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來了?」
「是,主人,而且這次來的不一般,一看就是練家子。」
趙崢很驚訝:「你怎麼看出來的?」
趙閒認真道:「他穿著整套的黑色夜行衣,這種人一般都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
慶月嚇了一跳,巴掌大的小臉上看不見半點血色:「主人,要不我們去報官吧?」
「不要自亂陣腳!」趙崢道:「前兩次有不速之客,我們不也一樣送走了。」
他看向趙閒:「你拳腳怎麼樣?」
趙閒一愣:「略懂。」
「略懂?」趙崢笑了:「略懂你以前怎麼上戰場的?」
趙閒尷尬一笑:「主人見諒,略懂兩個字說順口了,我有把握輕鬆拿下這個賊人!」
「那就好。」趙崢點頭,環顧屋內一圈道:「你覺得這種賊一般會走門開始爬窗?」
趙閒認真道:「爬窗。」
「那好,這裡有幾盆仙人掌,全部放在窗戶外邊,注意用紗布遮蓋,免得讓賊人發現是什麼。」
霎那間,趙閒和慶月看趙崢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稍後和賊人動手之際,只怕有危險,還請主人暫且去別的房間內暫避一二。」
慶月想到了什麼,立刻道。
趙崢點點頭,說走就走,完全不做任何停留。
似乎就是慶月不說,主人也準備跑路,把最危險的地方,留給趙閒。
於是,賊人翻牆進來的時候,他自以為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可是,除了三條老陰比一樣的大黑狗之外,趙崢就坐在屋檐下,一臉淡然地看著這黑衣殺手沾沾自喜地從自己不遠處走過。
只是,趙閒看著三條大黑狗做出踮腳的動作後,整個人都差點傻掉了!
太詭異了!
這三隻大黑狗!
他娘的,汪汪隊都不會這個詭異的動作吧?
黑夜,是最好的掩護。
這句話,對於獵物和獵人而言,都適用。
遠處二樓上的火光滅掉,黑衣殺手暗自覺得時機已到,身形矯健地越過牡丹花的圍欄,然後踮著腳,快速向著小樓靠近。
趙崢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看到這黑衣殺手踩死了一顆剛剛發芽的小牡丹苗。
分明,這花園裡是有一條用鵝卵石鋪就而成的蜿蜒小路的。
不僅如此,圍欄邊上的小木門,也是開著的
炫技是吧?
難道雇你來幹掉我的那個人,還會因為你的炫技加錢不成?
趙崢嫌棄地抿著嘴,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邊,三條大黑狗依舊藏匿於黑暗中,只是時不時抬頭朝著趙崢這裡看過來。
這種樣子,好似在詢問趙崢:要不要現在就干他?
趙崢默不作聲,做人要大氣,區區一棵牡丹花苗的事情,不至於這么小氣,立刻就讓三條大黑狗撲上去撕碎這人,等會打死掉就好了。
隨後,趙崢坐在梨花樹下的石頭椅子上,安靜地看著就黑衣殺手繼續炫技。
此人順著木樓邊上,雙手好似蜘蛛俠一樣,竟然緩緩地爬了上去。
趙崢心中覺得,有這麼一手絕技,干點什麼不好?
哪怕去做採花賊,也好過做殺手是吧?
然後。
他看到了殺手抓到了被紗布覆蓋的仙人球
夜空裡不見半點星光。
黑衣殺手也沒想到,哪個殺千刀的,會在木窗台外邊放上密密麻麻的一整排的仙人球。
緊接著,趙崢還看到了黑衣人一手抓到仙人球後,那疼得痙攣抽搐的身體。
可就算是這樣,殺手依舊吭都沒有吭一聲,表現出來了極其充分的專業素養。
如果不是場合時間立場都不對的話,趙崢都忍不住想給這廝鼓掌了。
挪開仙人球後,這人開始緩緩地撬開窗戶。
就在窗戶被推開的一瞬間,一個蓄勢待發許久,砂鍋大的彪悍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黑衣殺手的面門兒上。
「嘭——」
黑衣殺手像是一塊破布,直挺挺地從二樓窗戶外掉了下來。
然後又是「嘭」的一聲悶響,掉在地上,就此一動不動。
整個過程,趙崢看著都覺得肉疼,但是,他又感覺黑衣殺手應該一點也不疼。
因為,人家從頭到尾,一聲都沒吭啊!
三條大黑狗也是一聲不吭地圍著那個躺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殺手邊上。
感情這會兒整個趙府裡邊,大家都玩起來了一聲不吭。
「噗!」
火光亮起。
慶月提著茅廁里剛剛攪動了幾下,還帶著些許顯眼黃色的糞叉,直接架在了黑衣人的脖頸上。
這讓本來準備衝上前去,一腳踩踏在黑衣人胸口上的趙閒,都不免斟酌再三,最後還是把這個表現的機會,讓給了管家大人。
「直娘賊!你睜開狗眼好好看看,你祖宗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趙閒大喝一聲,可是,那黑衣殺手依舊沒動靜。
慶月立刻咬牙,小小的身子扭動幾下,糞叉立刻在這賊人臉上來回抹了幾下。
趙崢本來挨得就挺遠的,看到這一幕後,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幾步,挨得更遠了。
趙閒揮了下手:「大黑、二黑、三黑,上!」
「汪——」
直到這個時候,三條大黑狗這才兇惡地撲了上去,朝著地上那真可謂倒頭就睡,一睡不醒的黑衣賊人撕咬了起來。
只是黑衣賊人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完全像是個布娃娃一樣,任由三條瘋狗撕咬。
「嗯?莫不是死了?」趙崢發現了什麼,立刻喝了:「大黑二黑三黑,退下!」
三條大黑狗立刻退到一邊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大黑趴在一邊上乾嘔?
趙崢正覺得愕然的時候,慶月紅著臉,豎著糞叉子道:「主人,大黑咬到了糞叉子」
趙崢走上前去踢了一腳大黑:「你是狗啊,你吃到屎,你吐什麼?」
沒曾想,這一腳下去,大黑直接跑更遠的地方吐了,而且,越發吐得凶
趙崢直接被整了一個大無語。
趙閒走上前去,忍著直竄腦子的惡臭查看了一下,驚訝道:「主人,真的死了!」
趙崢本想走上前去,可是方才上前幾步,就聞到了慶月那糞叉上透露著一股陳年老屎的惡臭,直接攻擊自己的靈魂,頓時臉色發白,不受控制地往後退了幾步。
難怪,這把能吃屎的大黑都給熏吐了
「無妨,去報官!」
趙崢足足退到了牡丹花園邊上,吸了幾口花香,這才感覺遠離自己的空氣回來了。
「我這就去!」趙閒應了一聲。
趙崢抬手道:「騎馬去,這樣快!」
「是!」趙閒邊跑邊點頭。
不大一會兒工夫,府邸外火光沖天,人仰馬嘶的聲音傳來。
趙崢看了一眼遠處還在時不時會幹嘔幾下的大黑,訓道:「帶著二黑三黑躲起來去!」
三條大黑狗立刻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是那偶爾響起的乾嘔聲,會暴露出大黑的位置。
趙崢這邊方才轉身,十餘個捕快就已經風風火火地舉著火把沖了進來。
在後邊,還有一個身穿錦衣,頭戴官帽,手提雁翎刀,身上掛著大紅披風的捕頭。
趙崢立刻迎了上去,本來想看清楚這捕頭長什麼樣子在說話的。
哪曾想十餘個捕快舉著的火把質量似乎不怎麼好,特別熏人眼睛,趙崢只是迷糊著拱手一禮。
「捕頭大人,這賊人潛入我家中行兇,不曾想竟然被草民失手打死,還請大人明鑑!」
捕頭「嗯」了一聲,然後道:「你家僕人去報官的時候,已經說清楚了,賊人入室行竊被主人家打死,依照我大乾律法,不僅無罪,還反而有賞!」
趙崢被火把煙子熏得睜不開眼,猛地聽到一個威嚴的女子聲音,差點以為是夏侯長娟來了。
他眯著眼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面前這個捕頭大人,竟然是個妹子?
而且,還是一個身材高挑,雙腿修長,滿臉英氣,捕頭服都差點要被撐爆了的妹子!
「他媽的,自己在這裡混了五年,居然不知道臨江城的捕頭大人是個妹子?」
趙崢心中暗自吐槽以前的自己,真是眼睛裡只有蘇媚兒。
五年!
整整五年!
你知道自己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居然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
他低下頭,遮掩住自己臉上的驚訝,拱手道:「大人所言甚是,只是這賊人屍身」
「無妨,官府自會領取走!」捕頭大人揮了下手,英氣勃發:「上去幾個人,把屍體抬走!」
「是!」
一群捕快里,有人應了一聲,然後去得快回來得也快
「頭兒,太臭了,挨近後直接辣眼睛,要不放在這裡散散味兒?」
一個捕快苦著臉道。
女捕頭俏臉一沉:「就你們這樣,還辦什麼案子?」
她自己往前幾步後,瞬間感覺一陣令人窒息的惡臭撲面而來,英勇如她,也頓時後退了幾步,暫避鋒芒,沉聲道:「我等既然是臨江城的官差,那就應該為民做主!」
「你!你!你!還有你!」
女捕頭毫不留情地伸手指了幾個自己平日裡看著不順眼的捕快:「上前去,把屍體抬回縣衙,交給仵作去!」
「啊?頭兒!我們」
「怎麼?」女捕頭正義的眸子一掃:「你們不聽我的命令?」
「我等不敢!」
四個捕快黑著臉,撕扯下捕快服裡邊的內襯一角,遮住口鼻,這才勉強走上前去,把這散發著惡臭的屍體給抬走了。
路過眾人身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憋著氣兒。
眼看著女捕頭要走,趙崢忙跟在後邊:「草民送大人!」
女捕頭聞言,表情相當複雜地看了一眼趙崢:「你你們真是一拳打死這賊人的?」
趙崢認真道:「草民是從牙行買的戰奴,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下,一拳打死一個賊人,很合情合理吧?」
女捕頭看了一眼魁梧昂藏的趙閒,正要點頭的時候,風裡殘存的味道,又讓她隱約感覺這賊人,似乎是死於某種比拳頭更加惡毒的攻擊。
「明個兒天亮後,來衙門一趟。」
丟下這話,女捕頭英姿颯爽地翻身上了馬背,提著雁翎刀的手袖長玉臂一揮,十餘個捕快立刻列隊往府衙方向去了。
只是,那四個抬著賊人屍體的捕快,卻像是瞬間受到了同僚的排擠一樣,怏怏不得志地走在隊伍最後邊。
人走之後,趙崢一臉驚訝地看向了慶月。
慶月頓時紅著臉,低下了頭。
趙崢嘴唇動了動,實在是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看著自己,就會臉紅低頭的小蘿莉,和那個揮舞著粘了陳年老屎糞叉,制服歹徒的蓋世狠人聯繫在一起。
「主主人?大黑好像還在吐?」
趙閒的聲音打斷了趙崢內心的震驚。
「你過去看看,實在不行,整點清水給它漱漱口」
說完這話後,趙崢都有點搞不懂自己在講什麼。
「是!」
可是,趙閒還是點頭,立刻跑了過去查看大黑。
看著耳朵都已經變紅了的慶月,趙崢表情複雜地開口:「明個兒去府衙的時候,記得把你剛剛弄的那玩意兒也帶上。」
慶月正要答話,趙崢又搖頭道:「算了,還是丟遠點吧,別誤傷了自己人。」
他有種預感,明天將會是很不平凡的一天。
前一世,也不知道是在網上聽誰說的,拖把粘屎、呂布再世
如今看來,網友誠不欺我啊!
因為,趙崢總覺得,這個黑衣刺客的真正死因,可能不是趙閒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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