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為朽 第6章 成

    四周黑色瀰漫，連接天際，魔氣翻湧，無數得道大能如同螻蟻，尖叫後退，但魔氣卻瞬息而至，將它們吞滅。

    枯努力想睜眼，卻睜不開，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靜靜看著這場天地浩劫。

    魔氣四溢，最終，在枯所有看得見的地方，都無生機，唯有魔氣翻滾。

    咻，畫面變幻，四周漆黑一片，枯努力掙扎，卻無法動彈。

    忽然，一道人影，無形，卻有邊，枯正露驚色，忽然那道人影，右手上，紅線憑空出現，緩緩蔓延，連至人影胸膛。

    無盡殺伐之意湧出，仿佛無上大能被鎮壓千年，不屈不撓

    又是一條線，自左手，為藍色，同樣緩緩蔓延，在抵達人影，永恆孤寂之意席捲開來，令枯的呼吸，都是緩緩停止。

    兩條線延伸，其其連至人影心口處，忽然，一道無可比擬的黑光猛的炸裂開，無數黑氣滔滔不絕，蘊藏著成千上萬的眼睛，似有生命般，向外鑽出。

    「啊！」

    枯猛的一下驚醒，渾身冷汗，剛睜眼，就看見自己的胸膛處踩著兩隻雞腳。

    目光上抬，雞大爺那縮進探出的小腦袋正眼冒精光，望著自己。

    見枯醒來後，雞大爺從枯的胸膛處跳下，穩噹噹地落在一旁的椅子上。

    「咯咯。」

    枯還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敢想說話，兩聲雞叫聲，卻忽然從他口中冒出，頓時嚇得愣神。

    雞大爺原本因為枯未修煉成它傳授的吐納之法，而感到些許愧疚，不過在聽到這兩聲雞叫後，忽然雙目大睜，短短几步距離也不捨得走，直接揮動起翅膀，撲騰撲騰地飛到枯身邊。

    「再叫兩聲來聽聽。」雞大爺有些激動的道。

    枯原本心中有些害怕，被雞大爺這麼一說，頓時翻了翻白眼，稚聲喝道，「咯咯？」

    枯連忙用雙手捂住嘴巴，臉上滿是憤怒之色，惡狠狠地盯著雞大爺，這臭雞說好的吐納之法，竟教成這幅模樣，若是這輩子都只能雞叫，枯都沒臉見人了。

    枯恨不得現在就將雞大爺捉起來，開膛破肚，煮了吃了，以泄心頭之憤。

    「不要急，你現在運吐納之法試試。」雞大爺看著枯那似要殺雞般的目光，只是略微一笑。

    枯無奈，若他真的下定決心殺雞，莫要說現在雞大爺站在他身旁，就算是被他捉在手中，枯都不敢保證，他能把雞大爺這百年老雞給弄死。

    枯別無他法，只能照做，運氣，埋五臟，存六腑，洗烙毒，蕩氣清。

    雞大爺則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著枯。

    枯都身軀忽然微顫，目有朗星繁生，開大嘴，深深一口氣吸入腹中，再吐，卻只是小小一絲，純白無暇的氣體。

    氣被吐出之後，竟是沒有散去，在枯面前，凝成球狀，緩緩轉動。

    雞大爺見狀，猛的跳起來，喝道：「吐出來作甚？」

    這道氣，乃是它這套吐納之法中，一道奇妙之處，蘊於四肢，隨著境界提升，可蘊藏的氣，也隨之變多，平日無蹤，只在危難關頭，才顯現而出。

    枯問言，連忙一吸，那道氣，也是回到枯體內。

    枯略微感應，可以察覺到氣的存在，如同一條鮮活的生命，像蝌蚪般飄蕩在枯的體內。

    「額…復原了麼。」

    枯開口，所幸聲音已經變回原樣，這令枯大鬆一口氣，臉上才緩緩露出笑意。

    這吐納之法，終是被他練成。

    心中欣喜之意難以言明，枯只得滿眼感激，望著雞大爺。

    雞大爺冷哼一聲，轉過身去。

    枯一笑，作勢就要盤坐吐納。

    「白天練習，夜晚吐納。」雞大爺的聲音緩緩飄來。

    枯雖心中急切，但不敢不從，老老實實去屋後練習。

    雞大爺望著枯的背影，眼中複雜之色難掩，枯修煉一日頂他人百人，可謂是萬里無一的修道奇才，但雞大爺卻絲毫感覺不到欣喜。

    「隨緣吧。」雞大爺長嘆一聲，搖頭道。

    日出日落，屋後，枯的身影正堅持不懈，任是身心疲憊也咬牙堅持。

    體內那道氣，特別奇怪，每每在枯就要堅持不住時，釋放出一道道柔和的氣體，遊走在枯渾身的筋脈間，舒緩著一寸寸緊繃的肌肉。

    雖然辛苦，但枯心中卻愈發欣喜，他發現，自己逐漸可以控制那道體內飄蕩的氣。

    夜幕降臨，枯癱在地，目仰天，睫毛微顫，天空黑夜深似海，看不到盡頭，卻有著點點閃光，令人流連忘返。

    「進步如何。」雞大爺從身旁走來。

    「已經能堅持十分鐘了。」枯露出笑容，純真又開心。

    雞大爺對這個結果沒有詫異，它也在枯的身旁躺下，小小的雞身顯得滑稽，但在枯的眼中，卻一點也不這麼覺得，他只覺得，能遇到雞大爺，真是他的福分。

    雞大爺也是目望天空，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雞大爺，怎麼了？」枯側頭，望著它。

    雞大爺笑笑，緩緩說道：「道不能一概，有前人將道分劃歸納，為境界，境界有強弱之分。」

    「境界？那是何物？」枯有些好奇。

    「是用來衡量修道者修為的方法。」雞大爺轉過頭，看著枯，「你現在這般，乃虛意境。」

    「虛意境，聽起來，好生強大。」枯自語道。

    「但那只能算是起點。」雞大爺輕笑一聲，搖頭道。

    「再然後呢？」枯一下來了興致，連忙追問。

    不過令枯失望的是，雞大爺緩緩搖頭，「我也不知。」

    「悟虛意，如同大海撈針，如同縹緲無形中尋物，萬千道者，都是止於此。」

    「無人突破嗎？」枯震驚道。

    「自然有，我曾在一處古籍上看過，那種程度，已是鳳毛麟角。」雞大爺揮了揮翅。

    枯沉默片刻，又道：「那我現在，算得上是虛意境嗎？」

    「算，不過是初窺門徑的那種，虛意算是大境，其中分有虛念，虛洞，虛形三大境。」雞大爺轉頭看著枯，話語中有幾分笑意。

    「而你現在，準確來說，是虛念初期，初聚道氣，存於身心。」

    「原來只是最低的那一層。」枯眨眨眼，有些失望道。

    枯那副模樣，看得雞大爺差點一個暴起，怒罵一聲：「還不知足？」

    「知了，知了。」枯嘻嘻一笑，然後盤坐，開始吐納。

    又是一夜，枯的體內，多了三道氣，一共有四道，飄蕩在體內，頗為神奇。

    枯整日都感覺精神抖擻，好不暢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