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聽得莫名振奮,笑著低頭在任菲的臉頰上重重地吻了一下,「菲菲,你真的很會激勵人。你說的這番話,真的令我開心不少!放心!我一定會加油的!一定不會令你失望!你也要加油啊!一定要幸福快樂!一定要!」
「我現在就很幸福,也很快樂。」任菲轉頭看著鏡子裡那美麗高雅的女孩笑。
是的。她一定會幸福,一定會快樂!
這是一項很難完成的挑戰,但她任菲什麼時候認過輸?
假以時日,她一定會將痛苦狠狠地踩在腳下,一定會!
這時,門開了,任母笑眯眯地端著兩碗血燕粥走了進來。
「伯母,您怎麼親自送來了?」柳眉急忙起身上前接了過來。
任母笑道:「我來看看你們。」
她說著走到任菲身後站定,伏身抱住了任菲的肩膀,從鏡子裡看她,眼睛莫名就紅了,笑著感嘆,「我女兒真漂亮。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任菲微笑,「媽,您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親媽!」
柳眉笑著上前湊熱鬧,「而我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伴娘。」
「是。你們都是這樣的年輕又美麗。看到你們,我才覺得自己真的變老了。不過,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她說著說著就氣噎聲堵,淚水滾滾而落。
任菲看得心疼,轉身緊緊抱住了任母,「媽,別這樣。您這樣我會難過。」
任母笑著搖頭,「傻瓜。難過什麼啊?我這是幸福的淚水啊!當你以後當媽了之後就會明白了。看到自己的女兒長大成人,然後覓得一個好丈夫,這是天下所有當媽最開心的事情了。還有,寒哲和親家母都答應了,以後咱們倆家就毗鄰而居了,所以你雖然嫁了,可實際上還和沒嫁沒區別的。我可以隨時隨地看到你,隨時隨地做飯給你吃。能這樣,我和你爸真的已經心滿意足了。」
「是。這是最好的結局。」任菲喃喃地說,腦子裡閃過那個人的臉,心狠狠一痛,兩行淚就猝不及防地從眼角滑落。
柳眉急忙拿紙巾替她輕拭,勸道:「伯母,您別再哭了,再哭菲菲也該止不住了。這妝要花了,又得重化了,一弄又得好幾小時,到時候不得耽誤了好時辰嗎?這麼喜慶的日子,我們都該笑。因為我們都知道我們大家以後的生活都是幸福的快樂的不是嗎?」
任母聽了,忙不迭地收淚,連連點頭,「是是是。還是你提醒得對。我啊,真的老糊塗了。竟然在這個時候跑來跟自己的女兒煽情!好了好了。不影響你們了,我得去看看你爸爸打扮好沒。他今天也是主角,可緊張著呢。你們趕緊把粥喝了,這一鬧下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們才能又吃下東西。柳眉,今天菲菲可就拜託你了。」
「放心吧。伯母,我會把她照顧好的。」柳眉笑著送任母離開。
轉身回頭,卻看任菲坐在那裡還是落淚不同,急忙上前說道:「任菲,別哭了。再哭下去,可不像你了。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嗎?說像林黛玉!今天也太感性了吧?」
任菲努力地咧嘴笑,「我沒哭。我不想哭。真的。我其實很想很想笑。可是這眼淚突然就不聽使喚……柳眉,怎麼辦?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裡好空好空,空到我很難受很難受……我好像丟了些什麼?照理說不應該啊!我雖然結婚,但我爸媽還是像從前一樣呆在我身邊,他們並沒有遠離。我不僅沒失去,還得到了郁寒哲和一位真心疼我喜歡我的長輩。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新娘,我應該笑不是嗎?可為什麼?為什麼這心突然就這麼痛這麼空?」
說到最後,她捂住胸口痛苦地趴在了梳妝檯上。
柳眉聽了,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撲簌而下。
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任菲痛在什麼地方。
雖然忘記了一切,可是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記憶一定會悲哀和絕望,從而影響到她整個人的情緒。
這是一種本能的哀痛,她卻不能告訴她……
她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任菲,哽咽安慰,「任菲,你會幸福的,一定會幸福的!一定要相信自己可以克服一切困難!真的。任菲,你一直是個敢做敢當的女孩,既然你選擇了郁寒哲,那就努力去愛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有時候,你不喜歡的選擇,或許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任菲不說話,只是默默流淚。
柳眉卻不敢再繼續說下去了。
言多必失。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闖禍,親手毀了所有人苦心的安排。
她只能在一旁默默地陪著……
良久,任菲才緩緩直起身,輕輕地拍了拍柳眉的手,「去把化妝師叫來給我補下妝吧。」
「好。我這就去!你趁這空當趕緊把這粥給喝了!」柳眉急忙遞上已經快涼了的血燕粥。
任菲點頭,二話不說地拿起湯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柳眉確定她已經鎮定下來了,這才放心地轉身出了門。
領著化妝師前來的時候,任菲已經吃完了整碗粥,整個人也完全鎮定下來了,若無其事地對化妝師笑著道歉,「不好意思啊。剛才我不小心弄花了妝,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這種情況常常發生。我們今天的責任,本來就是為您化妝,隨時隨地補妝。」化妝師笑著上前。
看任菲化妝的時候,還時不時地跟化妝師調侃開玩笑,柳眉才慢慢地放下心來。
任菲的情緒向來是這樣的,來得快去得也快。
如今她只希望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裡,任菲都不要再有情緒反覆,要不然還真的是件頭痛的事情。
好在接下來從郁寒哲領著伴郎團過來接人,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到教堂為止,一切都很順利。
由於時間還早,任菲和柳眉被暫時安排到單獨的一間房間裡稍事休息。
而郁寒哲和陳路東等人則在教堂門前迎接著各路前來的客人。
任菲趴在窗台上看著樓下草坪上來來往往的人,每一個人都打扮得很是光鮮亮麗,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明媚的陽光打在他們臉上,令他們容光煥發。
藍天白雲,白色鴿子時而飛起時而落下,飄蕩在半空中的一個氫氣船隨後蕩來蕩去,碩大的船身上,不僅印著她和郁寒哲相視而笑看起來極其恩愛的婚紗照,還寫著一行英文——mydearilove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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