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雖是曹州的大家族,但和宇文家以及趙郡李氏、柴家比起來,仍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是一個級別的。劉禮是與這些大家族的人平起平坐,還結為兄弟的人物,竟然叫自己「伯父」,徐蓋自認為當不起。
「伯父?」李靖他們也是驚訝,劉禮初次與徐蓋見面就叫他伯父,這也太那個了點,太自來熟了點吧,而且身段兒放得這麼低。
徐蓋成了長輩,劉禮就成了侄輩,這與劉禮這廝的性格不符啊。
以劉禮這廝的無恥,只要能把徐懋功坑蒙拐騙到手,不要說叫伯父,就是叫爺爺他也干。
「見過徐伯父。」李靖對劉禮最是了解,知道這廝絕對不會做虧本的事兒,他如此叫必然有原因,忙站起身,沖徐蓋見禮。
「不……敢當,不……敢當。」徐蓋受寵若驚之下,說話結結巴巴。
「見過伯父。」宇文成都和柴紹二人對劉禮的了解雖然不如李靖深,但作為結義兄弟,總不能拆劉禮的台,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忙站起身見禮。
「不……」徐蓋原本就是說話有些結巴了,如此一來,更是嗑嗑絆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唯有跟木樁般杵著的份。
直到劉禮按著他坐到上首,他這才清醒過來,如同屁股被火燒了般,一蹦而起來,慌慌張張的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徐蓋何德何能,坐在上首。」
「徐伯父,您這話就不對了。」為了徐懋功,一定要給徐蓋最好的禮儀,一定要先把徐蓋拉來,按著徐蓋坐下,笑道:「徐伯父,您也是豪爽之人,何必拘這點禮節?您瞧瞧我們,如此年紀,哪能在您面前坐上首?」
「是呀,是呀。」李靖、柴紹和宇文成都忙著附和。
徐蓋幾度想要站起來,都被劉禮按著,拗不過劉禮,只得作罷。雖然坐在上首,位徐蓋是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劉禮拍開一壇酒,遞到徐蓋手裡,笑道:「徐伯父,來,我們幹了。」
「好,幹了。」徐蓋也是豁達之人,到現在心情已經平復了,抱起酒罈與劉禮他們喝光,連呼痛快。
曹元朗看在眼裡,艷慕不已,這個外地來的鄉巴佬,竟然如此好命,不僅與劉禮他們同桌共飲,還坐在上首,這是何等的禮遇啊。
要知道,坐中有宇文家和趙郡李氏的人,至於柴紹是捎上的。
「各位慢用,我先告退。」曹元朗心中在滴血,要是他能與宇文家和趙郡李氏攀上關係,對他的生意大有幫助,只可惜,便宜了徐蓋,心中不好受,準備退走。
「等會。」劉禮卻是叫住了他。
「不知劉公子有何吩咐?」曹元朗忙問道。
「也沒什麼別的事,就是我們來說道說道。」劉禮眼裡抹過一抹狡猾,如同發現美味羊羔的餓狼似的,道:「我們在醉香樓結拜,這是一段佳話,必然會傳出去,為醉香樓增色不少,你以後的買賣就會更加紅火。」
「那是那是,這都是托四位的洪福。」這是必然之事,誰叫結拜之人中有宇文成都這個十大猛將之一,有李靖這個趙郡李氏的天才呢?曹元朗一想到這美妙的前景,如同見到金銀珠寶嘩嘩流進他的腰包似的,美得冒泡。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該給我們送點兒賀禮呢?」劉禮笑得很是親切,就是怎麼看怎麼象狼外婆的笑容。
「應該的應該的。」曹元朗心想與他們打好關係,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倒也不放在心上。一點禮物而已,他還拿得出。
「那這樣吧,我們每人一顆上好東珠。」劉禮獅子大開口。
「東珠?」曹元朗的下巴差點砸中腳面了。
上等東珠底價是一萬兩,實際上市價是三兩萬兩,這一下子就是十萬兩銀子沒了,他不能不驚訝。
這已經夠讓他驚訝的了,然而,還有讓他更加驚訝的,只聽劉禮道:「我們一共八人,每人一顆啊。」
「我……」徐蓋想要說他不要,但劉禮沖他一打眼色,只得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宇文成都瞪著虎目把劉禮一陣打量,弄不明白劉禮鬧哪樣。
柴紹和宇文承智卻是眼睛放光,劉禮這廝太無恥了,不過,很對我胃口,我喜歡。
李靖不住搖頭,看著曹元朗,為他默哀。
「結拜的只有四位啊……」曹元朗很是不服氣,明明只有四人結拜,就算要送也只是送四顆,怎會八顆呢?
「是我們四人結拜沒錯,但這位是四弟的三哥,是宇文家的人,你難道不應該送一顆嗎?」劉禮指著宇文承智道。
「應該的應該的。」上等東珠價值不菲,曹元朗心頭在滴血,但他不敢不同意,宇文家不是他能得罪的。
「這位是大嫂,這位是二嫂,你是不是也該給點賀禮呢?」劉禮指著紅拂和王惜花道。
這樣說來劉禮的提議也不過份,曹元朗只得捏著鼻子認了,他的眼睛卻是看著徐蓋,心說他沒資格得到我的東珠啊。
「徐伯父是我們的長輩,你連小輩都送了禮,你不會如此無禮不給我們的長輩送禮吧?」劉禮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兒。
你這個長輩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剛剛見面認的,這當不得真,曹元朗真想指著劉禮的鼻子罵他不要臉,可他又不敢,只得一咬牙,道:「應該的!應該的!」
徐蓋想要推拒,卻給劉禮一個勁打眼色,只得忍著不說話。
「賀禮的事情就這樣了,謝謝你啊。」劉禮抱拳沖曹元朗見禮,道:「曹東家豪爽過人,在我們四兄弟結義之時,送上這麼重的厚禮,盛意難卻,我們就收下了。」
什麼叫盛意難卻?是被你敲詐的,好不好?不是我要送的。這可是十好幾萬兩銀子呢,心疼啊,曹元朗真想抽死這不要臉的。
「我們再來說說分成的事兒。」劉禮話鋒一轉。
「分成?什麼分成?」曹元朗一臉的迷糊。
這醉香樓和劉禮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分什麼成?
不僅曹元朗迷糊了,就是李靖他們也是一個的不明白。
「曹東家這生意經真是不凡啊,不放過任何賺錢的良機,你如今已經在吩咐你的手下用我們結拜一事拉生意了,打響名頭了,我沒有冤枉你吧?」劉禮冷笑道:「你用我們的佳話來為你賺錢,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分成呢?」
「沒錯!」宇文成都率先響應,虎目中精光閃閃,語氣很是不善,道:「我宇文成都英雄過人,卻給你弄得一身銅臭。知我者,知我被奸商所誤。不知我者,一定會以為我們是攛通好的。」
象宇文成都這樣的英雄好漢,很愛惜自己的名聲。結義本是一段佳話,卻給曹元朗用來賺錢,這讓他非常不爽。
一股強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開來,整個人如同洪荒猛獸似的,曹元朗臉色蒼白,心中大是後悔,我這麼心急做什麼?等他們走了之後,再來做這事不就行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以劉禮這廝的無恥,即使他事後如此做,也要被分成的。
李靖、柴紹二人也是臉色難看,重重點頭道:「分成,算是輕的,沒要你關門就不錯了。」
以宇語文成都、李靖和柴紹的家世,想要醉香樓關門,並不難。
「是我的不對,是我財迷心竅,還請四位手下留情。」曹元朗心驚膽顫。
「嗯,那就是每人五萬兩銀子吧。」劉禮淡淡的道。
「五萬兩?」借用這事一分錢沒有賺到不說,就要花出去四十萬兩,曹元朗只覺心氣兒不順,快吐血了。
「這也太……」曹元朗的話被劉禮打斷了。
「曹東家,你真是好人啊,竟然要給十萬兩,那行,我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劉禮滿臉笑容,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兒。
曹元朗差點被氣出心臟病來,我是說五兩太多,你竟然一下子漲到十萬兩,這也太狠了吧。八人,就是八十萬兩,再加上適才的付出,這就是百萬兩銀子沒了。
百萬兩啊,這是一筆巨大的數目,雖然醉香樓還拿得出來,但也會抽空流動資金,以後的日子會難過很長一段時間。
柴紹沖劉禮暗中豎大拇指,這廝真夠狠的,下刀一刀比一刀狠,不過,我喜歡,誰叫曹元朗財迷心竅呢。
暗中讚嘆的還有宇文承智,他在心裡想,和劉禮比,他才是紈絝。冤我是京城四少之一,這坑人的手段和他比起來,差得太遠了。
李靖搖搖頭,沒有說話,雖然知道劉禮下刀太狠了,但曹元朗的所作所為讓他也不爽,當然不會阻止劉禮。
宇文成都瞪著一雙虎目,一臉的不爽。對於他這樣的人物來說,錢沒有概念,他愛惜的是自己的名聲。曹元朗做了有損他名聲的事,要他付出再多的錢也是應該的。
「我們再來說說賠罪的事吧。」劉禮淡淡的道。
「賠罪?還有啊?」曹元朗顧不得其他了,尖叫起來,聲音尖細刺耳。
他被劉禮一刀接一刀的狠宰,一刀比一刀更狠,百萬兩銀子沒了,這還沒完,還要賠罪。
「賠什麼罪?各位,我沒有得罪你們呀?」曹元朗那叫一個委屈,他是好心好意前來恭賀,絕無得罪之意,哪來的罪?
「你是沒有得罪我們,但你的手下得罪了我們。」劉禮好整以暇,指著宇文承智,道:「我們本是來喝酒吃肉,圖個痛快,卻給他帶人來攪了酒興不說,你們的管事還逼著我簽生死狀,打了一場。你說,這算不算是罪?」
這絕對是事實,沒有虛假之言,李靖他們恍然,原來劉禮對醉香樓如此不爽,是為了這事,在這裡等著曹元朗。
徐蓋看在眼裡,只覺劉禮就是土匪,趕緊朝邊上挪了挪,離這不要臉的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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