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聲 第十九章

    「對生活的理解？其中有殺人嗎？」我實在受不了琳的這種說辭了，乾脆把我之前的事情告訴她得了。在被她洗腦的過程中我就已經想好了對策，如果她的反應過激我就把她囚禁起來，直到她任命為止。

    「什麼？」琳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樣蹙了蹙好看的眉毛。

    我嘆了口氣，喝了口水，把我在廣場的荒唐舉動和無意之舉全都說了出來。其中殺人的那一段我解釋的最清楚，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被她誤解。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後問我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我蹙了蹙眉，但還是把那個人的長相描述了出來。

    她點點頭，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我，笑了笑。

    說實話，當時我非常惱怒。只因為她看我的表情讓我覺著憤怒，但我並沒有再說什麼。至少她理解了，理解就好。

    之後的那幾日我再也沒有和琳交談過，吃飯的時候也是各吃各的。

    我一直都在思考琳的問題，事實上我除了想這些東西以外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後來琳向我要了車鑰匙，看著她笨拙的把一輛好車撞的亂七八糟以後我實在有些擔心她在路上的安全。

    馬路殺手這個詞給她真的是在適合不過。

    我把電話給了她，方便她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可以及時打電話給我。

    當時她嘲諷似的問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對她造成威脅？

    我只能同樣報以嘲諷似的微笑：「因為你的開車技術。」當然，我心裡清楚她也有可能是去案發現場，如果這麼漂亮的小女孩被嚇的花容失色就不好了。況且她現在的狀態雖然表現的很堅強，但我卻清楚她是很脆弱的。我擔心她真的瘋掉，雖然已經和瘋了差不多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讓我跟著，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還要我再重新思考一次前幾天的問題，我閒著無聊，只能坐在教堂里等她。

    教堂里放著歌，當然不是什麼莊重典雅的高音而是流行歌曲。

    「沒有成長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正因為如此咱們才會出現在這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陷入了沉睡，琳拍醒了我。

    抬頭看著她像是看破紅塵的眼神我覺著有些反感，覺著和她突然有了很長的距離。

    她把我關進了小黑屋裡，鎖上門的時候又和我說了很多事情全都是棄世的荒唐語言：「食物已經不新鮮了，雖然咱們可以找到許多保質期很久的食物再活很久，可是那樣已經沒有意義了。沒有人想要承受永世的孤單，那種折磨是很可怕的。況且咱們也撐不了這麼長時間，就讓我們用最短的時間過完最長的一生吧。」

    「這個女人是不是已經瘋了？」被她騙進儲藏室的我心中全是憤怒。我覺著她說的那些問題全是荒誕滑稽的可笑言語，肯定是她因為承受不了小玉的死而編造出的謊言。或者正是因為小玉的離去而導致她的智商也跟著掉線，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瘋子。

    就在我想盡辦法出去的時候琳又打開了門，乳白色的浴巾裹著玲瓏曼妙的身姿，身上還有水珠沒有擦去。

    那誘人的身影看的我有些痴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你有多久沒有照過鏡子了？」琳似乎並不介意我色狼般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游曳，歪著頭對我問道。

    我蹙了蹙眉，但還是老實回答道：「在和你們相遇以前就再也沒有照過鏡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琳忽然笑了，笑的很溫柔，像是結婚多年的妻子撫摸丈夫的臉頰一樣，表情很曖昧，很迷人：「去洗澡，然後來教堂找我。」

    「看來是真的瘋了。」我心中這樣想，但還是下意識的按照她所說的去做了。畢竟在如此孤單的世界上和一個瘋子玩遊戲總好過我之前一個人所生活的那種孤單寂寞，況且她那溫柔的表情也確實很迷人，像是可以融化撞破泰坦尼克號的冰山一般。

    「別忘了刮鬍子，洗完以後把新衣服換上，我在教堂等你。」琳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

    我洗了很長時間，並不是我的身體有多髒，而是我在琢磨她把我關進小黑屋的那一段長時間在做什麼？不會是在醞釀什麼可怕的事情吧？

    琳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如果她想害我的話，我相信這將會是一場天衣無縫的殺人計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像是傀儡一般按照她所說的繼續去做。

    「你有多久沒有照過鏡子了？」正當我準備來到洗漱台前時，腦海中回想起了琳的問題，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恐懼。

    為什麼？

    我說不上來，我理解不了，為什麼我會突然害怕？這種莫須有的恐懼是從哪裡來的？

    只是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照過鏡子？只因為我不敢直視自己的長相？

    開什麼玩笑！

    雖然我長的不夠帥，但也不醜啊。可是這是為什麼呢？我為什麼不願意照鏡子？

    忽然覺著自己非常的可笑滑稽，一個大男人在大白天的竟然會害怕照鏡子？就算有血腥瑪麗的存在，這個點也不是她上班的時間啊。

    我自嘲的笑著，搖著頭，來到洗漱台前索性又刷了一次牙。

    可是當我拿起刮鬍刀的時候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濃了，每一次刀片滑過我的臉頰時，心都是緊張的。

    雖然每個人都會害怕被刀片所傷，雖然我會擔心這鋒利的小刀會傷及我的皮膚，但是這種恐懼不應該這麼強烈才對！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洗去臉上的剃鬚泡時，鏡中的人竟然是……那個被我亂槍打死的男人！

    我驚呼一聲摔倒在地上，鏡中的那個死人也消失在鏡子中。

    「怎麼回事？」我的大腦突然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你有多久沒有照過鏡子了？」這個問題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聯想起那一日我告訴琳被害者的五官以後她的詭異笑容，我忽然覺著我的大腦不夠用了。

    「鏡中的那個人，難道是……我？」我戰戰兢兢的問了自己一個愚蠢的問題。

    我心裡清楚這個問題有多麼的愚蠢，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問。

    因為如果鏡中的那個人不是什麼超自然的現象的話，那就說明那一天被我亂槍打死的是我自己。同時這也說明了那個人為什麼會一聲不吭的出現，因為那個死人是我幻想出的我自己。

    「瘋了，都瘋了。」多麼可笑的事情，我打死了我自己？

    我站起身再次走到鏡前，鏡子映著我的臉龐。恐懼與迷惑的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的事實。

    可笑，真是可笑。

    我像是傀儡一般的走出浴室，我沒有擦去身上的水就穿上了那一身潔淨的衣服，穿上了那一雙合腳的皮鞋。

    這是一件西服，上面別著一朵紅花，寫著「新郎」兩個字。

    我一步一步緩慢的走進了教堂，當我的前腳踏進教廷的那一刻周圍忽然響起了響亮的婚禮進行曲，嚇的我又縮回了腳。

    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一天，琳站在教堂中央。一襲華美的新娘服裝穿在她的身上是那麼的聖潔。

    一襲溫暖的陽光將灑下來，照耀在琳性感的身軀之上。像是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女一般，迷人。

    琳看著我笑了，笑的是那麼的迷人，她抓起裙擺向我走來。

    潔白的婚禮服，溫柔的笑臉，聖潔的陽光，她像是一位享受萬千矚目的新娘，像是溫柔的妻子一般走到我的身前，細心的替我整理了衣領，擺正了胸花：「你好新郎，我是你的新娘：林玉。」

    我完全傻了，任由琳抓起我的手走回教堂中央，目視前方，唇角泛起微笑，頭也不回的對我說道：「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別板著臉。」

    教堂中沒有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形的東西。可是琳卻像是在享受所有人的矚目一般笑的那般溫柔。

    我和琳手牽著手一步一步走向前方，在教堂的正中，神父應該站立的地方有一本聖經和兩杯紅酒，前方還有一張非常大，看著似乎非常舒適的朱紅色大椅子。椅子上面放著兩個同樣是朱紅色的小盒，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我願意成為他的妻子，無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我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琳說完這些話，轉過身溫柔的看著我，問道：「你願意成為我的丈夫嗎？無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我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我……我願意。」那一縷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太迷人太迷人，我看的整個人都醉了。

    琳笑了，笑的是那麼的甜蜜與幸福。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一個女人的微笑會那麼的美，美的無法形容。

    琳彎下腰，拿起其中一隻小盒，裡面是一枚戒指，耀眼奪目的鑽戒。她把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笑著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丈夫，我愛你。」

    我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但卻木納的彎下腰拿起另一隻小盒，裡面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樣是另一枚鑽戒，我把它戴在了眼前這位女仙女一般美麗的女人的手上說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也愛你。」

    琳的笑容更迷人了，她拿起聖經一旁的兩杯紅酒和我喝下了交杯酒以後坐在了那張舒適的椅子上。一張幾乎可以讓兩個人躺在上面做任何事情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