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小道修為淺薄」作為一個講究的神棍,袁天罡自然知道李寬口中的裴乘先是哪家的麒麟兒,當然,就算事先不知道,可眼下裴寂的反應也說明了一切,事關當朝宰相,袁天罡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接下這樁生意。
「這也不行?好吧,那我們就說說我那出生時,紫氣東來的表哥——」
「楚王殿下!」長孫無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現在一點都不覺得李寬這個豎子類外祖父了,小王八蛋,你這是想讓你表哥死啊!
「啊?舅舅?」李寬詫異地看著長孫無忌:「我是替我姑父問的啊,沒沖表哥啥事兒啊。」
"柴紹沒得罪你,你就莫要害哲威和令武了。"李二陛下此刻也看出兒子想耍什麼手段了。
簡單點來說,對付流氓,就得比流氓還要流氓。
既然有人將命格無雙,龍頸鳳肩這個說法安在李恪身上挑起波瀾,那麼李寬就做的比他們還要過分。
不就是想說我弟弟生來不凡,將來恐生變故麼?
那麼好,大家一起生而不凡不就好了?
變故?這麼多變故堆一塊兒,還怕什麼變故?
「李將軍,我聽說李震大哥——」楚王殿下為人做事有一點很值得為人承擔,那就是一碗水端平: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氣運之子。」
「三皇子殿下!」而李績顯然是不想被李寬噁心,同時,身為武將的他,做事更是雷厲風行,既然動心眼子又玩不過人家,那麼大大方方服軟沒什麼不對:"——三皇子殿下,"眼見李恪臉上一副錯愕神情,李績又喊了一遍,隨後才道:「先前老夫不該作壁上觀,放任袁天罡對您無理,老夫這就先行向您賠罪。」
李績說著,竟然朝李恪抱拳一禮,嚇得李恪身子一抖,就躲在了李寬身後。
「沒出息!」親自給弟弟找回場子的李寬抬手就照著李恪的腦袋扇了一巴掌,隨後他又將人從身後扯出來:「站好咯!給我坦然受著!」
於是李恪只得老老實實站著,生生受了李績一禮,本來出於皇家的教養,李恪還想事後還禮來著,結果又挨了李寬一巴掌,總算是徹底老實了。
「下一個誰來?」李寬此時活像一個惡霸,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讓這幫朝中大佬見識見識什麼叫不學無術的壓迫感。
「三皇子殿下,老夫」正所謂小兒子大孫子,老頭老太的命根子,將裴承先視作命根子的裴寂,終究是抵擋不住李寬的威脅,第二個站出來向李恪賠罪:「老夫先前失察,讓您受委屈了!」
「二哥」李恪見當朝宰相在二哥的威脅下都表示服軟了,一時心中酸澀,不知該作何感想,故而,他嘶啞的喉嚨,喊出了一句:「二哥。」
「出息點,還有呢。」李寬哈哈一笑,揉了揉弟弟的頭,隨即陰沉著臉,目光轉向魏徵和長孫無忌。
他今日擺明了是誰都不慣著。
「陛下」長孫無忌求助的目光看向李二,可李二眼下也是心亂如麻。
身為父親,這這件事上他已經愧對李恪,如今李寬做了本該他要做的事,自己有何立場再來阻攔呢?
更何況李二陛下看了某豎子一眼:這小混賬一點小事都得記賬的性子,自己此時出面彈壓,只會適得其反。他幾乎可以預見:假使自己真的這麼幹了,那麼將來這豎子肯定會將這些今日隨口編的瞎話傳出去,讓謠言甚囂塵上,那麼屆時麻煩只會更多。
所以李二眼下,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只能選擇沉默,否則
李二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渾身上下都透漏著不安,只有望向自己二哥時才稍顯鎮定的李恪,李二心中的愧疚,在這驚鴻一瞥之中達到了頂點。
李二的沉默,無疑是將整個時間的走向定下了基調:他們這幫久經風雨的老狐狸,終於是栽在了本就是初生牛犢,卻格外護犢子的李寬手裡。
「三皇子殿下,老夫先前失察,偏聽偏信,這就向你賠禮!」長孫無忌幾乎是咬牙說出這話的,隨後,他雙目一閉,再也不發一言,只當眼不見心不煩。
長孫無忌已然服軟,整個大殿之中,最後的抵抗派魏徵魏公,已經徹底觸發了孤立無援。
「魏公,」弟弟不太爭氣,,那麼李寬這當哥哥的自然要在這大好局面之下,對負隅頑抗的敵人進行最後的致命打擊:「咋的,不樂意啊?在想當國舅還是國丈啊?」
李寬說著,扭頭看向其他人,指著面色陰沉的魏徵道:「嘿!諸公瞧瞧,魏公他還開始挑上了!」
「這個豎子啊」李二陛下此刻是真被氣著了,整個人都在搖搖晃晃,差點沒站穩。
而另一邊,把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魏徵,更是不幹了。
「三皇子殿下!」魏徵忍住胸中的氣血翻湧,和長孫無忌一樣,雖然賠禮道歉比殺了他都難受,可要再被李寬這麼噁心下去,還不如賠禮道歉呢。
於是,儘管魏徵只是喊了李恪一聲,沒再說什麼,可人家那規規矩矩的一揖,著著實實是震驚了除了李寬以外的所有人。
這可是魏徵!敢在朝堂上指著李二鼻子罵的狠人,就這麼個主兒,硬是被楚王殿下給折彎了腰。
「二哥」今日受盡委屈卻又揚眉吐氣的李恪,終於明白兄長當日說第一個給他回場子,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
「寬弟」身為太子的李承乾,現在都想管李寬叫聲哥。
這豎子有事兒他是真上啊
「行了,兩清。」不理會心理活動豐富的兩個兄弟,李寬見魏徵已經賠禮,知道這也就是極限了。
再咄咄相逼,那就不太禮貌了。
更何況,起風了,該扯呼了。
「楚王殿下,朕還沒賠禮呢。」——正當李寬打算用什麼藉口開溜的時候,洞察一切的李二陛下,不合時宜的跳出來,說了一句不合時宜的話。
「唉,父皇,子不究父之過嘛!對吧小恪?!」李寬一邊隨口編三字經,一邊用眼神瘋狂示意自己的兩個兄弟別亂說話——而能讓最小心眼的楚王殿下假裝大度,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已然察覺到了危險。
嗯看來眼下這皇宮是不能待了,自己得找機會回隴右哇
——被群狼環伺,依舊錶面風輕雲淡的楚王殿下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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