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吹卷,光陰如梭,山野當中帶著一道深深的嘆息:「小樓,下去吧,下山去吧,我欠你爹的恩情,已經償還,今生再無遺憾,你爹他做了那樣的事,或許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呢!」
「師傅,別說了,我和古清修二人,名為父子,實則不共戴天,有我古小樓在,他這輩子永遠也別想安詳,師傅保重,徒兒定當帶著這柄古劍,在江湖上殺出一片天地。」砰砰砰三個響頭,古小樓抬起頭看了一眼,再不遲疑,轉身沖了出去。
古小樓身穿一身黑衣長袍,面容英俊清秀,身材瘦削,眼眸當中帶著一抹犀利,方墨教的刀法,還有師傅侯小天的古劍劍法,古小樓有自信,就算那薔薇閣來了,也管叫它有來無回。
往昔雲煙,一幕幕浮現腦海當中:「一個人不在家睡覺,你來這裡幹什麼,肯定是不懷好意,你們一個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說不說實話,再不說我就砍了你下身。」
「就你們女人是好東西,仗著一張漂亮臉蛋,隨便和人上床,破壞人家庭的母狗,我,我是來學劍的。」
「你來學劍,大可以拿銀子來學啊。」
「我沒有錢。」
「不對,你的眼睛裡有心事,你喝酒嗎?我請你喝酒。」古小樓面上帶著一絲笑意,喝著酒壺裡的烈酒,兒時的言語,仍記在心中:「曉盈,在我死前,我想說,我、我喜歡你,我若是還能活著出去,你等著做我的新娘。」
......
「我叫方墨,既然相遇就是有緣,不如我們今天就結為八拜之交,如何?你不會功夫,我把我會的都交給你。」
「今日我古小樓,我方墨二人,在此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日死。」
「古大哥,快跑,跑啊,去找墨刀世家,找方星雲,只有她能救我。」
......
古小樓灌入一口烈酒,發出一聲豪笑,策馬揚鞭,緩緩說道:「曉盈,我來娶你了,兄弟,小樓就要和你再見面了,等我娶了曉盈,一定和你喝個不醉不休。」
駕!駕!馬鞭不斷鞭撻在馬兒的身上,古小樓恨不得現在就和林曉盈,還有他的兄弟見面。
撥開重重雲霧,就快要衝出這座山峰,這時候卻聽一道女子呼救的聲音響起,不行,我要去看看,師傅教我,俠者當行俠仗義,調轉馬頭,沖了過去,遠遠就聽到了幾人的調笑聲:「小娘子,你倒是掙扎啊,你的力氣呢?來人,給我扒光她的衣服。」
「混賬,你不得好死!」那女人氣息很弱,罵咧咧聲音傳出,讓古小樓心下一緊,這女子怕是已經堅持不住多久,看來要儘快趕到才是。
古小樓抽打著馬鞭,一路狂奔,馬蹄下揚起落葉片片,古小樓的視線當中,幾個猥瑣的男人,正撕扯著一個女人的衣服,楚飛怒瞪著眼睛:「曉盈!」
沒想到和林曉盈再次見面,是這樣的場景,長劍唰的一聲出鞘,古小樓身形從馬背上翻轉下來,地面上風沙捲動,長劍凌舞,劍氣所到之處,人頭全都從脖頸上和身體分開。
剩下的幾個猥瑣男人,害怕畏懼的看著古小樓:「你是什麼人?你要多管這趟閒事?」
「在下古小樓!」古小樓不再多說廢話,身形前沖,猛地拔起身形,浮立在虛空當中,倒著一個跟頭,雙腳狠狠踩在了兩個猥瑣男人的肩膀,當他跳下來的時候,那兩人的腦袋垂落了下來,鮮血染紅了這片樹林。
古小樓的右手猛地探出,長劍入手,插入劍鞘,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林曉盈一把撲向了古小樓,眸子當中都是淚珠滑落,驚喜的叫道:「小樓,真的是你嗎?」
古小樓輕撫著林曉盈的秀髮,擦拭著她的眼淚,嗯了一聲:「是啊,小樓這次下山來,就是為了迎娶曉盈姐,我記得我說過,只要我古小樓不死,就一定會來娶曉盈姐。」
林曉盈臉上黯然,她眸子當中儘是失落,一把推開了古小樓:「小樓,若是,若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嫁給你,你會記恨曉盈姐嗎?」
古小樓神色一緊,不敢相信的看著林曉盈:「曉盈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林曉盈整理了一下衣衫,唇角蠕動,輕輕嘆了一聲:「小樓,你,你忘了我吧,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林曉盈跑遠了,僅剩下古小樓單薄的身影,錯愕在原地,為什麼曉盈姐會這樣對我?曉盈姐說她有苦衷,對,一定是有人欺負她,不行,我要為曉盈姐去收拾那個混蛋。
古小樓跨上了馬背,在店家休息了一夜,翌日清晨,長街上都是樂器吹奏的聲音響起,古小樓一早點了一大海碗的雲吞麵,還有兩盤切肉,好奇的問了一嘴:「小二,這是誰家小子的婚禮,弄這麼大排場?」
店小二,滿臉羨慕又崇拜的說道:「你不知道?今日可是墨刀方墨的大喜之日!」
古小樓眸子當中露出驚喜之色,頓時來了興致:「那你知不知道新娘子是誰?」
古小樓將一些碎散銀子拍在桌子上,店小二嘿嘿一笑:「客官,這你算是問對人了,聽說那新娘子就是林家的林曉盈!」
「啊?你說什麼?你說方墨的新娘子是誰?」古小樓神色一緊,表情複雜,內心如千百調味瓶被打翻。
店小二又重複了一遍:「那方墨的新娘子,就是林家的林曉盈!」
那新娘子就是林曉盈!方墨的新娘是林曉盈!古小樓抓著酒杯的手,又緊了一些,眼眸裡帶著淚珠,熱辣的烈酒不斷倒入口中,他衝出了酒樓,大雨淋濕了古小樓的髮絲,卻消散不了他內心的糾痛和失落。
「古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了古小樓,古小樓回眸望去,瞥見了方墨的身影。
方墨穿著一身大紅蓋頭,臉上都洋溢著快樂和開心,古小樓努力抑制著他的情緒,喃喃說道:「我剛回來的,沒想到就碰上了你的大喜之日,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失陪了!」
林曉盈既然選擇了她的歸屬,那古小樓也不會過多干涉,每個人都是有自己選擇的權利的,轉身就要離開這裡,卻被一道女子的聲音叫住:「小樓弟弟,我、對不起......」
林曉盈撩開了馬車的窗簾,露出了半個頭來,她那張抹了脂粉的臉頰,帶著兩道白色的水漬,雨水和淚珠混淆在一起,分不清哪一滴是淚哪一滴是雨。
古小樓的手緊握著劍柄,那些旁觀的人,也都好奇的看著林曉盈,古小樓臉上強作歡笑:「我們,我們貌似並不太熟吧,你是不是認錯了人,你是方墨老弟的人,怎麼可以在新婚之日說出這樣刺激方墨老弟的話來?」
這些都是林曉盈去選擇的,可以看得出來,方墨很喜歡她,古小樓努力不去看林曉盈,人家既然已經證了夫妻之名,他再跟著參與進去,豈非不是多餘?
方墨還是駕馬來到了林曉盈的花轎前,臉上的笑意逐漸的收斂了起來,這張臉現在就和那些冰冷的雨珠一樣的冷:「曉盈,這是怎麼回事?你在和我相愛的同時還有其他的男人?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兄弟,你竟然瞞著我去勾引其他的男人?」
「不!方墨,你聽我解釋......」林曉盈的臉上淚水愈發的多了,不過話不等說完,就被方墨打斷了:「夠了,你不用再說了,我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娶了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我不管你們背後有多少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今天以後,我希望你忘記的乾乾淨淨,你是我方墨的人,而不是他古小樓的人。」
古小樓神色一緊,還是上前了一步,開口說道:「兄弟,這件事情,你真的誤會林曉盈了,我和她什麼都沒有,我們是清白的,何況我和她也並不相識。」
並不相識幾個字,被古小樓說的一字一頓,方墨卻不想聽他的解釋:「古小樓,夠了,我不想聽你廢話,曉盈看你的反應,你們不認識?騙誰啊?你聽好了,從今天過後,你我便不再是兄弟,也希望你能自重,曉盈現在是有家室的人。」
說罷,方墨駕著馬車,帶著人離開了這裡。
古小樓面露一絲苦澀的笑容,酒壺裡的酒水一滴滴的流淌進了嘴裡,兄弟!我不得不那樣說啊,倘若我實話說了,你心裡會舒服嗎?曉盈,或許我也不該再來找你,是我想多了,呵呵,是我想多了。
古小樓搖搖晃晃的走著,酒壺裡的酒沒一會兒就消逝一空,走幾步一個踉蹌,大雨伴著濕潤又發鹹的淚水落下來。
林曉盈不斷撩開花轎的窗戶,回頭張望著,磅礴的淚水再也忍受不住的滴落了下來,雙手緊緊抓著衣裙的邊角,哽咽著哭泣:「小樓弟弟,對不起,我、我不能不這樣做,要怪,就怪我們有緣無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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