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胖子如此說是,沒細說聽到的,獨孤陽明半信半疑的跟著他朝那空曠處走去。
走得近些時,便聽到有人呼喝道:「斷腿的賤骨頭,你那雙狗眼睛,怎麼能盯著仙女看呢。」接著,又是幾句不堪入耳的辱罵之聲。
胖子回頭看了一眼獨孤陽明,發現還是很平靜,不由得放心了許多,心道:「這是名門大派,陽明師兄雖喜胡鬧,但也是每每占理,才有哪些荒誕的行為。這種同門爭鬥,不至於如此大鬧。」
二人直至走近人群邊上,誰也沒說話,耳朵里全是拳打腳踢的聲音,夾雜著辱罵的聲音。
獨孤陽明看的真真切切,動口的有四人,既動口又拳腳相向的有五人。九人中,有六人是鍊氣境中階,三人是鍊氣境高階。心道:「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他們才如此瘋狂。原來是因為老四看了一個女的一眼。」想至此處,怒吼一聲,「老子宰了你們!」
臨近的人聽有人在身後大吼,來勢洶洶,備齊的閃開一條道。眾人眼前一花,只見一位反穿外門弟子服飾的人,如猛虎掃蕩羊群般,而正撒歡的九人來不及反應,或臉、或胸,被人猛捶、急踢。個個應聲而到。來人根本沒想著住手,提起拳頭,朝剛才為首的哪人臥蒙面亂砸。
地上的人,嘴裡血流入注,每呼吸一下,胸腔里如拉二胡一樣。
獨孤陽明看著從妖獸口中撿得性命的兄弟,血湧入腦中,什麼也顧不得,真的是猛下殺手。要不是他忙著對九人同施殺手,出人命只在旦夕間。
一聲晴天霹靂的喝止聲響起:「住手!」
這一喝,獨孤陽明下手更猛了,只聽見幾聲胸骨斷裂聲。圍著的所有人,不由得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喊起來。
徐懷遠忙喝道:「張師弟、許師弟,快將獨孤陽明拉開!」
兩位凝元境中階的弟子,欺身近前,憑藉遠勝於獨孤陽明的道行,強行將其制住。
徐懷遠又吩咐道:「寧師弟、樂師弟,快檢查以下幾位師弟的傷勢。」
寧、樂二人一一檢查九人的傷勢後,回道:「符師弟的傷,恐得經宗門長老救治,才有望活過來。」
徐懷遠沉吟片刻,取出一枚金黃色靈丹,道:「寧師弟,快將此丹服給符師弟。」看著姓符的服下靈丹後,這才怒視獨孤陽明。
怒斥道:「獨孤陽明,你意欲何為?你當真不把真武殿放在眼裡?」
見獨孤陽明不作答,以為其理虧,有大聲道:「作為同門,不守門規,痛下殺手,是何道理?你當真沒人治得了你不成?」
「呸!你他娘的這個金面大草包,虧你一口一個同門,不害臊麼?呸、呸、……!」
徐懷遠這才反應過來,獨孤陽明是在等自己話中的漏洞,心頭微微一怔,問道:「你此話何意?」
「呸!我問你,是誰當時紅唇白牙,說完成宗門規定,便可成為外門弟子的?」
「是我徐懷遠!」
「為何你剛才只檢查哪九個烏龜王八蛋的傷勢,卻不理令狐旭正?難道說,他不是你的同門麼?他不是另九人的同門麼?像你這種只知捧世家子弟的臭腳丫子,舔屁溝子的大草包,怎麼配大言炎炎?」獨孤陽明心火被激起,再也冷靜不下來,什麼市井之話,全用在了這位宗門最傑出之一的一位弟子身上。
徐懷遠卻非常人,一聽此話,自知縱容世家子弟,是有的事,世家子弟行過分之事,肯定不能說沒有。是以,他反而仍是很平靜,緩緩道:「你幾時見過我縱容世家子弟了?」
「呸!不要臉的臭王八蛋!劉家人在別人的洞府里大小解,你不知道,是吧?你指揮的弟子,亂給同門修煉法訣,你不知道,是吧?鐵林島上,最要命的規則,沒人告訴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弟子,你不知道,是吧?各堂口惡意盤剝我們的靈晶,你也不知道,是吧?你他娘的就是賤王八,馬屁精,臭糞蛋,偽君子,金草包!」
徐懷遠聽著獨孤陽明一一道明,心道:「劉家人作惡,以及亂給同門法訣,這二事我確實不知實情。但鐵林島的規矩與注意事宜,以及關於新晉弟子靈材買賣的事宜,可是自己親手抓的。難道說,幾位師弟真的是陽奉陰違?若真是這樣的話,哪獨孤二人獨自前往鐵林島,豈不是險象環生,隨時會有生命之郁?」想至此處,目光朝樂文山看去,只見他正獨自低頭,心底便明白了幾份。
修道之人,心性是否堅毅,有時比天資根骨、靈丹妙藥更重要。
徐懷遠雖然內心驚駭不已,表面上卻始終靜如止水,就這份修性功夫,在同齡師兄弟中,恐也沒幾個能及得上的。見獨孤陽明仍是大罵不斷,平靜的道:「獨孤陽明,你所說之事,疑竇甚多。你的行為,亦其情可憫,其形可原。故而,在所有事情未查清出之前,我也無權處置你。你且將令狐師弟帶回洞府,用宇文師弟的補天丹救他一命。」
又命道:「你二人且放開他!叫幾位師弟,將傷勢較輕的,抬回洞府,好心照料。符師弟,我親自帶他去見師尊,以救他一命。」
沒想到,獨孤陽明剛一被放開,就衝到幾個女人面前,笑著問道:「剛才,我四弟看了哪個臭八怪,才招來殺身之禍?」
眾人一聽,目光齊向看一位少女,只見她衣襲淡綠色鵝衫,頭挽一鳳髻,十六、七歲的模樣,端的是美顏。
獨孤陽明大大咧咧的走上前,原來就是看了一眼你呀,哪女的臉一紅,欲言又止。只是一個巴掌速度奇怪,從她眼前滑過。
「啪!」
少女身子不由得歪了一下,嘴角滲出鮮血,眼中充滿驚恐。這位從一出生,伸手便是錦衣,張口便是玉食的大家閨秀,實在沒想到被這麼一個小混混猛打一巴掌。不由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混賬!」
徐懷遠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怒火,怒吼的同時,手一揚,一股勁風直掃獨孤陽明的肩頭。那知,獨孤陽明早有準備,巧妙的閃過,咒罵道:「你果然是個卑鄙的小人,竟然偷襲。」
大罵的同時,一道風刃直襲徐懷遠的小腹。徐懷遠微微一笑,輕哼道「御風術」,左手輕輕一療,便化解的無形。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一股緊跟的赤熱火焰,卻朝面頰襲來。心中大驚:「鍊氣境,如何能有如此施法的速度?」但也不敢怠慢,右手食指一點,又化解了來勢。
沒想到,這也是虛招。獨孤陽明的真正殺招,便是發出三道紫電的御雷術。襲擊的部位,極缺德,是男人的命`根子處。
徐懷遠臉色微微一變後,又恢復原狀,全身青光微盛,輕鬆的將御雷術拒之門外。
在這間不容髮的時間,獨孤陽明整個人躍起,朝徐懷遠的面部蹬去。徐懷遠右手食指一點其足底,獨孤陽明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開老遠。
獨孤陽明迅捷的翻起身,長嘆了一口氣,不甘心的說道:「他娘的,這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二次敗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走到人群里,抱起令狐旭正,朝洞府走去。
眾人如看皮影戲一般,仍驚呆於剛才的一幕。誰能想到,一個入門剛滿兩年的外門弟子,與成名多年的鴻蒙精英過招,而且出手之間,極具章法。誰能想到,這麼一個來自市井的孤兒,身上帶有一股豪氣干雲的英雄氣,將全場的氣氛震懾住。
剛才哭的哪少女,竟回頭緊緊盯著離去的背影,忽然,臉上露出了笑容。
在場的如龔英逸、武涵煦等人,臉色忽青忽紫,偶爾搖搖頭。他們的內心深處在不斷的詢問自己,「若是我,能有如此魄力麼?能有如此擔當麼?」
此事,算是真武殿這位於鴻蒙東南的第一大派,近十年來,最惡劣的一件了,真可謂是把天捅漏了。
儘管徐懷遠將所有的責任,全攬在身上,卻也沒改變宗門對獨孤陽明的嚴厲懲罰。當日,法堂長老親自下令,將獨孤陽明立即罰往烏澤島,若不能捱過一個月,就當是自生自滅。若捱過一個月,則此事算是兩清。
獨孤陽明接到徐懷遠的知會後,神情淡然,只是應了聲,滿臉的無所謂,無所畏懼。
回到洞府後,看著床上發呆的二人,笑著道:「等下,我就走啦!你二人好好修煉,不要再輕易惹禍了。也不用為我傷心。十年前,從叔叔家逃出來後,我就死過上百回了。府內的所有,我只帶些靈晶,萬一死不掉時,還可以修煉。萬一死了,也不心疼。」
說完,隨手抓了幾十顆靈晶,纏在腰帶上,轉身出門而去。
酉時的天色,已經是殘陽漸斜,百鳥歸林,萬畜入眠。
開柘島的岸邊,隨著陣陣海風吹來,更顯得陰涼。或許是今日被獨孤陽明大鬧的陰雲,仍未隨著如此重的懲罰,而散去。
岸邊,有一艘小船正等候,徐懷遠與另二位神意境的同門,站在不遠處。
獨孤陽明輕步上船,只是靜靜的站在船頭,隨著小船的開起,迎著漸漸黑暗下來的夜色,朝那座無名惡島而去。
在真武殿裡,一直有這麼一個說法,犯了大錯的弟子,寧願被廢除道行,亦不願被罰往烏澤島。有不少被罰往烏澤島的宗門弟子,直接在自己的洞府內自盡了事。
獨孤陽明雖然聽四弟說起過,但從來沒放在心上,是以,到頭來,把此事忘的一乾二淨。但以他靈敏的嗅覺,自知此次絕對再劫難逃。反倒是如往常一樣,坦然赴約。
小船行駛約六個時辰後,漸漸停在一座孤島的岸邊。
獨孤陽明很自然的走下船,朝島上走去,聽著小船離岸而去,突然醒悟道:「這船是怎麼被開動的呢?我怎麼沒看到人呢?」
聽著水聲,知船已遠去,心道:「現在是應是寅時,正是天色交際之際,最黑暗的時候。先等天亮了,再看看情形。」
抬頭朝烏黑一片孤島望去,只見離自己約十丈開外,卻有兩道光束射向天際。
在黑暗中,人總是本能的向光明靠攏。一道孤獨的背影,被黑夜籠罩的嚴嚴實實,快速的朝那兩道光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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