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仇人談戀愛 論道:醉酒闌珊(上)

    當被最親愛的人背叛的時候,江以南忽然意識到,原來自己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才會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那麼平淡,反倒是念念淚眼汪汪的。

    江以南多想衝過去,抱住她,也當著時時的面說,念念,哥哥不是不想做一個好人,哥哥並非沒有對世人的憐憫,但是哥哥沒有辦法,因為只要承認,哥哥就會失去所有人,哥哥很膽小,不敢失去你們,也不想自己糊裡糊塗的過了一生。

    怕死,也不算是個多卑劣的缺點吧。

    時時還是那麼難過的走了,都是他造成的,而他和仿佛一直站在一條線上的念念,終於也成了陌路,相對無言。

    他背過身,沒有再走入那道門檻。

    所有人都以為事情結束了,他自由了,可是人生、哪有那麼多明確的自由,他也想拍拍屁股走了,身後的滿目瘡痍、誰來管?從前的錯事能隨著身體的自由一筆勾銷嗎?

    想盡辦法才讓康蕊躲過檢查偷渡回國,誰曉得還這麼不知好歹,雖然說這陰冷潮濕的房間確實跟當初談好的條件差的有點遠,但是跟你談條件還犧牲美色「引誘」你的是威廉,你找威廉說理去啊。

    這樣想著,江以南翻了個好大的白眼,朝著海腥味嗆鼻子的麻袋裡踹了一腳,裡面吃痛就只剩下哭了,伴著她的哭聲,江以南才煩躁的找了個剪刀把袋子劃開,把頭套扯掉,抽張濕巾擦了擦手。

    「亂七八糟」的康蕊坐在地下嗚嗚的哭,披著海帶的手本就怪異,還在臉上怪異的抹著:「你不是說,可以放我走了嗎,這又把我帶到哪裡啊……」

    「回國了啊。」江以南的回答簡潔明了。

    康蕊登時漲紅了臉,扯了身上的海帶匆匆爬起來:「我不能回國!我都殺了人了……我回國他們會把我抓起來的!」

    「你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

    「我是被騙的!」

    「被騙?我都告訴過你了、威廉就是一搞傳銷的,男人的話不能信,而且他都四十多了,歲數差點能當你爹了,是你非貪財又好色,怪誰?」

    「你……」

    康蕊落入下風啞口無言,誰曾想,自己頭回犯花痴,竟會是對一個已婚、兒子都這麼大了的老頭子!真是色膽包天啊,醫院的藥都敢換,聽人一兩句忽悠,沒兩天害死了一個人,大禍就臨頭了,一面想著一面擠著眉頭,其實上下仔細看看,老頭這兒子長得也真不錯啊……嘖嘖,可惜了,自己只喜歡大叔型,不要這麼嫩的。

    江以南注意到目光,抬眼瞥了,頓時心裡直犯噁心,這種從小缺愛缺到變態的人,果然是容易戀父情結,居然看上威廉,這簡直變態到另一種境界,純粹異食癖吧。

    「甭看了,我寧死不屈。」江以南癟著嘴說了句。

    小護士不甘示弱:「誰要你啊,小屁孩。」

    可話剛出口就後悔,好歹這小崽子帶自己逃了五年的追殺,雖然睡豬圈,但是老頭子找不到自己,就滅不了口,可一直被關著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還不如說說好話求求人家,小崽子可心軟了,以前不是沒提過要放她,可惜了,她露了個頭被人看見了,差點剛見太陽就被砍。

    想到這兒,她仰了仰頭:「誒,小帥哥,你就再行行好、放我走唄。」

    「這是國內,瑪笪說不準兒還懶得管你呢,國內要抓你的人成倍多,你猜猜,你把人家財閥家未來女婿藥死了,你再露個面,能活幾天啊?這個國家可比瑪笪大多了,我沒那閒心,天天去找你救你。」江以南冷著臉一字一頓道。

    護士倒是一副歡快樣,誇張的擺擺手:「誰知道他那麼容易死!再說了,我給你講,我雖然好色了點,但我心裡有數的!我發誓按照我的藥量絕對藥不死林默寫!你就看之前,連阮文素都沒意識到輸液輸出問題來了,那得是多小的量啊?最後一步不是我做的!所以,我哪算殺人啊?我又不傻!看上一個男人就要給他殺人不成?我看過了,故意傷人罪我差不多算害他加速病情,重傷,我也就判三到五年而已!你已經關了我五年了,有這五年我在公家那裡都該出獄了啊!我又沒說出什麼,那老頭子何必還追殺我呢?」

    江以南抬眼冷冷的瞧了,嗤笑這世上居然有這種蠢蛋,幼時經歷沒給她澆醒了,還越活越笨了。

    護士不以為然,想起什麼,還扯著嘴角陰惻惻的笑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硬生生擠到潔癖哥身邊,拍了拍他肩膀:「誒,再說了,林默寫死了就死了,財閥家姑娘還不嫁人了不成?十三就守寡一輩子啊?這不,你馬上就成人家老公了啊,我瞅著你比那林默寫好看多了,他除了個子比你躥高一點還有哪點比你強啊?我要是財閥小姐,我眼瞎了才會選那個病秧子!人家小姐跟你在一塊,腦子裡還能有別人半點位置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以南一面收拾著手邊的東西,貌似謙虛一把,可聽到這些話,也難得的興奮半刻。

    以前是不在意甚至厭惡自己容貌的,可就像時時說過的那樣,美麗的容貌從來不是錯,甚至,本該是掠奪的利器,後半句是威廉說的,時時不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是他走前,威廉撫摸著他的面容給他最後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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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勾引」也是一門學問,雖然仿佛好像看似……很變態。

    可偏偏在興奮的時候想到高辛辭,臉色又一把拉下來,陰沉的可怕,天殺的,死孔雀精長得就很有危機感了,他還在時時面前穿的花里胡哨的,真不知道到底誰是狐狸精。

    「你啊,是天外天。」護士忽然又開口。

    江以南撇過頭去,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他鬆開包里最深的袋子,呱呱呱的聲音從中傳出,護士的興奮也立即被勾起。

    「給你解悶用的,手術刀之類,我也不認得,長得不一樣的都買了,你自己看吧。」

    江以南揚了揚嘴角,揪著袋子底端翻過來一倒,十幾隻墨綠帶著粘液的青蛙頗有彈性的從桌上跳起來,康蕊一見,眼睛都亮了,也不再記得什麼放過什麼逃亡,當即從袋子裡隨手抓了把手術刀撲上去。


    「等著吧,大概半年,我會放你出去。」江以南移到門口,拋下這句話,不過,康蕊現在看上去是沒什麼空閒搭理他了。

    戀愛腦,異食癖,虐殺癖,威廉找來的這個人還真是可怖的很,也算是林默寫死的天時地利人和了,畢竟,不是什麼時候、阮文素身邊都能有一個這麼好下手的護士的。

    門吱呀吱呀的閉上,屋內青蛙的慘叫聲漸漸被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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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一些的時候,侯向陽從辦公室出來,抹了把汗,透過窗戶望了望今天的晚霞,再回頭時,默念抱著小兔子,笑眯眯的瞧著他,卻反倒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你怎麼出來了!」侯向陽壓著聲怕嚇到人似的,手忙腳亂了一瞬,而後攬著默念的肩膀輕輕將她抱起來:「小祖宗,手術之後不是告訴你了嘛,一周以內不要下床。」眼神瞥到她的腳上,果然又是,沒穿鞋也不套襪子。

    「我還想問你呢,這又不是總院,你也沒畢業,不用守班,到底在忙什麼啊,為什麼不來找我了,我好無聊……」

    默念說著,湊近了向陽的心口,貼著耳朵聽了聽,向陽咽了咽,額頭又薄薄的沁出一層汗,默念再仰頭時,小姑娘抓住什麼把柄一般狡黠的笑了笑,食指點了點他心口。

    「你的心跳的好快,向陽哥哥,我猜你要撒謊了。」

    「別鬧……」侯向陽梗著脖子縮了縮,很快又覺得這樣的氣氛似乎太過曖昧,絞盡腦汁又學著趙看海那副混球的樣子稀奇古怪的說了句:「我我我……我一個勤奮好學純潔友善的高中生,怎、怎麼可能會撒謊嘛!」

    「你已經畢業了——」默念躲在他懷裡笑嘻嘻的,揪著他胸前的衣裳深嗅一口,指尖感受著他逐漸發熱的體溫。

    侯向陽為此敗了一口氣,急半天都忘了,模板也不能照抄啊……

    正說著的功夫,他已經將默念抱回了病房,擱在床上,蹲下身去用手焐熱默念的腳心。

    這一層都被他包下來了,也是難得這麼自私,最安靜最舒暢的一層特需病房,他只想讓默念一個人擁有,為此在外面得罪了不少富豪,去擠大通鋪,不過,大通鋪怎麼了?正好管管他們的尿性,一個個憑著自己有錢就在醫院裡滋了哇啦的叫,拿醫生當畜生,外面可有不少脾氣暴躁的家屬,再敢叫一聲,那就活該挨揍。

    他靜悄悄的想著,掌心握著默念的足弓,忽然抬眼瞧見,又陷入另一層幻想,默念本就是雪白的皮膚,從前營養不良還是蠟黃的,養好了之後,哪怕剛做了手術、腳尖和後跟都顯著健康的藕粉色,三到六個月之後,她就可以恢復正常生活了。

    想到將來,侯向陽才淡淡苦笑笑,將默念的腳放下,給她套上了襪子。

    「不要老光著腳走路,你本來就不能受涼,再說了,這是醫院,要是有人不小心打碎過什麼玻璃瓶的,你不小心踩上去、不怕疼啊?」

    「那我能怎麼辦,我也不想出去啊,可是,你不來找我,只能我去找你了。」默念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

    今天不曉得怎麼了,總覺得默念怪怪的,好似所有的對白里都多了些曖昧的情調,可她自己本不是這樣的人,說起這樣的話,就顯得格外突兀,侯向陽輕輕嘆了口氣。

    「找我幹什麼?不舒服的話,按一下鈴就會有人來找你。」

    「可我不舒服的就是你不在!」默念緊隨其後開口,眼瞧著縱使蹩腳,侯向陽的反應還是她期待的模樣,抓著他的手臂便乘勝追擊:「向陽哥哥,你最近怎麼了?你明明都為我休學了,為什麼反而不來找我了……」

    「默念,如果是為了這件事情,你別瞎想,我是真的有事在忙,一閒下來一定會過來看你,但如果還有別的……」侯向陽頓了頓,長舒一口氣又坦然:「你就直說吧,別裝那些樣子,你不是那樣的人,裝不像。」

    「你喜歡我,對不對?」默念直勾勾的瞧著他道。

    還真是夠直接,直接到侯向陽自己打的包票,自己說不出話來,許久才低下頭,攥著拳頭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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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我,為什麼要躲著我?」

    默念漸漸帶了些哭腔,可這份哭,不是為自己的,也不是為了單獨的誰誰誰,而是抱怨天道的無能,她漸漸抬起手,掩著自己可悲的眉眼,肩膀一聳一聳。

    「如果不是因為我當初的處境,你嫌棄我,那就是你看到了什麼,對不對……」

    這番話說著,連她自己都覺得恥辱,她的心換了,身體是骯髒的,於是,整個人包括感情便也都是骯髒的,說實話,比起自由,她更嚮往死亡帶來的解脫。

    只有死了,喝下孟婆湯重新投胎轉世,才能忘記曾經髒污的一切。

    可是,偏偏活了,換心這樣的事情都挺過來了,她也不能自殺,否則,會讓哥哥姐姐他們都傷心欲絕,那是卑劣的。

    禍不單行,偏偏這世上最後大概還純粹愛她的侯向陽,卻也見識了她完整的黑暗面。

    被卑劣的人帶偏的感情,被卑劣的世界包裹的全部。

    侯向陽從話的開頭就明白了意思,他壓緊了心中的急切,儘量做懇切及安撫的模樣將手搭在默念腳腕:「念念,你別怕,相信我,那不是病!你只是經歷了太多,所以迫切的想要把握住一切愛你的人,用錯了方式而已,你會好的,這個世上也沒有人嫌棄你,我們都很愛你,你哥哥,我,還有姐姐。但是你真的要記住,不可以……林默讀是你哥哥,同父同母的親哥哥,真的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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