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602章 初至北冥

    蘇舟死死的抱住衛塵的腰，任憑海浪顛簸。衛塵將雙手努力的張開，牢牢抓住木筏的兩端，儘量不讓海浪衝垮木筏。

    巨浪一波又一波的起起落落，在木筏上的兩人，不知道被多少次拋至空中又重重的跌落海面。

    海風卷著波浪，昏天暗地的洶湧而至。木筏上的衛塵，只能拼命的抓住木筏的韁繩，儘量不讓自己跌落在無邊的深海中。

    不知過了多久，海風漸漸的變弱，海浪又恢復了早上那般的溫柔。被顛簸了不知多少時間的兩人，終於慢慢的鬆了一口氣。

    大海的瞬息變化，讓衛塵終於明白，在天地造化之間，人是多麼的渺小與無助，哪怕你是絕頂的高手，亦不過是狂風巨浪中的一片樹葉。

    「舟妹，快看！」衛塵忽然眼前一亮，拍了拍牢牢抱著自己的蘇舟，示意讓其看看自己手指的方向。

    已經被顛簸的迷迷糊糊的蘇舟，努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順著衛塵所指方向一看，一大片白茫茫的沙灘，赫然就在眼前。

    「舟妹，我們到了北冥山了！」衛塵驚喜的一躍而起。

    蘇舟聞言心內驚喜，亦自強行掙扎著坐起身來。果然，這高聳入雲的山峰，這蒼茫的大海圍繞，眼前的這座高山，就是兩人努力到達的目的地北冥山。

    衛塵扶起蘇舟，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摟住蘇舟，騰空躍至沙灘上。當腳下柔軟的沙灘，實實在在的踩在腳下時，衛塵兩人終於確認了自己已經遠離了危險。

    「大哥，真的安全了嗎？」蘇舟喜極而泣，投入到衛塵的懷中，任憑淚水蔓延在自己的臉龐，溫熱了衛塵的胸膛。

    「舟妹，我們安全了。不怕啊！」衛塵輕拍著蘇舟的後背，輕聲安慰著。

    待蘇舟心情稍微平靜後，兩人仔細打量起眼前的這座高山。

    只見這是一座幾乎光禿禿的高山，裸露的黑色岩石，讓人感覺到一種無端的畏懼。而山頂雲霧繚繞的模樣，亦是讓人仿佛跌入到無邊的蠻荒世界，仿佛這高山與大海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卻又仿佛是相輔相成。

    「大哥，這北冥山，怎地長的這般的奇怪。」蘇舟低聲說道。

    「舟妹，或許這山一直孤懸於海中，才會顯得與大陸上的山峰完全迥異。既然到了此處，待明日再仔細查找，那北冥仙君到底是居住在此山的哪一個地方。」衛塵的話，讓蘇舟心內一動。這本來就是一座孤山，北冥仙君長期居住在此，是為了遠離世事，還是為了其他？

    「大哥，北冥仙君所居之地，或許就是在此山之巔。但是這麼一座光禿禿的山峰，難道亦有可供居住之處？」蘇舟看著幾無寸草的山峰，疑惑不解的問道。

    「舟妹，或許是有山洞吧。」衛塵的話，說的亦是沒那麼的肯定。

    衛塵自第一腳踏上這北冥山腳的沙灘，就一直尋思著一個問題，如此荒涼的一座孤山，北冥仙君到底住在何處。衛塵極目而望，亦是沒發現，這海上高山，到底有何不同之處。

    衛塵兩人一商量，決定今日暫時先就在此海灘上歇息休整一晚，待明日一早再向山上而行。

    夜靜時分，蘇舟緊緊的依偎在衛塵的懷中，看著眼前跳躍的篝火，心中只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舟妹，待衛塵得報大仇，你我亦可以找一處清淨之地隱居，像北冥仙君這般不問世事，那該有多好。」衛塵感慨的說道。

    蘇舟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衛塵不解的問道：「舟妹，為何發笑。」

    「大哥，你如今可是青州武林盟主，江湖上還有那麼多的事需要你去做，怎地可能會隱入山林，自在逍遙呢？」蘇舟笑嘻嘻的說道。

    「舟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為人。什麼武林盟主，那只是機緣巧合之下的臨時湊合，我自知自己的能耐，斷然是做不得什麼盟主的。這個盟主之位，待日後有合適人選，自會讓木前輩他們另外再選。」衛塵的話，讓蘇舟眼睛一亮。

    「大哥，那可是你說的，得報大仇後退隱山林，舟兒可就期盼著這一日早些到來。」蘇舟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欣喜。

    衛塵嗯了一聲，聲音簡單又堅定。蘇舟看著衛塵堅毅的臉龐，心中卻又泛起另外一人的身影，那個撲閃著杏眼的二公主。若是靈兒公主亦在，不知大哥會怎地？

    海浪輕拍著沙灘，如同安詳的催眠曲，衛塵兩人漸漸的進入了夢鄉。山谷深處，隱隱傳來一陣陣的獸吼聲，時刻提醒著這孤懸海外的高山，是那般的與眾不同。

    翌日清晨，衛塵仔細的查看了一番眼前的高山，終於看出了一些蹊蹺。北冥山面朝大陸這邊，全然是一副光禿禿的模樣，但是在山的溝壑處，亦還是有一些低矮的樹木。

    衛塵想了想，忽然一指那山的斜面，高聲對蘇舟說道：「舟妹，以我推測，此山雖然正面看起來並無可供人居住之處，但是其背後或許是另有一番天地。」

    蘇舟順著衛塵所指方向看去，果然隱隱看見那山的斜面，似乎有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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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等就往那個方向而去吧。」蘇舟興奮的叫道。

    「舟妹，待用過早膳就出發。」衛塵肯定的說道。

    「早膳？」蘇舟疑惑的看著衛塵，行囊已經被海浪捲走，那乾糧可都在行囊中。

    衛塵微微一笑，身形一閃落在海水中凸起的一塊礁石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礁石下的海水。

    只聞得嗖嗖幾聲，衛塵的玄冰劍已經挑起幾隻如蒲扇般大小的肥碩螃蟹，穩穩的落在了篝火的旁邊。蘇舟一看樂開了花，大聲叫道：「大哥，夠了夠了。這幾隻太大了。」

    衛塵將那螃蟹在篝火上烤了烤，過了一陣一股海鮮的咸香便四溢開來。

    「舟妹，此山人跡罕至，海中之物可真是取之不盡啊。」衛塵一邊大口的咬著肥美的螃蟹大快朵頤，一邊樂呵呵的說道。

    衛塵兩人，順著海灘往北冥山的斜面而去。待到午時，山峰的模樣，已經看起來與早上的完全就一起。

    「大哥，那山怎地分成了兩半？」蘇舟一指那高山，驚喜的叫道。

    衛塵微微一笑，朗聲說道：「舟妹，此山果然另有天地。」

    原來這北冥山從大陸方向看來，就是一座光禿禿的高嵩入雲的石山，但是繞過側面後，才赫然發現原來在其背後，還有一座差不多高低的山峰，如同駝峰般的隱在其後。而兩座山峰之間，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舟妹，北冥仙君的居所，必在那兩山對峙的山谷中。」衛塵一指那山谷的方向，對蘇舟興奮的說道。

    衛塵兩人快步往前而行，只見眼前的景象，與昨日完全迥異。

    繁花與樹林，延展至山谷漫無盡頭，一條小道蜿蜒而上，小溪帶著清澈的山泉，沿著山路時隱時現的跳躍著飛濺，如同捉迷藏的調皮的小孩。

    「大哥，此地一看就是有人居住。」蘇舟看著乾淨的山路，欣然的說道。

    兩人正自說著，忽然一陣響徹山谷的咆哮聲，自前方而來。衛塵忙將蘇舟護在身後，沉聲說道：「舟妹，小心！」

    衛塵話音未落，就見一隻約莫兩人高的似猿非猿，全身長著烏黑毛髮的怪物，赫然出現在眼前。那獸一見到衛塵兩人，張開血紅巨口，咆哮著示威。蘇舟一看那獸如此殘暴的模樣，不由得臉色煞白，一聲驚叫，連連後退。

    衛塵一眼就看出此獸，正是狌狌。那日北冥仙君曾經駕馭狌狌到過花語樓，但是眼前此獸，卻比上次所見那隻又壯碩了不少。

    一見此獸出現，衛塵不驚反喜。既然狌狌在此出現，那就說明北冥仙君必然身居此處。

    衛塵對著山谷，施展傳言功夫叫道：「晚輩衛塵，依仙居之約到此，請仙君現身一見。」

    衛塵的聲音，自山谷內繚繞迴響，過了半晌亦未絕。但是山谷內，卻並無一人回應。

    那狌狌似乎被衛塵的叫聲激怒，忽然一陣暴吼，兩隻壯如樹幹的巨臂一拍，一股凌厲的勁風，呼嘯而來。

    衛塵心內一凜，急讓蘇舟退開，身子一閃玄冰劍一招「萬川斷流」，劍氣如天閘直劈那巨獸。

    狌狌似乎識得衛塵的劍招威力，一個呲牙張開血紅巨口，身子忽然往後一退，雙臂做拳上下兩路同時攻擊衛塵。

    衛塵一看這獸進退有序的樣子，心中明白必是常年訓練所至。北冥仙君不現身，卻讓此獸攔住去路，難道是為了考驗一下自己的功力。

    衛塵一念至此，玄冰劍招便毫無保留的施展開來。那狌狌起前還仗著身子靈敏與勢大力沉的招式，與衛塵能有個來回。但是十幾招後，山林已經盡顯一片白茫茫的劍氣，那狌狌困在衛塵劍勢中，左右衝突皆不得。

    衛塵心中既然明確此獸只是北冥仙君試探自己的先鋒，自是不會對狌狌痛下殺招，只是每一招皆是點到為止。饒是如此，寒意逼人的劍氣，已經讓那狌狌驚恐不已，且戰且退。

    就在此時，山谷中忽然傳來一聲長嘯，兩道人影疾速掠至。衛塵眼尖，來人正是北冥仙君的兩個隨身家童金鎖銀鎖。

    衛塵身子一退，那攏住狌狌的劍氣頓消。巨獸似乎感覺到危險已除，一聲暴吼後頭亦不回的往山谷內遁去。

    「兩位，別來無恙。」衛塵見金鎖銀鎖出現，抱拳施禮道。

    「衛塵，仙君有令，若想見面，先打贏我倆兄弟。」金鎖銀鎖對蘇舟的出現，似乎毫無任何的表情，淡然的說道。

    「兩位兄長，衛塵是應仙君之約，才來的北冥山，與兩位交手，若是刀劍無眼傷到兩位，那豈不是傷了和氣。」衛塵對著兩人，客氣的說道。

    「少廢話，若是你技不如人，可以跪下磕頭認輸。否則休怪我兄弟下手無情！」銀鎖一聲暴喝，極不耐煩的叫道。

    衛塵聞言心內一怒，沒想到兩人是如此狂妄之人，居然敢叫自己跪下磕頭。

    「兩位，既然非要逼衛塵出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衛塵玄冰劍一指，一股森然的劍氣，瀰漫而出。

    「好！」金鎖銀鎖兩人亦不客氣，身形一閃分開左右。銀鎖一聲暴喝，一道寒光疾速襲向衛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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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塵見銀鎖招式凌厲，亦自不敢大意。玄冰劍一招「料峭寒梅」，劍氣如練迎了上去。銀鎖手中長劍一抖，七朵劍花翻湧而至。

    衛塵劍氣一個斜刺，劍風直襲銀鎖的腋下。銀鎖身子一側，避開衛塵的招式，長劍一挑往衛塵下顎而去。衛塵心內一惱，這銀鎖招招皆是毒手，自己若不拿出真功夫，還說不定會中了其之道。

    衛塵心念一動，玄冰劍劍氣忽然暴漲。一團白練頓時攏住銀鎖。銀鎖冷冷一哼，一招「山風盪谷」，劍光如電疾速刺向衛塵的丹田。

    衛塵一見銀鎖招式，玄冰劍往前一頂，一道劍氣直射銀鎖劍尖。只聞得一陣叮叮之聲，衛塵借著雙方劍尖接觸的機會，身子一閃，一招「青雲凌志」，玄冰劍看似輕飄飄的，卻又迅捷的一削銀鎖的手腕。

    衛塵此招一出，在旁觀戰的金鎖臉色大變，忙一聲急叫：「師弟，快撤！」

    銀鎖已經感覺到衛塵劍招的變化，但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銀鎖的劍招已經用老，瞬息之間根本無法再連接第二招，只得身子一閃，意欲避開。

    衛塵豈能如銀鎖所願，玄冰劍劍氣一繞，強行鎖住銀鎖的退路。急切之際銀鎖長劍一挺，居然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劍尖直撲衛塵。

    銀鎖此招，完全就是兩敗俱傷毀滅式的招式。身前防禦全然不顧，就算長劍刺到衛塵，其自己亦必然死在衛塵劍下。

    衛塵一見銀鎖施展了這玉石俱焚之招，長劍忽然一橫，運氣於劍一擋，一道寒光疾速飛向樹林，原來是銀鎖的長劍被衛塵盪飛，直插入樹顫抖不已。而再看銀鎖，已經臉色鐵青的呆立當場。

    蘇舟一聲喚呼，讓金鎖的臉色更加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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