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道 第二十二節 跟哥混，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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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麻煩？

    聽到這話，王長禾笑了：「夫人呀，這生活就是麻煩連著麻煩，沒有麻煩就不叫生活了。看看咱們家裡，這兩個丫頭從早吵到晚，府里倒是熱鬧的很呀。」

    「我會護著雀兒的，當初他們爺孫兩人死心追隨你這份忠義自然有回報。」高英蘭是大門大戶，雖然脾氣不小，可在家教上她卻是認定了，嫁人就要從夫，這是禮教。

    王長禾也接了一句：「當初我病重，王安是準備把孫女賣了給我治病的，或者是買一口棺材。這件事情，我記下了，你也要記下。」

    「家裡的大管家，讓王安來作吧！」高英蘭問王長禾。

    「不！這事不急。」王長禾知道高英蘭是好心，但他卻不願意接這話。要知道自己現在的所有的財貨，可以說十成十全是楊家與高家的。要是讓王安來當管家的話，這事情讓高家的僕役怎麼想。

    兩人正聊著，王安出現在門口：「少爺，有客到。說是家裡早有人送信過來，聽聞少爺到了太原，所以來了。」

    「好，前廳待客！」王長禾吩咐一句。

    王安退離之後，王長禾才問高英蘭：「夫人，你說這個家裡，是那一家？」王長禾要問的就是，是高家，還是楊家。高英蘭卻是笑了：「那一家不是家，這話老爺也就是在我面前說說，無論在浦州，還是新鄭，老爺您說了我也要受你連累了。」

    「也是！」王長禾應了一句，拉開門往前院去了。

    這一到前院，王長禾愣住了，來的三個人他全見過。

    一個是那穿紅衣的衙役，一個是帶頭爆打那些壯漢的人，另一個則是帶人打那中年艷婦的人。王長禾一臉的驚訝，可三人見到王長禾也是滿臉的吃驚。

    「三位，在下王長禾。」王長禾先是拱手一禮。

    三人回禮，坐下，自我介紹。

    這衙役是班頭，代表縣主薄來的，那主薄姓楊，三十歲的舉人入仕，也是河東村的人。大明有南人官北、北人官南，不得同省為官等等的規矩。但也是有些差別的，比如縣令這一級，就是不得同省為官，再往高，就是南人官北之類的規矩的。

    可往下，八品這一級卻並不是十分嚴格。

    要知道三年一考，進士才多少人，大明一千四百多個縣。就象新鄭縣來說，整個大明朝幾十位縣官，八成以上都是舉人為作縣令的。其中就有三個是河南周邊省的，所以主薄這個級別上，舉人為官很正常，而且同省不同府，也勉強過關了。

    但肯定是作不到知縣這個級別上的。

    另外兩位，一位也姓楊，是楊家的支房，叫楊信，年齡二十四五歲，按輩份要叫楊俊卿一聲叔，所以在王長禾這裡，他執了晚輩之禮。

    「不敢，不敢。」王長禾趕緊去攔。

    「不可，鎮撫使大人書信中明言，公子是他的弟弟，不是親弟勝過親弟，這晚輩之禮公子一定要受下。」更是要施禮，王長禾也不好再攔了。倒是笑問道：「四哥升職了？」

    「是，進京就是南鎮撫使。侄兒也得益，現為太原城百戶所百戶。」

    這可是錦衣衛大官呀，主管著錦衣衛中的法紀、軍紀。

    最後一位，起點抱了個拳，笑了：「要按這個算輩份，我也是你的晚輩了。我家在浦州東，總督大人是我爺爺一輩的，特意寫了書信叫我對公子照顧一二，有人找麻煩的話，支應一聲，叫上幾百人不是問題。」

    這位身份可是不小，真正的千戶級別，但卻也是一個小官，屬於有職無權的類型。

    為什麼說他是小官，因為他不是正規軍，只是太原府管著知府衙門那點兵力的官，人數不過二三百人，主要的任務就是清剿周邊的盜匪。單獨作案的，歸衙門裡的捕快管，人數多的歸他們。

    同時也要管太府城內的安全防務。

    當然，有外敵入侵的時候，這裡還有真正的衛所。

    相互介紹完，三人也把禮物給叫人抬了上來，多是些吃喝用的糧食，酒肉之物。王長禾吩咐王安讓廚房裡準備，一來是給他們的手下安排吃飯，二來是請這三位吃飯。

    在入席前，捕頭趙大問道：「公子今個在街上，顯然是準備發善心，可為什麼之後又沒再管呢，只是扔下了銀兩？」

    「各人有各人的道，我只是聽說這街上要按規矩給交錢的，我何苦壞了規矩。不過說到收錢嘛，楊信你的手下真狠，那婦人讓你們把臉都打腫了。」

    三人都是笑了，原本趙大想說的是，要是王長禾是一個純好人，你可以回家了。官場不適合你。

    楊信也說道：「那勾欄已經三個月沒有交月錢了，打她是輕的。」

    「生意不好嗎？」

    「是，幾個當家的頭牌讓那老妖婦貪錢給賣了，而後樓內老的老，少的少。縱然還有幾個年輕的，全是鄉下村里買來的，不會彈不會唱，生意差的很呀。」楊信也給王長禾解釋了幾句。

    然後又說道：「這些錢收不上是麻煩，百戶所里說是百戶百人，但實際上連雜役在內一百五六十號人，這些人要吃飯。不心狠一些，那裡收得到銀子。」

    「一樣，我那邊幾百號人也要吃飯，靠著那一點薪餉，他們能把我吃了。」王兵是一個大嗓門，吼完了又開罵：「昨天聽說那賭坊欠了銀子，今年就親自帶人過來，沒打斷他們幾條腿，是老子仁慈！」

    王長禾搖了搖頭，雖然他從書中也看過古代的一些個規矩。

    但還是一樣在搖頭，因為他知道後世小官員就算不黑普通百姓，也有無數灰色收入。特別是眼前這三位，代表著太原城三個非常強大的職務，放在後世一年沒有上千萬收入的，你都不好意思走在人前。

    當然，上千萬還不會影響到半點普通老百姓。

    「公子搖頭是何意？」楊信代表兩人問道。

    「搖頭的意思就是，你們無能。讓我作這個官吧，一年下來換成銀子怕砸不死人，但換成銅錢你們手下的人數翻一倍，也能給壓死了。」王長禾不是有信心，而是有絕對的把握，因為他比這些人更知道，什麼是灰色收入。

    「笑話，你要真能這樣，老子給你當侄磕頭！」王兵笑罵著。

    「我，能！」王長禾慢慢的捧起手中的茶杯，嘴角是一絲笑意。

    王兵一下就跳起來了，楊信一伸手攔住了他，小聲說道：「莫要小看，公子在江南踩平第一花魁，那不是普通的才華。咱說句不恭敬的話，普通人能娶了高家四小姐？」

    嘶……，王兵倒吸了一口氣涼氣，高家四小姐，高拱的掌上名珠呀。

    白丁？

    笑話，這個時代講究門當戶對，白丁可能娶了首輔的女兒，雖然是前任的。

    「請公子指點！」王兵絕對是一個光棍，當下一抱拳。

    「先問個問題，賭坊這種事情需要誰點頭。那欠了銀子的樓院，要收了敢嗎？或者說，我給那婦人三成，她應是不應？」

    三人全笑了，很顯然王長禾小看他們的能力了，這種事情都不需要三個人。

    三人中任何一個人動動手腕就把事情辦了。

    「既然如此，那聽我安排吧。」王長禾把桌子清空，然後拿來紙筆：「首先，我需要工匠，我要製作一些東西。首先是台子，然後是布置的裝飾，特別一點是，我需要關外的那些薄氈，而且不要白的，要多種顏色。」

    王長禾寫的飛快，把要的東西一一寫了出來。

    「然後，人員要接受培訓，我親自來。但需要一個場所，還有就是，這生意肯定掙錢，見到錢之後會不會有人來砸場子，一是閒漢，二是官，三是……」王長禾指了指北邊，沒明說，但三人都明白。

    楊信當即表示：「我們在這裡，就有監督之責。那位大人物，見了要磕頭，但是按律他不得參與四民之業，也不得管民，就是家裡的管事出來也沒那膽量參與，特別是我們錦衣衛參與的事情。」

    楊信把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那就是他們這支百戶所，說白就是監督晉王府的。

    他們不敢和晉王府有任何的接觸，同樣晉王府也不敢和他們有所接觸。一但傳出去晉王與皇帝親兵有接觸，這事情誰都說不清。

    「好，那就依計劃來，要抓緊。」

    三人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因為王長禾把這事情說的太簡單了，王長禾表示，這裡所有的投資他出一半。

    三人一商量，楊信說道：「按公子這麼整，最多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情。就算是虧了咱們也承受得起，就衝著公子這名氣，試一試也無所謂。」

    說是試，其實投資也有四百兩銀子，一人投一百兩。

    武人，說干就干。

    當天晚上就行動，三人分頭各自去招呼人手。

    王長禾給高英蘭說了一句，高英蘭才懶得管這樣的事情呢，連聽的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