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和同讓手下人把孫甫從馬車上扶下來,之後就帶著人趕著馬車小鞭子一揚,絕塵而去。
孫甫站在平王府門前還橫著呢,瞧了眼平王府高大的門臉,對安宜澤從平王府里喊出的人道:「你們這群沒規矩的東西,相爺回府就不知道請安嗎?」
安宜澤用一種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孫甫,把孫甫打量的直瞪眼,「你這小伙子好沒眼力,沒看到相爺在此?看什麼看?不怕相爺讓人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安宜澤送了孫甫一個白眼,轉身進府,一回頭見孫甫朝著王府大門相反的方向要走,安宜澤道:「都愣著做什麼呢?還不把相爺請進府去?」
下人們七手八腳把孫甫就『請』進了平王府,平王府的下人心裡本來就記恨著宰相府的人,對他更不會客氣。而孫甫本來長得就瘦小,被一群大漢拖著走,雙腳就離了地,一通掙扎卻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孫甫嘴裡也不閒著,不住地大罵下人沒有規矩,敢對他堂堂相爺無理,可惜到了這時誰也不再理會他。
而安宜澤先行一步,去到後面見到安宜陽,將孫甫『瘋』了一事跟安宜陽先說了一遍,不過,兄弟倆都不信孫甫會真的瘋了,那樣一個老狐狸,因為這一場打擊就瘋了?那也太不像孫甫了。
不過,兄弟倆都沒想去會孫甫,安宜澤昨天就審過刑向明了,已經確定此事都是他與孫鶴軒做的,跟孫家和孫甫都沒有關係,安宜陽雖然沒想輕易饒過孫家,卻也沒有牽連太多的意思。
孫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真牽連起來事情可就大了,即便是要讓孫家替孫鶴軒承擔罪果,也不會要了孫家人的性命,最多是向皇上請求把孫家遠遠地發配出去,免得放在眼前礙眼。
當然,做為罪魁禍首的孫鶴軒卻絕對不能放過。
所以,對付孫甫還是要由平王出面,這兩人對了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平王最知道怎麼對付孫甫,不是裝瘋嗎?那就接著裝下去吧,看你什麼時候裝不下去露餡了。
安宜陽讓人去給平王傳句話,就說孫甫在前面廳里等著見他,相信平王一聽到孫甫到,肯定得跟打了雞血似的出去迎戰,逮著這麼個機會,不把孫甫擠兌的了無生意,那就不是平王了。
至於孫甫是真瘋還是裝瘋又有什麼關係?最好把裝瘋的真給擠兌瘋了才好。
孫甫被人扔到廳里,想要出去又被推了回來,眼看外面好幾個大漢盯著,孫甫也知道沒有走脫的可能,乾脆就在廳里的正位一坐喝起了茶。
平王也正心煩著,今兒回來的路上,安宜陽就把昨日審過刑向明的結果跟平王說了,同時還告訴了平王一件算是比較意外的消息,平王聽後雖然覺得刑向明算是罪有應得,可畢竟也是他兒子,曾經也疼了二十幾年,這突然就出現這樣的變故,平王雖然跟安宜陽說刑向明是罪有應得,這心裡總還不是滋味。
所以,平王一回來就躺到床上不肯起來,平王妃也不勸他,這回的事兒都是刑向明作出來的,即使落得如此下場也不是別人對他下了手,就算怪也怪不到她和安宜陽身上,若平王想要遷怒,她也不是吃醋的。
好在平王只是想不通,並沒有想要遷怒給誰的意思,平王妃也就懶得理他,誰讓平王妃自己也還氣著,若不是平王當初的縱容,刑向明會歪成這樣?
在安宜陽派人來請平王過去陪孫甫時,躺在床上想了很長時間的平王卻一骨碌起身了,他決定還是先去看看刑向明,問問他可知錯了,若是知錯了,看在他還是自己兒子的份上,如今也算得到懲罰了,就算厚著臉皮給安宜陽下跪,也得保住刑向明的命才行。
此時刑向明已經被關在平王府後面的地牢裡,離著關范姨娘的地牢就隔了一道牆,可無論范姨娘在隔壁怎麼喊,刑向明就躺在地牢的石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地牢的棚頂,一句話也不說,不時渾身因疼痛抖上一抖還能證明他還活著。
平王到地牢時,一眼看到的就是刑向明血乎乎的褲子,本來還當安宜陽是危言聳聽嚇他,可這真見著了,他都覺得蛋疼,傷成這樣了,人肯定是廢了,可這事兒還真怪不了別人,只能說是人賤自有天收。
平王走到地牢門前,看了許久,才對刑向明道:「你……真是被狼咬了?」
刑向明臉上的肉跳了幾跳,依舊望著棚頂不說話,此時的他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萬念俱灰,什麼叫生不如死。
范姨娘卻在聽到平王的聲音之後大喊起來:「王爺,冤枉啊,這件事跟鄙妾半點關係都沒有,鄙妾也是等事情發生之後才知道啊。王爺念在咱們往日恩愛的情分上,就放了鄙妾吧!」
平王從刑向明的牢前走過,來到范姨娘的牢前,即使隔著粗木樁子做成的牢門,平王還是嚇了一跳,這真是他從前寵過的范姨娘嗎?曾經也是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就成了這副瘋婆子一樣的模樣?不但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本來白皙的臉已經紅腫得跟豬頭似的,若不是她的聲音還有些熟,平王肯定認不出這女人就是范姨娘。
平王仔細看了兩眼,不防範姨娘突然朝著平王伸出手,平王因離的近,被范姨娘一把抓住衣領,因扯動了傷口,平王疼的『喲喲』直叫,「鬆開,你鬆開,我肩上有傷。」
卻不想范姨娘抓得更緊,好像平王有傷才不會逃出她的手掌心似的,范姨娘道:「王爺,救救鄙妾,鄙妾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平王道:「有話好好說,你先鬆開,鬆開。」
「不松,鬆開王爺又跑了。」范姨娘卻使勁搖頭,搖完頭後,扁著嘴委屈道:「王爺,我真是冤枉的,事情都是向明做的,我之前半點都不知情,後來為此我還說教訓過他,可他非要一意孤行,鄙妾也沒辦法啊。」
平王扯了幾次也扯不掉,見范姨娘這時候竟然不顧母子親情,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刑向明身上,更是氣她不像個做娘的。
對身後跟來的人罵道:「一群廢物都是死的嗎?沒看王爺都要讓人勒死了?」
跟來的人趕緊過來解救平王,卻不想見這些人過來,范姨娘的手抓的更緊了,哪怕手上的指甲都勒斷了也不肯鬆手,眼看平王被勒的有些翻白眼,跟來的人無奈,拿出刀把平王的衣服割了個口,用力扯碎了才算是把光著上身的平王給解救出來。
平王一脫身就往後退了幾步,對范姨娘怒道:「你這瘋婆子,真是瘋了,瘋了!」
范姨娘手裡還抓著平王破碎的衣服,突然嗚嗚地哭了起來,越哭聲音越大,最後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嗷叫,范姨娘對著隔壁地牢的刑向明罵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別人養兒子能一榮俱榮,我養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卻要受你連累,現在好了,你做了那些下作的事兒,還要牽連老娘,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才生了你這討債的?」
本來刑向明已經很久很多久都沒說話,自從受了傷以後,他的命保住了,之後就一直呆呆地躺著,不管范姨娘是罵還是哭他都無動於衷。
一口被狼咬掉命根子,他這輩子都沒臉出去見人了,哪怕在之前就已經中看不中用,可畢竟還掛著,有用沒用誰知道?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好用了,可被大狼一口咬掉了,往後想用都沒得用了。
刑向明一直無法從打擊里出來,即使後來安宜陽帶人回到平王府,他親眼看著二姨娘跪在安宜陽的面前編排著他的罪證,說他如何如何逼著她把安宜蝶獻來,他都無動於衷。
看著范姨娘被申紅蕊扇耳光扇的像豬頭,他都沒吭一聲。
被扔到地牢裡,他也沒有半點怨言,他做了那些錯事,這就是罪有應得吧?
可如今聽了范姨娘的怒罵,刑向明忍不住了,原本毫無生氣的臉上堆起一絲絲冷笑,越堆越多,漸漸變成了悽厲的笑,笑中帶著恨,「你問我你怎麼生了我這不爭氣的東西?我還要問你為何要把我生出來?就你那種出身也配生孩子?做你的孩子才是最大的不幸。若不是你出身低賤,我至於成為別人的笑柄?你說我是平王的兒子,可外人暗地裡都在說什麼?他們都在恥笑我不知是誰下的種,若不是有你這種下賤出身的姨娘,我至於在外面處處被人低看一眼,門當戶對的夫人娶不到,明明是王爺的庶子,卻連商戶人家的女兒都瞧不上我。
平王緩了口氣,見范姨娘被刑向明說的愣住,趕緊解釋道:「向明,這個你得聽為父一句,你的確是為父的骨肉。」
刑向明瞪了平王一眼,臉上的恨意更濃,「做你的兒子很自豪嗎?若不是你教子無方,我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若不是你早些年總對我說將來會把王位傳給我,王位會成為我的心結?至於為了奪到這個草包王爺之位做出那些想來可笑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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