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率領兵馬趕到的時候,廖啟芳已經率軍渡過嘉陵江,控制渡口旁邊十餘個山坡。
參領希爾良前幾天被義勇軍一路追擊,吃盡苦頭,經過一天休息實力有所恢復,現在看到前面義勇軍沒有多少防備,當即率領兩百餘騎迎過去,希望能夠擋住義勇軍。
若在往日大家可能嚇得魂不附體,但連戰連捷,各部將士士氣頗高,大家依託山坡一面放銃,一面衝下來與蜂擁而至的滿洲鑲黃旗前鋒營兵丁戰在一起。
戰事一開始就非常慘烈,義勇軍將士雖然非常勇敢,但對方畢竟是騎兵,來往縱橫廝殺,要想擋住對方,只有憑藉血肉之軀阻擋。
大家糾纏在一起,後面義勇軍火槍手雖然眾多,但非常不便於瞄準射擊。
前面狼筅手鏜鈀手長矛手雖然多,但行動異常緩慢。
廖啟芳頗為著急,突然看到左側有一大片森林,想到小的時候爬樹打彈弓情景,眼前一亮,當即令一個中隊長率領三十餘火槍手爬上樹枝,抱著嘗試心理,看看是否有效。
由於西川丘陵眾多,很多人非常善於攀爬,大家在陣後憋了一肚子鳥氣,現在爬上枝頭,一聲令下,對準遠處馬背上騎士連番射擊。
滿洲騎兵面對坡上的義勇軍步兵,他們依託怪石、坡地與天然壕溝,結成軍陣進行對抗本來就非常吃力,現在又要防備躲在樹梢上義勇軍,其被動可想而知。
還沒有搞明白義勇軍用了什麼戰術,就有十餘騎倒入血泊之中,最後雖然搞清楚上百義勇軍火槍手爬上樹梢放冷箭,但雙方本來就廝殺得難分難解,根本沒有心力應對樹梢上義勇軍。
但這還沒有完,就在鰲拜焦頭爛額之際,千總王復臣率領一個大隊的炮艇趕到,大家不顧擱淺的危險,一個個抵近岸邊,對著遠處清軍騎兵放炮。
一艘飛虎戰艦有4門大號佛朗機炮,4門小號佛朗機炮,這些可是子母銃,發射速度遠在一般火炮之上,如此才稍稍壓制住對方,為大軍渡河贏得時間。
看到岸邊義勇軍將士越來越多,鰲拜頗為苦悶,派出一個參領率領百餘騎沖向炮艇,希望能夠消除其威脅。
剛剛繞過幾個小山坡,突然看到數百兵丁已經強占前面高地,步兵中隊迅速的用三輪車、刀車攔住道路後,然後用弓弩對衝過來的韃子進行還擊。
看到義勇軍一個營的兵馬正掩護炮艇大隊,韃子自恃騎射天下第一(蠻清人自吹自擂),在遠處用弓弩還擊,但大家騎在戰馬上面,不可能像在平地上拉滿弓箭瞄準後射擊,如此距離相對有限,但由於義勇軍有虎蹲炮、佛朗機炮支援,有火槍兵掩護,這些武器射擊距離明顯優於蠻清騎射,看著身邊將士不斷被彈丸打死打傷,鰲拜感覺一陣心痛。
而在此時,壞消息接踵而至,楊麟率領步兵團渡過嘉陵江,現在正從側翼包抄而來。
參領希爾良被廖啟芳團團圍住,所部傷亡過半,希爾良也連中數彈,現在奄奄一息。
鰲拜坐在馬上,單手搭成涼棚,只見渡口邊人聲鼎沸,在眾人簇擁之處,想必那是楊麟無疑。
鰲拜決定孤注一擲,親率大軍攻打過來。
鰲拜拔出寶刀,冒著如雨點般彈丸、弓箭衝過去,躍過一道道田壟衝過來。
令八旗勇士感到心驚膽戰的越往前衝鋒,對方反擊力道越強,在20餘步的時候對方陣中居然一下扔出5,6個震天雷,戰馬過處,隨著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彈丸橫飛,炸死炸傷一大片。
有一些幸運的將士衝到三輪車陣旁邊,看到車前竟然捅過來一根根兩丈長的狼筅,稍稍不注意戰馬與馬上騎士多被捅翻在地。
那些慶幸躲過狼筅的抽出馬背上的馬刀,準備躍過去廝殺的時候,看到三輪車前出現一陣陣長矛,他們三五成群的攻向馬背上的騎士,攻上長嘶的馬匹。
除了這些討厭的步兵,更讓人防不慎防的是站在兩側山坡上的火槍兵,他們躲在近處暗放冷槍,每輪打擊射擊不但聲勢頗大,且對馬背上騎士為害甚大。
在付出四五十人傷亡代價之後,鰲拜終於結束這種自殺式攻擊,景可勤看到己方兵馬居然擋住數百韃子騎兵猛攻之後,當即揮軍殺來,通過各部不斷穿插包圍,打擊韃子騎兵,壓縮其空間,如此給韃子很大傷亡。
雙方激戰一個時辰,到最後岸上義勇軍越來越多,鰲拜感到大勢已去的時候,準備率部逃走,剛剛逃走沒有百餘米,突然看到從側面殺出數百騎。
與別的騎兵不同,這些騎兵非常詭異,遠遠的也不點火(放鳥銃),待衝到三十步的時候突然舉起一個縮小版鳥銃對準對面八旗鐵騎,一輪射擊之後,打得大家頭暈腦脹的。
而趁此機會,大家舉起馬刀衝過來,對心慌意亂的韃子騎兵展開攻擊。
雙方混戰在一起,鰲拜因為身上鎧甲實在太過顯然,被幾個騎手纏住,最後被團團圍住,而舉槍自戕。
聽到鰲拜兵備被殺的消息之後,豪格再也無心戀戰,留下降將劉進忠駐守閬中城,而親率大軍北撤。
劉進忠蛇鼠兩端,一面派人出城談判,一面則令人加強城防。
聽到劉進忠派出使者前來談判,楊麟想也沒有想,令人拿著簡易喇叭繞城喊話。
聽到劉進忠準備投降,聽到除了首惡大家一概不追究之外,清軍根本無心戀戰。
而楊麟則組織人馬在火炮掩護下,大家以震天雷開道,經過半天廝殺終於登上閬中城牆殺入城中,占領城池。
聽到城破,劉進忠也想逃命,但半路為卜寧截住,一番廝殺之後,最後兵敗被擒。
義勇軍占領閬中城之後,戰場局面慢慢向有利於明軍方向發展。
其時,義勇軍野戰大敗韃子的消息早已經傳遍各地,眾人最初不信,直到看到cd平原的清軍如潮水般向北撤走之後,大家一個個才明白韃子遭到重擊現在正向北退兵。
而在這個時候,副將楊展也在邛州擊潰清軍一部,大家先是認為清軍為楊展所敗北撤,數日之後大家才明白清軍在順慶遭到更大的慘敗。
看到清軍退走,馬鳴鑾、林時泰諸人會同楊展一道率部北追,如此用了一個月功夫方相繼光復廣漢、江油、綿州諸地。
而在川東重鎮重慶,聽到大西軍絕處逢生重新光復重慶之後,楊麟以龔完敬、張琅為信使趕往重(慶),希望兩家能夠合兵一處聯合抗清,共同報答國家,也報張獻忠被滿清殘害的血海深仇。
已經恢復本姓之後的孫可望頗為惱怒,指著龔完敬等人責罵道:「如果我孫可望是一個真小人,那麼楊麟就是一個十足的偽君子。
自起兵以來時不時的派出使者前來我大西軍聲言什麼聯合抗清,但這兩年來打我義軍最厲害的就是義勇軍,這兩年下來殺害馬元利、張廣才,被迫我軍遷都,最後致使老萬歲慘死韃子之手。
現在趁我軍潰敗之機,更致使我大西軍分裂,不費吹灰之力奪我數萬虎狼之師,楊麟居然挑三揀四的,將一些人淘汰出去。
你去告訴楊麟,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以後若敢再派使者前來擾亂我軍心,我認得人,但我手中刀斧則認不得。」
龔完敬、張琅被亂棍趕出城門,正準備坐船離開,突然從將士口中了解道擔心明軍與滿清聯合剿殺,大西軍將再次做出戰略轉移,那就是撤離重(慶),進入更加偏僻的雲貴地區。
眾人議論紛紛,須知重(慶)不論人口、土地、戰略交通等方面僅次於cd),大西軍好不容易占領如此戰略重地怎麼可能撤離重(慶)?
但嚴錫命則顯得頗為注篤定,認為流寇成也在於流動,敗也在於流動,自從起兵以來李自成、張獻忠幾乎占領華北、華中主要大城但全都放棄,如此沒有根基,雖然官府剿殺困難,但如此也難以形成氣候。
現在義軍遭到如此困境,當然不希望再與官軍、韃子糾纏,非常有可能跳出明軍層層圍捕,跳出韃子追剿,向防守非常薄弱的雲貴地區轉移。
這不是前世書本上所講述的一些游擊戰術嗎?想不到幾百年前義軍都能夠嫻熟掌握,在感嘆之餘,稍稍懂一點歷史知識的楊麟更加確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當即令在潼川州防備清軍的楊威在水軍配合下,率領第3團、洪正隆所部民團,一舉光復重慶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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