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下了馬車,看著笑盈盈的裴寂,總覺得自己今日出門可能沒看黃曆,撞邪了。
「裴公,」不同於楚王殿下站在馬車旁傻傻發呆,李懷仁作為河間王府上的小公子,在當朝宰相面前,自是沒有絲毫可以擺譜的資本,他隨李寬下了馬車後,便主動向裴寂見禮。
「好好好,」裴寂笑呵呵地朝李懷仁點了點頭:「河間郡王如今都快被傳成長安新財神了,懷仁啊,得虧你上回走漏了風聲,不然這個秘密還不知道要藏多久,哈哈哈」裴寂說完,又是一陣暢快大笑。
笑聲將李寬驚醒,等他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神情有些尷尬的李懷仁,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歉意:看來李孝恭這段日子以來,怕是沒少教訓懷仁,可這小子居然提都不曾提過一句。
這兄弟當得,著實夠義氣。
「來來來,楚王殿下, 先隨老夫去大堂。」笑過之後,裴寂轉身向李寬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正好,老夫剛剛受人所託,需得殿下您給老夫一個面子。」
「哈?」李寬聞言又蒙了:啥時候自己的面子大到需要裴老兒開口相請的地步了?難道說先前在太極殿上發了一回瘋,還能收到這等奇效?
但很快,李寬就明白為何裴寂態度如此謙卑了。
因為懇求裴寂幫忙的人,正是袁天罡。
「袁道長?」在裴府的大堂之上,李寬看著頭戴蓮花冠,身著湛藍道袍,滿臉忐忑之色的袁天罡,忽然之間沒,李寬其實也覺得對方這樣挺可憐的。
左右逢源嘛,怎麼看都算不上好詞兒,可左右逢源也不是個輕鬆簡單的事情。
當然,李寬在感慨過後,感悟更多。
比如現在,李寬只需看一眼此時神情非常不安袁天罡,便知道先前自己的猜測大抵是對的:弟弟李恪的麻煩,基本可以確定,就是裴寂或者是長孫無忌,他們其中的某一方在事先得到了李二的默許後,與李二暗中配合下才造成的。
而按照李寬的設想,和老爹打配合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舅舅長孫無忌。
至於袁天罡之所以來裴府,想讓裴寂代為求情,估計也是一出苦肉計外加障眼法,為的就是讓自己將懷疑的對象從舅舅長孫無忌身上轉回到裴寂身上。
想到這其中利害的李寬,幾乎可以篤定,袁天罡背後站著的,十有八九就是長孫無忌,甚至,這其中還有更多的朝中勢力。
否則很難解釋得通,袁天罡一個為人處世如此圓滑的高級神棍,為何敢隨隨便便替一個皇子相命,而且相命的結果,又是那樣事關重大。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仗著後面有人撐腰,才有這個膽子。
唉,要不說自己的弟弟李恪也可憐呢。
一個皇子,身負前朝皇族血脈,天然的,就站在了如今朝中那幫有著從龍之功的大臣們的對立面。
很簡單啊,這伙兒當朝的肱骨們,在前朝,哪個不是反賊呢?
「楚王殿下,」裴寂見一直想著心事的李寬沒說話,還以為他因為對先前發生的事情對袁天罡依舊心存芥蒂,於是當即出聲調解道:「殿下,您看袁道長找老夫,也是因為他如今已經想明白,當初在宮裡,若不是您出手攔下他給蜀王相命,恐怕如今他早就大難臨頭了。」
「大難臨頭?」本來裴寂想打圓場,今日有意來咬鉤的李寬是不介意的,可現下,他又提起那樁讓李寬火冒三丈的事情,似李寬這般暴烈脾氣,此刻能夠用尋常語氣跟裴寂聊上兩句,那已經是巨大讓步了。
「寬哥兒,咱給裴相準備的禮還沒送上呢。」察覺到李寬此時情緒有些不對勁的李懷仁,趕忙不動聲色地提前一步,將可能隨時暴走的兄弟給安撫住。
「對,禮物還沒給呢。」被李懷仁暗中提醒後,李寬看了一眼正在苦笑的袁天罡,一邊擺手示意李懷仁拿出虎骨,一邊對袁天罡道:「袁道長,其實本王個人還是很尊重道教的,當然,前提是爾等不可以任何方式威脅到我的家人,否則本王隨時都可以放下尊重,縱然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對爾等動刀兵!」
少年親王的話,自有一股金戈之氣,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某種雷厲風行,不容許任何人置喙。
「楚王殿下,您儘管放心,這類事往後絕對不會再發生!」袁天罡聽到李寬如此放言,他並不覺得如何憂心,反而有些高興,畢竟他已經打定主意往後道家絕對不會參與到皇家之事,所以李寬說他個人很尊重道教,光這一點,就值得袁天罡開心許久了。
畢竟當日楚王在那太極殿的大殿上,為年幼無助的弟弟衝冠一怒,就是一個傻子也知道,往後這豎子只要不造反,諸王之中,當以楚王為長為首且為尊。
畢竟誰能拒絕一個可以不顧一切只為護著你的二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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