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曉梅在皇宮裡忙著正事的時候,薄聰才跑到卷宗檔案室去翻卷宗,查找陳年舊案,用手裡租的便攜式血液檢測儀破案掙積分。
翻閱間,他發現了一個案子,似乎儀器可能會派得上用場。
這是發生在國子監的一件案子。
國子監後院的糞坑裡發現了一具男屍,脖子被人用利刃切開,死在了糞坑裡,兇器和屍體都被遺棄在糞坑,並且是多日之後掏糞工人掏糞時才發現的,趕緊報官。
臨安府查驗之後確認至少應該死了十天以上了,浸泡在糞水中已經高度腐敗。
從糞水中打撈出來的匕首,上面明顯粘附有血跡,是一把單刃刀。
因為屍體高度腐爛,整個臉部呈現腐敗巨人觀,已經沒有辦法從面部識別出屍源,不知道死的是誰。
但是身上的物品經過辨認,確認是國子監的一個書生,名叫匡游鋒,是個家境貧寒的學子,靠苦讀考入了國子監,他的老家遠在南方,他獨自一人在京城求學。
所以他失蹤之後並沒有人在意,沒有人關心他,直到發現屍體才知道,許久沒來上課的他居然已經死了,一時間國子監人心惶惶。
很多學子跑到臨安府去示威,要求儘快破案,嚴懲兇手,保證國子監的安全,這案子給臨安府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可是臨安府這幫人把整個國子監所有人都拉到臨安府逐個盤問,並且對懷疑的地方都進行了搜索,卻沒有發現嫌疑人,也沒有找到兇殺的第一現場。
經過了解,這姓匡的書生平時除了讀書就是睡覺,連上街都非常少,與世無爭。
別人欺負他,他唯唯諾諾,任由別人欺負,從不會反抗,是國子監十足的膿包,也是國子監幾個紈絝的出氣筒,遇到不順心的事先打他一頓出氣,他也是逆來順受。
就這麼老實巴交的一個人,居然被人殺了,還割喉,實在是令人髮指。
這案子影響很多,轟動了整個京城。皇帝震怒,要求儘快破案,可是案子始終沒有破。
這已經是一年前的陳年舊案了,到現在國子監很多人甚至都忘了這件事了,一切都又恢復了正軌。
薄聰沒有去過國子監,但是可以想見那種頂尖的讀書人云集的地方,應該是管理非常嚴格的,外人絕不能輕鬆進去,殺死的又是一個成年人,拋屍又是在國子監內部的糞池裡面。
所以很可能兇手就在國子監內部,嫌疑範圍相對比較小,只要能夠找到第一犯罪現場,基本上就能鎖定犯罪嫌疑人。
薄聰二話不說,拿著那捲宗便跑去找孟曉梅,說自己想去國子監,看看能不能把這案子給破了。
當時這案子的確鬧得很大,孟曉梅他們都插手了,可惜始終沒有偵破。
聽到薄聰要查這個案子,孟曉梅立刻高興的答應了,帶了一隊侍衛跟薄聰騎著馬來到了國子監。
果然如薄聰預料的那樣,國子監高牆綠瓦,那圍牆比普通的百姓家的圍牆都要高出一大截,真的是高牆深院。
院子分前院、後院和內院三處。前院是整個國子監負責灑掃的僕從的住處,內院是讀書、食堂以及活動的場所。後院則是學生宿舍區。
現場就在內院靠後牆的一個角落裡。
不過內院跟後院之間有若干個院門相通,是沒有嚴格的院門關閉隔斷的,只有內院、後院與前院之間是一個垂拱門相通,到夜間這道門是要關閉的,以保證國子監學者的絕對安全。
由於發現屍體時已經是十天以後,仵作只能大致推算出死亡大概十天了,準確的時間無法判斷。
更麻煩的是,當時國子監讓給受害人在京城的親戚前來認屍,親戚也是貧寒,沒有錢將其靈柩運回老家,所以在國子監幫忙下找地方將屍骨火化,然後將骨灰托人帶回老家安葬了。
也就是說屍體已經毀掉了,想從屍體上尋找線索是不可能了。
薄聰他們找到了國子監的督學,是一面相很兇而且孔武有力的男子,只有這種人才能鎮得住那些囂張的學生。
不過他對皇城司的人卻是非常恭敬,不敢招惹,點頭哈腰的態度很是謙恭。
在督學的陪同下,他們先來到了發現屍體的茅廁。
茅廁很大,前面有一排的蹲坑,後面則是一個很大的化糞池,上面蓋著石板,但有一小部分是敞開的。
屍體被綁了一塊石頭沉到糞水下面的,後來屍體膨脹,浮了上來並散發惡臭,才被人發現。
當時督學也在場,看了那屍體,經過督學描繪,死者脖頸有一道很深很寬的切口,在脖頸前方一直延伸到右側方,大概三分之一的脖頸都切斷了。
這樣一來,血流肯定很大,即便兇手進行了沖洗,又過了一年,也應該能夠檢測出來。
當然假如是在室外,那這個可能性就會降低,畢竟風吹雨打的,很可能已經將痕跡破壞了。
薄聰開始在校園裡到處尋找,但凡他覺得有可能是謀殺現場的地方都會重點檢查。
他將血液檢測儀藏在了袖子裡,只露出探測頭,反正一旦發現血跡就會發出轟鳴警報,所以不需要他時刻盯著屏幕查看有無熒光反應。
他一路慢慢的走著,東張西望的低頭看著什麼。
孟曉梅和督學以及一眾侍衛在距離他十多步開外,不能靠近,這是薄聰要求的,理由當然是獨門的偵破絕技,謝絕參觀。
薄聰採用地毯式搜索,可能的地方會搜得更細一些,不太可能地方會稍微粗略些,但都能確保每塊地方都探索到。
一大半地方查過也沒有任何反應,薄聰開始有些焦急失望的時候,他的探測儀突然嘀嘀的響了起來,一看這是飯堂外面的空地里。
薄聰不禁愣了一下,這件案子發案時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怎麼可能在飯堂院子的空地里發生兇殺呢?這地方應該算是公眾場所。
按道理這地方發生兇殺案的可能性相對比較小。
薄聰查看了一下屏幕,現場有一大攤明亮的熒光反應,顯現血跡的大致範圍。
薄聰立刻把孟曉梅和督學叫了過來,指著那塊地方說道:「這裡應該是有大量的血跡的」
沒等薄聰接著往下說,督學卻挑起了大拇指,讚嘆說道:「薄侍衛,你可真厲害,沒錯,這裡就是發生過一場血案。
兩個學生在這打架,一個學生用菜刀砍另外一個學生,砍了身上十幾刀,那學生倒在血泊里,場景嚇死人了,不過好在那學生命大,事後居然活過來了。」
薄聰愣了一下,說道:「這麼說那案子破了?」
「也不存在破,當時他們倆打架的時候是吃飯的點,很多人都在場,親眼看到了,兩個人因為瑣事吵了起來。
結果一個人讓他等著,跑到食堂直接抄了一把菜刀衝出來,把另外一個人當場砍翻在地,當然砍學生的那個兇手後來被流放到邊塞充軍去了,聽說在邊塞當了教書先生,還挺受歡迎的。」
孟曉梅很驚詫,問薄聰說道:「這個案子你知道嗎?你來過現場?」
薄聰搖頭:「國子監我第一次來。」
「那你怎麼會知道這裡發生過兇殺?這案子我都不清楚。」
督學忙說道:「當時校方下了封口令,不許到外面說去,所以外面很多人都不知道,就怕毀了國子監的名聲。」
孟曉梅冷笑:「你們國子監還有什麼名聲?兩年時間發生了兩起兇殺,一死一傷,知道的你們都是學富五車的學者,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土匪窩呢。」
督學頓時面紅耳赤,訕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忽聽得遠處有人高聲道:「孟姑娘伶牙俐齒,這麼編排我們國子監,恐怕不太妥當吧。」
薄聰和孟曉梅扭頭一看,見過來了幾個人,當先一人卻正是死對頭老冤家,原來的兵部尚書景兆賢,旁邊還跟著他的兒子景大寒。
景大寒有一條手臂被打斷了,此刻還用一塊布條吊著掛在脖子上,見到薄聰他們,景兆賢拱手一禮,而景大寒卻沒辦法行禮,尷尬的笑了笑,哈腰說道:「薄兄別來無恙。」
薄聰見他臉皮夠厚,算計了自己,居然還好意思打招呼,便笑了笑說:「你的手怎麼樣了?打斷了還能接上,下次腦袋砍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接上?」
景大寒笑容頓時變得無比尷尬。
景兆賢插話說道:「諸位到國子監來有何貴幹?」
孟曉梅立刻搶著說道:「我們來查案,你們不歡迎嗎?不歡迎也得憋著,這是我們皇城司的職權。」
景兆賢笑了笑說:「姑娘說的哪裡話,你們來幫我們抓兇手,自然求之不得,怎麼可能不歡迎呢?而且正如你所說,這原本就是你們的職責,也輪不到我們說不。」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4s 3.89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