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劍 章二八 前往

    徐言的確可以「聽到」骰子的轉動,並判斷點數,從這點說,他的確是賭中高手。但賭徒都可以看出徐言是第一次賭錢。徐言身後那人這麼說話,顯然是為了防止徐言繼續賭下去而故意說的。

    徐言這一招一般武道高手也是做不到的。徐言之所以能聽到骰子的點數,實際上來源於他與生俱來的感知能力,在很多情況下他都能排除干擾,抓住最主要的信息。

    這人的目的如何徐言並不在乎,他只需要幾十兩銀子,夠他去宗聖府就行,現在已經贏到了。

    他回身看到那個被荷官恭敬地稱作「啟公子」年輕人,「我只是賺些錢做盤纏。既然這樣,我就不賭了,不過贏得這些錢我就帶走了。」

    「啟公子」沒想到徐言這麼好說話,連忙道,「閣下需要錢,我倒是可以資助一些的,不會收取利息。」

    徐言卻是擺擺手道,「這倒是不需要,我贏來的這七八十兩銀子夠此行開銷了。」說完,就往外走。

    那「啟公子」卻是從後面喊道,「閣下如有需要,還可來鄙處,借取錢財的話,不會向閣下收取利息。」

    徐言只是點了點頭,走出賭場,從小廝手裡取回自己的馬。走到大道上,翻身上馬,就向南門方向行去。

    宗聖府是儒家四聖之一曾子的一個驚才絕艷的後人建立的。雖然遠離曾子故里,但還是逐漸演化成了儒學聖地,每年都有很多人慕名前來學習。

    徐言已經打聽清楚,曾昭雲這個時間應該是在宗聖府中。他是個聰明敏感的人,從曾澤的話中,徐言就明白這方法可行。但這其中有一個最大的困難,就是如何見到曾昭雲。雖然曾昭雲每年都會講學兩次,但現在與他講學的時間相差很遠,曾昭雲就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了。而且,其實曾昭雲還在宗聖府中這消息都是一種推測,他到底在哪裡,並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大唐南境富庶,一路行來,人們都是安居樂業,農植桑漁等生產活動都一片祥和的進行著。

    宗聖府建在一座高山中,這座高山先前的名字大多數人都不記得了,現在的名字是宗聖府建立後改的,叫做「任重山」,時刻提醒儒生們追求儒道以及身上的責任。

    徐言到此刻正陷在一座城鎮的集市上,這裡自然是不禁騎馬的,只是每逢集市,街道上摩肩接踵,騎馬成了不可能的事兒。這座鎮子就在任重山前,是宗聖府一處重要的門戶,同時也是宗聖府師長學生獲取生活學習等方面用品的地方之一。

    原本擁堵也不會影響道路通行。然而只要人之間還有貧富地位的差距,世界上就避免不了特權的存在。一個衣衫華麗的公子此刻正揪著一個長衫破舊寒士儒生模樣的青年怒斥著什麼,旁邊是袖管捋了去的幾個豪奴模樣的人。

    周遭此刻圍著一群小商販,大多目光閃爍,畏畏縮縮。一個老婦人一臉焦急地從後面拉著那貧寒儒生的衣袖,搖著頭似乎勸解著什麼。地上一些干制過的藥材散落著,提醒著爭執的導火索。

    徐言對這類矛盾其實沒什麼興趣。這個地方劃給了宗聖府,那個公子想必也是借著錢財之便在此讀書鍍金。至於那個貧寒儒生,聽說這曾昭雲執掌宗聖府之後就開放宗聖府外院,無論什麼人都可以去旁聽,只是沒有座位,估計這儒生就是一個這樣的旁聽生。

    宗聖府不會對這種事兒置之不理。徐言知道老婦人應該能得到賠償,那貴公子也免不了名義上或者錢財上的處罰,只是這年輕的儒生只怕就要受到排擠欺辱甚至來自宗聖府方面的處罰。

    人群很快散去,原來幾個儒生手執硬木細棒,背負長劍從山上下來。

    徐言趁此機會穿過人群。

    「這孩子真傻,這麼多年了還是改不掉這犟脾氣,那些貴公子哪個是我們能招惹的啊。」

    「誰說不是啊,這年月,生活雖說不那麼艱難了,但人卻活得越來越憋屈。」

    「遲早有一天,鄧治這孩子會發達的……」

    旁邊的人只是搖頭,他們置身於這個世界,理解的是最深刻的。

    徐言默然,放緩馬兒步伐,慢慢向宗聖府行去。

    未到山腳,徐言就下了馬,牽著這匹在前一個市鎮剛換來的馬兒,一步步向著那籠罩著神聖的任重山上行去。

    任重山上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植物泛綠了,然而卻不失生氣,山道眾多,很多儒生上上下下,在落葉中討論著經世致用的學問。

    徐言是來請人救人的,心中的急切熾烈灼人,只是他十分冷靜,喜怒也不再現於言表,腳步穩健而均勻。

    宗聖府外院開放,這意味著徐言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就進了這儒學聖地。馬兒交給了宗聖府外管理著一處大馬廄的一個乾瘦老頭。那裡有幾匹馬與徐言的雪駿都已經差不多了,看來很多達官貴人將孩子送到這裡來。


    徐言心中焦急,但也知道請人出山這種事兒還得恭恭敬敬地慢慢來。他到一個叫做「儒生處」的部門領了張旁聽生的證明書。這玩意兒一個月要換一次,十分繁瑣,還好徐言只是來尋曾昭雲的。

    徐言隨意看了看這宗聖府外院。宗聖府外院很大,建築錯落有致,風格各異。院中從山上引來幾道溪水,從外院中穿過,並在靠近中央的地方形成了一處小小的湖泊。溪水上錯落分布著幾座草亭,小湖中央有一座亭子,由幾道梁橋連到岸上。

    徐言信步踏上樑橋,向中煙木亭處走去。遠遠看去,亭中並沒有什麼人。忽然,徐言看到自己的前路上現出一個身影,不知從何而來的身影。徐言心裡一驚,但迅速平靜下來。

    「孩子,你看似平靜,心中卻似乎有萬股暗流涌動,可願和我說說?」那身影竟是個老人。

    徐言心裡驚訝,心中已經有些猜測,「老人家勞累了。小子的確遇到了大麻煩,來此尋找解決之法,事情緊急,心中自然急迫。」話鋒一轉,問道,「不過老人家如何看出我是心中的不平靜的?」

    老人淡淡看了徐言一眼,「你去領旁聽證,卻對那張紙不屑一顧。你雖在這外院中漫步,但目光飄忽,似乎尋找著什麼。是以我有些覺察。」

    「原來如此,老人家慧眼如炬。」徐言道,「實不相瞞,小子此行是來尋找太傅曾昭雲的,想請他出山救人。」

    老人對徐言的直言有些驚訝,「救人?這事兒尋儒家之人並不是很好的選擇。儒家之人雖多秉持聖心,有一股正氣,但畢竟是入世之道,行事瞻前顧後,顧慮多多。」

    徐言皺了皺眉,「小子本也不抱多大希望,來此只是不願坐以待斃。若有一線生機,就不能輕易言棄,這樣的行事也大略符合儒家的做法。」

    老人笑了笑,「你所救之人牽扯皇室,否則不會不去請其他大儒,而獨獨來找曾府主。而且你所救之人必與儒家有大關聯,也必與曾府主有大關聯,我說的對嗎?」這老人眼中閃過得意,笑著看著徐言。

    「正是,老人家智慧超群,」徐言道,他感到老人身上已經沒了敵意,「莫非老人家就是曾府主?」

    老人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我是曾昭雲?哈哈……」

    徐言一愣,這老人可真是不掩飾情緒。

    老人收起笑容,「我非但不是曾昭雲,甚至不是儒家之人。只是和曾昭雲有個約定,也需要個安靜的地方養老,所以便留在了這宗聖府。」

    徐言「哦」了一聲,「聽老人家與曾府主很是熟悉,不知能不能給我引薦,或是稟報一聲也行,就說之故人之子身陷囹圄,其弟來請救援。」

    老人面色一下子嚴肅起來,「我知道你要救的是誰了。不過曾昭雲此刻並不在宗聖府,我也不知他去了哪裡,雖然有些猜測,但都做不得准。」

    徐言頓時覺得這熱鬧純淨的宗聖府變成了一片灰色,身體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知道老人並沒有說謊。

    老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遠遠走開了,遠處傳來他的聲音,「你現在去長安,或許還有機會,至於什麼樣的機會,就看你自己把握了……」

    下面就是一些低聲嘟囔般的話了,徐言只隱約聽到「七星劍」等幾個詞。

    徐言知道自己一刻都不能逗留,現在趕回長安,距行刑也不過只有一天時間,就算有救人手段也得有足夠的時間實施。

    他不知道老人說的機會是什麼,只是隱約覺得還有希望……有希望就不能放棄,徐言心裡吼著。

    徐言迅速跑到宗聖府外,取回馬匹,翻身上馬疾奔而去,連上山時因禮敬而下馬的禮節也忘了。

    那老人遠遠望著徐言在疾奔的馬上顛的起起伏伏的背影,笑道,「簡小子也算對得起我,把七星給了這麼一個好苗子,日後沒準七星名氣能追上棋星呢。只是這小子太弱,還得用一層鍍層掩飾,還好七星跟隨我多年,氣息熟悉。」

    卻說徐言心中焦灼,一路向北狂奔,胯下馬兒都有些不堪驅使。此行沒見到曾昭雲,卻得到了些消息,這已經足夠了。現在回去還有機會,徐言心裡想到。他竟然沒有去想自己為什麼要信任那老人。

    徐言有時候的武斷看起來是那麼地致命。

    然而徐言剛出了山腳處那座鎮子,進入密林,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氣襲來,身體立即反應從馬上騰躍而下。

    徐言迅速向四周掃視,還未發現蹤跡,那股寒氣卻又席捲而來,帶有一股凌厲決絕的氣息令徐言心中暗驚。

    寒氣越來越近,近到已經刮傷了他的皮膚。

    徐言手握七星劍劍柄,刷的一聲,劍已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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