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林芳那輕鬆的神色和淡定的語氣,邋遢男子露出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林芳,你在說些什麼,那可是你男人,現在他死了!」
雖然在此之前,賈東旭從來沒和邋遢男子見過面,可邋遢男子常年在村子裡遊蕩苟活,每天聽著村里人議論賈東旭,自然是知道林芳的男人來了村子。
剛開始的時候,邋遢男子很抗拒和林芳見面,主要就是怕被察覺,他是一個啥都沒有,只有一條爛命的人,沒錢沒家境沒靠山,要真跟誰發生矛盾肯定是只有輸的份兒。
但沒想到林芳的膽子這麼肥,在自己男人來了村子以後還敢找自己,恰好邋遢男子目前的吃喝拉撒都得靠著林芳的施捨,沒辦法,為了一口吃的也只能選擇妥協。
好在賈東旭是個殘廢,每天要出門都得靠輪椅,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讓邋遢男子感覺到了一絲的安全。
然而讓邋遢男子沒想到的是,即便是下半身失去行動能力的賈東旭還是找到了這裡。
不僅如此,賈東旭還因此發生了意外,在氣急攻心的情況下居然直接摔死了。
在得知賈東旭死亡的那一刻,邋遢男子差點嚇尿,但這還不算完,因為林芳接下來的話更讓人膽寒。
「呵,他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讓他來的,是他非要跟過來自討苦吃,也是他自己沒抓住摔倒出了意外,憑什麼賴我頭上?」
「再說了,賈東旭可是撞破了咱們倆姦情的人,要是他真的活著回去,倒霉的就是我們了,你倒是無所謂,反正賤命一條,可我呢,我可是要臉面的人!」
聽著林芳語氣冰冷的話,邋遢男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想著這個女人的心未免太過狠毒,自己不能再因為眼前的一點利益繼續和她糾纏下去了,得找機會擺脫她!
哪怕離開林芳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但至少能保命,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離開林芳才是正道啊!
如此想著,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和選擇權的邋遢男子不敢再和林芳犟嘴,只得點頭附和她。
「是,你說的對,但是現在死了人,我們總要做點什麼吧?」
林芳聽後沉默了一段時間,就在邋遢男子以為她會認真的對待賈東旭的意外死亡時,林芳接下來的話讓他感到驚恐萬分。
「這事兒好辦,你就說你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然後你去找村民們幫忙,這才發現他已經死了,至於後面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到時候有人找上門來問你怎麼回事,你就說什麼都不知道,只要把賈東旭的死當成一場意外就行了,再說他的確是死於意外,我們倆誰都沒去碰他,對吧?」
邋遢男子聽後當即就神情激動起來,反對道: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讓我一個人面對,賈東旭他是一個殘廢,結果死在我這兒,我說什麼都不知道就會有人相信我嗎?」
但林芳壓根沒有和邋遢男子商量的意思,只是冷笑著說道:
「你不說難道讓我去說?死在你的地盤上讓我去告訴別人,這不等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放心吧,等這件事情過去以後,我們倆之間就再也沒有人打擾了,或許你運氣好還能在我們家混個名分,到時候你就再也不用擔心吃喝用度的問題,也不用繼續住在這間破爛不堪的屋子裡。」
說完,林芳頭也不回的離開,顯然她的心裡也在擔心,害怕自己在這裡逗留太久會被人發現。
眼看著林芳跑路,邋遢男子在身後不斷的呼喚,結果林芳頭都沒回一下,顯然是準備撒手不管了。
面對這個情況,邋遢男子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賈東旭罵的對,你就是一隻胖的跟頭豬一樣的臭婊子,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騙我,等著吧,如果我真的出了事,我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邋遢男子只是懶,又不是蠢笨,怎麼會看不出林芳的意圖,要知道他早年也是村里學堂里成績不錯的孩子,只是後來父母出了意外雙亡,他只喜歡讀書不願幹活做事,失去了大人照拂,又沒有家底和背景,就乾脆擺爛了。
反正就自己一個人過活,典型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後來又找了處被廢棄的破舊房屋居住,就這麼一天天的混了下來。
一陣怒罵過後,邋遢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臉色慘白,後腦還有鮮血滲出,一看就是回天乏術的賈東旭,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
沒辦法,邋遢男子只得去找住在周圍的村民,告知了他們賈東旭死在自己家門口的情況。
一聽村子裡有人死了,而且還是林家的女婿,受村長影響,知道賈東旭是的死會影響到全村的利益,村民們不敢怠慢,趕緊派人去通知村長和林家人。
接到消息的村長聽後十分震驚,他作為一村之長,自然是知道邋遢男子的存在,也知道他目前暫住在被廢棄的一處老舊土胚房裡,那兒看是個土坡,賈東旭推著輪椅行動不便,如果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他根本沒道理出現在那兒。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賈東旭死了,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就突然沒了呢?
村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前幾天他還幫賈東旭寄信出去的,當時他們倆聊了好一會兒,村長仔細回憶了一下,感覺那會兒賈東旭的狀態還算不錯,不像是要自尋短見的樣子。
「走,帶我去看看,還有趕緊去通知林家人,告訴他們賈東旭死了,不管在忙活什麼都停一停,要立刻馬上派人過來!」
村長對著身邊的人迅速下達命令,然後跟著通報信息的村民出門了。
在王書記的項目文件確定下來之前,賈東旭是必須重點關照的對象,村長還指望他能在張元林面前為自己和村子多說幾句好話,爭取把項目拿下來。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賈東旭突然就這麼死了,而且還死在一個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如此蹊蹺且謎團重重的死亡,讓村長不得不重視起來,雖說人死不能復生,就算因為這件事情導致全村期盼的項目成為泡影,過度的糾結和感嘆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村長總歸要為那些生者討一個說法,這也是他的責任和義務。
例如林家,例如賈張氏,例如張元林等人,他們肯定想知道賈東旭的死亡原因,而這些都是村長需要考慮和應對的事情。
等村長趕到現場的時候,林家人還沒來,現場就只有邋遢男子和一群湊過來看熱鬧的村民。
「都散開,該幹嘛幹嘛去,又不是你們認識的人,來這裡瞎湊什麼熱鬧!」
村長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驅散吃瓜群眾,然後再好好的盤問邋遢男子具體情況,畢竟賈東旭是個外人,村長不想讓太多無辜的人被卷進來。
大家對村長是比較尊敬的,被村長呵斥了兩聲後也全都很給面子的走了,最後就只剩邋遢男子一人面容緊張的杵在原地。
「走,帶我看看賈東旭摔在哪兒了。」
村長沖邋遢男子使了個眼色,隨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上土坡,來到了破舊的土胚房前,站在那兒一眼就看到了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賈東旭。
在親自確認過賈東旭的確已經死亡後,村長站起身來,面色嚴肅的開始詢問邋遢男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被林芳交代過的邋遢男子在心裡掙扎了片刻後,最終選擇隱瞞真相,來了個一問三不知,三問九搖頭。
對於邋遢男子的身世和來頭,村長是有一定了解的,也清楚對方和賈東旭根本沒有接觸,所以不存在傷害賈東旭的理由。
再說了,賈東旭本身就準備跑來入贅林家,沒帶一丁點的財物,試想誰會對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殘疾人動手呢?
想到這裡,村長沒有繼續在邋遢男子的身上浪費時間,恰好這個時候林家來人,於是村長轉身對付他們去了。
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後,村長領著林父林母來到了賈東旭的屍體前。
林芳沒有來,說是在家裡看孩子,對此村長也沒有過多的懷疑,隨後他對林父林母展開了問話調查。
但村長畢竟不是專業的人員,只是隨口詢問了幾句,發現林家人對賈東旭的行蹤也是毫不知情後便放棄了。
不過人死了是件大事,也及時的通知了村子附近的保衛科,很快保衛科來人,村長把邋遢男子和林家人交由保衛科審問處理,自己則是趕緊回了村長辦公室。
「如果說沒人知道賈東旭為什麼會出現在廢棄的土胚房,那真正的原因只有賈東旭本人知曉,或許我可以從他寫的日記里找到線索!」
村長如此想著,趕緊把賈東旭死亡之前交給自己的日記拿出來翻閱。
在此之前,村長從沒翻看過賈東旭寫的日記,都是累積了一部分以後就直接寄給張元林了。
但現在人已經死了,也需要真相來給大家一個交代,所以村長不得不這麼做,當然他的主要目的還是想嘗試一下能否挽救全村改造的項目。
帶著忐忑緊張的心,村長翻閱了賈東旭送來的十張左右的日記紙張,然後得知了賈東旭對林芳在外有男人的懷疑,並且還清晰的記錄了他一步一步跟蹤林芳,最終追蹤到邋遢男子所住土胚房的過程。
看到這裡,村長心裡咯噔了一下,暗想賈東旭的死如果不是意外,那就麻煩大了。
如果說林家人對賈東旭的虐待和林芳背著賈東旭和外面的男人偷情只是道德喪失,那麼林芳聯合邋遢男子殺人滅口,林家人又幫著隱瞞就是在真正的違法犯罪。
自己村子裡出現了殺人犯,這事兒一旦被確認,那也就沒必要繼續折騰了,王秘書那邊肯定不會再給任何機會,全村的改造項目直接化為泡影,不會再有一丁點的可能。
想到這裡,村長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一名手下跑來向村長匯報情況。
「村長,屍體檢查有結果了,確認了是意外摔傷去世,沒有被人毆打的痕跡。」
聽到這個結果,村長一顆懸著的的心終於落下,隨後長呼一口氣,在心裡想著只要不是蓄意謀殺就好。
不過賈東旭把他看到的全部寫了下來,也間接的解釋了賈東旭會跑到邋遢男子住所的原因,如果不是發現林芳出軌,賈東旭又怎麼會跑到被廢棄的土胚房,他不去也許就不會發生意外。
「知道了,這事兒林家人也知道了吧,他們是什麼反應?」
村長微微頷首,隨後詢問林家人的態度。
來人搖了搖頭,說道:
「都很平靜,好像賈東旭的死對他們來說不是一件值得難過的事兒。」
「對了村長,我們這裡的保衛科說會聯繫城裡,並且後面的事兒要交由軋鋼廠的保衛科以及當地的派出所處理,因為賈東旭的戶籍不是我們村兒,加上不是謀殺,已經不是他們的管轄範圍了。」
村長聽後應了一聲,說到:
「知道了,回頭你把這件事情也和林家人說一下,並讓他們準備一下跟著賈東旭的遺體進城,我也會和他們一起去的。」
交代完後,村長馬上收拾起了東西,並把賈東旭死前交給自己的那些還沒寄出去的日記整理好一併帶上。
林家。
得知要一起護送賈東旭的遺體進城後,林父林母立馬把林芳喊來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你看看,這都是平白無故多出來的麻煩事,本來我們可以不用管賈東旭任何事情,就晾著他,等他哪天熬不下去主動說要走,可你就是忍不住,非要在賈東旭的眼皮子底下去找別的男人,這下好了吧?」
「哎呀,芳兒你就是心急,都說了要有耐心,等賈東旭走了隨便你去見誰我們都不會管,我們每天都對他擺冷臉,也不給他吃飽穿暖,現在是天熱,我不相信等天冷了他還能扛得住。」
「哼,人都死了說這麼多有什麼用,現在我們還得把賈東旭的遺體送回去,到時候賈張氏那老潑婦可不得賴著我們?」
「唉,咱們怕就怕這種事兒,要知道賈家是沒底子的,那個老東西又不幹活,現在她兒子死在我們這兒,那肯定是要想方設法從我們這裡割肉喝血了。」
聽著父母的埋怨和責怪,林芳覺得心裡很委屈,隨後不滿的說道:
「爸,媽,賈東旭的死是他自找的,關我什麼事兒,他要是不隨便跟蹤我怎麼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再說了,賈東旭又不是死在我們家門口,非要找事兒也輪不到咱們倒霉。」
林父林母聽後對視了一眼,問道:
「怎麼,難道你那個相好肯替你擋災?」
林芳聞言把頭一揚,篤定的說道:
「不行也得行,誰讓賈東旭死在他家門口了呢?」
「而且我也答應他了,只要能把這次的麻煩扛過去,我就嫁給他,讓他到咱們家當上門女婿行,怎麼說他是有手有腳的人,比賈東旭這個殘廢強多了。」
聽到女兒的回答,林父林母面露驚訝之色,反對道:
「芳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這人就是個乞丐是個流民,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你嫁給他我們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是啊,這樣的人堅決不能進我們家門,就是上門女婿也不行,我們家不需要!」
眼看著父母發出強烈反對,林芳也是怒了,她就喜歡掌控邋遢男子的感覺,因為對方的吃喝用度都得靠自己施捨,這讓對方根本不敢反抗和拒絕自己。
反觀賈東旭這種有著比較像樣的家庭的人,林芳沒辦法隨心所欲的施壓和虐待,更不可能滿足個人的特殊癖好。
但很快林芳就淡定下來,她有張底牌可以硬控父母。
「爸,媽,實不相瞞,最近我的食慾不太好,吃什麼東西都有點想吐。」
聽到林芳的話,林父林母豁的一下站起身來,眼睛緊緊的看向林芳的小腹部位,遲疑了片刻後小心翼翼的問道:
「芳兒,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有了?」
林芳很滿意父母的反應,身體靠向椅背,不緊不慢的說道:
「嗯,不出意外是有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有孩子,判斷不會錯的。」
其實林芳是有點小聰明的人,想事情也比較快,所以才能輕鬆的戲耍賈東旭,同時也在父母反對自己和邋遢男子結婚後迅速的想到了應對措施。
林芳知道賈東旭一死,遠在城裡的那個老潑婦絕不會善罷甘休,除了死皮賴臉的向他們家要錢賠償以外,肯定還會想方設法的把棒梗帶走。
對於林芳而言,孩子留在身邊反而是個負擔,這不過是林父林母的希望而已,說是傳承林家血脈,可這跟她一個女人有什麼關係,林芳只想自己過的舒坦,從沒為家族考慮過太多。
但既然能想到這一點,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對付父母,於是林芳說出自己懷孕的事實,這樣自己再提任何要求,父母都得主動讓著點了。
否則一旦棒梗被搶走,林家又失去了後代,那麼唯一的希望只能繼續寄托在懷了孕的林芳身上。
林芳預想的不錯,在得知她又懷孕後,林父林母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也不敢再高聲訓斥,兩人小聲的商量了片刻後讓林芳先回屋休息,剩下的事情他們倆來處理。
「芳兒,你就在這裡待著,把棒梗帶好,進城的事兒我跟你爸去就行了,不過在我們回來之前,請你千萬不要再亂跑出去了,可以嗎?」
林芳本來是想拒絕的,因為這次見男人還沒玩夠,但想想賈東旭的死是場意外,頂多就是父母進城和賈張氏掰扯幾天,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知道了,那你們快去快回,讓我一個人在家裡呆著,時間久了我可不一定能熬得住。」
對於林芳如此囂張且蠻狠的態度,林父林母也是無奈,要不是林芳的肚皮爭氣能生娃留後,他們才不願慣著林芳這臭脾氣,沒辦法啊,誰讓他們沒生個男娃來,想要林家有後只能指望林芳的肚子了。
就這樣,林父林母找到了村長,並和村里保衛科的成員一起帶上賈東旭的遺體,坐上了前往城裡的車。
傍晚約莫七點左右,大院裡。
張元林已經在和家人吃晚飯了,就在快要吃完的時候,忽的聽到院子裡有人在尖叫和大喊。
「嗯?什麼情況,這大晚上的還有人鬧事?」
一大媽歪著頭,滿臉的不解。
秦淮茹也好奇的抬頭向窗戶張望,然而什麼都看不到,顯然這是在前院或者中院發生的事情。
只有張元林一臉淡定的先把飯幹完,反正吃瓜不差這幾分鐘,不如趕緊吃完飯再好好的去看戲。
再說了,還不知道外面具體是什麼情況,別看熱鬧不成反被卷進麻煩里,那可就不好了。
這麼想著,張元林把碗裡的飯菜解決掉,然後準備站起來出去一探究竟。
但就在這時,傻柱狂奔而來敲響了房門。
張元林打開門,還沒問話,就聽到傻柱著急的喊道:
「嘿,我找的就是你,快去中院瞧瞧吧,賈東旭發生意外死了,遺體已經送過來了,跟著來的還有一幫村子裡的人,有位自稱是村長的老頭點明要找你。」
通知到位後,傻柱又轉身跑向中院,繼續看熱鬧去了。
接收到賈東旭的死訊後,張元林愣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預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消息來的這麼突然和意外,饒是有心理準備的他也被驚了一道。
但相比較張元林的表現,屋內人員的反應就要強烈多了。
「什麼?賈東旭死了?他不是入贅到林家去了嗎,走的時候看他狀態還可以啊,怎麼就死了呢?」
「好嚇人,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他去林家還不到兩個月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除了一大媽和秦淮茹面容緊張外,一旁的何雨水臉上帶著害怕,直接抱緊了滿臉懵懂無知的張懷國。
這,就是死亡給普通人帶來的恐懼和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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