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愣住,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司明蝶哽咽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司明青天,在昨日已經做出改變的決定了嗎?可是為什麼,就像是命運在捉弄他呢?浪子已經決定回頭,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這是我第二次來看母親,卻是以這一副狼狽的姿態,這座山脈,我在腦海中走了無數回,第一回,她枯瘦如骨,氣息全無,安靜的躺在父親的懷中,父親帶著我們,將她葬在了這裡,現在,這才二十餘年,我就要做和父親做一樣的事情。」
林臻坐在原地,看著司明蝶緩緩站起身,拿出一桿金槍,給她母親旁邊的山坡鬆土
「我該如何運用體內的玄氣?」司明蝶專心致志地忙活著手中的工作,卻又是漫不經心地問道,她到現在,都未曾動用過玄氣,動用的只是她特殊體質帶來的能力。
「拋棄雜念,凝住心神,感受自己腹部的丹田,心神就是你控制玄氣的主要方式。」
「是這樣嗎?」只是須臾之間,司明蝶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她托著手中純淨的玄光,看著林臻。
「是。」林臻點頭,他不吃驚司明蝶有著如此表現,因為擁有特殊體質的人,都不蠢,不然特殊體質,也不會在她身體中出現,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玄界幾萬億人口中,才會出現一隻手不到的特殊修煉者
「原來這就是玄氣,這就是丹田,果然很奇妙,曾經幻想了那麼多年,這一刻也終是落在了我的身上,這種感覺的確讓人很嚮往。」司明蝶微微眯起帶著悲傷的眸子,皓腕輕揮,幾道玄光在這帶著些清明的黑光中,朝著地面射去,一道坑洞出現在了司明蝶的面前。
司明蝶看了看自己的柔荑,然後跪在了司明青天的身前,將他的軀體,放進了坑洞中。
一捧一捧的泥土,在不斷湧現的玄光下,將司明青天埋了起來。
一招手,另一根金槍朝著司明蝶的手中射去,她猛然擲出,槍身一半插進了土地里。
「這桿槍,父親曾經視為榮耀,結果卻帶走了他的命,就當是賠罪吧。」被司明蝶插入司明青天墳前的金槍,正是懷中均使用的那一把槍,半截入土,表示懷中均跪立在墓前。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林臻看著立在墳墓前的司明蝶,輕聲問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想,或許我會去黑暗禁地看看,那棵暗神樹,贈與我特殊體質的世界之樹,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什麼樣子。」有人傾聽,司明蝶語氣也逐漸變得平緩,雖然還帶著輕微的傷感,卻也不是那麼重了。
「這種特殊體質覺醒的條件還真是苛刻。」司明蝶自嘲道,司明青天死去之時,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彌天的恨意幾乎要將自己的理智覆滅,那種衝破天際的欲望差點就將她撕碎。
「玄主境巔峰,她還不足以憑藉這種狀態潛入黑暗禁地,暗神樹所散發出的黑光,她還不足以承受,若是可以,你可以將你得來的第二顆海神之心,送給她。」腦海中,顏神珺提醒道。
「為何?」林臻心中大驚,在腦海中急匆匆的問道,另一顆海神之心,林臻還打算以後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自己好親手送給她呢。
「玄主境巔峰,與她結好善緣,對你來說是一件益事,她的未來不可估量,甚至,在她見到暗神樹後,她又能夠得到逆天的傳承,而一顆海神之心,對你來說,獲取的方式不是很簡單嗎?」
嗯,有道理。不過,這就玄主境巔峰了?著實有些讓人羨慕啊,林臻心中酸澀得緊,自己要死要活,這兩年都沒有怎麼休息,這才八級玄明境
「苛刻有點吧,不過你要知道,現在的你,很強。」林臻幽幽開口。
「你想要去黑暗禁地去見那一棵暗神樹,還需要一個東西。」林臻將放在地上的海神之心拿了起來,站起身,將海神之心遞給了司明蝶。
「這是?」司明蝶並沒有伸手,她有些好奇的看著林臻,似乎在問林臻為何做出如此舉動。
「這個東西,名叫海神之心,也就是我在天懷帝國中,待這麼久的原因,有了這個東西,你才能無恙地進入黑暗禁地中,才能在無盡的黑暗中,找尋暗神樹。」林臻將手掌往前抬了抬,示意司明蝶拿去。
「那公子呢?」司明蝶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個名為海神之心的圓球,這東西在林臻來時她就看到了,只是當時她還沉浸在悲痛中,並沒有在意。
這種純潔到了極致的東西,她一眼就愛上了,對這玩意的抵抗力簡直為零。
「東海之行,我得到了兩顆,多一顆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麼用。」林臻像是變戲法一樣,又掏出了一顆海神之心,這顆海神之心的內部,和第一顆海神之心內部的藍色畫卷,有著不小的區別,但唯一相同的就是,它們都很吸引司明蝶的目光。
見林臻如此,司明蝶沒有拒絕,她抬起手,拿過了一顆海神之心,那種冰涼清新的感覺瀰漫了她整個神經。
「這些黑光你知道怎麼收起來嗎?」林臻看著愛不釋手的司明蝶,問道。
「我知道。」司明蝶微微點了點頭,那瀰漫了一百里的黑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突然晴朗的天空,讓林臻舒舒服服地鬆了口氣。
「多謝林公子了。」
「沒什麼,修煉一途,人心叵測,你要注意每一個修煉者,他們或許都心懷鬼胎,總之自己的安全最為重要。」林臻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話了。
「嗯,就像是林公子贈送給我海神之心一樣嗎?」司明蝶面無表情道。
「是吧,我該走了。」林臻愣了愣,轉身就朝著山下的位置走去,你可真棒,都會舉一反三了。
「有緣還會再見吧。」司明蝶看著林臻的背影。
「會吧。」林臻點點頭。
見到林臻消失在視線中,司明蝶拿著海神之心,坐在了父親的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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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傷心?」腦海中響起顏神珺的聲音。
林臻靠在玄舟的護欄上,搖了搖頭,過了一會沒有得到顏神珺的回應,林臻這才反應過來,在腦海中說道:「那可是一顆海神之心吶,就這麼送出去,我能不傷心嗎?」
「那你知道一位隨時能夠突破到玄真境的修煉者,對你來說是多麼大的靠山嗎?」顏神珺冰音不屑道,只有一個信念、從不在乎任何的林臻,這一刻竟然在乎起了一顆海神之心。
「我知道,但是這不妨礙我傷心。」林臻哭喪著臉,送給自己青梅竹馬的海神之心,轉手就送給了別人,林臻能不傷心嗎?
「你不是還有一顆海神之心嗎?等你見到她的時候,送給她不就好了。」顏神珺發出輕聲冷哼。
咦?嗯?好像是嗷,海神之心又不是一次性用品,又不是去一趟黑暗禁地就沒用了。
玄舟落在天風城外時,晚霞已經將天穹上的那些雲朵,染得通紅。
天懷帝國之旅,終於要在懷中坤登基後結束。
熟悉的閣樓中,還是那群熟悉的人,林臻一副好臉色愣住了片刻,這怎麼感覺又回到了當初優秀青年大賽的那副模樣,晃了晃腦袋,林臻終於恢復如常。
剛剛進入閣樓,司明汐和司明旭就圍了上來,她們還未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眼眶赤紅,情緒低落,表情椎心泣血。
林臻點點頭,示意她倆放心,隨後坐在香榭亭台中,將自己所見到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如此之下,才平息了司明汐兩人的擔心,只是可惜,新王登基,她倆的父親看不到了。
夜晚,林臻坐在窗台上,靠著窗沿,緩緩仰起頭,看著夜幕天穹上的星星。
楚泠那個小丫頭離開了有一段時間,以前她就喜歡坐在窗台上,想著她那小腦袋瓜中該想的事情。
還有自己的青梅竹馬,何時才能夠見到她,十二年了
一張畫像出現在了林臻的手中,小心翼翼將絲綢緞解開,林臻看著畫像上的人,久久不再有任何動作。
等等,為什麼畫像中,少女寵愛、帶著笑意的眼神中,為什麼還帶著一絲淺淺的怪異?
林臻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看到的,凝住心神,林臻仔細地看著她的畫像。
這為什麼?林臻的嘴微微張開,畫像中的少年和少女都是栩栩如生的,就像是活著的人一般,少女顏神珺為什麼眼神中帶著一絲清淺不可巡察的怪異。
林臻單手摩擦著這張厚厚的畫紙,這是顏神珺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呢?為什麼會這樣?
她為什麼要在自己眼眸中畫出了那麼淺淺的神情,翻過畫卷。
你我之間,終會在冰雪的盡頭相遇,也終將會在冰雪的深處相見。
一模一樣娟秀的字跡落在林臻的眼中。
「唉」無奈地搖了搖頭,林臻小心翼翼地捲起畫卷,等以後見到顏神珺再問她為什麼吧。
絲綢緞一圈一圈裹起畫卷,林臻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了藍色儲物戒指的一角,那一角,還有著顏庭的銀槍
夜色漸深,林臻靠在窗沿上淺淺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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