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心道,不會又是神仆在搞鬼吧?
事實上,秦陌現在走在街上,只要看到哪裡不太對勁,都會本能的往神仆上靠。
屬實有些驚弓之鳥了。
他原本計劃著去任家酒鋪,此刻秦陌隨即又改了主意。
「對了,老闆,豆腐湯的張大娘去哪裡了?」
麵攤老闆聞言,怔了一下才道:「道長也認識豆腐西施?」
「唉,張嫂子失了女兒,消沉了一段時間,便找了個老頭嫁到清遠縣了。」
「女人嘛,總得想辦法活下去,她能想開就很好了。」
秦陌沉默片刻,點頭道:「確實不錯。」
……
永春街。
無憂餅鋪前,一大早便排起了長龍,人群一直排到了街尾。
秦陌藉助身法穿到隊伍最前方,才看清餅鋪。
一對中年夫婦正在桌案前忙碌著,熱騰騰的蒸屜瀰漫著沁人心脾的香味,秦陌肚子裡的饞蟲頓時被勾了起來。
他暗自運轉土靈之力,感應餅鋪的夫婦以及蒸屜里的餅子,卻發現並沒有神只氣息的反饋。
「十日餅啊,十日餅,過百不賣,過百不賣啊!」
夫妻倆在鋪前吆喝著。
但看著如此長龍的隊伍,秦陌索性放棄了。
而就在此時,一隻手忽然向他的肩膀拍來。
秦陌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側身躲過。
「哎哎哎!」
身後之人失去重心,向前傾倒,但隨即被秦陌接住。
仔細一看,可不就是師傅李修神身邊的小跟班,阿成嘛!
「原來是你啊,小捕快。」
秦陌笑呵呵道。
阿成則直起腰,訕訕一笑道:「道長的耳力果然厲害,難怪李叔說你深藏不露。」
「之前秦璃小丫頭的事情多虧了道長,先前是阿成有眼不識泰山了。」
他滿懷歉意的說道。
秦陌搖了搖頭:「小事而已,小捕快,若無事,貧道就先走了。」
阿成趕忙喚住秦陌,「道長在這裡,可是為了這【十日餅】?」
秦陌隨口道:「是啊,可惜貧道沒排隊的功夫。」
阿成嘿嘿一笑,隨即從懷裡取出兩張巴掌大一寸厚的燒餅,塞入秦陌手中。
「道長,這兩張餅就給你了,以表達我對您的歉意。」
說罷便抱拳一笑,轉身離去。
「小捕快!」
秦陌開口呼喚道。
阿成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道長,收下吧,我阿成最敬佩高手了,如果您願意,那就教我兩手!」
秦陌卻是輕咳一聲喊道:「不是啊,貧道是想問,你不會在燒餅里下毒了吧?」
阿成:「…………」
*****
阿成看起來是個聰明的小捕快,難怪能做師傅的小跟班,只是功夫卻太過稀鬆平常,勉強達到銅皮境。
秦陌看著手裡的燒餅,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不就是教這傢伙幾手嘛,小事而已。
只要更多人相信自己是無名道長,那麼秦陌的身份便會徹底埋藏起來。
至於自己的根腳,誰會閒著沒事幹去驗證白雲觀的存在?
一口咬下【十日餅】,秦陌只覺酥香乾脆,旋即兩三口將一隻燒餅吞入腹中。
緊跟著,腹中便傳來暖洋洋的感覺,身體的所有飢餓感頓時全部消失。
甚至,這一刻,秦陌感覺自己的氣血、精神都恢復到了巔峰!
「天,這燒餅,簡直十全大補丹啊!」
秦陌驚愕不已,【十日餅】對常人來說可以管飽,對武者來說,卻可以短時間內恢復力氣!
這讓他對【十日餅】的老闆產生了疑惑。
但不等他上前詢問,餅鋪便告知眾人燒餅已經售罄,直接便關上了店門。
眾人皆是失望離去。
「也罷,回頭再來瞧瞧。」
秦陌看了一眼餅鋪,隨即便往人家酒鋪的方向行去。
餅鋪內。
兩夫妻算著今日賺取的一千文 ,頓覺幹勁十足,旋即又投入和面制餅的過程。
「孩他娘,每天賣一百個燒餅,我覺得還是太少,要不就多取一點血?」
薛老八架著柴火燒水道。
「不行,那樣蟲兒會受不了的,她要是死了,這燒餅還怎麼賣?」
劉氏不滿的否決道。
「可每日賺一千文,拋去成本,利潤也就三百文而已,想要熬出頭得等到什麼時候?」
薛老八長吁短嘆著,眉頭皺巴。
劉氏不忍自己的男人心煩,便湊到丈夫身邊,討好似的道:「相公,別心煩了,想多取一點就多取一點吧。」
「其實我還有更好的提議,蟲兒的血具備神奇功效,無論直接喝還是摻入麵團,都能令人飽腹,恰好她這幾日來月事了,反正都是血,何不利用起來?」
薛老八聞言,頓時沖劉氏豎起大拇指大笑道,「還是娘子想的周到啊!」
說著二人便來到後院一間偏房內。
床上,一個臉色蒼白病懨懨的瘦弱清麗女孩昏睡著,在其手腳之上都被細長的鐵鏈束縛在四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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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孩的手臂、小腿上則遍布傷口,或是陳年疤痕,或是剛剛結痂。
而在被褥上,更是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蟲兒啊,苦了你了,娘跟你保證,再熬些日子,就不會再取你的血了。」
劉氏端著一隻瓷碗,一手拿著短匕來到女孩身邊,在她手臂上僅剩的完好的肌膚上一划,鮮血旋即湧出,流入碗中。
而昏睡中的女孩並沒有多少反應,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直到碗裡的血將近一半時,劉氏才停手,隨即又將碗放到女孩雙腿之間。
「都怪娘不好,都怪娘不好……」
劉氏眼裡淌著淚,看著女兒越發沒有血色的臉,連連罵著自己。
「好了,娘子,蟲兒不會怪你的,她能幫助這個家致富,心裡也會很高興的。」
薛老八走了過來,安撫道。
「都怪你,蟲兒不是你親生的,你就使勁糟蹋。」
劉氏抱怨道,卻已淚流滿面。
薛老八卻是裝模作樣的嘆息道:「娘子,你怎能這麼說,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
「再說她的血這麼特殊,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蟲兒的下場怕是更慘,還不如先奉獻給家裡。」
「好了,別哭了,我這就去買些草藥回來,給蟲兒補補身子。」
薛老八一陣安慰,這才哄好了劉氏。
看著劉氏紅腫柔弱的臉兒,薛老八忽地來了勁,氣息急促了起來,手也變得不規矩了。
「相公,你做什麼,蟲兒還在……」
劉氏驚呼道。
「沒事,她不是沒醒著嗎?」
薛老八直接撲了上來,春雷勾動地火,熱情而激烈的鼓掌。
而他們卻不知,此時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黎蟲兒卻緩緩睜眸,雙目無神的看著房頂,如廢墟般的心中發出一陣長長的悲嘆。
「誰來救救我?」
…………
任家酒館。
一位青袍道人緩步而來,便要登門而入。
但緊跟著便被一面如猴的小二攔下。
「道長,欲入酒館,先看規矩!」
他指了指門前一塊牌子。
秦陌低頭看去。
「酒館三不入!」
「身無百兩者不可入!」
「酒不過廿者不可入!」
「目不識丁者不可入!」
小二抱拳一笑:「這位道長,滿足一條即可成為我酒館座上賓!」
「否則便沒有機會喝到我任家酒館最頂尖名酒【任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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