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怪談 第19章 一顆頭顱

    大雨依舊嘩嘩落下，打在樹葉上，打在小路的泥土裡，打在唐冷漠沉著的臉上。

    唐淡淡開口道：「有多慘？」

    金賴三從腰間抽出一條藤鞭，這種藤鞭表層堅硬而藤體柔韌，抽打在人身上，立刻皮開肉綻。

    金賴三緩緩開口：「你不會想知道的」

    唐：「比吃屎的樣子更慘？」

    金賴三完全不懂唐在說什麼，右腳一蹬，雙腳輕點水面，身子如飛影，剎那來到唐跟前，身子一轉，反身手裡的藤鞭甩出，鞭子直奔唐的雙眼，一路甩碎落下的雨滴，速度極快。

    「有眼無珠，要來有什麼用！」

    眼看鞭子就要抽打在唐的雙眼上，轉眼卻只抽在虛空中的雨水。

    金賴三踩在泥水裡，定眼一看：「人呢？」

    唐站在金賴三身後不遠處，依然神情冷漠地看著金賴三。

    「狠勁是有了，就是速度慢了點」

    金賴三猛地轉過身子，滿眼不相信：「怎麼可能？剛才明明你已經躲不過那一鞭子」

    唐搖搖頭：「是我大意了，沒讓你得逞，令你惶恐了，實在對不住」

    金賴三怒吼一聲：「沒人能從我眼皮底下溜走！」

    說完只見金賴三向前甩出藤鞭，身子飛起，鞭子和人一起在空中旋轉，飛奔向唐，身子周圍濺起一道道水痕。

    藤鞭快速飛轉，這一次目標是唐的喉結，就在鞭子即將穿透唐的咽喉之時，唐又消失了。

    唐又站在了金賴三的身後：「太慢了，我家胖子都比你這個胖子靈活」

    金賴三轉身倒退兩步：「不可能，能躲開我金賴三索命藤鞭的人沒幾個，你到底是誰？」

    唐用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然後甩了甩手，雖然手上有甩不乾的水。

    「這個年頭，死人都是因為問題太多，知道太多」

    金賴三看得出來唐有些來歷，可躲過自己的鞭子，不能就此說打得過自己，開口道：「我不覺得我會死」

    「太過自信的人往往死得更慘」

    「哈哈哈！既然如此，出手吧！」

    「我一般不想出手，因為我一出手，總要有個死去活來」

    「你死！我活！」

    說著金賴三第三次出手，而唐一次也沒有出手過。

    唐冷笑道：「果然只賴著三招」

    只見金賴三將藤鞭摺疊了幾次，收成一個圓圈，然後猛地側身甩出，圓圈飛快的奔向唐，唐沒有動，依舊淡定地站在那，圓圈在到達唐的身前時，快速散開，圍成一個大圓圈，將唐包圍在裡面。

    突然鞭子爆裂，從裡面射出一枚枚木鏢，木鏢如鼠牙般大小，鏢尖銳利，直接射向被包圍其中的唐。

    唐將身子一抖，只見一股氣浪從身體裡向外擴張，眨眼間與飛來的木鏢碰到一起，木鏢頓時像失去了勁力的雨滴，紛紛飄落地上。

    金賴三張著大口，一臉驚愕：「你……你……！」

    唐此時眼中露出了精芒：「一條腿不值錢？」

    金賴三退後幾步：「你說什麼？」

    唐上前幾步，怒吼道：「我問你一條左腿到底值不值錢？！」

    金賴三終於想起之前那兄弟兩，戰戰兢兢地看著唐，他不知道唐和那兩個人到底有什麼關係，可知道他此時是來報仇的，而且看得出自己的本領遠遠不及唐。

    「你敢殺我？我不管你是誰，我可是金族少族，我要是受了點傷，你可活不了，他們兩個更是得死」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一聲巨雷傳來，一道身影快如閃電，剎那出現在金賴三跟前，金賴三終於看清楚這個令自己恐懼的人，此人的眼中，冰冷得像這無情的雨水。

    一巴掌以難以形容的速度，拍在了金賴三的左耳上，只見一顆肥大的頭顱飛出，撞在一棵路邊的大樹上，然後滾落在地，鮮紅的血液從耳朵里，鼻子裡，嘴巴里，脖子裡淌出，染紅了一片泥水地。

    一具無頭身體還站在雨水裡，突然一道鮮血從脖子裡噴出，像一道紅色的水柱。

    轟！

    身體倒在水裡，身體變屍體。

    十年前，在一片林子裡，有一頭肥大的野豬正在懶散的挪步，時不時還用獠牙拱著地上的土地，它不是在覓食，而是在磨牙，牙齒需要經常時不時磨一下，不然難受。

    此時有九個十歲大的男孩，正在大野豬的周圍埋伏。

    每個男孩手裡都握著一把長矛，每個男孩握住長矛的手，都在流汗。

    這是他們第一次狩獵，也是作為他們成為獵手的儀式。

    第一次出來狩獵，便遇上了一頭兇狠高大的野豬，每個人都很緊張，緊張之中還有一點興奮。

    每個男孩都會經歷這種階段，總想挑戰一種冒險，然後戰勝它，贏得別人的讚美。

    九個男孩慢慢靠近大野豬，慢慢靠近，眼看就要將大野豬死死封住去路。

    其中一個圓潤的男孩不小心絆倒了腳，直接摔倒。

    大野豬立刻警覺，抬眼看到了圓潤男孩和他身邊的幾個男孩。

    大野豬很煩躁，很不喜歡別人打擾自己，於是崛起獠牙，朝幾個男孩沖了過去。

    幾個男孩立刻朝跑來的大野豬，扔出長矛。

    大野豬皮糙肉厚，也不理會幾根長矛刺在身上，一心要撞死他們，憤怒地咆哮著沖向他們。

    周圍其他男孩紛紛出現，瞄準大野豬，扔出長矛。

    大野豬腿上，身上都被長矛刺中，大野豬速度有所減緩。

    前面那幾個人迅速後退跑開，可那個圓潤的男孩卻嚇得雙腿發軟，倒在地上起不來。

    眼看大野豬就要衝到圓潤男孩跟前，突然有一個男孩從大野豬身邊的灌木叢中高高躍起，手裡拿著長矛，對準大野豬的後腦勺，直接跳到大野豬的脖子上，狠狠一紮，將長矛深深扎進大野豬的後腦勺里。

    大野豬慘叫一聲，側身倒在地上，男孩滾到一邊，大野豬四肢蹬直，掙扎了幾下，便死了。

    周圍的男孩都沒說話，剛才的情形太過於危險，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

    這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密林里走出，來到大野豬旁，這是一頭兇猛的大野豬，這個男人很滿意。

    和藹的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我宣布，你們的任務順利完成，獵手儀式結束，你們已經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喔，太好了！太好了！」

    「任務完成了！」

    「我們以後可以狩獵了！」

    男孩們興高采烈，很是春風得意。

    正在大夥又跳又叫時，那個跳到大野豬脖子上，並殺死大野豬的男孩，走到那個圓潤男孩跟前，伸過一隻手，圓潤男孩也伸出一隻手，那男孩將圓潤男孩從地上拉起來。

    他用拳頭錘了錘圓潤男孩的胸口：「嚇尿了吧？」

    圓潤男孩撓撓頭，笑了笑。

    這時候有兩個男孩跑到圓潤男孩的跟前，圍著圓潤男孩走了一圈，然後仔細盯著圓潤男孩的襠部。

    「你輸了，他尿了，葫蘆壺歸我了」

    「我沒輸，你再仔細看看，那是汗水，他這個人汗水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你輸了，趕緊交出白星果」

    「是你輸了，不信你問問他，是尿還是汗」

    「胖子，你跟他說，這是汗不是尿」

    「對，胖子，你自己說」

    兩人就胖子緊張到嚇尿了，還是緊張到流汗了，爭執不下來。

    那個殺死大野豬的男孩搖頭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胖子難為情，不知該什麼回答才好，回答哪一個都不好，至少對自己很不好。

    這時候那個和藹的男子笑道：「你們別爭了，你們四人將野豬搬回去，我帶著他們再轉轉」

    那個殺死大野豬的男孩問道：「不是結束了嗎？」

    男子回道：「這頭野豬是給全族人的，你們表現得那麼好，自然要有額外獎勵，我們再去搞些私房菜，你們每個人都把嘴巴捂嚴實了，這次私開灶台，就我們十個人，不要告訴族裡其他人」

    九個男孩立刻回道：「收到！」

    九個男孩這時候別提多高興了。

    四個人負責把大野豬搬回來，其他人跟著男子繼續狩獵，為了慶祝他們獵手儀式順利結束，他們準備今晚避開族人，另起爐灶。

    四人很快回到族寨，將大野豬交給了族人，四人聚在一起，等待他們的小夥伴回來。

    等啊等啊，天黑了，他們沒有回來。

    等啊等啊，天亮了，他們依舊沒有回來。

    天又黑了，天又亮了，那個男子和他們的小夥伴仍舊沒有回來。

    直到晚上，出去尋找他們的男族人帶回了消息。

    他們全死了，被人殺死的，不知道是誰，不知道是哪個族，只知道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被同一種利器所殺，然後將屍體拋進了阿巴河。

    從造成傷口的形狀來看，這種利器並不屬於任何一個部落，是一種從沒有人見過的武器。

    為了確定兇手，族裡派人向當時統領他們的白族求教，可白族依然看不出他們究竟死於哪一族之手，因為當時的白族確定七十二族之中沒有哪一族使用那種武器。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武器，既能直刺，又能挑，還能勾。

    兇手找不到，日子還得過，族人們痛苦悲傷之後，繼續狩獵，過活，漸漸的不再提起此事。

    可有四個男孩卻沒有忘記，他們聚在一起，立誓要用一生去追問此事，哪怕掀翻整個世界，也要將兇手找出來。

    於是他們四人，開始訓練自己的速度，開始學打鬥，開始學殺人技能……

    於是他們四人，翻山越嶺尋找兇殘的猛獸，義無反顧衝進狼群，潛入水底搏鱷獸……

    於是他們四人，相互打鬥，彼此鼻青臉腫卻哈哈大笑，爬高山惡嶺，在樹林間飛奔，他們一天只睡兩個小時……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十年後，四人中最能打的那個走出了族寨，最胖的那個成了無敵大力士，最老實的那個成了用箭高手。

    殺死大野豬的那個，集他們三所有於一身，全面且無所不能，他成了族長，唐族族長，如今阿巴族大族長。

    剛才鞭子明明已經就差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