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廉明精爍的眸子掠掃了修羅尊者一眼,接下說道:「你雖然用盡殘酷的手段,欲置郭正義和展雄鷹於死地,但天理昭彰,是非曲直,總有大白之日,他們兩人在臨死前,都向老衲吐露了你假仁偽善,盜世欺名,沽名譽的猙獰面目,難道你拓跋葉倉還有什麼話狡辯。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修羅尊者哈哈一聲的狂笑,道:「老禪師你說完了嗎?本王尊眼下另有要事待辦,只得再看你唱獨角戲,哈哈哈……」
慕容廉明已經數十年沒有和人動過手,現在面對著這個武林巨擘,不禁也激起年青時代的豪邁之氣,他暴喝一聲,一提僧袍,縱身投入修羅尊者的掌指中,他忽掌忽指,展開凌厲的攻勢。
這是一場武林罕見的慘烈搏鬥,舉世中兩名絕頂高手,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惡戰,他們的功力,都已經到達絕高之境,隨手一拳一腳,便是制人死命的絕招,所以場中群豪,不禁看得緊張萬分。
宇文不棄這時更加聚精會禪的看二人搏鬥,腦海里快的印證自己的武學,修羅尊者和慕容廉明這一著,實讓宇文不棄獲益良多。
他悚然扭頭,大吃一驚。
通向廚房的走道口,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白衣女鬼,髮長及膝,已泛灰白,掩住了臉面,大袖及踝,白布裙委地,全身皆被發和衣裙所掩,但卻可從發隙中,看到發內那雙銳利怪眼,所映著燈火所反映出來的陰森光芒,令人心膽俱寒。
宇文不棄苦笑一聲,將劍遞過說:「老前輩,男女雙方的情與恨,第三者不過問也罷。既然你是孫老前輩的親人,這把劍你就收下吧。」
慕容廉明走近,勸道:「老太婆,算了吧,令兄與蘇三娘為情所困,他們雙方皆苦了四十年。當年那件事很難斷定誰是誰非,讓他們了結苦因苦果,也是一大解脫,你隱世二十年,又何苦捲入這段牽纏情孽之中?老實說,當年要不是你向令兄透露出蘇三娘已有心上人的消息,令兄也不至於逃婚遠走,作了四十載孤魂。可知人如果任性而為……」
正應了一句話:請將不如激將。宇文不棄福至心靈,在重要關頭,猛想起與慕容廉明打交道的情景,以老人好強、古怪、喜怒無常、固執的種種個性,乞憐哀求不會有多大作用,便改變心念用上了激將法,果然僥倖成功了。
其實,慕容廉明對他早有好感,不然上次豈會讓他在此養傷避災?即使他不用激將法,老人也會替他治毒的,他卻自以為得計呢!
慕容廉明問清他的症狀,並知道他服了林家的保命金丹,只給了他三顆又苦又澀的丹丸和一包藥散,服下後不到半盞茶工夫,便瀉出了一大堆污穢,出了一身臭汗,藥到毒除。
宇文不棄一聽大吃一驚,吃力地睜開眼睛,只見人影晃動,他掙扎著要起來,一面問道:「姑娘,你是說我酒後跑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嬌柔好聽的聲音又說話了:「不要讓他多說話,他醉得太厲害了,吐到最後,連血都吐出來了。暫時讓他躺在書房裡,把我房裡蒸的那碗茯苓神湯,餵他喝下去,安神定息,讓他再睡一會。就沒有大礙了。」
這一段話是說給另外兩位姑娘聽的,也是說給宇文不棄聽的。
展紅綾隔著紗布似乎是笑了一下,低低說道:「謝謝!你很會說話。宇文不棄,我不能留你讓你失約,我只是在想:昨夜你大醉一場,直到現在,你沒有吃東西,而且太干太硬的東西,也不能吃。所以,吩咐他們準備了一點粥,一些清爽可口的小菜。如果不耽擱太多的時間,請喝一碗粥再走。失約,是千萬不可的。」
宇文不棄著實地被感動了。
在他的記憶里,從沒有人對他這麼關懷過。沒有,從來沒有。
珠簾掀處,一個胖子當先走進來,年紀只怕已過四旬,面白無須,身高也有七尺,比郭正義、展紅綾矮不了多少,身材卻差不多有郭正義的兩倍,衫長及地,就像是滾進來似的,雪球一般。
在那兩個香主眼中,這個雪球更就像要壓在他們身上。
夾牆之下只有一道暗門,連接一道石階,直達一座石室。
發現了夾牆的天地會弟子,看見了那個箱子,只以為目的已達,並沒有再找下去,他們也認為郭正義縱然有什麼留下來,也會在火中毀滅,所以搬了箱子出去,在周圍撒下火種,引火燃燒,立即撤出。
郭正義所以造那道夾牆,原就是針對一般人的心理,他絕無疑問,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也正如那個胖子所說,實在太聰明了,以為別人即使沒有他那麼聰明,也不會差得太遠,所以才死在展紅綾的安排之下。
「有,但最近的一個也要在五里之外:」慕容廉明搖頭:「那附近一帶全都給他買下,立了界碑,我們曾有一個人喬裝農夫在附近經過,正遇他狩獵經過,以箭射殺,事後他表現得甚難過,認為那是他的地方,不可能有外人闖進來,當時還以為是什麼野獸,才射出那一箭,但仍然送出十兩銀子來賠償。」
宇文不棄道:「這不是像他的作風,那絕無疑問是有意將那人殺害了。」
宇文不棄測木透張掛布幄的理由,更無法查看那後面有些什麼人物,不由得感到高深莫測,因此,對於郭正義的詭異手法,不覺大為佩服。
他回到床邊坐下,細想此堡實在有許多令人不解之處。例如此堡的形勢,不但堡外周圍都是平曠的野地,同時四角所建皆高煤碉樓,更使這四周的曠地發揮了最大效用。任何敵人若想潛入此堡,除非有隱身之術才辦得到。
除了形勢之外,他腦海中泛起了那些巨大的箱子。現在回想起來,倒像是一箱箱的金銀。這是因為這些箱子須得那麼多的車馬人手搬運,而且每一箱都不曾疊起來,可見得一定是太沉重之故。
但最使人滋生疑惑的,卻是這座座堡和這些人的神秘氣氛,一種叫人說不出來的神秘和詭異氣氛。
宇文不棄慨然遭:「在下說過,雖然此身遭劫,但仍然感激龐兄。假如龐兄不嫌在下多嘴的話,在下衷誠奉勸一句,那就是大丈夫當須為國出力,個人的生死榮辱,實是算不了什麼!以龐兄這等人才,如果跳出江湖的恩怨是非因子,把力量貢獻國家,定必大有建樹;到了臨終彌留之際,想起了平生作為,亦將會含笑以歿,無愧此生!」
宇文不棄也不說話了,展雄鷹說的是事實,這雖是個人才出頭的時代,但是人才並不多得,大部份人都是些庸庸碌碌的中才,他們也要求生,像這種地方,這種環境,正是安頓庸才最好的地方,尤其是換了個較為有作為的女主人來了,那些較為突出的中等之才更為受到重視。
宇文不棄開始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了。如煙初來,還沒有進門,已經可以意味到她的指高氣揚,今後也一定會變本加厲,我接受這樣女人的指使嗎?答案是絕對是否定的,宇文不棄說不出是什麼理由,他勉強為自己找到了一個——我絕不能接受一個女人的指使,尤其如煙那樣一個女人。
如煙從帶兵的將領們開始,要求他們整飭軍紀,訓士卒,提高素質。那些將領們哪吃這一套,因為如煙是個漂亮女人,他們沒有吹鬍子瞪眼的公開反對,表面上算是答應了下來,實質上是陽奉陰違,依然故我。
如煙不動聲色,抓住了他們一個錯處,帶了王飛虎和幾名能幹的家將,直闖大營,把兩名百夫長抓住了就地正法,然後撤換了所有的十夫長,由自己帶去的家將中暫代,親自點校人馬,遣退了那些老弱殘兵,留下了精壯丁勇,微召范城年輕的丁勇補充缺額,著實整頓,從新訓練。
慕容廉明道:「武功一道,最是精微奧妙,高低之分,便不只單靠名師的指導,最主要是時間與天賦,四柄奇劍上記載武學,同是出自金羅真人所創,諒高低之別,所差有限,不過據百年前的甘林四尊,會戰華山大大主峰的情形而論,乃是東龍武功較高,大概是虬龍劍上的武學最厲害了。
季彥凌接聲說道:「剛才我怕修羅尊者聽到展雄鷹叔叔還沒有死,再又前去迫害,所以我只得瞞你說,展叔叔已死,不過展叔叔著實傷得極端慘重,大概已經回天無術了,可是大師父深知展叔叔的重要,已經將展叔叔移到一個秘密的所在,胡聖手老前輩等人,正盡力的在挽救他的性命,如展叔叔能夠清醒的話,那麼黃龍山師兄之血案,便可以大白,以及那修羅尊者是不是當今的武林黑白二道盟主——拓跋葉倉之迷,便可完全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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