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我和胖子退了房,去見他所說的那個人,
路上,我就問那人是什麼人,胖子看了我一眼,說:「你認識的,」
「我認識,」我愣了一下,苗家那邊我認識的,除了苗苗就是痦子女人了,痦子女人肯定不在重慶,難道是她的手下,
我本能想到了之前被我暴揍過的毛痣男,痦子女人的心腹,
胖子沒回答我的疑問,而是說:「瀟湘客棧那邊已經靠不上,我之前一直在想,要不要將你引給那個人,卻一直沒下定決心,」
「為什麼,」我奇怪道,
「因為有風險,見了人你就明白了,」胖子道,
等到了地方之後,儘管我心裡早有準備,但不免還是吃了一驚,真的是毛痣男,
只是他現在已經不是原先的那副民工打扮,而是一身藍色的西裝,顯得沉穩又時髦,打著領帶,手上還帶著一塊很名貴的表,赫然一副成功人士的著裝,
胖子和他約在一家有些偏僻的茶道館,服務員引我們進去的時候,他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一個包廂裡面喝茶,
我倆一進包廂,毛痣男便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揮退服務員,緩緩道:「我本以為你會縮在洪村一輩子不出來,倒是我小看了你,」
我眉頭一皺,毛痣男之前就和我有過節,更重要的是,他是痦子女人的心腹,而痦子女人和苗苗在對待我的問題上態度不一致,苗苗保我,而痦子女人想遵從苗家的決策將我煉製成人傀,雖然她的出發點是為了苗苗好,
但分歧就是分歧,這或許就是胖子所說的風險,
「奎叔,」胖子朝毛痣男喊了一句,態度還挺恭敬,
毛痣男朝胖子點點頭,然後道:「都坐吧,」
我看了胖子一眼,他示意我別擔心,然後一起坐到了毛痣男對面,
毛痣男沉默了一下,看向我:「我們也算認識不短的時間了,我叫吳奎,是苗家在川東地區的大目,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奎叔吧,」
我微微一愣,他這句話似乎有親近的意思,這讓我微微鬆了一松,胖子也丟給我一個眼神,暗示我這是一個好兆頭,
「奎叔,」我喊了吳奎一句,
拋開之前的敵對立場,此人還是很硬氣的,刀架在脖子上都不帶眨眼,
頓了頓,吳奎對我道:「五少爺既然將你帶來見我,想必也跟你說了苗家的事,我相信,你也應該是來幫助我家小主的,對不對,」
我點點頭,鄭重道:「只要苗苗有需要,刀山火海我也去,」
這不場面話,而是發至肺腑之言,苗苗暗中保護了我這麼久,現在她有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好,」吳奎點頭,道:「我家小主總算沒太看走眼,」
「苗苗怎麼樣了,」
我急忙問道,自己身在重慶,連苗苗在哪裡都不知道,好幾次問胖子,胖子也不知道是不願意告訴我,還是他自己也糊塗,就說那地方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吳奎沉默了一下,道:「小主那邊問題暫時不大,只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家族對她的懲戒還有爭議,」
我點點頭鬆了一口氣,只要苗苗沒事就好,
「這樣,你們都跟我走吧,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完,吳奎起身對我道,
「什麼人,」我本能的問了一句,
吳奎開口,吐出兩個字:「次目,」
我微微一驚,和胖子對視了一眼,他眼裡也有些驚訝,
接著,我倆跟著吳奎出了茶道館上了一輛奧迪車,開車的司機我也認識,就是在洪村想要硬闖馬家祠堂,差點跟我和馬家人打起來的那兩個人之一,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認真開車,
這時候我才明白,當初他們沒硬闖也沒對我下手,恐怕是受了苗苗的壓力,否則憑他們的本事,區區二十多個馬家人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車子徑直出了市區,開了很久,到東邊一處有些偏僻的別墅,我看了一下,上面寫著常青花園幾個字,裡面到處都是松柏,還真配的上常青二字,
從外面來看感覺不到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綠化不錯,還有許多掛花樹,此時正是桂花盛開的時節,陣陣幽香撲?而來,
但我卻沒有任何心思去欣賞,因為自一進入這裡,我就感覺自己被好幾雙眼睛給盯上了,我看不見他們,卻可以感覺到那些目光,冰冷、鋒芒,
這裡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絕對是守衛森嚴,
車子又開了幾分鐘,終於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棟青磚紅瓦的復古建築,占地很大,雕樑畫棟,門前站著幾個身穿黑西裝的守衛,吳奎下車和其中一個守衛嘀咕了兩句,指了指我,那人點點頭,然後用對講機說了幾句,然後就見大門緩緩打開了,
吳奎招呼一聲,便帶著我和胖子往裡面走去,
裡面是一個客廳,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坐在最上首的,是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此刻正眯著眼,被用兩個傭人捶著肩膀,
銀髮老者下首還有三個坐著的人,一個是一身疙瘩肉光著上身的壯漢,一個是胖乎乎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最後一個是身穿狐裘的女人,四十歲的樣子,風韻猶存,只是薄薄的嘴唇看起來有些刻薄,
除了他們,還有一眾各色衣著的人站著,簇擁在下首三個人身後,
我一進去他們便將目光齊齊射向我,讓我一時間有一種萬劍穿心的錯覺,好像什麼秘密都被看光了,
那些目光有審視,有不屑,但更多的是淡淡敵意和陰冷,
「徐爺,馬春來了,」
吳奎對著上首閉目養神的老者恭敬的說了一句,
老者緩緩睜開眼,眸光一放,聚焦在我身上,沒說話,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便撲面而來,不怒自威,我心臟不爭氣的跳了一下,暗道這個老者就是苗家的次目吧,僅次於痦子女人的人,
實力好強,淡淡目光便極具壓迫感,
「你就是馬春,」老者明知故問的問了一句,
我點頭,「我是,」
「哼,你可把我家小主害苦了,」老者還未說話,那個四十多的狐裘女人開口了,冷冷的沖我說道,
「依我看弄死他得了,哪那麼多廢話,」壯漢也一拍桌子瓮聲瓮氣道,說完還瞪著眼就朝我走過來,伸手就朝掐過來,
吳奎攔在我面前,將壯漢的手撥開,喝道:「曹天坤,你幹什麼,」
「幹什麼,」壯漢怒目圓睜,「要不是這小子,咱川東區十拿九穩的任務怎麼會失敗,弄死他都算輕的,」
「吳奎你也別攔著了,這小子既然來了,就徹底解決吧,免的遺禍無窮,」正當吳奎攔住壯漢的時候,那四十多的女人也起身徑直走向我,
吳奎還想再攔,卻被壯漢一把扣住,兩人掌來拳往,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反倒是吳奎被纏住了,
我臉色大變,忍不住和胖子連連後退,這些人對我的殺意毫不掩飾,
「你們想幹嘛,苗苗姐叮囑我保護他,你們敢動他一根毛,」胖子急眼了,張開手攔在我面前,
「五少爺,注意你的身份,這裡可沒你說話的地,」狐裘女人伸手一揮,便把胖子掃的摔在一旁,然後衝著旁邊幾個人道:「來啊,把他給我綁了,」
那幾個人齊齊應是,然後朝我沖了過來,
我又驚又怒,連連後退,根本沒想到一進來會是這副場面,這些人明顯是想弄死我,而且看這情況,恐怕還是經過上首的老者首肯的,否則他不至於到現在都一句話不說,任由手下人行事,
「我艹你大爺,」
我自然不可能甘心受縛,一腳就朝最前面衝過來的那人踹過去,但那人明顯功夫不錯,身子微微一扭,我那一腳就空了,一下沒收住勢頭,踉蹌一下,差點沒撲倒那人懷裡,他趁機一下就扣住了我的脖子,將我往前一拉,就要和其餘兩人聯手將我徹底制服,
情急之下,我克制不了那麼許多了,一拳就朝那人胸口捶了過去,那人冷冷一笑,竟然不躲也不閃,任由我打,似乎在說,讓你打一拳又能怎麼樣,
我血氣上涌,用盡全力,一股炁能從心臟處震體而出,擂在那人胸口,
「咚」的一聲,那人直接朝後面橫飛出去,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差點把狐裘女人打中,
我明顯感覺到現場的氣氛僵了一下,他們似乎都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也包括那幾個要抓我的護衛,
他們愣,我可沒遲疑,跳腳就朝最近的一個人踹了過去,直接讓那人踹到,然後轉身就逃,
這時候,一直在看守大門的守衛也反應過來了,放開大門也朝我涌了上來,
前後夾擊,
我心裡一抖,今天這情況看來是凶多吉少了,但我沒有選擇,等死不是我的性格,
於是急忙拐了一個玩朝旁邊走去,門口的守衛自然跟上,和後面追我的那幾個人合在一起,
我眼睛一亮,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就甩了過去,
那是石灰,洋洋灑灑,頓時將觸不及防的他們蓋的一頭一臉,狼狽不堪,這是我這幾天琢磨出來的東西,雖然有些下三濫,但勝在效果好,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趁著他們迷眼的機會,我急忙朝大門衝過去,
可到了大門處,我又有些傻眼了,這大門連個門把手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開啟的,
「小花招挺多,可惜難登大雅,」也就在這這時,狐裘女人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緊接著一股大力從我肩膀上傳來,我只覺肩膀一疼,然後整個人都騰空而起,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抬頭一看,又回到了之前跑的地方,
兩個守衛趁機上前,一把將我死死的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春子,」胖子焦急的喊了我一句,想衝上來,卻被人擋住了,
「徐爺,您說句話,」吳奎也開口了,衝著最上首的老者道,臉色鐵青,
「不用麻煩徐爺,這個惡人我來做,」壯漢一把推開吳奎,瓮聲瓮氣道:「這小子留著對小主終究是個威脅,除掉他一了百了,省的再出什麼麻煩,」
「曹天坤,他是小主護的人,你連小主的意思都不理了,」吳奎咬牙切齒,又攔住壯漢面前,
「小主,」曹天坤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吳奎,怒道:「小主太年輕了,這個時候就應該由我們這些做叔叔伯伯的替她做決斷,你吳奎沒什麼資格在這裡替這小子出頭,青龍鎮那件事你也有一份責任,滾,」
說完他繞開吳奎直接朝我過來了,
「你放肆,」
吳奎臉色鐵青,手一扣,便扣住了曹天坤的臂膀,不讓他靠近我,曹天坤臉上銀牙一咬,雙方你來我往,眼看就要撕破臉打起來,
「夠了,」
這時候,上首傳來老者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聲音不大,卻讓現場為之一靜,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s 3.673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