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的樂章 第四十一節：前路（五）
天色昏昏沉沉。
灰色的霧氣讓可見度維持在不到30米的距離，薩妮婭他們警惕地握緊手中的武器，一改之前的緊張趕路，以極其緩慢的龜速前進著。
奧蘭多的馬車被圍在隊伍的正中央，防禦方面十分有心得的斯洛和其他幾名大盾手保持在馬車的外圍，以自己的身體充當最外層的防守。
「不行，還是看不到」一名長弓手站在奧蘭多馬車的頂部，手中拿著木製外殼的望遠鏡，開口說道。
「連八階的風之視野都沒辦法看穿麼……」前方的薩妮婭回過頭來，她和隊伍里的其他人都帶著頭盔，面甲蓋得嚴嚴實實的，戒備意味十足——少女話音一落，站在車夫位置的那位中年法師收回了法杖，表情顯得有些無奈。
會變成這幅模樣的理由只有一個——他們迷路了。
是的，即便有著熟讀萬卷書的好幾位學院畢業生，一位八階宮廷法師，一位符紋庫有著上百萬知識的自動人偶女士，一位韻律系的六階魔導士女士，和十名對千重領地區十分了解的本地人嚮導——他們還是迷路了。
從淡淡的灰色薄霧開始瀰漫的時候起，指南針就發瘋似的不停地盤旋——有什麼東西影響了磁場，因此他們又開始試圖靠其他的東西斷定南北，但很快這也失敗了。
灰霧遮蔽下的太陽顯現出詭異的慘白色光芒，企圖靠陽光來確定方向的一行人接二連三地遇到險情——懸崖斷壁只是其中之一，更加危險的一次是兩名斥候直接連人帶馬砸穿了一個穴居亞龍的巢穴，所幸他倆戰鬥力非凡，加上全身板甲的防禦，終於帶著一身淤青和擦傷被救了回來——但戰馬卻遺失了，他們只好坐到了運載輜重的馬車上面，稍作休息。
太陽的指引無法被信任之後他們又將目光指向了樹木——倚靠植物來斷定東西方向是任何冒險者的基本常識，但不論是樹冠還是砍斷之後觀察年輪，這一帶的樹木都呈現出一種詭異到驚人的對稱——隊伍徹底失去方向了，他們做出這個答案的那一刻在第二輛載貨馬車上的魔導士小姐也得出了她自灰霧發散時就開始分析的結果。
「我感受到了很強的怨念，應該是詛咒系的規則魔法——」魔導士小姐這麼說著，然後立即試著破解，但她很快地搖了搖頭。「我的階級還不足以驅散它，這股魔力太強大了」她說道，於是眾人將目光轉向了在場之中最高階的那位宮廷法師——這也是開頭那一幕的由來。
但不幸的是這位宮廷法師就像其他絕大部分的宮廷法師一般，是一位專精元素系——準確來說是廣域元素系轟炸魔法和防禦魔法——的傳統元素使，而非各種手段多種多樣的巫師。
在嘗試了許多個高階元素類增幅法術失敗以後，隊伍終於徹底的陷入了迷茫。
而這片灰霧之中隱藏的危機，也正是在這一刻顯現了出來。
陰冷的氣息在眾人的身旁繚繞，馬兒開始不安地躁動著，當第一個靈體從灰霧中現身的時候，隊伍中的兩位聖殿騎士大聲地吼了出來。
「幽靈！！！」他們這麼叫著，然後揮手劈出了一道白金色的神聖能量斬碎了它，其他人也立即提起了警惕——但包括薩妮婭在內的少數人卻注意到了一個奇特的地方，聖殿騎士斬出的能量在接觸到灰霧的時候顯而易見地驅散了它——黑髮少女雙目一亮，她轉過頭看著克拉克，年輕人也正好在看著她。
「大家不要慌！我們不是受到了攻擊，這是一個天然的陷阱！」少女高聲喊道，以約翰和希亞等十來名菜鳥最為明顯的慌張情緒立馬在她清晰的聲線下平復了下來，人們轉過頭去，而克拉克驅馬來到那幾名長弓手面前，開口問道。
「這附近是不是有什麼經常鬧鬼的地方？曾經有很多人戰死的古代戰場之類的——」青年分團長開口問向待在馬車車頂的那名長弓手，對方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恍然大悟。
「蓋蘇尤烏萬人坑！我們應該是被蓋蘇尤烏萬人坑給籠罩了！」他說著，而這個名詞吸引了薩妮婭和米拉兩人的注意力，她們也靠近了過來，與此同時聖殿騎士們再一次朝著忽隱忽現的靈體發出了能量攻擊——隊伍徹底陷在了這裡，寸進不得。
「你確定？」薩妮婭抬頭看著那名長弓手，對方確定地點了點頭，而一旁的克拉克則顯得十分好奇地轉過頭來看著兩名少女，開口詢問。
「那是一個傳說，奧托洛王國南北戰爭時期，南方軍的領袖蓋蘇尤烏將一萬七千名投降的北方軍士兵活埋在深山裡。」黑髮少女用整支隊伍的人都能聽得見的聲音解釋道。「但因為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所以大家都只是把它當成一個傳說……沒有想到……」她再一次抬起頭來，依舊不是十分確信地看著那名長弓手。
「我們鄉村世世代代都有這個傳說，老人們說沒有人發現這個地方，是因為那些屍骨乘著冥河的船在地下永世徘徊。」長弓手用讓人不是特別能夠理解的話語說道，而那位魔導士小姐也從後面走了過來，站在他們的身邊靜靜地看著。
「天然陷阱麼……」薩妮婭咬了咬牙，旁邊那些靈體的出現已經越來越頻繁，副官里德見狀也不管附近有沒有憑依，命令手下的人都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聖符。
「把這個包在箭矢上試一試」薩妮婭注意到了那些靈體對聖符的畏懼，心念一動抽出一張聖符遞給那名長弓手。
天然陷阱在大陸上並不少見，比較著名的有征戰聖地和充滿惡魔氣息的廢土這兩類，而另一類十分常見的就是因為生靈大量死亡，並且帶著極強的負面情緒，從而聚集形成的民間俗稱『靈場』的這種陷阱了。
大部分去到某個地方然後有去無來，從此了無音訊的人都是誤入了這一類的天然陷阱。
傳說巫師的規則魔法之中有很多也是觀察這些地方而得來的，因此對付這類神怪異幻的東西，巫師也是最為擅長——但可惜他們的隊伍里只有一位巫師，並且還不夠強大。
——這是壞消息，而好消息是若這片霧氣真的是傳說中的蓋蘇尤烏萬人坑帶來的話，薩妮婭他們就還有走出去的希望。
「咔——崩——」纏上聖符之後張弓搭箭，鬥氣微微運用以後白金色的符紙燃起了火焰，然後很快附著在鬥氣上面，使得整支箭都散發出耀眼的火光——這是聖符的另一種用法，在短短15秒內附加一定程度的神聖屬性傷害。
「咻——」燃著聖火的箭矢離弦騰飛，一行人立馬回過頭，然後如他們所願的，射進了灰霧之中的箭矢成功地驅散了霧氣——幾個形態不定的靈體被聖火燎到渾身燃燒，張口扭曲著發出無聲的慘叫，讓看著的人毛骨悚然——但他們很快搖搖頭驅散了這種情感。
「全員！使用聖符，用神聖屬性的攻擊，盔甲上的防禦魔法陣也給我打開！然後準備衝鋒！」克拉克當先舉起了長劍，他掏出一枚符紙催動鬥氣點燃了它，然後貼在劍刃上讓它燃起了熊熊聖火。
「朝著這個方向突進！」克拉克喊著，而待在奧蘭多馬車裡頭的那兩位劍聖也自車門走出，拔出長劍就朝著之前箭矢飛去的地方劈去——劍聖的鬥氣斬同樣能夠對負面生物造成損傷。
「咻——呼——」兩半月牙一上一下清出了長長的道路，確定路途平坦之後克拉克、薩妮婭和米拉幾人立即充當隊伍的先鋒驅馬行動。
「咚——轟！」盾牌和長劍上同時燃起大火，一直繚繞在周圍的灰霧仿佛擁有生命一般迅速地回縮，但依舊沒有散去，只是像一隻野獸一般富有靈性地保持著距離。一行人都對此覺得十分的不適，在點燃聖符開始衝鋒以後他們身上皆傳來了刺刺痒痒的感覺，加上被灰霧之中的什麼東西窺視著——任誰都不會喜歡。
「啊啊啊——！！」左翼因為開始高速進軍而移動到了外圍的菜鳥傭兵萊因在心理素質上顯然要比其他人更差一些，他因為受不了這種壓力而顯得有些煩躁——所幸魔導士小姐注意到了這一點，和之前一樣『安魂曲』法術光芒很快籠罩在了眾人的周圍，因為陰鬱的氣氛而變得負面的情緒立即被安撫了下來——但最前方的黑髮少女卻不同於他們。
薩妮婭在感受到皮膚上面傳來的那陣刺刺痒痒的感覺時，第一反應是大鬆了一口氣。
她明白這是因為這片區域內的神聖力量濃郁了起來，開始自動拔除邪惡氣息的所造成的。而會在他們的皮膚表面出現這種感覺，證明霧氣之中的負面能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侵入了他們的身體——但在鬆了一口氣之後薩妮婭立即意識到他們還有更大的危機。
「你也注意到了嗎！」狂奔中的克拉克在一旁大聲開口喊道，同時毫無章法地用劍以最大的範圍揮出——他們眼下並不需要斬殺敵人，只是在驅散霧氣以便能夠看得清楚道路——分團長說著，而薩妮婭也以相同的動作大力揮出，同時點了點頭。
短時間內一個區域的人批量點燃聖符會使得這片區域的神聖屬性能量大幅度上升，這也是那些負面氣息會從他們身體內被拔除的原因——但聖符並不是無限的，即便之前他們在出發的時候批量購買了許多的聖符，在這種不一會兒就要更換一次的高消耗下也撐不過半個小時。
「必須快點突圍！」薩妮婭說著，然後在她的胸甲上又貼上了一枚聖符——之前那一枚已經燃燒殆盡，這在相當程度上證明了這片區域負面能量的濃郁程度。
「嗯！」克拉克簡短地做出了回應，然後招手讓位於後方的兩名聖殿騎士和兩名劍聖走上前來。
「弓箭手！在中部集結！」奔跑過程中的隊伍要重新糾結顯然是十分困難的，但所幸這支隊伍配合十分優越，原本位於中部的騎士們立即朝著兩旁分開然後向後退去，他們一張又一張地朝著盾面貼著聖符，白金色的神聖能量在灰霧之中燒出了一條發著亮光的通道——但在末尾部分已經開始重新為灰霧籠罩。
「每枝箭上貼三張聖符，一張點燃其他兩張保持原樣！150米距離拋射，三秒間隔！」分團長高聲喊著，長弓手們心領神會地迅速行動起來——
「聽我口令！第一波！放！」克拉克頭也不回地揮舞長劍驅散霧氣，同時高聲喊道。
「咔——咔咔咔咻——」十四枚箭矢在高速奔跑之中被射了出去，燃燒著熊熊聖火的長箭扯碎了霧氣然後落在地面上——弓箭手們搭上了第二枚羽箭。
「第二波！放！」克拉克再次喊道，而狂奔的隊伍朝著前方繼續奔跑著——這一部分的霧氣明顯淡了許多，充當前鋒的一行人聖符燃燒的速度不再那麼劇烈，黑髮少女雙眼一亮，對分團長的計謀暗自讚嘆。
「保持間隔，手中聖符沒有用完就不要停！」克拉克高喊著，而弓箭手們迅速地執行著他的命令，一枚又一枚的羽箭被拋射出去，十四枝纏著聖符的長箭落在地上就自動燃燒了起來——它們驅散了隊伍前方的霧氣，薩妮婭和米拉等充當前鋒的人都收起了武器——分團長的迅速反應讓他們節省了寶貴的體力和聖符，隊伍狂奔著，但霧氣卻好好像無窮無盡——「唰——」
「吁——！」充當前鋒的五人停了下來——平坦的道路消失了，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斜坡。
「全員！減緩速度！」克拉克回過身子，高聲大喊著——
「咚——」
但太晚了。
「唰——」
奔跑的慣性帶來的動能使得先鋒的傭兵們將前面堪堪停下的薩妮婭幾人撞下了斜坡，而後他們自己也從馬匹上翻落了下來，黑馬嘶鳴著，騎在背上的騎士們都被甩了下來，重重撞在泥土地上之後被重力帶著向下滾去。
「咚——咚——咚——！」
十幾名重裝騎兵在斜長的坡道上摔了個七暈八素，最後堪堪停在了坡道底部的一堆石頭面前。
「唔——咕——」薩妮婭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然後撐著手爬起了身子，她迅速地伸出手且低下頭去檢查自己胸甲上的聖符——白金色的符紙沾著一些泥土，但只燃燒了七分之一，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這證明這附近已經不再有負面能量。
在被甩下馬的時候她本能地護住了自己的身體，加上高等盔甲的保護和泥土地的緩衝，只是受了點兒瘀傷，並且腦袋有些迷糊而已，並無大礙。
「大家都沒事吧！」坡道上方傳來了涅瓦爾的喊聲，這片地區的霧氣已經完全不見，因此薩妮婭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奧蘭多的馬車和其餘的同伴們。
「沒事！」她高聲喊道，然後旁邊地上躺得七七八八的同伴們也都爬起了身，蒼之軍團的戰甲不愧是頂級產物——當然另一個原因是這條坡道尚算平緩——所有人都只是摔了個迷糊。
「下來吧！」薩妮婭對著涅瓦爾她們招了招手，因為馬車的緣故後方的人沒有能夠跑得太快，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能夠堪堪停下的緣故。
聽見薩妮婭的話語，上面的人控制著戰馬開始緩緩地走下，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克拉克叫了我們的主人翁一聲。
「薩妮婭，你來看看這個」青年分團長顯然沒有什麼大礙，事實上——除了一頭戰馬受了點皮外傷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奇蹟般地只是沾了點兒灰。
「噠、噠、噠」黑髮少女走到了青年的身旁，然後掀起面甲大口呼吸著空氣——米拉也在這兒，她上下地檢查了一會兒自己的友人，然後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你們看」克拉克指著他面前的那堆藤蔓，薩妮婭這才發現藤蔓之中竟然有些許陰冷的氣流吹出——冷風吹在她的臉上，讓少女打了個寒顫。
「嗯……」薩妮婭在藤蔓面前徘徊了一會兒，然後忽然抽出了皓月——
「鏘——」銀亮的長劍自抽出來就發出了淡淡的紅光，薩妮婭沉下腰，然後一劍劈出——
「鏘——唰」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藤蔓在她的劍下應聲而斷，一股冷風立即由破口處吹了出來，讓站在這裡的眾人都打了個冷顫。
「嗯……好像是個岩洞」克拉克發出了疑似廢話的感嘆，黑髮少女回過頭白了他一眼，然後很快被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你聽——」米拉顯然也注意到了什麼，她上前一步來，然後大膽地第一個走進了洞窟。
「是地下河！」王女殿下的聲音立即從裡頭傳了出來，隨即出現的依稀回音證明裡面的空間十分巨大——薩妮婭和克拉克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走了進去。
「喔……」在洞頂鐘乳石上發光的菌類那瑩綠的光芒照耀下，長長的地下河波光粼粼，朝著遠方直流而去。
「薩妮婭，克拉克！過來看這個」遠處的米拉用鬥氣附著在刺劍上充當微弱的照明朝著他倆招了招手，兩人立即走了過去，然後為面前的東西皺起了眉。
「嗯，是薩利科奇文，你怎麼看，羅蒙烏時代的？」克拉克也抽出長劍以鬥氣充當照明，顯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塊明顯由人工雕琢的石板，上面寫著繁複的文字中央則是一個圓形的圖案。
「不，應該不是」薩妮婭皺著眉在微弱的光芒下仔細觀察著，法師在知識方面的需求讓他們往往需要學習很多上古的歷史，因此每一個法師都是相當程度上的歷史學家——但薩妮婭判斷不出面前石板的來歷。
「嗯，確實……文字看起來很像是薩利科奇文，但……我的天」克拉克發出了一聲驚叫——這可不是每天都能夠見到的，因此薩妮婭和米拉一起看向了他。
「我想我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從未有人看見過的古代遺址——女士們」青年用發著光的長劍撩起了一塊乾枯的苔蘚——下面顯現出來的東西即便米拉都能夠看得懂——因為那是從古使用至今，來源已經無人銘記的簡單數字。
「3327？」白髮的王女殿下顯得有些疑惑，而薩妮婭湊近了一些，伸出手去擦淨了數字前面的地方。
「貝爾卡歷3327年……」她皺起了眉，回過頭看著克拉克，青年聳了聳肩。「一個從未聽說過的國家，不是掩埋在歷史中的古國還會是什麼？」他如是說道，但黑髮少女卻白了他一眼，做出了相反的結論。
「你倒是告訴我一個延續了3000多年的國家是怎麼樣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就消失的。」她顯然對此不是十分地信任，少女轉過臉來掃了洞窟的內部一眼——遠處的黑暗深邃無比，但從流淌的地下河水看來顯然這個地下空間持續了很長的距離。
「那你怎麼說？」克拉克走進了一點開口問道。
「大概只是某些記錄的數字罷了，那時的人們時常用石板或者泥板來記述東西，我們現在用薩利科奇語讀來是『年代』，但說不定人家指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呢。」黑髮少女明顯地對這塊石板沒有太高的興趣，這在法師之中算作少見的，古代的文字通常擁有著魔力，因此法師對古代遺蹟的發掘是十分狂熱。
不過另一個原因恐怕是因為薩利科奇語的過分常見吧，這種語言是少數沒有魔力的古代語言之一，並且大量在各種各樣的古代遺蹟上被發現，甚至因此得名『上古通用語』——所以可想而知法師們對它的態度。
「嗯……也是，眼下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克拉克說著，入口的地方更多的人走了進來，只不過不比三人，他們都拿著火把。為首的那位宮廷法師甚至用法杖發出了耀眼的白光——看見他，噢還有身後的那位魔導士小姐，薩妮婭和克拉克都是掛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顯然他們是聽說了這個發現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在發現是由上古通用語這種大路貨寫著的時候想必會非常失望吧——兩人竊笑著，然後揮揮手讓同伴走到這邊來。
R：是不是我寫得太爛了才沒人看啊or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