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楚溪,只覺得有一股滑膩的液體流入自己的嘴裡,他覺得很好喝,想也沒想,就吞了下去。
這一覺,楚溪睡了很長時間。可以說是一天一夜。
雨歸一直守在他身邊。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就好了。雖然她現在還是覺得渾身乏力,可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只想睡覺。
那天夜裡,楚溪醒了。
他一醒來,就看到了蘭溪,他小聲地問道:「你……沒事呢?」
「嗯!」雨歸覺得渾身不自在,低下了頭,道,「謝謝你!」
楚溪也道:「也謝謝你!」
說到這裡,兩人相視而笑。
楚溪看著雨歸,道:「你……」
雨歸也幾乎同時道:「你……」
「你先說……」
雨歸看著他,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會來次元空間?其實我也有同樣的問題。」
「嗯!」楚溪道,「我來尋找一本書。」
「什麼書?」
「赤幽主人寫的,高級人工智慧與算法。」
「你……找這本書幹什麼?」
「我不知道。是一個人讓我幫她找的。」
雨歸點頭,道:「我可以幫你找。嗯……其實我來這裡……是尋找我的母親……」她說道這裡,怔怔地流下淚來,繼續說道,「但是我現在已經得到了答案。」
在雨歸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她其實一直在做一個夢。在夢中,她知道了一些她以前不知道的東西。這個夢,是她母親藉助凝夢傘給她留下來的,那絲若有若無的感應,也是她母親給她留下來的。只有她能感應到那絲召喚,只有她能進入這個夢境。這也是她進入次元空間之後會變得更加虛弱的原因。
「你……怎麼哭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母親,心裏面難受。」
楚溪道:「其實……你已經很幸運了。可以想一想自己的母親。而我……卻連自己的母親是誰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樣子,更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雨歸看著楚溪,沒有說話了,原來他比自己更加可憐。
楚溪繼續道:「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知道我的母親一定想我可以活得開開心心的,所以我從來不哭。」
雨歸笑了出來:「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人。」
楚溪回頭看著雨歸,突然就呆住了。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雨歸。
「怎麼啦?」
「你……是女生?」好半響,楚溪這憋出了這幾個字。
「啊?」雨歸的臉色立時就變了,原來他已經知道了!
她就奇怪了,這個傢伙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原來……原來是別有用心。一想著在自己昏迷的這一段時間裡,他不知道還幹了些什麼,立時怒上心頭。
她是一個女孩子,對這些事情很敏感。
她很氣憤,可更多的是失望。在楚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對他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雨歸手一伸,凝夢傘飛到她的手裡,一股極大的場力發出,直接把楚溪打得翻了一個筋斗。
「你這個流氓!偽君子!哼哼……」雨歸很想罵人,可是她不會罵人,想了半天,也只想到這兩個詞。她再次哭了起來,這裡面有委屈,可更多的卻是傷心和失望。
楚溪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打自己,這個人怎麼就像婉雲一樣,性格陰晴不定,變化無常,上一秒還笑嘻嘻地對你說話,下一刻手中的東西就可以劈頭蓋臉地朝你丟來。
楚溪被她打得夠嗆,趴在地上半天緩不過氣來。他咳嗽著爬起,正準備朝雨歸走去。雨歸卻用傘指著他,厲聲喝道:「你別靠近我。」
楚溪知道這傘很厲害,所以他只好乖乖地呆在原地。
看著她哭得很傷心,楚溪心中不忍,道:「你別哭了……」
雨歸的確很傷心,在那個夢裡,她知道了很多讓她傷心的事情,她本以為可以有一個說真心話的人了,卻不了楚溪竟會是這樣的人。她……有一種被背叛、被欺騙的感覺。
「你……是一個小人。」雨歸站起,狠狠地看著楚溪,她很失望,真的很失望。
她看了一眼楚溪,撐開傘,遮住頭頂落下來的雪花,走出小屋,消失在了漫天的風雪中。
楚溪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更不知道蘭溪為什麼會生氣。
看著她失望的眼神,他的心中,也是莫名其妙地一陣痛。
她離開了,他心中也是空落落的。
他做錯什麼了嗎?
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
可是她為什麼要生氣?
他想不明白。他只知道自己的心中,現在很難受。
蘭溪……蘭溪……
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的時候,就覺得像一個女生的名字,沒想到你真的是一個女生。
楚溪彎腰,將地上的一個東西撿起……那是從雨歸身上掉下來的。
其實他剛才想說:「你的假喉結掉了……」
可是雨歸沒給他說這句話的機會,劈頭蓋臉就給他一頓打。
外面的風雪很大,已不見了雨歸的身影。
楚溪嘆了一口氣,將假喉結包好。他想:找個機會,得還給她。
天很冷,楚溪重新將那件被他撕爛了的黑袍披在身上,拿起冰焰,走入了外面的風雪中。既然已經醒了,那他就要去城堡中尋找那本書了。
雨歸沒有去城堡,她正蹲在一個角落裡小聲地哭。世人都只知道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神,是世所罕見的天才,可誰又知道她心中的酸楚?她活著,卻都要小心翼翼地活著。
她認為楚溪是一個卑鄙的、充滿心機的小人。可她還是忘不了這兩天她與楚溪所經歷的事情。這幾天裡,是她覺得最開心,最快樂的日子。
「可他終究是一個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她想,「她還是把這些忘記吧。這些東西,原本不屬於她。」
她哭了好一會兒,這才站起,她剛剛也看到了楚溪走了出來,朝不遠處那座城堡走去。她跟了過去。心想:「他終究是幫助過自己。那我也就幫他一次。從此以後,再無瓜葛,自己心中也好受一些。」
楚溪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在跟著自己。他現在也很失落。這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年紀,莫名其妙地傷感,莫名其妙地開心,莫名其妙地患得患失。
這一次,楚溪的速度快了很多。很快就來到了城堡的面前。
這是一座很龐大的城堡,儘管有些地方已經倒塌,可其昔日的輝煌,竟是不減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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