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第二十章完
一襲聖潔的白衣坐在朱紅色的大椅子上卻絲毫不覺著突兀，相反卻更加的美麗動人，雪白的裙子很長，像是孔雀的尾巴一般隨意的放在一邊。
琳撥弄了下頭上的紗巾，輕輕的把裙子解下了一些，之後叉開了雪白的大腿。
我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在聖潔的婚紗之下，琳竟然什麼都沒有穿！
看到我驚訝的表情，琳卻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上我嗎？來吧，我的丈夫。」
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都實在太快也太荒唐了，就像是無意中撿到錢包一樣在同一時間讓我撿到了一個又一個。
本來就被鏡中的自己刺激的大腦一片空白的我此時肯本就沒有可以理解現狀的空間。我除了像是木頭人一樣的傻站著以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
畢竟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她在牽著我走。
琳輕輕的站起身，像是舉手投足間儘是典雅風範的貴族。
她的紅唇輕輕的吻住了我，纖細的手溫柔的解開了我的衣裳。
她緩慢的褪下我的褲子，溫柔的抱住我的腰再次坐了回去，以方便我的第一次進入。
那一天，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房頂上灑下的玫瑰花瓣飄了多久。
也沒有注意到音樂的聲音持續了多久。
我的腦海中只有那一幀一幀像是只有畫中才會出現的美景和琳最後一次和我說的那句讓我感到非常莫名其妙的話：「你覺著你因為自己太緊張而早.泄了？不是，你是處男，從那一天你告訴我的時候就一直都是。」
當天夜裡，我赤裸著上身抱著還不願完全脫掉婚紗的琳躺在朱紅色的大床上。
真的很難以想像這張大床是她用了將近一上午的時間拆解、運送、拼接到這間大屋子的。
我更難以想像她一個人只用了一上午的世界就把這間屋子裝修的這般迷人。
琳的性感身軀只有那一小片白色遮擋著腰部，其餘的地方已經全都被我退去，可是我卻不明白她為什麼還是不捨得把它脫下來？
明明夜裡很冷，可是她寧願以交.配的方式取暖也不願意鑽進被窩，直到深夜。
第二天，不知道琳又從那裡弄來了一件旗袍又和我在另外一個地方折騰了一整天。
第三天、第四天……
就在我快要被她折騰的彈盡糧絕不得不繳槍的時候她才終於放棄，和我過了一段婚後的夫妻生活。
期間我曾試圖問她為什麼想明白了，可是每次只要我一開口她就像是知道我會問什麼一樣轉移了話題。
這一點我很奇怪，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後來她告訴我她懷孕了，我很高興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這也對得起我這段時間的「忙碌」了吧？
琳說想去我家看看，起初我並不願意。因為那裡被我折騰的很髒，很亂。
可是我拗不過她，只能同意。
她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樣說我什麼，只是像一位賢妻那般蹙了蹙眉，打趣了一句有的忙。
我們用了很久的時間才終於把家裡收拾乾淨以後琳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搶.銀行。」
這件事我在很久以前幹過，沒什麼意思。但是她卻執意那麼做，我無奈只能答應。
我們把大把大把的鈔票搬回家，期間她笑著說萬一被警察發現了可就糟了。
我們把我爸媽的房間重新整理了一遍，把地板換成了一沓一沓的鈔票。所有的生活用品也全都換成了金器，整間屋子都變的富麗堂皇。
腳踩在那些由百元大鈔堆疊而成的地板上，我的心裡，說不出的踏實，真他媽的踏實。
正當我以為以後的生活會變的很有趣的時候，厄運，像是那天的婚禮一般毫無徵兆的砸在了我的頭上。
琳死了，她吃了太多的安眠藥，自殺了。
那一天她換上了當初和我親熱時的婚紗安詳的躺在由鈔票堆疊而成的大床上，蓋著朱紅色的輩子。
她睡的很安詳，簡直就是童話中的睡美人。
她的枕邊有一封信，我知道，那是她自殺前偷偷寫的遺書。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選擇自殺，同時我也很清楚她自殺的原因就在那封遺書里，可是我的手卻顫抖的連那一封不厚的紙張都拿不起來。
……
「你覺著，你是什麼時候瘋的？」
這是第一句話，看的我一頭霧水，但同時我心裡也很清楚，她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問這樣一個問題，尤其是在第一行。
「其實，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我第一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也是在很久以前，那個時候你還在和身邊的娃娃說話。也或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你以為你是在通過電話和你的「冰冰」交談？其實並不是，因為我知道，我不是你幻想出來的。只不過那個時候你還沒有認清現實，你是一個瘋子，所以不相信。不過好在我在停了一段時間以後再給你打電話，你清醒過來了。至少你在那一刻都是清醒的。可笑的是，你只清醒了一分鐘。
起初我並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見面的時間推遲一個月，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見面的地點訂的那麼遠。
不夠後來我明白了，你瘋了，你依然瘋狂著。
一開始我覺著你非常荒唐，心裡更是認為你已經瘋了。那時候我很害怕，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和一個瘋子在一起。
可是我和你一樣，同樣承受不了那種可怕的孤獨。在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以後我還是決定去見你，因此，我開著車，上了高速公路。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我的內心有多麼的恐懼嗎？
我本來以為你又遇到了其他人，我的心裡非常的興奮，因為那樣就證明其實我們並不孤單。可是當我和你們走進了以後才發現，被我誤以為是在向你撒嬌而跳在你的背上的女人竟然是一個非常逼真的充氣娃娃。一個被男人用來泄.欲的工具，竟然可以把我這個女人也給騙了過去，真是可笑。
可是更可笑的是你微笑著向我走來，卻沒有和我說話，而是把充氣娃娃丟給了我，對「她」說了一句：「小玉，和你姐姐好好聊聊吧。」當時我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了。我沒有想到我心目中要見的，和我一樣孤獨的人竟然已經被顯示擊潰到這種程度，竟然還給我和那隻娃娃安排了家庭背景。
你的安排是那麼的天衣無縫，親愛的，如果你沒有瘋掉的話，應該會是一位出色的作家或是偵探吧？
在前往見面地點以前我曾考慮過，如果你不是一個荒唐的人，我就做你的妻子，因為我相信就算全世界的人全都消失了，只要有你的陪伴，我就不會是孤獨的。而且我更甚至都接受了你的一切，因為我覺著你就算你已經瘋了，可是你對待被你幻想出來的人也是那麼的溫柔，所以我覺著有點瘋癲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我曾經也險些被這個可怕的世界打敗，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你已經徹底瘋了，瘋狂到只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正是因為在你的眼中那個被幻想出來的「小玉」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才無法接受那樣的你。
你明白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有多麼的可怕嗎？我會開船？這麼荒唐的藉口你都想的出來？你真的很厲害！
每天看到你和一個娃娃卿卿我我我都覺著自己的頭皮在發麻，可是我卻沒有辦法逃避，因為我哪裡也去不了。那斷世界我天真的以為或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的人存在，我不想再和你過了，那種感覺實在太可怕了。而且因為你的影響，我經常會在夢中忽然醒來。醒來發現被你以「妹妹想和姐姐說私房話」為由強塞給我的充氣娃娃嘲笑。那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不想再後，可是，可笑的是，在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只剩下了我和你！
後來，可能是因為在你的世界中有那麼一小撮理智在提醒你小玉是假的，所以才會欺騙自己「她」病逝了吧？
真是可笑，那個以我為模子幻想出來的女人的生活竟然會如此的戲劇。
那一天你出門，實在受夠了被一個虛擬女人搶盡了風頭的我想要把關於她的所有東西全都清理掉，如此你或許也會更加清醒一些。可是我卻發現了白.粉，當時我之所以憤怒是因為我擔心你對它有癮，如果那樣的話我的生活只會變的更加的荒唐。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它竟然是「她」的？你對那個女人的故事的安排真的太妙太妙了，我都被你打敗了。
後來，你一蹶不振，你的情緒差點也把我也變的和你一樣。我擔心你會做出什麼荒唐的事情，擔心你會對我造成威脅。所以我才會找一個理由把你推開，想讓自己靜一靜，同時也讓你靜一靜。希望你可以回歸到現實，不再那麼的嚇人。
我從來沒有見過沙漠，所以我背著你偷偷的去了那裡。雖然我開車的技術確實不行，但好在一路暢通無阻，我的運氣也很好。
前往沙漠的途中我想了很多，或許是一個人的安靜，也或許是身邊不再有你而讓我忘掉了恐懼，我開始認真的審視這個世界了。
我發現，所有可以供我們使用的東西全都是有限的。我明白，當那些東西用完了以後等待我們的只有死亡。同時我也認真的思考了「小玉」的死。在你的安排中，她是病死的。被幻想出來的女人死了無關緊要，但病死這件事卻不得不讓我們認真思考。如果咱們生病了，會有怎樣的結果？無藥可醫，我不可能像你一樣就算看到我恐懼的表情也會幻想成因為關心「她」而慌張的表情，我做不到！
後來，我到了沙漠。那個時候我已經瘋了，無論是餓死還是病死對我來說都非常的可怕，所以當時我忽然覺著死在夢想中的沙漠裡，死在追逐海市蜃樓的路途中也不錯。可是當我把車開向沙漠的時候卻發現，在沙漠的那一邊什麼都沒有。白茫茫的一片，我開車進去以後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像是墜入了虛無。
當時我很慌張，萬幸我又開了出來。也是那個時候我才忽然意識到，或許世界上的人並沒有消失，而是我們死了。我們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們的生活不完整，年紀輕輕就死掉了，很可憐吧？明明還沒有明白生活的意義。
那一刻我相信了神，相信了所謂輪迴等一切迷信的東西。原來死後的世界是這樣？也有可能是因為只有我們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神想要讓咱們理解什麼才是所謂的生活。
第二天，沙漠消失了，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片白霧之中。我以為接下來等待我的是輪迴，可是當我餓的無法忍受的時候驅車前進再次走了出來，如此我便意識到這個世界正在慢慢的消失，應該再過不久就會吞噬一切。
我覺著，這是一個時間限制，讓咱們在這段世界內做完該做的一切。也許也有可能是因為神認為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有做完，所以才會給咱們最後的期限。可是我卻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要咱們做什麼他才會讓咱們輪迴，所以我又回到了這裡，躲在教堂中做最後的思考。
當我想明白的那一刻，你也回來了。
當我聽說你又一次幻想出了另一個人的時候其實是很想笑的，可是我卻笑不出來。因為我好像明白了神的旨意，那就是讓咱們出現在這樣一個世界的原因——認識自己。
我因為始終都保持著理智，所以很容易就看清了自己需要的是什麼，可是你卻沒有。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神才會安排你幻想出殺了自己吧？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醒悟：原來是這樣，原來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不真實的。
你曾問我，我是因為什麼而棄世的，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我有自虐傾向，而且我很有可能是因為自虐的原因而殺死了自己。但是死亡是痛苦的，或許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從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不再有那種嗜好了。
你已經認清了這個世界，你呢？
最後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和你相處的世界久了，也或許是因為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所以我確實愛過。當我們合體的那一刻，我不後悔，我只是覺著那一刻是在證明我不再是一個懵懂的女孩，我有了婚姻，有了丈夫。只可惜時間不多了，我沒有機會把孩子生下來。而且就算我可以把咱們的孩子生下來，那分娩的那一刻又該怎麼辦？雖然我不清楚你幻想中的小玉體驗的是什麼樣的痛苦，但是我更不想受到和她相同的待遇。所以我選擇離開，在這個時候，在這樣一間你夢想中最完美的屋子，躺在咱們爸媽的床上離開。
我希望你不要再陷入那可笑的幻想中了，我是林玉，永遠都是。你永遠也不可能把我拆分成琳和玉，所以，認清現實吧。
再見了，我親愛的丈夫。」
琳曾經不止一次問過我的名字，名字只是一種稱呼而已，而且我始終認為名字在當下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可是當她熟睡的時候我去了一趟民政局，辦理了一張結婚證。上面有我們兩個熟睡的模樣，還寫著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
我站在陽台抽著煙，烤著腰子。昨晚我吃了偉.哥，又和琳翻雲覆雨了很久。如果小玉還在世的話，她會怎麼想？我不僅和她最親愛的姐姐上了床，還結了婚。如果她看到了，可能會很傷心吧？或者是鬧著也要和我有一場婚禮？
很難想像，曾經被別人唾棄排斥的我，如今竟然會這麼有魅力。
我幸福的笑著，喝了一口白蘭地，心中想著爸媽在另一個世界裡是否安好？
天邊，霧蒙蒙的一片，很誇張，很詭異。
我蹙了蹙眉，明明才剛剛入夜才對。我拿起手機確定了下時間，確實如此。
「起霧了？這麼大？」我挑著眉，將很不新鮮但卻熱氣騰騰的烤腰子塞進嘴裡。
吃飽了以後洗了個熱水澡，真舒服。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酒，總之醉的一塌糊塗。心裡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把我和琳結婚那天的禮服拿了出來。
這件衣服很乾淨，我一直都不捨得穿。但或許是因為酒勁上涌的原因我還是把它穿上了，有點小，可能是因為我又長胖了。
琳睡著了，睡的很安詳，我幫她整理了下衣物。不知道這個小美人看到自己的丈夫醉的像是爛泥一般，結果還把最珍貴的衣服穿在身上糟蹋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肯定會像黃臉婆一樣對我破口大罵然後捂著肚子說孩子踢她，然後又說爺倆一起欺負她這個當媽的吧？
不過幸好她睡了，我最愛的老婆。
我點燃了一支雪茄，打開音響播放了婚禮進行曲，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就是想聽。
躺在床上，我摟著妻子，眼皮子的打架。
該睡了，可是當我想要掐滅菸頭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像是被鬼壓床，就是起不來。
頭昏昏沉沉的，看來喝的確實有點多。
霧越來越大，明天鄰居們應該也會很熱情的討論這件事情吧？
菸頭掉了，點燃了由鈔票堆疊而成的地板、床榻、被褥。
「得滅火，要不然老婆會有危險的！」可是，我卻起不來……
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