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尚未打定主意要穿越防線就已經有人批駁他不自量力了,這讓徐言覺得有些可笑。徐言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小的人正端著酒靜坐,嘴角一抹冷笑。
那人微微轉過頭來,注意到徐言正在看他,輕蔑道,「怎麼,就你這點功夫,還有能力穿越防線?」
武道進境一向沒有詳細的分級,也不易被人查看出來,一個刻意掩飾自己功力的人很難被人看出功夫深淺。徐言察覺不出這人有什麼「高人」的氣象,於是笑道,「你又沒有和我交過手,又怎麼知道我沒有足夠的功夫闖過防線?」
那人嗤笑一聲,「武道修為雖不限年歲,但武道感悟和武學經驗卻是需要時間的積累的。你雖生的高大,但年紀不過十一二歲,又怎麼會有很高的武道修為?就是比你再多個十多年修煉的武道高手也不見得就能夠闖過防線,你又如何有這個本事闖過防線!」
那人看向李先生,「這位先生也是深藏不露,如果我所料不錯,先生修的是儒道劍術吧!你是看出來這小子的武道修為,才這樣建議的吧!」
李先生有些錯愕,不過被人點破功夫來歷,也就不便繼續隱藏,「正是,閣下好眼力!只是閣下雖掩飾的好,但也不過十一二歲,又如何有這個功力看出在下功夫來歷?還請閣下亮出身份吧!」
那人顯然被李先生忽然的進攻打得有點慌亂,「李先生好沒道理,我只是說出你的功夫來歷,你就逼迫我擺明身份,豈不是欺人太甚?李先生功夫師承,這西北境少說也有千人知曉,又有什麼關係?李先生有空跟我耍威風,不如應了西北王的徵召,上前線殺敵去吧!」
李先生冷笑一聲,「我這師承來歷雖不是什麼秘密,但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閣下身份也不一般啊。我不去應徵自然有自己的考慮,你一個外人又知道什麼!」
那人卻是默然不答了。徐言見這情景,明白二人針鋒相對卻又不願動手,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忙道,「也不是什麼大矛盾,就此揭過吧。李先生,還要請教你如何拿到通行文書呢。」
李先生冷哼一聲,面色舒緩道,「這文書由易天城戰時公務衙門發放,管理這衙門的是一些秉性最是剛直的退役軍官,所以這文書是十分不易得,小哥我看你此行不大可能拿到文書。」
徐言聽了沉吟,「我此去大唐,在這些軍人眼中不過是一件私事兒,自然不會給我這文書,想要拿到文書還得要好好計劃一番。」
「不用費心思了!」方才那人道,「這文書已經禁止發放了,已發放的也已經作廢了。現在改由西北軍軍中直屬的後勤機構來管理這些關卡通行,你是不可能拿到通行文書的。」
「哦,」徐言應道,「那就只有伺機強闖了!」
那人聞言一驚,酒水灑出一些,原來他手中的酒一直沒喝,「你是不可能闖過去的,你還要闖?」
徐言笑了笑,「雖然看似不可為,但也未必就沒有機會。此行勢在必行,實在沒辦法拖延,其實就算能拿到通行文書,我也沒有時間去易天城了。」
那人和李先生聞言都是一驚,飯館裡的客人也都聽到了徐言的話,一個個面面相覷。
徐言和李先生等在這裡聊到穿越防線的事看似愚蠢,實際上是有所考慮。首先,大漢雖重儒術,但卻並非絕對打壓其他流派,這就使得漢境有一定的言論自由。其次,西北王設這些關卡是出自戰時考慮,就算徐言強闖失敗,有這些人為徐言作證,徐言也不至於落得個人頭落地的下場。不過可能就此被簡易天手下人盯上,能否擺脫就看他自己本事了。
徐言其實對這些只是模模糊糊有所認識,李先生卻是心知肚明,是以在此談論毫不顧忌。
且說徐言告別了李先生,向那來歷神秘的人微微頷首,就此離了那飯館兒。徐言從林中石洞出來之時,宗政夫人將這些年收集到的錢帛之物贈與徐言一些,徐言這一路也並不缺少錢財用度。
徐言找了處集市,買了匹馬,權當代步所用。這天木城距防線沒有個三千里,也遠遠超過一千里,憑徐言用輕功趕路,只怕又要耽擱不少時間。徐言也是深知這點,所以買了匹普通的雜色馬,用於趕路。
徐言餵馬時間不長,但趙府經驗十足的馬夫很多,他也學到不少本事,而今用在這馬上,效果也是不錯,實打實的發揮了這馬兒的馬力。不到三日功夫,徐言就遠遠看到了簡易天所設的堡壘關卡。
徐言並不打算硬闖,他也沒有那樣的本事。烏木道人等武藝超凡,還是抵擋不住龍銘子的千人軍隊。他徐言本事再大,不過對付七八個普通士兵,是不可能強闖過防線的。
其實徐言闖過這防線,是有很大把握的,原因也在龍銘子身上。龍銘子只是大唐王爺,手腳還伸不進大漢來,那他的軍隊哪裡來的呢?若說是趁大漢守軍疏忽,不小心放了大唐的軍隊過關卡,實在是匪夷所思。而且,徐言打聽過防線封鎖的時間,是在龍銘子搶到項元之前。所有這些,都說明,龍銘子掌握神秘路途,可直接逃脫。
徐言要做的就是分析這地形,找出龍銘子利用的那條路,也就可以穿越到大唐境內。
漢唐邊界之地多是平原地貌,原本就很少有山地,防守壓力十分大。簡易天設置這樣嚴密的防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至於可以穿越的路線,徐言相信一定有,但也知道找到是十分困難的。簡易天天縱奇才,若有漏洞留下,也必然十分隱秘,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到的。
然而徐言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徐言知道憑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救得出項元的。但是他人生第一個夥伴就是大哥項元,是不可能因為無力施救就放棄的。
正當徐言把馬拴在一棵大樹上,坐在樹根處低頭研究地形圖的時候,忽然有什麼東西砸到他的頭上。他一看是塊石頭,就知有人戲弄他,抬頭向樹上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正疑惑間,一道香風隱隱約約飄來,一隻手卻是搭在他的肩上。
徐言驚愕,回頭看去卻是飯館裡遇到的那個怪人。
「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呢,武功也只是剛剛入門,粗淺的很!」那人撇撇嘴道。
徐言對這人無理取鬧也實在有些厭煩,所以寒聲道,「我武功是粗淺,不過與閣下卻是沒什麼關係吧,閣下若無事,還請不要打擾我。」
那人聽了,也不生氣,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徐言旁邊,「小子,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闖過這防線啊?」
徐言往旁邊移了移,也不答話,低頭繼續研究地形圖。
那人湊過頭來,「哦,你在研究地形圖,找突破口啊?這裡地形我十分熟悉,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徐言依舊不答話。這也不怪他,他閱歷不足,又怎麼知道怎麼處理這牛皮糖一樣的人。
那人有點兒惱火了,一把搶過地形圖來,在上面圈了幾個圈,「可能有突破點的就著幾處。其他要麼地形平坦無處藏身,要麼就是加派了許多兵士,難以突破。」
徐言拿過地形圖,發現這人所圈幾處的確是很好的突破點,暗自點頭。他思索一陣,又將地形圖交給那人,「那是不是有哪個地方可以容千人通行?」
「千人?這種規模的隊伍,不要說是通過防線,就連普通的行進都做不到,要知道,現在是戰時!」那人撇撇嘴,很是不屑。
若是不可能容千人通行,那這支隊伍必然是化整為零分開突破了。不過若是他們選擇潛藏,那徐言找到突破點就更加勉強了。更重要的是,若是龍銘子不回大唐,徐言就算去了大唐也會撲空。
徐言頓時覺得焦頭爛額。
那奇怪的人忽然道,「若是軍伍之人,突破點必然選在懸壺嶺。懸壺嶺不算高,但山勢險峻,幾乎沒有路途上山。但對軍隊來說,這種地方,也只是稍有難度,並不算是天險。」
徐言聞言道,「你怎麼知道我問的是軍隊?」
「千人隊伍突破防線,也只有軍隊才能做得出來,商隊這個時候即使虧本也不會冒險穿越的。」那人解釋道。
徐言站起身,「多謝解惑,事情緊急,我這就趕往懸壺嶺,告辭!」
徐言解開繩子,騎在馬上,拱手告辭,縱馬而行。
走了沒多遠,徐言就聽到後面有馬蹄聲,回頭望去,卻是那怪人。
「你這小子好沒道理,我給你指路,你就這樣走了?」那人縱馬追上來道。
徐言只得勒馬緩行,拱了拱手,「我實在是事情緊急,不得已,莫怪,莫怪。」
那人哼了一聲,「我也要去大唐,不如我們倆結個伴吧!我叫簡平,就是這西北境的人。你呢?」
徐言驚道,「你也要去大唐?」他奇怪的看了那簡平一眼,「我是徐言,來自彭城?」
「彭城?那你是穿過蒼木森林來的了?」簡平好像很是興奮,「蒼木森林好玩兒嗎?中段路有什麼危險?你們有沒有遇到獸類襲擊?」
徐言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悶聲答了一句,「不好玩,沒遇到什麼獸類。」
「不可能!我可是聽說,蒼木森林中有很多奇異植物和獸類,很多商隊行人都曾遇險!」簡平很是激動,眼珠骨碌碌轉了轉,湊近了道,「你小子不會是騙我吧?說說嘛,你到底遇到什麼奇異東西了?」
徐言覺得有些頭痛,「我這趟行程比較安全,只是遇到一些奇異猴類,並沒有其他的獸類出現。」
「奇異猴類?」簡平很是興奮,「你得給我好好講講,走吧,邊走邊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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