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攻滅南漢的消息密奏,於開熙十年5月間呈到了上京皇宮遼國皇帝耶律璟的御案前。
耶律璟與眾臣看罷,議論紛紛。
駙馬都尉蕭思溫出班道:
「陛下,這大周皇帝郭宗訓年紀雖輕,卻善能治軍。
如今蜀國、南漢等地都已被他所平,只怕下一個目標便是唐國與吳越等地。
昔年唐國主李煜,曾以御妹永寧公主聯姻陛下,可惜為大周所阻。
若是讓大周攻滅了唐國、吳越等地,統一了中國,則其國勢愈盛,下一步必定會來與我大遼爭奪燕雲之地,不可不防。
臣以為大周若伐唐國,我大遼應當出兵攻打大周,以救唐國於危亡。」
蕭思溫,字寅古,契丹族國舅部人。遼朝外戚大臣,宰相蕭敵魯侄子。
其人粗通書史,迎娶遼太宗之女燕國公主,拜為駙馬都尉。長女蕭胡輦嫁給了耶律璟之弟太平王,次女嫁給了耶律賢之弟趙王。
周太宗顯德六年(959年)北伐燕雲時,蕭思溫畏懼不敢出戰。
平素以善諂諛、酒量大,甚得耶律璟喜愛,視為心腹。
耶律璟沉吟片刻,道:
「非朕不知防周國坐大,亦有心相救唐國,只是五年前的「遼州之戰」,周軍戰力強悍,又有神臂弓。
朕若遣軍南下攻打周國,就怕勞師遠征而無功。」
北院大王耶律賢出班道:
「啟稟陛下,這幾年來,臣與蕭指揮使等人,已將「板甲」加以改進,不但可護軍士身體,對頭頸、四肢也可防禦勁弓,未來面對周軍,將大增勝算。
大周若克唐國等國,統一了中國,必成我大遼勁敵,不日將伐我。
臣以為定當阻止大周滅唐。
與我遼國搭界的瀛、莫、易三州,周帝郭宗訓放置的有韓通所統的三萬歸德軍,不易速克。
(開熙七年時,戍守制輪調,韓通由侍衛親軍司指揮使赴任歸德軍指揮使。)
以臣之見,此次我大遼莫不如聯合漢國,自太原出兵,一舉拿下遼州,然後兵鋒直指汴京。
同時陛下可傳檄天下諸國,共討周帝郭宗訓。」
耶律璟喜道:
「賢兒當真足智多謀!
就按賢兒之策辦理,明日即遣人傳朕聖旨於漢國、唐國、吳越及定難軍,號召天下共討周帝郭宗訓!」
遼國君臣商議一陣後,由翰林院擬寫了號召天下共討周帝郭宗訓的聖旨,明日即派出使者分赴各國。
同時由北院大王耶律賢開始整理兵馬糧草,只等漢國回信,便可出兵南下伐周。
六月5日未時,柴宗訓在汴京皇宮延福殿接到龍驤衛截獲的遼主耶律璟發往各國的聖旨,一看之下大怒,當即命傳李濤和王著前來。
見禮賜坐後,貼身太監將耶律璟的聖旨遞給二人閱看。
柴宗訓拍桌怒道:
「蠻夷耶律璟聯合諸國則聯合矣,竟然也敢辱朕!
朕此次攻下唐國,吳越也將順勢歸降,待明年,兵出燕雲,踏平遼國!」
原來耶律璟的聖旨中,也有攻擊柴宗訓非周太祖親生後裔之語。
李濤、王著齊聲道:
「陛下熄怒!陛下英明神武,仁義愛民,得天下萬民愛戴,契丹蠻夷不過狂犬吠日耳!」
二人勸慰了好半天后,柴宗訓心中怒火才漸熄。
李濤道:
「陛下,遼國想要聯合諸國出兵犯我大周,唐國、吳越在我大軍臨境下,自保不暇。
所慮者唯漢國與定難軍兩地。臣以為可派遣使者前往聯絡漢國宰相郭無為和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使其拒絕同遼國一同發兵。」
王著道:
「陛下,遼國耶律璟君臣定是得知我大周已攻滅南漢,恐懼我大周國勢強盛,因而想發兵阻礙陛下統一中國。
臣以為以留守汴京的龍驤軍第三、第四兩支兵團十八萬人,即使遼漢聯合入侵,亦必能大破之。」
柴宗訓點點頭,道:
「朕早已料到遼國或會阻撓朕攻滅唐國,因而去年九月組建龍驤軍第四兵團,如今也已訓練成熟矣。
漢國宰相郭無為去年已暗中答允效忠於朕,此次可遣使攜寶物厚贈於他,使漢國不得出兵協助遼國。
至於定難軍,須恩威兼施,一邊派遣使者攜重寶賞賜於他,一邊傳令駐守靈州的龍驤軍第3兵團第一軍寇允中部和刺史符昭願,做好出兵準備,若定難軍有與遼國勾結之意,則就此平滅了它!」
第二天,聖旨便分別發往了北漢京城太原,及防備定難軍節度的靈州刺史府。
北漢宰相郭無為在其府中秘密會見了攜重寶而來的龍驤衛萬戶關麟,一口答應了下來。
郭無為道:
「陛下如此恩寵於臣,臣敢不誓死以報?!
且如今陛下又已平定南漢,江南之地也是指日可下。
請關萬戶上稟陛下,有臣在漢國為陛下謀劃,定不會與遼國一同南下侵周!」
關麟行禮道:
「有郭相此話,下官就好回去向陛下復命了。
陛下已決定派龍驤軍兩大兵團平滅唐國,統一天下在即!
未來陛下收復漢國後,相信定會論功重用郭相。」
郭無為大喜,一路將關麟送出了府門外。
幾乎同一時間,靈州刺史符昭願和龍驤軍第三兵團第一軍寇允中也接到大周皇帝柴宗訓的聖旨。
符昭願當即派人護送皇帝派來的使者前往定難節度的夏州,見指揮使李光睿。
寇允中則立即令全軍礪兵秣馬,準備起出征的軍需軍備來。
李光睿幾乎在前後幾天內,陸續接到大遼和大周的聖旨,對二名使者皆以禮相待,口頭答應了下來,打算屆時見機行事。
遼主耶律璟得使者回報,漢國宰相郭無為以「國中無糧,軍中瘟疫橫行」拒絕一同出兵伐周,大怒。
於是在耶律賢等眾臣建議下,派人秘密聯絡漢國皇帝劉繼元,表大遼支持他之意。
當遼國仍在糾結從太行還是燕雲出兵伐周之時,折御勛、張詠、湯啟三人,統龍驤軍第一兵團九萬人和二萬龍驤衛、5千「武德司」軍士,在路途中行進了二十餘天,於開熙十年九月二日抵達了揚州,與唐國京城金陵僅隔長江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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