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水縣衙。
一個不良人指著門口的方向,有些口吃地說道:
「報......稟報明府,烏壓壓的一片騎兵在縣衙門前,黑色甲冑黑龍旗,看著像鎮南軍本部的人馬,說是要見明府。」
於縣令傻眼了,趕緊將帽子戴好,從椅子上竄起來。
「你可看清了,是鎮南軍的甲冑?」
那個不良人忙不迭地點頭,自家明府咋還有閒情逸緻問。
「是,明府快出去看看吧。」
於縣令現在更慌了,原地急得直轉圈,一點兒什麼跡象沒有,直接鎮南軍來了,這事兒不尋常啊。
難不成,自己做了什麼不得寧王心意的事兒?
再或者說,是荊州刺史得罪了寧王?
不應該啊!
還未等他想明白,周澤從後面推門進來,身側帶著薛平等人,看了一眼臉色慘白,快要嚇昏過去的於縣令,微微頷首。
「不知是否是鎮南軍來了?」
於縣令一聽,跟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般,趕緊小跑著衝到周澤面前。
「剛剛不良人來傳信,說是鎮南軍來了,還要見明府,我想著應該是找周明府的吧?」
周澤點點頭。
「還勞煩於縣令請人進來吧,鎮南軍幫著抓人來著,至於牢房也需要安置一二,稍後就開堂問案,不知可否?」
於縣令整個人活過來了。
一個是鎮南軍不是找自己,心裡一松,再一個聽周澤的意思,顯然是張家滅門案有了線索。
「可以,當然可以,快快快去請人進來,還通傳什麼,你們幾個去牢房,騰出來甲字號房,一會兒關押重犯!」
幾個胥吏趕緊應聲而去,師爺打扮的一個小老頭,親自去泡茶,於縣令將桌案上的東西整理好,正了正帽子,偷眼看向周澤。
之前周澤來,他還多少有點兒酸,現在壓根沒了這份心思。
別看此人跟自己長子年紀差不多,可這份沉著還有能力,真的不是吹的,動用鎮南軍去抓兇犯,就是借他幾個膽兒,也做不出來。
正想著,一陣腳步生靠近,一個年輕的將領,邁步進來,身上的甲冑發出沙沙的聲音。
周澤趕緊起身,朝著此人拱手。
「辛苦柯將軍了,快請坐!」
柯揚可不敢托大,單膝跪地,將手中的寧王令雙手托在頭頂。
「末將前來復命,歸還寧王令!」
於縣令傻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跟著站著還是跪著。
柯揚是什麼人物,他非常清楚,人家老子是柯總兵,那是鎮南軍的三大總兵之一,這個柯揚更是有進一步的可能,算是鎮南軍裡面的新生代。
見了周澤,舉著什麼寧王令,就跪下復命,這算是哪一出?
要知道周澤雖然厲害,也就是跟自己一個水平的縣令,荊州刺史抬舉著,也是因為此人算是受到寧王稱讚的一個,跟這個柯揚的官階上,差了不是一點兒半點的,顯然這個周澤不是一般人。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閉緊嘴,垂首而立。
周澤接過寧王令,親自將柯揚扶起來,笑著說道:
「柯將軍趕緊坐,這裡沒有外人,人可是抓到了?」
柯揚趕緊說了青雲山的行動,當然沒避諱,老徐讓給自己功績的事兒,周澤擺擺手。
「無需介懷,這是柯將軍的功勞,之後回稟殿下的時候,我會寫明,那我就不多留柯將軍了,畢竟兵馬帶出來時間久了恐生變。」
柯揚起身告辭,毫無拖泥帶水,於縣令這回慌了神兒。
「周明府我能......可是要現在升堂?」
周澤點點頭,看向老徐。
「人可以審嗎?」
「可以不過要準備一下,免得被有心人探知。」
「那就勞煩準備升堂吧,此案不適於公審,別讓百姓圍觀就好,免得傷及無辜!」
「是。」
於縣令趕緊轉身就走,此時他已經後背都是冷汗,這幾日周澤他們來,他可是沒怎麼露面,配合更是談不上什麼,畢竟自己在綿水十幾年,早就成了老油條,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老徐見人走了,這才湊到周澤近前。
「想要讓張孝錦清醒,還能回答問題,需要你的血繪製陣法,我怕他趁機傳遞消息。」
周澤抿緊唇,果然老徐就是惦記自己的血。
不過之前聽老徐說了,此人能操控鬼物,確實該謹慎一些,畢竟綿水都召喚不到鬼差,可見這裡不是一般的污濁之地。
老徐已經抽出匕首,周澤一哆嗦,趕緊踢了他一腳。
「將藥箱給我,別拿刀子,你的刀子不乾淨,陳文池準備一下,一會兒張家人點到誰就提審到誰,薛平讓劉縣尉去將那個送菜的商販劉勇帶來。」
老徐哦了一聲。
不用他動,薛平早就將箱子拿來,隨後也帶著甲丁和陳文池離開。
他們知道周澤身上有秘密,一個個嘴巴很嚴,畢竟自家明府的能力有目共睹,但這些不是他們需要知曉詳情的,能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行。
周澤將注射器拿出來,安裝好,這些都是之前就蒸煮消毒過的,讓老徐幫著捏住手肘上方,周澤開始抽血,一管子血很快抽好,周澤拔出注射器放在一側,趕緊壓住針孔。
老徐要伸手動,被周澤喝止。
「別碰,你弄不好就全噴出來了,那樣豈不是我就白挨一針?」
老徐沒再伸手,不過弓著身子,幾乎臉貼在桌子的邊緣,盯著注射器轉圈看,眼中都是震驚的神色。
「這也是你的師傅傳授你的技藝嗎?這東西著實好用,如此纖細的一根針,插入血肉就能得到血液,傷口也比刀割小得多。」
周澤白他一眼,想要解釋,不過還是閉緊嘴巴,畢竟說起來話長,這會兒他也沒工夫做這個。
見不出血了,周澤鬆開壓著的棉花。
「血給你灌在瓶子裡嗎?」
老徐掏出來幾個琉璃瓶子,一看就是小白用的那種,周澤逐一住滿,清理了東西站起身。
「你需要在大堂布置,還是對此人進行布置?」
「在張孝錦身上布置陣法就行,這樣也能回答問題,免得茅山派感知到。」
周澤點點頭,先一步出了房間,薛平他們已經等候在門前,幾人直接來到公堂上。
因為天色已經暗下來,大堂內所有燭台都點燃,門口還燒著幾個火把,整個大堂內,陰森可怖。
於縣令很有自知之明,大堂中間沒動,旁邊擺了一張桌子算是陪審,二人落座,周澤抓起令牌丟到地上。
「帶人證劉勇。」
劉勇被人拎了上來,完全不用自己走,幾個人拎著丟到大堂上,這樣的動作,讓劉勇已經懵了,趴在地上渾身打哆嗦。
「堂下所跪之人,姓甚名誰?」
「草民劉勇拜見......」
周澤沒等他說完,就語速極快地問道:
「本官問什麼答什麼,多一句廢話,杖責二十,聽明白了嗎?」
「是。」
劉勇哆嗦的更厲害,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不過多一句廢話不敢說。
「本官問你,初四一早你給張家送菜,是之前誰定的菜?」
「張家後廚主事,頭一天寫好單子,第二日一早送去。」
「你如何知曉,張家後廚主事和張家之間的矛盾的?如實招來!」
劉勇現在抽自己嘴巴的心都有,悔恨自己的話多。
「我就是跟後廚主事閒聊的時候,聽他說過,每月都給他一次紅......紅利,年前特意多要了,說是他家中沒銀子過年。
之後縣衙調查此事,我才說了聽來的話,至於是否是真的,他是否扯謊,是否只為騙錢,我就不得而知了。
請明府明鑑,小的沒有說謊,都是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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