸正」，後來趙之航的事業慢慢起步，他於是就跟在趙之航的身後做一些小事情，這裡說的小事情，無非就是端茶倒水之類的活兒，因為文案上的事情，他根本就插不上手，大字都不識幾個，如何在公司上班？後來突然有一次，阿成之前的一個混的很不錯的朋友被一幫子人給打了，當時阿成知道了這個消息二話不說衝到那幫人面前，手裡拿著一把菜刀，虎視眈眈地說要跟負責人，也就是頭頭兒說話，那群人看到他急紅了眼，個個都想躲還來不及，很快就桃之夭夭了，而阿成，因此在這個圈子又得以繼續生存，加之又多虧了趙之航此前的照顧，他的生活漸漸變得好了起來，圈子裡的人就叫他一聲「成哥」。他也從來不忘舊情，但凡趙之航有點什麼不太好拿到桌面上說的事情需要擺平了，他總是能辦的很妥當。

    「趙總，您看，我這麼些年了，也沒給您惹過什麼麻煩，那些小事兒，不用您說，我自己就擺平了，也很少麻煩您的……」說到這裡，胖子的氣勢又更加弱了幾分。「聽你這麼說，看來你這次遇到的是大事了？」趙之航欠了欠身子，想聽聽胖子有什麼話想說。「也沒什麼好說的，好不就是拿點破事兒……」胖子吞吞吐吐地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別支支吾吾地，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事兒就說！我也不是那種不顧情分的人，能幫忙的，我一定會幫的。」趙之航心裡想，胖子遇到的估計也就是江湖上面的那點你追我打的事情，大不了就是花點錢，那些人鬧來鬧去不就是為了一個錢字嗎。「海七那小子騙我，我以為他判了兩年的，結果他呆了半年就出獄了，昨天剛來找過我，二話不說就先把我打了一頓，我現在都沒法出門了，他走之前還讓我帶話給您……」說到這裡，胖子又停住不說了，他看不到趙之航臉上的表情，但是感覺到那頭的空氣在慢慢凍結。「說。」趙之航嘴裡終於蹦出了一個字。「他說，你欠他的，他會討要回來……」趙之航聽到這裡，「嘭」地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複雜地難以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