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最東面臨海,這裡的氣候不錯,夏日也不會特別的炎熱。龍空大師坐在太師椅上,心中默默算計到。實際上,三日之前他就已經收到了弟子楊飛的飛鴿傳書,至於這二十年前的密信,他當然清楚是什麼內容。這密信是他自己親手拆開親啟的,也是他自己親手重新奉上火漆。
但是龍空大師遲遲沒有回信給楊飛,這封信的內容事關兗州五派的聲譽。二十年前,龍空大師和兗州五派較好,自然會幫著他們出謀劃策,不過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如今北方武林兗州五派的分量越來越小,龍空大師屬意徐州雙劍派,所以現在這封書信在他心中的分量已經可有可無了。
甚至,如果這兗州五派被爆出了醜聞,對雙劍派只有好處。想到了這裡,龍空大師終究還是沒有動手寫信,畢竟是自己的密信,總不見得公開和兗州五派決裂。是福是禍,就看著五派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司馬無悔三個人一早就攜帶密信去了五虎門所在的客店,有了裘斷浪的面子,即便司馬無悔不出示五虎令,也一樣被奉若上賓。
不過今天,卻是要解決一件大事,司馬無悔帶來了密信,還是上了二十年未拆封的火漆。這一點倒是讓裘斷天對楊飛三個人刮目相看,沒想到這三個年輕人竟然還能夠忍住。在裘斷天看來,這是一種主動示好的態度,說明徐州雙劍派乘了五虎門的情,這樣的話對五虎門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那就拆封吧!」
「且慢!」
司馬無悔說到,他可沒有忘記他給南宮一鳴的承諾。
「天哥,可否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
「這封密信如果和五虎門無關,可否以五虎門的手段來公開這封密信。」
「這……」
即便和五虎門無關,但是只要五虎門公開了這密信的內容,勢必就等於五虎門表態了,而且這密信的內容深藏了二十年,拍出了二百五十兩黃金的高價,單單就這一點,也能夠說明這密信內容絕非平常。裘斷天是小五虎之首,但並不代表他在五虎門有太大的影響力,歸根結底能夠決定此事的還是長老們。
裘斷天搖了搖頭。
「司馬兄,五虎門不會輕易答應這個要求,無論如何除非我們看過了這封書信,並且確定了裡面的內容屬實,才會做決定。」
「不錯。」
裘斷浪也附和道。
司馬無悔尷尬地笑了笑,算了吧只好先拆書信,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再拿出自己的五虎漢白玉令牌,這件事情應該也不難解決。
司馬無悔的雙手顫顫地揭開火漆,只是奇怪這火漆並沒有完全風乾,好像才上一周左右的時間,換而言之,這封書信這一周之內被人拆開看過。
不過這不妨大礙,畢竟司馬無悔才得到這份密信,裘斷天也知道這密信雖說是二十年前的,不過前日才剛剛在紅楓會館拍出。雖說他不清楚司馬無悔是怎麼弄到的,不過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裡面的內容。
龍空大師親啟,
兗州五派五大高手不敵南宮銘,敗於綿山之上,我欲盡起黑幫絕滅他們五人嫁禍給南宮銘,是以至此,特請龍空大師為我等五派造勢,取得古一豐之信任。
陳國華。
陳國華這個名字,在江湖中稍微有些閱歷的人都知道,這位陳師傅可是長鋏派已故的長老,二十年前便是長鋏派的掌門人。這人雖說功夫一般,但是心機極深,如果沒有他兗州五派或許到現在還是安禹一州的閒散門派,正是此人一句促成了兗州五派的勢力,再藉助驚雷刀客的時間,一舉在北方造出了七派九幫的龐然大物。
但是今日的這封信,更是讓他們真正地認識了這位名滿江湖的陳國華,以及他那太不尋常的手段。黑幫是什麼,那是二十年前大唐武林最大的殺手組織,也就是這些年血手門突然崛起黑幫才銷聲匿跡,這等幫派但凡是名門正派無不痛恨,但是這位陳國華竟然聯繫黑幫,還一舉殺伐了自己門下的精銳弟子。
就為了嫁禍給南宮銘,陳國華竟然如此心狠。這等手段,便是已經和黑幫無異了,甚至猶在黑幫之上。
別說楊飛不信,就連在坐的見過世面的五虎門弟子都不信,甚至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馬戰都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
裘斷天一時無語,這封書信的內容太過于震撼,只要是五虎門公布出去,那就等於直接揭了兗州五派的短,算不上是死仇,但這比死仇還難解。
「快,快,去給家門送信。」
不久,一個五虎門弟子就拿著旁好簡訊的信鴿出了大院,而屋子裡面的重任依然遲遲沒有緩過來,司馬無悔心裡突然想到了陳青兒,他可是正宗的嫡系長鋏派弟子,要是出現了這種事情,不知道她會遭到什麼樣的待遇。
江南五虎門的勢力十分的大,在江南各地都有分舵,整個江南都有他們的勢力,信息更是發達,較其他門派望其項背。區區一封書信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總舵,此時,大堂之中,五個人圍坐在了一起。
為首的是鬼頭刀裘彪、其餘幾個依次是鐵血彎刀裘榮、赤炎刀裘炎、以及兩位供奉霹靂棍凌雲行和彎月劍客厲風。
這幾年五虎門的兩位太上長老已經不管事了,其中一位身體已經快入了土,怕是年月長久不了,另一個就是門大大名鼎鼎的裘林,可惜這位裘老爺子醉心武學更本不管俗世,所以這五虎門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三位大五虎再加上幾個供奉一起拿主意。
當然,四個供奉雖說都是五虎門的供奉,但其實他們之間每個人的地位也都是不同的,如風雷刀馬戰這樣的人物只是純粹的打手,而且他入門時間也不長。相對來說,幻影魔劍譚一郎在五虎門裡面已經頗有威望,而且傳聞他的劍法師承東瀛劍客,在整個大唐獨樹一格。而另外兩位,霹靂棍凌雲行和彎月劍客厲風因為在五虎門做了快十多年的供奉,漸漸的已經完全算是五虎門門內之人了,和裘彪等人已經無異。
「大哥,這件事情可靠嗎?」
裘炎的性子比較急,不過他可不是沒腦子之人。這封書信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說只要五虎門稍稍用力讓北方武林反水內鬥都未必做不到,而往小了說,這件事情也可以直接按下來,給兗州五派一個天大的人情。
但問題是,兗州五派會領情嗎,這些年來兗州五派和五虎門明爭暗鬥也不算少,而且兩個大當家陳順培和裘彪可謂是命中注定的死敵,這兩個人為了江湖第一人的名號暗鬥了三十年都分不出輸贏來,這一封書信能夠讓陳順培低頭嗎?
「三個,此時已經不需要論真偽了,這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關鍵是現在有這樣一份書信在我們手中。」
裘榮說道,這些人中裘榮算是江湖之中最老城的一個,裘彪醉心武學比裘林也好不到哪裡去,心中所想的就是天下第一,裘炎性子急,也算不上有城府。
「裘二哥說得對,關鍵是我們有這份書信在手,難道還有別的門派敢來看個真偽嗎?只要一公布出去,到時候七派九幫說不定直接就分崩離析了,也用不了我們真的動手。」
說話的是厲風,當年他最愛的弟子便是死在了七派九幫中人的手裡,現在有了機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我想問大家一句,現在對我們五虎門最有威脅的是什麼門派?」
凌雲行低聲說道,言語之間若有所思。這些年五虎門和七派九幫互相看不順眼對方,但那又如何,兩邊人馬說白了不過是一些小摩擦而已,死傷的也都不多,最重要的是雙方已經有了默契,劃界分治江湖,雖說還做不到井水不犯河水,但也算是輕易不會鬧事。
如果現在真把兗州五派給捅了腰子,北方武林這五虎門也未必插得上手,除非五虎門已經暗中培植好了自己的北方勢力,不然這麼做不過是便宜他們而已。
「凌大哥覺得對我們最有威脅的是什麼門派?」
裘彪馬上反問道,凌雲行是他們之中道行最深的一個,也是江湖閱歷最多的。
「兗州五派這些年來人才凋零,南進的野心早就已經不見了,恰恰相反這徐州雙劍派異軍突起已經儼然有了超越兗州五派的勢頭,就連龍空那老鬼都親自坐鎮徐州,想必再過五六年,江北武林就該變天了。」
「凌大哥的意思是說我們最大的敵人是雙劍派?」
裘彪不解,怎麼突然又撤出來了一個門派。
但是凌雲行搖了搖頭。
「實際上無論是兗州五派還是雙劍派,歸根結底他們都是江湖門派,至少懂得江湖的規矩,即便是做大了也不會真的和我們五虎門為敵。只要我們自己門內的弟子一代比一代強,那江北武林不足為慮,相反我們應該膽心的是血手門!」
「嗯,凌大哥所說不錯,這血手門雖說是江湖門派但是行事風格陰狠毒辣,早晚要給整個武林帶來大禍,只是……」
裘榮說了一半,只是他們五虎門絕對不會輕易樹敵,尤其是這種不敢規矩出牌的敵人。
「所以,有了這封書信,我們就有了吞狼驅虎的資本!」
凌雲行說著的時候,雙眼放出了異常的光芒。
「只要我們再強調當年的黑幫便是如今的血手門,到時候兗州五派就必然會為了消除負面因素而和血手門拼死一戰。到時候既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滅了血手門,更加可以直接削弱江北武林的實力,何樂而不為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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