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念由心生,一念至,處處想,而且越發的強烈。
眸子裡的目光逐漸轉冷的許麟,握著冷玉劍的手掌,幾次變緊的同時,思緒萬千。
一路疾馳沒有停頓,身旁的陳婉茹一時間倒也沉默不語,她心中所想所念,都在許麟的估計之中。人就是如此,一旦有了別的想法之後,總是會和現在所做的事情,起著衝突的。
這可以說是一種人姓。
對於求生,陳婉茹渴望,但是在能夠活著的同時,她還想搭救同門,魚和熊掌都想兼得,怎麼可能?
心中冷笑,許麟一劍狠戾的將撲面而來的火光斬碎,然後兩人一同扎進正在消散的煙火之中。
煙霧緩緩消散於周旁,火光如螢火閃爍,一股嗆鼻的氣息,瞬間便沖入鼻孔,兩人都禁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陳婉茹看著身旁的男子,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子,看著那俊秀的面容下,有著一股狠戾的氣質,體會著方才許麟的那一劍,何其無情。
無情?劍會有情麼?
可劍終究不是人,這個男人會和這劍一樣麼?陳婉茹心中不由得苦澀起來。
方才許麟的話,是有道理卻也牽強,可即使是這樣,也不能隨便的便將無情二字用在許麟的身上。
在陳婉茹的心裡,是很想記起那張有著溫暖笑容的臉孔,可是這笑容忽然間開始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卻是冷意與堅持。
自己拗不過許麟的堅持,站在自己的立場,或許在許麟的面前,自己早已經就失去了立場,所以才會言聽計從。
看了一眼身旁的許麟,看著那樣堅毅的臉龐,體會著二人雙手緊握的感覺,陳婉茹忽然又開始自責起來,也許許麟真是那麼想的呢?
自己怎麼能如此的隨便就定義一個人的姓格呢?方才一番爭論之後,自己不也是跟著走了麼?如果許麟是對的呢?
心中糾結的陳婉茹,在沉默前行中,一聲不響的跟在許麟的身邊,看著周遭的景物,期盼能有一個身影的出現,來證明許麟是對的,自己才是錯誤的一方。可是失望,還是失望,再次失望的同時,又心存僥倖,也許下一刻就能遇到崑崙的師兄了,也許他們早就出了這天劫所籠罩的範圍了。
這樣的想法有些天真,可就是這樣的天真,在支撐著陳婉茹。
天雷落下的響聲,火光迸散的璀璨光芒,突然開始變得遙遠。周圍空氣中已經很難遇到電弧或者火星,這是一路逃避的結果,這樣的結果也該是慶幸的,因為他們二人正在遠離危險,遠離天劫所籠罩的地區。
陳婉茹依然沉默,沉靜的面容下,絲毫看不見一丁點的高興。
許麟的眸子依然冷厲,但其嘴角處,在不經意間有著一道奇妙的弧度。
在又狂奔了一段路程之後,有一道光,就在前方不遠處閃爍不定,那是生命之光,那是一道布滿生機的大門,現在要做的只是走上前,去開啟它。
許麟要這麼做,陳婉茹卻忽然駐足不前,兩人四目相對,一種無聲的語言在兩人之間,奇妙的傳遞著。
「不能回頭!」許麟皺著眉頭,良久之後,清楚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淚眼婆娑,陳婉茹忽然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
生,她想!可同門和扎在腦海中根深蒂固的崑崙門規,不容她這麼想。
一路上所有的希望化成了泡影,所有的期待已經破滅,曾有那麼幾回,在遇不到一位崑崙門人之時,她以為他會轉身回頭,可這樣的希望也被扼殺了,而眼前,在繼續活著和同門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這是逃生,崑崙人,沒有摒棄同門的習慣!」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表情,讓許麟一怔的同時,面容上卻越發的陰沉。
「你決定了?」
「嗯!」簡單而明了,陳婉茹的堅定,讓許麟很憤怒。
這是一面鏡子,在許麟的眼中,陳婉茹這時就是一面明亮的銅鏡,而在那鏡子中的自己,卻是自私膽小,無情而卑劣。
「你我修為太弱,即使回去也會變成累贅,這你該知道的。」
陳婉茹沉靜的看著許麟,心中越發的失望,至於自己的抉擇,卻越發的堅定了。
「崑崙弟子本就同氣連枝,即使是死,也會死在一處,相信師兄們看到這樣的我,不會有任何的怨言,只會微笑的迎接。」
握著冷玉劍的手掌突然變得更加用力,許麟踏前一步,卻是沉默的看著陳婉茹。
殺?
不殺?
忽然間許麟笑了,自己到底還是一個人,不屬於任何門派,即使是已經加入了崑崙,但是崑崙這二字,終究入不了自己的心,可笑聲之後,許麟心中又是一動。
「我回去,你向前。」
陳婉茹本來已經變得有些黯淡的眼睛中,突然間又明亮了起來。
四目相對,許麟的臉還是那麼冷,但陳婉茹的心中,卻重新燃起了大火,這是因為出自對自己的關心,而不惜以身犯險?
一定是這樣的,有一個聲音反覆的在心裡這樣的告訴自己。
淚水,自然而然的流了出來,陳婉茹忽然跑向前,一把抱住許麟,將頭深深的埋在許麟的懷裡,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良久之後,才哽咽的說道:「我與你一起!」
女人到底是沒有主意的,這是許麟對女人的判斷,或者說是在喜歡人的面前,女人都是脆弱不堪的。
可什麼時候她會愛上了自己呢?
感情就好比山中的滴水,水滴可石穿,石穿之後的水可匯聚成溪,溪水可匯聚成河,河水可成湖泊,湖泊可凝聚成大海。
感情是曰積月累的,感情是在漫長的時光中沉澱而出的,感情是曰久而生情的。
將陳婉茹輕輕的推開,許麟笑了,這樣的笑容,在陳婉茹的眼裡,卻是異常熟悉的,溫暖而暖人肺腑的。
「我有劍心通明,可一路再次尋找回來,你卻不識路的,況且一個人更加輕便自如。」
這話說的讓陳婉茹有些傷心,自己難道只是個累贅?還想強爭幾句的時候,許麟卻又是說道:「修為我不如你,但是自保的本事,你卻不如我,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劍心通明的好處,最能感應四周,所以無須再爭。」
將手放開,許麟便一步踏出而走,陳婉茹還想說什麼,卻已經只能看著許麟疾馳而去的背影,目光中有著自怨自艾同時更有著深深的擔憂,淚水再次流淌下來,陳婉茹忽然大聲的喊道:「要小心!」
「小心你娘!」疾馳中許麟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的同時,轉身回頭,輕輕的招了招手,一笑之後,卻是更加快捷的奔馳而去。
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應該說是陳婉茹忽然感覺內心變得很空,就好像突然間,失去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一樣,落寞而無助的站在那裡,目光所在,卻是許麟消失的方向,難道自己真的錯了麼?
小心翼翼的迴避著看似孱弱的電弧,許麟在行進不久之後,身化幽影卻是使用了《血神子》中的血影幽身之術,而藏匿了起來。
舒服的靠在一處土堆之上,許麟看著昏暗而紅光遍布的天空上,聽著遠處雷聲滾滾之音,身體突然傳來一陣安逸之感,這是神經緊繃之後,身體忽然釋然的感覺。
找什麼崑崙同門,腦子有病吧,許麟不由得冷冷一笑,對於陳婉茹這樣頑固不化的人,只能用求變之道來對付。如果強來,就真的只有殺了對方了,可這樣的方法太死,沒有了回頭之路,這是許麟不願意看到的。
可自己獨自逃生,而放她重新回到天劫之下,去尋什麼崑崙同門?一旦讓她找到了,又讓她逃出生天,自己的背信棄義不顧崑崙門規的作法,以後還怎麼在崑崙混?
想來想去,只有這樣的方法是萬無一失的。附近被雷劫影響的範圍已經很小,只要自己小心的在這待上一陣之後,再回去之時,相信她不會再有任何的怨言,到時也能解釋過去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許麟抱著冷玉劍,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並將劍心通明與不動血心運到了極致。周圍的氣息變化,已經完全的呈現在許麟的腦海中,心中對這將這兩種功法結合的想法,越發的明確起來。
估計著時間,許麟微微起身,並將泥土灑滿全身,將自己整的灰頭土臉的,待差不多的時候,許麟又計算了一下時間,並抬頭看了看遠方的天空,只見漫天的紅光,似乎有變淡的跡象,許麟皺起眉頭仔細的觀察起來。
遠處天空上的烏雲,雖然還是層層疊疊的堆積著,雷光火焰不時的閃爍著,耳邊的雷鳴之音也從未停止過,可和先前比起來,卻是小了很多,難道這天劫是要退卻了?
因為距離太遠,許麟已經看不清在天劫的中心處,白蛇和那人影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狀況。但天劫如果真的在漸漸消散的話,那麼結果只有兩種,成功或者失敗,可無論是誰成功了,誰失敗了,對許麟來說,這都是半文錢關係也沒有的。
將手中的冷玉劍握緊,許麟又淡淡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天際,轉身便是離去,看其去處,卻是原路返回,是往陳婉茹所在的方向而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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