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山園。
朱厚照指著一副舊地圖說:「二郎,你此次北伐,有三個目標!」
王淵說道:「陛下請講。」
朱厚照說:「第一,收復河套;第二,復置東勝衛,新置定襄衛,與寧夏衛呈三足鼎立之勢,牢牢控制河套地區;第三……」
王淵仔細聆聽,等著朱厚照說話。
朱厚照冷笑道:「第三,搗毀鐵木真祭壇!」
成吉思汗的祭祀地點,一直都在河套地區。無論是瓦剌蒙古,還是韃靼蒙古,欲稱大汗,必侵河套,否則他們就缺乏正統性。
蒙古副汗,稱作「濟農」,意為「晉王」,擁有祭祀成吉思汗的權利。
因此,瓦剌和韃靼的副汗,其轄地都在河套地區。
王淵拱手說:「臣領旨!」
朱厚照說道:「記得把朕的龍旗,插在鐵木真的祭壇廢墟之上!」
「好。」王淵鄭重說道。
朱厚照大手一揮:「去吧,朕等著二郎的好消息。」
王淵起身告辭,大步離開好山園。
此戰不以殲敵為目的,秋季出兵,把蒙古人趕出河套,冬天夠這些傢伙受的。
當然,能夠殲滅右翼蒙古主力最好,否則來年又是反覆爭奪之勢。
朱棣那會兒,河套都還掌控在大明手中。
到了朱棣晚年,北部邊防南移,蒙古人零星越過黃河放牧。之後南下放牧的蒙古人越來越多,大明邊軍只能不斷驅趕,但每次趕走不久又跑回來。
土木堡之變,徹底炸了,河套被蒙古人奪走。
獨寵萬貴妃的昏君朱見深,不但解決內部百萬流民之患,還重新奪回河套地區。直至昏君朱見深死後八年,在一代明君朱佑樘的手裡,河套地區又被蒙古人奪走,期間大明占據河套整整二十二年。
奪回河套的,是朱厚照的爺爺;丟失河套的,是朱厚照的父親。
歷史上,不管是朱厚照,還是朱厚照的父親,一直都沒有停止「搜套」活動。
搜套,即出兵搜索、殺死、驅趕河套地區的蒙古人。到了弘治、正德兩朝,變成大明邊軍越過長城,主動襲擊落單的蒙古人或小部落。不管戰果如何,不管是勝是敗,都體現了大明「復套」的願望。
直至嘉靖繼位,邊鎮糜爛不堪,被迫承認蒙古人對河套的占有。
王淵得到皇命之後,讓左侍郎嚴嵩代掌禮部大印,自己則專心準備著北伐河套。
十月。
錦衣海衛提督朱英,遣使入京報捷,並攜帶大量黃金。
錦衣海衛都指揮同知裘振,跪地大呼:「臣裘振,叩見陛下!」
朱厚照笑著說:「快起來,賜座。」
「謝陛下。」裘振高興爬起。
朱厚照問道:「你們把西天阿難功德國給滅了?」
裘振回答說:「回稟陛下,沒有滅掉。西天阿難功德國,國土比湖廣還大,人口數百上千萬,僅其王城就有五六十萬人。此國皆為異族,直接覆滅難以統治,因此另立一幼年國王。從今往後,阿難國永世皆為大明藩屬,這次阿難國的使團也一起赴京朝拜天子,還願獻上長公主為陛下妃嬪。」
朱厚照不管什麼長公主,直接問道:「聽說還帶回許多金子?」
裘振笑道:「臣帶回五萬兩黃金。」
「好!」朱厚照大喜。
印度教非常喜歡黃金,僅搜刮王室和大臣,不去拆印度教神廟,寧搏濤就弄到四十多萬兩黃金。這些黃金,都帶回去跟朱英、滿正等人分了,只運來五萬兩的零頭獻給朱厚照。
這些年,南洋送來的金銀,雖然不如殷州那麼多,但一直都保持著上貢,否則錦衣海衛提督和都指揮使早換人了。
朱厚照富裕得很,滿朝文武都不知道他有多少錢。
一次性進獻五萬兩黃金,而且還打下一個藩國,極大滿足了朱厚照開疆拓土的雄心。
反正又不能親征打仗,槍炮改進也告一段落,朱厚照閒得發慌,乾脆又找些事兒來打發時間。
五軍都督府,改為六軍都督府,即左、右、前、後、中、海。
海軍都督府就此誕生,擢升朱英為御馬監太監,提督錦衣海衛和大明水師。擢升滿正為海軍左都督,封南海伯;擢升寧搏濤為海軍右都督,封西海伯;擢升朱海為海軍右都督,封探海侯。
朱英、滿正、寧搏濤,三人立即回京就職,今後留在京城辦公。
這他娘哪是加官進爵,純粹是在收權!
朱厚照非常聰明,深知不能再任其發展。這次把一個比湖廣還大的國家都滅了,一直縱容下去,今後哪還得了?
當然,這事兒不能明說,也不能讓三人知道。等他們回京就職之後,強行扣下來便可,老老實實給爺留在京城做官吧。
同時還不能做得太過分,必然會把三人逼反。
作為補償,滿正的長子滿勇,寧搏濤的侄兒寧雄,可擢升為錦衣海衛都指揮同知,繼續留在南洋統率部分水師。
再派一個太監去南洋,管錦衣海衛事,代替朱英以前的位置。
再從豹房派幾個將領,前往南洋接管部分戰艦,儘量分化大明水師的統帥權力。
不要覺得朱厚照是在拖海軍後退,腦子正常的皇帝都會這麼幹。
就說西班牙國王,不斷派遣貴族去殖民地,層層分化,互相制約,職權重疊。最後搞得那些殖民地官員,自己都理不順殖民官僚體系,想造反也不知道該拉攏誰來配合。
只有探海伯朱海,因為遠在殷州,那裡還在初期發展,朱厚照沒有將其召回來圈養,而且還藉此機會升為海軍右都督兼探海侯。
代掌禮部大印的左侍郎嚴嵩,終於忙活起來,一下子要刻好幾個大印,還要策劃阿難國的入藩儀式,並派遣大臣前往阿難國冊封國王。
至於那位阿難國長公主,似乎被所有人遺忘了。
豹房。
皇貴妃親切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雅利安少女不解其意,等待翻譯複述之後,緊張的擠出微笑:「我叫卡芙娜·德瓦·拉亞。」
皇貴妃又問:「名字怎這麼長?」
翻譯解釋說:「德瓦和拉亞,都是阿難國的王室姓氏,長公主的名字是卡芙娜。」
皇貴妃想了想說:「今後你便叫孔芙吧。」
雅利安少女只能接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皇帝。
見屁的皇帝,朱厚照身子太虛,連皇貴妃都很少碰了,辦那事兒的時候經常喘不過氣。
至於後宮,朱厚照二十年沒再踏入後宮。
皇貴妃憐憫那些宮女,在獲得皇帝許可之後,又去請示張太后,已經將宮女大部分遣散。如今,後宮如同冷宮,鬼氣森森根本看不到幾個人。
只可憐了皇后和兩位妃子,一直在後宮守活寡,而且皇貴妃還不敢將她們遣走。
眼前這個改名孔芙的雅利安少女,因為沒有正式冊封,皇貴妃有權對其進行處置。
皇貴妃微笑道:「確是個美人,便留在我身邊吧,等你學會了漢話,再幫你安排一個好人家。」
孔芙起身行禮:「多謝皇后。」
翻譯官自動過濾稱呼錯誤。
突然,公主朱璇禎衝進來:「娘,策哥都成親半年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皇貴妃嘆息一聲:「你那策哥,是王尚書的長子,自己還有舉人功名。他是不能娶你的,否則就是害了他的前程。」
朱璇禎悶悶不樂,又不知如何反對,只能哭著跑去羊駝房,對著那剛出生不久的小羊駝自說自話。
豹房,書房。
王素對太子說:「你不該告訴她。」
朱載堻道:「長痛不如短痛。」
王素沉默,復又說道:「我要去羊駝房找她。」
朱載堻開玩笑道:「你想當駙馬?」
「是。」王素一口承認。
「不會吧?你娶了我妹妹,今後就不能做文官了。」朱載堻驚訝道。
王素說道:「不做官便是。當了駙馬都尉,正好可以一輩子研習物理學。」
朱載堻目瞪口呆,良久才說:「你瘋了。等你爹班師回朝,一定會打死你的!」
王素搖頭:「不會,我試探過了,爹讓我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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