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先生是個鋼鐵直男 188:她的過往。

    她也不是怎麼哭,就是在落淚,看著楊程程落淚,臉上卻十分平靜。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嚴絕腳步停頓了一下,走到她身側,輕輕把她身子轉過來,她也毫無掙扎抗拒的意思,任由他把她扳過來。

    看著他,明明怔怔的看著他,可眼眸間卻毫無神采。

    嚴絕伸手輕柔的抹掉她臉上的淚水,隨後緩緩屈膝,仿佛單膝跪著一樣蹲在她面前,抿唇強制性的出聲:「阮寧,你看著我。」

    她很聽話,就把目光凝在他臉上。

    他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溫聲道:「這不是你的錯,而且,你也及時救下她了,你已經盡力了,不是你的錯。」

    她恍惚了一下,然後扯了扯唇,似在苦笑,有些無奈,低聲道:「我並沒有覺得,這是我的錯。」

    她知道這不是她的錯,可是她也沒辦法諒解自己,她應該跟著楊程程的,就算再不合適,就算會影響楊程程的工作,她也應該跟著的,明明她這次就是覺得怎麼都不放心,才硬要跟著她出來,可還是沒有堅持在她身邊寸步不離,差點鑄成大錯,她當時如果再晚一點,再晚一點……

    她重重的吸了口氣,咬著唇閉了閉眼,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再睜眼時,眼睛越發紅了,那麼彷徨無助,那麼自責悔恨,看著很令人心疼。

    嚴絕抬手給她擦著眼淚,道:「既然沒有覺得是自己的錯,就不要這個樣子,你這是在折磨你自己,也在折磨我你知道麼?」

    阮寧抿緊了唇,深呼吸了一下,垂眸啞聲道:「我沒有折磨我自己,也沒有在折磨你,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裡特別難受。」

    嚴絕耐心柔聲道:「是什麼樣的往事?你可以和我說,憋在心裡會憋壞的,可能你說出來了,你就好受很多。」

    阮寧卻沉默了,收回了被他裹著的雙手,側過身軀朝向楊程程,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她並不想和他說那所謂的往事。

    嚴絕無奈,看了她緊緊抿唇垂著眼眸,隱隱倔強又掙扎不安的側臉許久後,他站了起來,站在她身邊,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背,沒有逼她。

    可他沒再問,她卻忽然緩緩低語。

    很平靜,仿佛說的是別人的故事:「我以前,殺過一個人。」

    嚴絕的手僵在她背上,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她抬起了頭,布滿血絲的眼眸,蓄滿了晶瑩的淚光,卻笑了起來,只是笑中夾雜著絲絲悲傷:「嚇到了?」

    嚴絕緩緩搖頭,抿唇道:「沒有,只是很意外。」

    然後,抬起僵硬的手,撫在她的後腦上,微微彎腰看著她,眸色依舊柔和,輕聲問:「可不可以跟我說,是怎麼回事?」

    她既然開了口,便也沒打算遮遮掩掩,便點了點頭,道:「他是我的繼父。」

    嚴絕緩緩坐在她面前的病床邊緣,專注聆聽。

    她怔怔的看著那邊窗外的夜色,緩緩敘說:「七歲那年,媽媽帶著我嫁給了那個男人。」

    「在那之前,我和媽媽在一個小鎮上相依為命,可是因為媽媽一個人帶著我這個女兒出現在那裡,來歷不明,總是有人說我是個父不詳的野丫頭,對媽媽指指點點,說的很不堪,在學校,沒人跟我玩,他們都欺負我,說我是沒有爸爸的野種,可能是為了讓我有個父親不再被人看不起,媽媽就嫁給了那個一直追求她的男人。」

    「他是個建築工人,家在小鎮旁邊的一個村子裡,一直在那個鎮子上做工,當時媽媽在街邊擺攤賣小吃,他經常去買,一來二去的看上了媽媽,一直在追求,當時那個男人是離了婚的,可是很多人都說他是個好男人,是他老婆嫌貧愛富,跟著有錢人跑了,那個時候,他對媽媽特別好,對我也好。」

    她忽然咬緊了牙,臉上終於不再平靜,而是隱隱迸著恨意:「可是等媽媽帶著我嫁給他之後,我們才知道,他就是個畜生!一個道貌岸然禽獸不如的東西!」

    嚴絕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定定看著她。

    她微咬著牙道;「他酗酒,家暴,有施虐傾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特別是喝醉酒的時候,他的前妻就是被他折磨的受不了了才跑的,可是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裝作一個老好人,整整兩年的時間,他把對他前妻做的事情如法炮製在我媽媽身上,對我也是非打即罵,媽媽總是護著我不讓他打我,他才沒能怎麼傷到我。」

    她吸了口氣,繼續道:「可是媽媽每次護著我,都會遭受他更嚴重的凌虐,他每次都很有分寸,媽媽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從來不會有任何傷痕,他在別人面前,也總是裝出對我和媽媽很好的樣子來,賺的錢都給媽媽,經常給我和媽媽買東西,人人都說他是個好男人,可能就算媽媽脫光了給被人看,別人都不會相信是他做的。」


    「媽媽想要帶我離開他,可是他拍了媽媽的很多照片,威脅說,如果媽媽敢離開他或是鬧大,就把照片散布得到處都是,讓媽媽沒法做人,媽媽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人,之前又經歷了很多事情,逆來順受慣了,怕極了他的威脅,我想過報警,可是媽媽死活不給。」

    「就這樣過了兩年,那兩年裡,媽媽身上攢滿了新傷舊傷,我也一點點長大,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脾氣變得好了,對我和媽媽都溫和了很多,媽媽以為他變好了,不知道多高興,可是在媽媽看不見的時候,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餓狼盯著羊一樣……」

    嚴絕一直聽的心驚,也心疼的窒息,他一直知道他小時候肯定經歷過一些別的事情,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聽到這裡,他猛地看著她,因為說到這裡,她已經不復一開始的平靜了,而是愈發的不對勁,隱隱有情緒失控的趨勢,一雙眼紅的可怕,增個人都在隱隱顫抖。

    他心下咯噔,忙握著她冰涼顫抖的手,急聲道:「好了,阮寧,不要再說了,到此為止好不好?」

    可她沒聽他的,依舊咬牙說著:「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回來,媽媽不在家,就我一個人在寫作業,他撲過來,對我動手,我根本掙扎不過,也被嚇壞了,可就在那個時候,媽媽買菜回來了,立刻拉開他,然後媽媽死活拉著他不給他靠近我,叫我跑。」

    「他氣紅了眼,發了瘋一樣打媽媽,我本來想跑去叫人,可看見他掐著媽媽的脖子要掐死媽媽,我沒有去叫人,而是拿著他的酒瓶子衝過去,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狠狠地砸在他頭上。」

    說到這裡,她目光猩紅兇狠:「可他沒有被我砸死,酒瓶子都隨了,可他只是受了傷暈過去了,流了很多血,滿地都是。」

    她再度深吸了口氣,哽聲道:「媽媽被嚇壞了,不知道怎麼辦,想要送他去醫院,可我沒讓,趁媽媽沒注意,撿起地上的酒瓶碎片,劃在了他的脖子上,就像電視上看到的那樣,劃破了他的動脈,當時血噴了我一臉,噴的滿地都是,可是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了,連害怕的感覺都忘了,只有解脫的感覺。」

    嚴絕訥訥的看著她,卻不知道是該讓她不要再說了還是讓她繼續說下去,他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可是,卻不想讓她這樣說下去,因為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對勁。

    她在笑。

    可阮寧停頓下來莫名的笑了一會兒後,又斂去了笑意,自顧地開了口,神色語氣卻是是如同殺手一樣的冷漠和陰鬱:「他不能活著,不然等他醒過來,我和媽媽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他必須死,媽媽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等她緩過神來後,根本顧不上害怕,那個晚上,她在家裡的院子裡挖了一個很大的坑,把那個人埋了進去,然後清理了家裡的所有血跡,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後跟人說他外出打工了,也沒有人質疑這是不是真的。」

    「事發的第二天開始,媽媽就跟個沒事的人一樣了,該做什麼做什麼,還買了一棵樹種在埋他的地方,之後整整半年,我們依舊住在那個院子裡,我每天都做噩夢,夢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夢到他,然後就一直生病,也沒辦法上學了,整體渾渾噩噩的,看見誰都防備,媽媽見我這樣,怕再待下去我會瘋,就帶著我離開了那裡,來到了錦江。」

    「可能是遠離了那個地方,心裡沒那麼怕了,我慢慢的走了出來,媽媽就拖了以前認識的人幫忙,把我送去學校念書,可是,再也不敢和別人接觸,不敢交朋友,我知道我的心裡住著一個怪物,其實我不是那個時候衝動之下殺了那個人,在很久之前,在他第一次對媽媽動手的時候,我就在心裡種下了那樣的種子,很多次我都想要他的命,可始終沒有動手,直到那一次沒有別的出路了,我才毫不猶豫。」

    「我知道我只一個什麼樣的人,正因為知道,所以很害怕被人發現,我總覺得我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都那麼單純乾淨,可是我卻雙手沾滿了鮮血,心理也那麼陰暗,所以,我不理會任何人,被欺負了,也不敢還手,因為我很害怕,怕自己再失控,再鬧出那樣的事情來,那次還能收場,可如果再有,就無法收場了。」

    她說著,看向楊程程昏迷沉靜的蒼白面容,唇邊微微扯動,噙著一抹由心的笑:「後來,是程程,是她一直在幫我,不管我怎麼不理她,她都不會厭煩,更不會像別人那樣對我冷嘲熱諷欺負我,別人欺負我的時候,她都會打回去,好多次她因為打人被叫了家長,全都是因為我。」

    然後,又一臉陰狠憤恨的咬牙道:「所以今晚,我看到那樣的一幕,我只想殺了那個男人,就像當年殺了他一樣,什麼後果都不重要了。」

    說完,她抬頭看向他,那雙通紅浮腫的眼中,有著自嘲和悲傷,還有一絲秘密被揭開的認命:「嚴絕,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的女孩,很陰暗很可怕?」

    在正常人看來,她這樣的人,確實是有些可怕的吧,殺過人這一點,就是怎麼也抹殺不了的污點,是一輩子洗刷不掉的罪孽。

    可是她不後悔。

    她只是有些怕,怕他知道了,知道她有這樣的過往,會心有芥蒂。

    誰知道,他抿唇搖了搖頭,蓄了些許晶瑩有些紅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篤定道:「不會。」

    「可是我……」

    他看著她,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然後又撫著她的額頭鬢角,輕聲道:「阮寧,這個世上真正的黑暗,比你知道的要可怕得多,真正陰暗可怕的人,你可能都沒見過,你當年所做的一切,和今晚做的一樣,都只是自保防衛,不是你的錯,想活命,想要保護自己珍視的人,這都是理所當然的,不是罪過,你不用為此就耿耿於懷。」

    她咬著唇,怔怔的看著他,吸了吸鼻子,想哭又哭不出來,只是咬著唇不停地流淚。

    他嘆了一聲,繼續道:「當年那件事,你沒有錯,你只是在保護你自己,保護你的媽媽,只是想要活命,是那個人咎由自取,他騙了你們,折磨你們母女,死了也是他該有的下場,你做的很對,而今晚,你也只是想要保護楊程程,所以都不是錯,哪怕重蹈覆轍,也不是你的罪過,不要把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的聲音那麼溫和柔軟,很認真的跟她講這些道理開解她,就像當年事發之後,媽媽總是安慰她一樣。

    她有些忍不住了,微微癟嘴,眼淚越流越凶,低頭閉眼,低低的抽泣起來,很委屈,未取得令他揪心。

    嚴絕嘆了一聲,將她抱在懷裡,一邊輕輕地撫背一邊低聲安慰,就這麼著,阮寧趴在他肩頭哭了出來,像是現在宣洩壓抑在心裡多年的委屈一樣,雖然不至於嚎啕大哭,可是也十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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