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平二年的夏天過的很快,發生了很多事情。
三娘回京後不多久,就隨著蔡京進獻的永不凋落的菊花進宮了。
那是一個暗黃色底座、深淺漸變的綠色枝葉、深紅色花瓣、淡黃色花心的三株美人菊盆景。難能可貴的是,整個盆景是一整塊翡翠雕刻而成,一共三支,每一支就惟妙惟肖。其中一支上有一點點沉色都被雕刻成了一支有須有尾的蛐蛐。
每一個葉片的脈絡、每一個花瓣的弧度、每一個花蕊的蓬鬆感,都讓人覺得那是一簇真實的美人菊,不用手觸摸完全感覺不到不是真的菊花。其玉料完整、雕刻精湛都讓三娘咋舌。
於是,蔡京完美的交差,三娘隨即回到了太后處。
沒過兩天,三娘就被太后又派回了司苑處。
等再一次坐在花房裡的時候,三娘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直到幾個小姐妹圍過來一起抱著哭、李憲和童錢也來跑來探望的時候,才緩過神來。便對著大家淡淡一笑,濕著眼睛輕輕說了句:「我回來了。」
這一年的夏天註定是不平靜的,蘇洵病逝,蘇軾、蘇轍兄弟扶柩還鄉,守孝三年。三娘心裡嘆了嘆,卻知道有些事,還是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繼續下去。
趙頊從慶州的事情之後,一直閉門謝客,直到蔡京回來,才再次召集了一些朋友飲酒作詩,練字畫畫,但是終日裡不問朝堂之事,只做個品性端正的閒散王爺。
但是就在這段時間裡,他結識了王安石,那個不愛洗澡、不修邊幅,屢次上書改制卻鬱郁不得志的中年人。只是,他們在一起從來不討論政治,更多的是三蘇的文章、歐陽公的詩文等等。也是這個時候,他寫下了「莫將戲事擾真情,且可隨緣道我贏。」的知名詩句。
反倒是趙顥,已經被官家派了好幾次事情,年紀輕輕也做的有模有樣,深得官家喜愛。朝中大臣已經開始私下裡討論兩位王子的地位問題了。
另外一個讓群臣熱衷的就是關於官家生父濮王的稱謂問題,從朝堂之上到街頭巷尾,所有人都似乎對這個事情抱有很大的興趣。
當然,明眼人都知道這其實就是新舊勢力的較量。一面是皇帝與太后的較量;一面是舊的體制與新的體制的較量;但是更多的也是人心的較量,一邊是生父,一邊是先皇,結果怎樣不可而知。但是結果畢竟影響整個朝野。
另一邊,大夏的問題淡淡被遺忘了,邊境的人民也因為開放通商的原因關係日益融洽起來。
只是駐守大夏的那個校尉會在每次深夜凝望星空的時候深深的懊悔,就只差一點,他就能見到她,可惜,他們卻生生的錯過。等他安頓好駐軍不眠不休打馬回到楊府的時候,她又離開了。
而大夏內部似乎也不太平,沒藏式一族一直在處心積慮的做著些與李諒祚相悖的事情。於此同時,出身漢族的梁皇后進一步成為了李諒祚的左膀右臂。她原本是前皇后沒藏氏的嫂嫂,由於李諒祚的一時負氣被立為皇后。但是,由於李諒祚對於漢族文化的渴求,對梁皇后越來越依賴。
再加上樑皇后有著一雙與三娘極為相似的眼睛,尤其是偶爾斜睨的時候,讓李諒祚都恍若那個黃衫少女。便更加的寵愛起來。於是,大夏皇帝皇后鶼鰈情深的佳話也廣為流傳。
當然,這些都不是這個夏天才剛剛發生的事情,但是,卻是這個夏天逐一爆發出來的跡象。
三娘坐在花房裡,擺弄著即將枯萎的蓮蓬,看著窗外秋天裡陰沉的天氣,心想著,這個時候也許需要一場雨,才能宣告馬上冬天的降臨。
喜歡大宋寵妃陳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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