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森非常的浪漫,送她回去的時候,輕輕地擁抱她,體貼又紳士,「喬夏小姐,開心一點,離婚是一件小事,你還能遇到更好的緣分,比如說,你就可以考慮我嘛。」
喬夏輕笑,埃爾森親了親她的臉頰,以示禮貌,「晚安。」
「晚安。」
埃爾森一走,喬夏轉身就碰見了穆涼,他一臉陰沉地站在酒店門口,目光冰冷地看著她,喬夏心裡一窒,晚風吹來,竟然有一種難言的冷意。
穆涼一步一步走上來,面無表情,「那個男人是誰?」
「他救過我。」喬夏說,「在我一無所知,遇到危險的時候,他曾經救過我,因此受了傷。」
「所以投懷送抱?」穆涼冷笑。
喬夏站在他面前,長長睫毛顫了顫,面對穆涼,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心裡窒息般的疼痛,那段兩情相悅的日子在回憶中顯得格外的珍貴和美好。
「西西說得對,你果然是一天都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和我結婚時,就不斷地和初戀情人曖昧,昨天分別時一臉活不下去的表情,我還以為你多傷心呢,沒想到轉頭就過得這麼瀟灑。」穆涼一字一句,都帶著銳利的刺,把她刺得體無完膚。
他驀然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手指在她的皮膚上,掐出一道紅痕來,「真是我見猶憐,靠著這張臉,成了多少男人的座上賓?」
喬夏掙扎,卻沒辦法掙脫他的鉗制,下巴仿佛要被他捏碎了一般。
她無法接受,這種羞辱。
「穆涼,你以什麼身份在和我說話,我們離婚了,你沒資格管我。」喬夏倔強地看著他,「你可以不要我,可以不愛我,別侮辱我的人格。」
穆涼手上一個用力,喬夏覺得自己下巴仿佛都要脫臼了一般,疼得厲害,她倏然低頭,狠狠地咬在他的手腕上,下嘴又快又狠,牙齒刺到血肉里,出了血。
穆涼覺得手上一痛,抬起手,正要掃開喬夏,猛然見喬夏抬起頭來,委屈又憤怒地看著她,一雙濕潤的眼睛裡盛滿了柔軟的情,又亮又軟,纏綿又高傲,他已經到在喬夏頭上的手猛然轉了一個姿勢,拍在她的肩膀上,直接把喬夏打得踉蹌幾步,摔在地上。
穆涼轉了手勢,也收了力道,然而,男人的力量本來就大,何況是他們這樣常年一出手幾百公斤的力量,就算他覺得輕放在普通人身上也承受不了。
喬夏一手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手腕劇痛,剛剛她下意識用手腕頂著地面,沒讓她的身子直接落在地面上,有了一個緩衝,另外一手撫上小腹,仿佛在安撫著受驚的孩子。
寶寶,別怕!
穆涼潛意識想要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看著自己手腕上一排鮮血淋漓的牙印,面無表情,也看不出是憤怒,還是嘲諷,孤傲又冷漠。
喬夏抬頭,憤怒地看著他,眼裡掠過一抹火光,若是寶寶出一個意外,她和穆涼破鏡再難圓。
「小姐,你沒事吧。」酒店的安保過去,扶起喬夏,她摔得也不是很厲害,就是覺得手腕非常疼痛,都有點麻木了,甚至一點力氣都沒有。
有一種扭曲的感覺。
「謝謝。」喬夏對法國小哥笑了笑,小哥看了看穆涼,不好說什麼,只得走開。
喬夏的目光落在穆涼的手腕上,看到那個鮮血淋漓的傷口,瞬間覺得心裡很痛快。
「穆涼,你要留在巴黎多久?」
穆涼雙眸微微一縮,冷傲反問,「我在巴黎多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哥哥在a市孤身奮戰很危險,你們兄弟感情最好,你不想回去幫他嗎?」回去熟悉的地方,或許能讓他早點想起來,畢竟他們的回憶,悲傷的,淒絕的,幸福的,快樂的,都在那座城市裡。
她愛那座城市,不僅僅因為那是她的故鄉。
更因為,這座城市裡有著她和愛人最幸福的回憶。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並不是一個美麗的傳說。
這座城裡,有著她斬不斷的牽絆!
穆涼沉默著,並不回答喬夏,負手而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落在喬夏臉上的目光,帶著一抹隱晦的憤怒,所有的言語都被壓在心底。
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為什麼,不愛我?
為什麼,要置我於死地!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卻又覺得,放下身段,去問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實在問不出口。
更可恨的是,明明恨著他,想要他死的女人,卻總是一副情深似海,愛著勝過生命的模樣,沒由來的令他有一種被人欺瞞,被人當成傻子的憤怒。
「你……愛顧西西嗎?」喬夏問,失去記憶的穆涼,他愛顧西西嗎?
手腕漸漸地腫起來,她卻沒有一點……感覺。
身體再痛,也比不上心裡的疼痛。
她突然很害怕聽到答案,如果穆涼說,他愛顧西西,她要如何自處?
她要如何去爭取?
穆涼一步一步逼近喬夏,神色陰霾,黑暗在他身上籠罩了一層沉沉的光,令人壓抑得也透不過氣來,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小區里見到穆涼時,那種驚艷的感覺。
喬夏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剛剛穆涼打她時,一點都不留情,寶寶經不起他的怒火,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生氣。
喬夏後背貼上了冰冷的大理石柱子。
一股冷汗爬滿了背脊,喬夏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我愛顧西西。」喬夏一愣,眼裡一片刺痛,穆涼看著她的眼睛,眼瞳里映出了她心如死灰的臉,「不愛顧西西,和你有什麼關係?」
喬夏臉色慘白,雙手緊緊地抓著襯衫的下擺,為什麼她一直處於劣勢?
因為她愧疚,心虛,所以處處忍讓。
她總算理解穆涼以前對她百般寵愛時的心理。
因為虧欠了這個人,覺得很抱歉,心裡一直在發堵,所以不管對方提出什麼不合理的條件,都會答應,不過對方做什麼事情,都會無條件的寵溺。
如她對穆涼,如今的心態。
「當然和我有關係!」喬夏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穆涼的眼珠帶著一點淺淺的淡,如清水一般,如要把人看穿了一樣,「你曾經說過,我是你今生唯一的紅玫瑰,所以,這顆心是我的!」
眼前的女人,一掃蒼白的臉色,變得強勢,霸道,語氣不容置喙,仿佛他就是屬於她的。
穆涼冷冷一笑,「是誰把我這顆心踩在腳下踐踏,連路邊的垃圾都不如?」
他的質問,像是一把刀,插在她的心臟上。
疼得窒息。
「穆涼,我沒有把你的心意踩在腳底下。」
她一直都很珍惜,珍藏著他們之間一點一滴的回憶。
「晚了。」穆涼看著她,「我不愛你,如今你的心意再貴重,於我而言,也是路邊的一坨垃圾!」
喬夏心如刀割,被人全盤否定的痛苦,只有一個人承載的記憶,在她腦海里相互交錯,衝撞,疼痛把她整個人撕扯著,差一點崩潰。
她的愛,在他眼裡,只是一坨垃圾。
他們明明那麼相愛。
前世五百次回眸,換得今生一次擦肩而過。
他們就像前世散落天涯的鴛鴦,再一次擦肩而過。
相愛,離散,終究情深緣淺。
近在咫尺的人,遠在天邊的緣。
她的心意,在她深愛的的人眼裡,成了垃圾。
喬夏輕笑,眼淚全面崩盤,她並不想哭,只是,穆涼的話太狠了,她已經自己有足夠的承受能力,就算顧西西和穆涼真的相愛了,她覺得她也有了心理準備。
卻依然抵不過,他一句狠心的話。
他一句話,能把她的自信打擊得七零八落。
「喬小姐,你的職業不是演員,而是記者真是可惜。」對於他討厭的人,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刻薄,「這張臉,這個眼神,多少男人會栽在你的裙子底下。」
「然而,你還是這麼理智。」喬夏竟然有心情,幽默地回了他,「你怎麼不栽在我裙子底下?」
穆涼臉色下沉,沒有一點同情心。
「我怕在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被人一刀斃命!」
「這個世上誰都會傷害你,唯獨我不會。」
「哦,那我身上的八槍從何而來?」
喬夏突然啞口無言。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別在我面前演戲了!」穆涼驟然怒喝,「分明不愛我,何必裝出一副情深的樣子。」
阿涼,愛你,是我做過最驕傲的事情。
不必隱藏,不屑偽裝。
喬夏聲音含笑,想起了島嶼上的那段日子,「當初我封閉自己,你和我說,你那麼優秀,根本不需要擔心我不愛你,就算我失憶了,你也一定會讓我重新愛上你。」
「如今,你失憶了,我去沒有自信,讓你愛上我。」
「穆涼,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去打動你,你教教我好不好?」喬夏看著他的眼睛,眼底一片深情,「你教教我,如何才能打動你?」
穆涼正要說話,突然背後傳來顧西西的聲音,「阿涼,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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