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一頓,這份定力可以啊。
台上的表演如此精彩,所有在場的人都看著表演,就連老徐那個憨憨,都被吸引了目光,手中的糕點只是舉著沒有吃。
周澤看了一眼,沒說話繼續看著下方的表演。
此時戲台上已經演了幾個節目,有的人覺得桃花釀好喝,叫著小廝上酒,聽了價格雖然覺得有些小貴,不過這個口味如此獨特也沒有什麼不滿。
劉向忠這會兒又出來了,催促了一遍需要交詩稿參賽的事宜,一個個這才想起來寫詩的事兒。
趁著戲台上準備的空檔,趕緊奮筆疾書,陸陸續續有詩稿送到龐兆恩他們面前,一番品評,已經有一些被懸掛起來。
老徐看了一眼周澤,見他只是看著沒有動。
「三公子不準備參加嗎?」
周澤搖著扇子一副公子哥的模樣,這樣出風頭的事兒,他不屑參加,再者本就是主辦方,還是看著更好。
「等等再說吧!」
不過周澤瞥了一眼隔壁,那人似乎寫了好幾張紙,吩咐了一個人送下去,一個一臉絡腮鬍子的黑袍男子,抱著這一摞詩稿走了下去。
周澤有些好奇,不知道此人是譁眾取寵,還是有真材實料,盯著這些詩稿,到了下方有小廝將名字粘貼上,統一送到龐兆恩面前。
龐兆恩看了一眼,隨即動作一頓,人已經站起來,抬頭向上看。
接著看向後面幾張詩稿,表情有些激動,帶著幾個人一起傳閱了一番,似乎在詢問是否認識字跡,幾人都搖頭。
隨後這幾張詩稿全部被掛在那根繩子上,之前掛上去的被摘下來幾幅。
周澤搖扇子的手停住了,拍拍小白的屁股,朝著下方揚揚下巴。
「都是他的?」
小白跟周澤契約了,周澤雖然就說了幾個字,小白也明白是什麼意思,瞥了一眼隔壁,微微點頭。
「嗯。」
周澤有些不淡定了,這是砸場子來了,一下子拿出來十首詩,各個都是精品,這不是要將所有獎項都收入囊中?
微微蹙眉,瞥了一眼隔壁,周澤在紙上寫了一句話,踢了老徐一腳。
【隔壁能感知到什麼異樣嗎?】
老徐接過筆,寫道:
【幾個隨從都是高手,不比張志雄差多少,只是那個坐著的男子感覺不出來,似乎深不可測。】
周澤慌了,眯起眼仔細看向下方的詩句。
字跡似乎刻意偽裝的,不過能感知到裡面的風骨。
詩句對仗工整,用詞優美,很有一番意境,甚至還有一首是寫開場那段舞動的女子。
如此看來並非是早有準備,而是臨時起意,這就更讓人不可思議了。
按照寧王的性格,南屏道稍微有點兒能力的儒生,幾乎都被籠絡到寧王府了,不管做不做幕僚,至少掛在寧王府領銀子,這就是在培養自己人的意思。
可這個人顯然不像寧王府的人,如若是那些寧王府的儒生不會認不出字跡。
周澤沉默了,這會兒戲台上人全部散去,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一個女子款款而行,從樓梯上走下來,臉上雖然戴著面紗,不過下面的人已經認出來是誰開始呼喊。
「雲鶴,是雲鶴姑娘!」
隔壁那個男子,聽到歌聲朝前挪動了一下椅子,直接靠在圍欄邊緣,朝著身後擺手。
「找個小廝問問,這是誰寫的詞?」
一個隨從趕緊出去,不多時隨從回來。
「回稟公子,只是知曉是雲鶴姑娘臨時拿到的詞,不知道是誰寫的。」
周澤摸著小白,看向下方的戲台,人們已經瘋狂,畢竟就幾句歌詞曲調也簡單,隨著音樂聲起,都跟著哼唱起來。
這邊剛結束,雲鶴姑娘隱入角門,底下的人不幹了,瘋狂喊著雲鶴姑娘的名字。
音樂聲一變,一個黃衫女走了出來,隨著音樂聲,轉過身開口吟唱。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隨著音樂變化,一聲長笛聲起,黃衫女朝著戲台邊緣微微欠身,一個白衣女坐在椅子上,被兩個小廝抬著上台,琵琶聲響起,台下頓時安靜,朱唇輕啟優美的詞,仿佛潺潺暖流流淌出來。
「我住白沙頭,君住白沙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白沙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最後一句的纏綿悱惻,白衣女的眼角留下一滴淚,隨著整個音樂聲停止,整個文香閣裡面炸了,所有人站起身,不知是誰開始鼓掌,隨後眾人都跟著開始鼓掌。
劉向忠此時走出來,朝著白衣女欠身,笑著說道:
「感謝幾位姑娘的歌聲,不知今夜,能有幾人會想起自己心儀之人,惦念她是否安好?
好了言歸正傳,現在詩稿已經送過來二百七十篇,如若你還有參賽的意願,請諸君從速。
最後一個節目即將開始,結束之後,就會開始評選,上方這十首詩可是掛了有些時候了,沒人想要挑戰嗎?」
周澤眯起眼。
草,還是那十首詩,雖然寫的不錯,可算不上什麼傳世之作,他瞥了一眼隔壁,那人已經站在圍欄邊,似乎在糾結幾首小曲兒的詞。
周澤將小白放下來,小白一臉不解,老徐已經走過去幫著研磨,他太了解周澤,這樣讓一個人拿走所有獎項的事兒,他看不慣。
絕對不是捨不得銀子,就是覺得憋屈。
周澤想了想,開始提筆書寫,十首詩詞一氣呵成,隨後看了一遍,別說這幾個月的練習,字跡算是能看了。
老徐不用吩咐,將詩稿整理好,捲成一卷下了樓。
台上此時是內衣的服飾展,這些文人騷客一個個都驚掉下巴,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的內衣,太過撩人了。
有些定力不行的,已經臉色發紅,調整著坐姿。
老徐走到龐院長面前,將詩稿放下,上面的名字已經被糊上,如此動作打斷了這些人的觀看,一個個目光中透露著不滿。
老徐沒停頓,轉身就走。
不過,龐院長將目光落在詩稿上的時候,整個人呆住了,不自覺的誦讀起來,這聲音出現在表演的時候,非常突兀。
周圍幾個人都看了過來,有的甚至離開座椅,結果龐院長誦讀完畢的詩稿,在一旁品味,更有甚者,直接開始用本子抄錄。
一時間這邊熱鬧非凡,一樓二樓的很多儒生都看過來。
周澤抿緊唇,剛剛上頭了,推廣內衣和酒水才是關鍵,怎麼能忍不住呢?
不過這會兒後悔,已經來不及了,表演結束,眾女全都朝著在場的眾人施禮,隨後下台。
劉向忠快步走上來,抬頭看看繩子上懸掛的十首詩。
「看來,最終選出來的詩作,沒有什麼變化了,龐院長以及諸位可還有異議?」
龐院長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抬手,站起身朝著劉向忠搖搖手腕。
「稍等稍等,這裡臨結束收到十首詩,堪稱曠世之作,曠世之作啊,我們無法選出哪首才是魁首,慚愧啊慚愧。」
劉向忠一頓,這樣的情況,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台下眾人,顯然一個個有些著急。
「要不然請龐院長將詩作懸掛出來,在座的諸位都是儒生,也一起品評鑑賞一下如何?」
龐院長一拍大腿,趕緊吩咐下去,幾個王府的儒生都起身,將這些詩作夾在剛剛的繩子上,周澤隔壁那位送上去的詩作全都被換了下來。
有好信兒的已經站起身,誦讀出來。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玉樓深鎖薄情種,清夜悠悠誰共,羞見枕衾鴛鳳」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
「瘋子,寫出這樣詩作的都是瘋子,詩瘋子!」
整個文香閣炸了,嘈雜的誦讀聲,已經完全蓋過龐院長還有劉向忠的聲音,劉向忠喊了幾遍,這些人都置若罔聞。
周澤隔壁的那個男子,已經再度站起身。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好胸襟好氣魄,這樣的詞,當真是傳世之作。」
此時,劉向忠讓所有的小廝,還有商會的人一起維持秩序,總算是不那麼吵鬧了,龐院長已經走到戲台上,臉上激動的有些泛紅。
「老夫覺得這首明月幾時有,當之無愧是魁首,至於剩下的九首也都是曠世之作,不過比之差了一些情懷,能否全部並列乙等?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如此一說,這些人也沒了意見,都跟著叫好,一個儒生激動地朝著龐院長躬身施禮。
「龐院長能否揭曉一下,這十首詩詞到底是誰做的,也讓我們一度此人風采?」
龐院長點點頭,一臉的期待,吩咐人拆除糊上名字的位置。
「老夫也很想知曉,這詩詞是誰做的,不過這字跡倒是倒是別致,似乎是同一人所書。」
如此一說,所有人仔細看向字跡,確實就這樣的字跡,跟剛入學的黃口小兒沒什麼區別,真的是有辱這些詩作。
那個發問的儒生,搖搖頭一臉篤定地說道:
「院長,鄙人覺得,這是作者故意為之,估計他本尊的字跡,寫出來會讓我們一看便知吧!」
龐院長不斷點頭,這個猜測更像是標準答案。
此時詩作上面的糊紙全部撕掉了,十張紙都送到龐院長身側,他有些激動地說道:
「果然如此,這十首詩是同一人所寫,此人叫唐寧,請唐公子上來領取魁首,不對所有獎勵!」
「唐寧是誰?」
「沒聽過。」
「」
周澤笑了,獲獎就算了,也沒想出風頭,抱著小白,站起身準備離開,畢竟今後要是有人知曉,他自己在這裡安詳操作,就為了省下十兩黃金似乎有些丟人。
剛出了包房,隔壁門開了,一個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也走了出來,朝著周澤拱手笑著招呼道:
「唐公子請留步,可否一起喝杯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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