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族出神農。
上古年間人族一共出過五位人皇為人族開疆裂土,守護四方。而其中有三人出自於神農嶺。
所以神農嶺自古以來便就代表著人族正統。
而白畫秋身為神農嶺上一代的領軍人物之一,身上自然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幾分天生的優越。
「傳聞冰雪林海乃是數萬年前和浮屠靈帝爭奪大帝之位的玄寒准帝隱居之所,雖然如今浮屠靈帝已經坐化三萬餘年,但是這位玄寒准帝卻是靈妖之軀,說不定還能顯化當世。」
白畫秋閉著眼睛感受著這林地之中的所有氣息,語氣不禁有些微微的惆悵。
自古大帝不過那麼多,每一個時代不過一人而已,不論有多少天驕走上聖道獨尊的這條大道,都只不過是成為那一人的陪襯而已。
即便驕傲如他,到如今也只不過是邁過了第五境的關坎達到了聖人境而已。
「歲月無情啊……古來不知道多少的英傑都化作了枯骨,而我終將也會成為土中之人罷了……」
白畫秋有些無奈。
「沒想到如今連小叔都會發如此感慨了。」
聽到身邊少年的打趣,一身白衣的白畫秋不自覺的笑了笑,剛才的頹然瞬間一掃而空。
「小叔你今年才不過六十來歲,而到了聖境至少都有著兩千年的歲月,想來在那些老傢伙看來還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罷了,怎麼也會這傷懷感秋的了?」
白畫秋看著身邊的這位親侄子,看著他那一塵不染的白衣,比自己不知為何多了幾分超然的氣質。
他有些寵溺的摸著少年的頭,語氣溫和:「你才不過十五六,還不懂。」
「六十歲就大了?我爹還不是三百多歲的時候才有我,爺爺也是上千歲了才有的你。」白衣少年聽著他的話不禁翻了翻白眼,根本就不看身邊青年自家小叔的尷尬表情。
修仙無甲子。
即便是開靈境的修者都能夠有一百餘年的歲月。
所以千歲之後方有子嗣並不是什麼值得在意的事情。可他的父親卻是以此為樂。
「這個,咳咳,我和他們不一樣。」
「嗯,對。」少年這一次倒是沒有反駁,但是就當白畫秋心滿意足的準備說出下一句話的時候,就聽到他說。
「畢竟你還是個處男,的確是跟我們不一樣。」
沉默。
尷尬。
白畫秋甚至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眉宇間都在不自覺的顫抖。
他感覺有些控制不住他自己。
所以他舉起了手來,然後……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
「我就知道不該帶你出來。是我嘴賤!」
看著身邊白畫秋的後悔樣,這位同樣姓白的少年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他一邊嘆著氣一邊無奈道:「有你這樣的長輩,真不知道我這小嬸還得等多久才能從娘胎裡面出世。」
「跟你有關係麼?」白畫秋有些幽怨。
「每年能多拿一份壓歲錢,你說呢?」少年這一次連白眼都懶得翻,直接就往前跳了一步,直接從這座小山坡上跳了下去。
神農嶺之中出了三位人皇,而其中一位,正好姓白。
…………
「沒想到這一次閣里吵得這麼厲害。」
有些懶散的灰衣老人躺在樹幹上,一邊對對面老頭說話一邊喝著手中的酒。
「那不是廢話麼,閣里雖然有靈脈蘊養的靈花,但哪能跟真正的冰神花相比?何況閣里最近找到了一個天生道種,這種良材璞玉他們會捨得用培養出來的冰神花?」
「閣里不是已經有徐丫頭和升意了麼?」喝酒的灰衣老人聽到這話不禁眼中精芒一閃,語氣明顯和剛才有了不同。
「人心不足蛇吞象唄。」老頭有些無奈的搖搖頭繼續說道:「徐丫頭主外,升意主內這本就是十幾年前就已經定好的事情,可是現在升意在天道台上閉死關,說不定就是一個粉身碎骨的下場,閣里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呵。」老人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
「閣里這些年來看起來越發的強盛,甚至閣里已經有人說出了爭帝成仙成為下一位仙家之所的話,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好高騖遠就是他們的本性!」
「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聽著對面老友的不忿,老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著往下說。
「誰都知道仙家之所從古至今,到現在才不過堪堪五個,而比咱們極天閣資歷老、實力強的更是不知凡幾,就連一門三帝的崑崙都不敢提這個茬!極天閣又算個什麼東西!」
「老顧!」
聽到對面老友的叫喚,這名姓顧的灰衣老者不禁冷冷的哼了一聲,但終究不再多語。
那位老者看著灰衣老人,眼中有些瞭然。
他思索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知道升意是你的後代,但是你也要清楚,他們所為的也是為了整個極天閣,只有極天閣越強,咱們九大家族才能夠越發的強盛,這你不是不明白。」
「很多年了……」灰衣老人嗤笑了一聲。
「當年我們顧家替代了王家,是因為王家乃是艮陰 門的棋子,雖然潛伏了無數歲月,但終究還是中了你們的圈套。」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顧家就會成了下一個王家。或者是咱們六家中的某一位。」
「除卻當年建立極天閣的三大家族之外,我們六大家族之中有哪一個是不能夠被捨棄的棋子?」
「當年升意被定位主內的成仙人候選之時,已經是我們六家同仇敵愾的結果。也幸虧徐丫頭是咱們兩人從小看到大,否則等到她晉升聖境,我們這六家的結果只能夠是被繼續打壓而已。」
灰衣老者的話並沒有讓老人有什麼意外。因為這本就是他們之前所知道的一切。
「這一次閣內讓我們兩人來這裡爭奪冰神花,本就是為了我們身後兩族的考驗。我只希望心晴那個小傢伙不要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心晴她……隨她父親。」
老頭看著自己這數百年來的好友,忍不住的說了這麼一句。
很多人都知道現任的顧家家主在就任之後處事穩重,當家主數十年以來讓顧家在極天閣的位置從第九位提升到第八位。
在豐功偉績的同時,竟然不曾有半點過錯。
但卻很少有人知曉,現任的顧家家主在接任家主之位前,曾經是整個極天閣內最無法無天的傢伙。
「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做,不管他們犯了多大的錯,即便是家裡護不了他們,他們也能夠給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就是年輕人的好,同樣也是年輕人的資本。」
聽著老友勸慰他的話語,灰衣老人微微有些沉默。
一些舊事不自禁的湧上他的心頭。
當年的他們,也是如此,只顧著自己的意思做事而和家裡唱著反調。
「古來枯骨多寂寞,當年誰不曾少年?」
灰衣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或許是我想得太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些年來管得也實在是太多了。」
「或許等到這件事過去以後……我也該享享清福了。」
「畢竟一個家族,從來依靠的都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家族。」
…………
「這一次白家的動作挺快的啊,連我們都只能夠跟在他們後面吃土。」
看著前面那仿佛無邊無際根本看不到盡頭的林海和雪原,跟在長輩身後的少女有些不忿。
「白家這幾代除了一個白畫秋之外根本就沒有一個能入眼的傢伙,好不容易等到了白漣沉到達這玉宮境,又正好碰到了這冰神花的出現,你說白家能不重視麼?」
少女身邊的中年人約有三十多歲,相貌端莊看上去極為嚴謹,就連不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股子威嚴。
「白漣沉這小子的確是個人物,明明是比我小了好幾歲,境界也沒我高,為什麼我在同階的時候就是打不過他呢?」
「啪。」
中年人聽著少女的話不自禁的賞了她一個暴栗。
「二伯你幹嘛!疼!」
停下腳步捂著自己額頭的少女眼眶含著淚,一臉悲憤的看著自家長輩的臉。
「你才比他大幾歲就叫他小傢伙?按照輩分來說你知不知道你要喊他一句」
「十三叔麼,我又不是不知道。」少女翹起嘴,一臉的不滿。
「就因為我娘和他是表兄妹,我就要喊他一聲叔叔……這真是沒道理。」
「道理?」中年人冷哼剛剛才舉起手來準備再賞給他一個暴栗的時候,那名少女二話不說的舉起手來擋在頭上。
「算了。」中年人畢竟是看著少女從小長到大的長輩,打一下也就算了,再打下去他也心疼。
「你以後要記住,我們姬家和白家、墨雨三家的聯姻關係從上古便已經開始,我們三家的祖先都為人皇,所以神農嶺說白了不過就是我們三家而已。」
「所以不論你是不是願意叫他一聲十三叔,你都要在別人的面前把戲給演好。我記得你從小就是最會演戲的,這點難度不高吧?」
「嗯嗯嗯嗯呢!」
少女聽到這話連忙點著頭,根本就沒有反駁一個字,就是依然有些後怕的小聲道:「不過二伯,你先把手放下來行麼?」
「姬晨曦……」中年人感覺的出來自己臉上的青筋都有些鼓起。
「哎,我在我在。」
少女悄悄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看著中年人臉上的無奈,連忙拽起了他的胳膊撒起了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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