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警 第二十章非黑即白

    曹月在青竹中學獨占鰲頭,是位名副其實的好學生。這個年代,中學裡橫行著兩類人,一類就是如同曹月般的優等生,一類就是經常玩社會的劣等生,他們處在學生團體裡的兩個極端,自然在學校如同一方霸主,誰都不敢欺負,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一種嬌氣,無論走到哪都昂首挺胸,覺得自己鶴立雞群。

    今天她按照慣例早早在課間的時候就做完了一套數學卷子,打算在晚飯前練習舞蹈。曹月相貌平平,是那種看一眼就會忘記的普通女孩,不過身材不錯,從小生活在舞蹈家庭,家規很嚴,飲食生活很有講究,加上基因,造就了她的好身條,也讓她自然而然走進舞蹈的殿堂。

    學校距離練舞地點只有一個街區,穿過一條胡同,大約十五分鐘的路程後就是目的地。她蹦蹦跳跳走進胡同,想像著即將迎來的聯考和校門口的紅榜,到時候,第一名肯定還是她,讓那些平時飛揚跋扈的男孩子開開眼界!

    一群孩子突然經過她朝著胡同里一家網吧跑過去,真是一群野蠻人,她想,每天四點半下課,這群男孩子就跑到網吧去,有時候還能見到兩三個女孩子混入其中,大約就是陷入早戀的邋遢貨。她看見其中就有三哥。三哥號稱二中老大,因為青竹學校在獲得了兩次中考鰲頭後,將原來的二中合併,成為煙城第二中學,所以三哥自然而然成了二中老大。他本就是從二中來的人,長得五大三粗,愛好打架,用生物學的知識說,就是xyy綜合徵患者,天生一副壞脾氣,就像野豬一樣生性好鬥。

    當然,三哥並非是有病,這只是源於曹月心中的不滿。她討厭一個初中就抽菸喝酒、出入歌廳網吧的混子,恰巧三哥的家庭還不怎麼賦予,她就更看不起這樣人窮志短的少年。

    三哥一行人匆匆經過時,三哥還朝著她瞅了一眼,這一黑一白的極端碰在一起,肯定會有好事發生。

    「又是這小娘們。」三哥的「部下」說道,物以類聚,都是一個個敗德辱行、不成體統的痞子。

    「別管她,隨老子進去打魔獸!這次老子要虐死你們!」三哥一張口就是一團臭氣,曹月不禁瞪了他一眼。

    「老大,她瞪你!」

    「哎呦喂,小娘們,你敢瞪老子,你不知道老子在二中排老大,校花都是老子的馬子,你這個醜八怪又算什麼?不就是學習好嗎,我早就看你不慣了!」沒料到今天三哥火氣大,竟然圍過來,將曹月團團包圍。

    「你幹什麼!」曹月叫道。

    「胡二,給你大姐打電話,讓她帶人來,老子不打女人,讓她收拾這小娘們。」這三哥趾高氣揚,竟擺出一番英雄氣。

    旁邊的男孩立刻拿出手機,要知道在二中,手機可是違禁品,帶手機的不是有錢人就是小痞子。

    「喂,大姐,三哥讓你找人來,這邊有事,快來啊,就在學校對面的胡同。」

    所謂大姐就是三哥口中的二中校花。此女算是二中最美的女孩,父母早年離異,她跟著富裕的父親,而父親忙於生意,總是以錢教人,讓她缺失父愛,早戀啊、墮落什麼的接踵而至。她經常用小禮物收買一些強壯好鬥的體育生,三哥要的就是這些人。

    「你!」曹月朝著前方猛衝,但三哥的人都比她強壯,她瞬間成為瓮中之鱉。

    她明白,一旦讓大姐趕過來,她手下那群女流氓可不會手下留情,據傳言,渣子班的一個女孩也算是個混混,不知為何得罪了大姐,就被大姐堵在廁所,被五個人連續毆打,頭髮拽掉了一塊,肚子疼了好幾天,每天見到大姐就繞道走,後來因為不堪被羞辱轉學了。

    曹月天生不會求饒,只能板著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靠在牆上,如同魚肉任三哥宰割。

    「三哥,要不然我們去打一局,和她糾纏沒啥意思,她這樣的好學生,一定會告訴老師,到時候被學校找過來就不好了。」三哥手下的一人瞅了瞅網吧的大門,說道。

    「告老師,哈哈,被我三哥教訓過的人還想告老師,這輩子就別想在二中混了。」三哥對著曹月一陣奸笑,看來今天他定是要看曹月的笑話。

    現在是放學期間,所以不出十分鐘大姐就來了。她叼著辣條推開圍在曹月身邊的男孩。

    「呦,老婆,就是她。」

    「嗯?曹月?大哥你什麼時候連她都動。」大姐一臉輕蔑,學校嚴明不能化妝,而這個大姐偏偏就畫,也不顧學校的阻攔,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還通報批評過,但是後來她爸送了幾次禮,就成了散養式。


    「怎麼,你怕她?」三哥笑道。

    「怎麼可能,她不就是學習好麼,要錢沒錢,要長相沒長相,還一副驕傲的樣子,我早就看她不慣了,上上上!」大姐懶散地抬起胳膊指著曹月,她身邊的體育生立刻圍上去,其中一個想要將手繞到她身後揪起她的頭髮,女生打架先揪頭髮,誰先得手誰吃香。

    「啊!」沒料到曹月突然一聲吼,一頭撞在那女孩的肚子上,朝著一邊猛衝過去,她不顧一切朝著前方跑,撞到了一人,覺得是三哥,就一直朝前用力,沒想到頭頂穿來一連串的咯咯怪笑,她抬起頭,發現是一位穿著小丑服裝的怪叔叔。

    「哈哈哈!」他突然拿出一根繩子,三下兩下將曹月捆住,後面還想追上來的三哥和大姐都嚇壞了,哪裡跑出來這麼一個怪胎。

    只見那小丑將曹月推倒在地,推出一個木桶,點著後朝著前方一踢,木桶飛快地朝著三哥他們衝過去,將這群小孩嚇得朝著胡同口狂奔而去。

    「救命啊!」那大姐平時缺乏鍛煉,跑得最慢,眼看那木桶就要撞到她,她突然朝著一處跳去,木桶從她身邊划過,被一塊石頭撞了一下,露出一些油水。

    大姐回頭一看,那小丑正在朝著網吧裡面扔同樣的木桶,一時間,裡面亂成一團,不斷有人跑出來,那小丑竟然抽出一把砍刀,對著剛剛出來的正在拍打身上火星的男子就是一刀,尖刀直入他的小腹,他的臉扭曲成一團,倒底而死。

    「啊!」大姐嚇得捂著嘴巴,發出刺耳的尖叫。

    這小丑一夫當關,逃出來的人手無寸鐵,誰會想到在網吧門口會站著一位索命羅漢呢。不到五分鐘的功夫,已經有四五人跌倒在地,一些人是看到了門口持刀的小丑,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後面的人見到火勢太旺,嚇得一股腦推著他們出來,一時間人群亂舞,那小丑應接不暇,追在奔跑的人群中胡亂砍殺。

    場面一片混亂,大姐乘機扶著牆壁站起來,朝著胡同裡面跑去,面前硝煙滾滾,她看不見面前是什麼,突然一個全身冒火的男子衝出來,她閃躲不及被他踢到了小腿,一陣劇痛傳來,她跌倒在地,那男子也摔倒在旁邊,扭動一陣便昏了過去。

    大姐疼得捂著小腿靠在牆邊上,一瘸一拐朝著前方走,她嚇壞了,本能讓她忍著劇痛朝著前方一直跑,堅信只要跑出這條胡同就得救了!

    這麼想著,面前突然竄出一條大狗,大狗撲倒一人,一口咬住他的胳膊,他疼得發出一陣嘶吼,奮力抵抗,不顧後背的火焰灼燒。

    大姐藉助大狗跳出來帶起的一股風吹散了硝煙,看到不遠處靠在牆邊的曹月。

    「曹月!幫幫我!」大姐朝著她一瘸一拐跑去,她這一聲沒有激起曹月的同情心,反倒吸引了身後那隻狗,它朝著大姐瞅了一眼,發出一陣低吼,突然朝著她撲過來。

    「啊!」曹月眼睜睜看著大狗將大姐撲倒,撕咬著她的小腿,大姐瘋狂地用手拍打著大狗的身體,但是她怎麼能夠阻擋如此強壯大狗呢,加上腿部傳來的劇痛,大姐幾乎暈厥。

    「唉呀媽呀!」這時又有一人衝出網吧,見到眼前慘狀,玩命朝著前方跑去,那條狗立刻鬆開大姐,跟在他身後,二者瞬間消失在硝煙之中。

    「曹月……曹……救救……我……」大姐口吐鮮血,血色沖刷掉她的口紅,這一刻她突然變得更加妖艷,曹月見到她的雙腿已經被咬爛,末端一些有稜有角的地方好似露出的骨頭。

    見到大姐朝著自己爬過來,向著她伸出手,曹月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使勁地搖頭。

    「不……不……不要過來……」曹月也不知道拿起什麼朝著恐怖的大姐打過去,直接砸到了大姐的頭上,突然發現那竟然是一塊破碎的水泥塊,這一下砸得大姐的腦袋狠狠磕到水泥地上,咬破了舌頭,一股濃濃的血液順著她的嘴角流出來。

    「救我……救救我……」她還沒有暈倒,拼盡全力朝著曹月爬過去,求生的本能激發了她的潛能,爬行的速度似乎比曹月後退的速度都要快。

    「救我!」她突然朝前一竄,雙手抓到了曹月的小腿,將曹月拽倒在地,這時她身後的煙霧怪異地隆起,那條大狗竟然又回來了,可能是被血腥味吸引,一口咬住大姐受傷的腿,將她朝著後方拖行。

    「救救我!」

    「啊!放開我!」曹月狠狠朝著大姐的腦袋上踢了一腳,大姐鬆開了她的腿,她爬起來朝著前方跑去,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她只覺得嘴裡面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也不顧是什麼站起身就跑,突然一張撲克飛到眼前,竟沒入水泥牆上,與此同時,一個血紅色的影子閃到跟前,將她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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