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第二十五章 保衛榆林灣（上）

    三天以後，三艘船拼命的裝上了近8萬斤鹽往崖州起航了，嚴重超載。李爽分出了一半人跟船回去贖丁老三，自己留在了榆林灣。許朗和孫天昊還有很多後續的事要和他商量。雖然榆林灣和崖州不過百里之遙，而且三艘船是沿著海岸線走，即使再慢，2天的時間是足夠到了。但為了確保安全，委員會還是派出了4名陸戰隊員，由張海領隊，隨船押運，並配備了2枝03步槍和一艘橡皮艇。委員會暗暗給張海下達了命令，一旦遇到緊急情況，船和鹽，可以統統不要，明朝人可以統統不管，4個穿越者必須安全回來。

    許朗陪著李爽在榆林灣里轉了一天，榆林灣的變化讓李爽有些吃驚，房子和人口多了不說，居然還看見了一棟磚木結構的房屋正在搭建。武承宗的第一批磚燒制出來了，效果還不錯，比狄沖燒的磚質量大大改善。在榆林灣的一角，開闢出了一塊農業區，各種蔬菜瓜果正從土裡冒出嫩芽，滿地的雞鴨亂跑，味道有些刺鼻。農業區的旁邊是用柵欄圍起來的一個空地，裡面搭建了幾間木屋和草棚子，傳出了叮叮噹噹的敲打聲。柵欄的入口處懸掛了一塊木牌，上面不知道用什麼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圈，圈子裡面還有一條白槓。李爽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牌子上的字他看明白了，上面寫著禁止入內。

    許朗陪著李爽走了一天，又參加了韓萬濤1個多小時的軍訓，回到珍珠號上，連晚飯都沒吃，一頭扎在床上夢周公去了。

    兩聲清脆的槍聲把許朗從夢中驚醒，緊接著，不絕於耳的鐘聲從岸上的土牆處傳來。

    「誰啊，煩不煩啊，別敲了。」對面的孫天昊翻了一個身，嘴裡嘟囔著。

    許朗睡意全無，一骨碌爬起身，把孫天昊揪了起來，「起來，起來，出大事了。」

    孫天昊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怎，怎麼了？」

    許朗沒顧得上回答他，而是轉頭從旋窗向岸上望去，土牆處升起了一股橘黃色的煙霧。

    「敵襲，趕緊去餐廳。」許朗丟下一句話，套上褲子就往餐廳跑。

    餐廳里已經聚集了幾十個人。蔣北銘揮舞著五四手槍站在人群中高聲喊著：「紅色警戒，紅色警戒，敵襲，所有人聽我命令，這不是演習！」三短一長的鐘聲加一道橘黃煙霧，根據事先的規定，這表示最緊急情況，敵人在百人以上。而遠遠傳來的58高機特有的撕裂聲更表明了一個信號：「這不是演習。」因為以前的數次演練，是不放槍的。

    「曾廣賢！」蔣北銘聲嘶力竭的喊著。根據穿越大會全體會員的決議，一旦發生敵襲，最高指揮權自動轉到蔣北銘一人身上，無需再次表決。

    「到！」

    「馬上返回777號，一級戰備，片刻不離船，隨時消滅海上來犯之敵，可以主動打擊任何可疑目標，保持無線電暢通。」

    「是！」

    「林兆龍！」

    「到！」

    「帶領陸戰隊增援101,102高地，不惜任何代價守住高地，殲敵於土牆之外。」

    「是!」

    「韓萬濤！」

    「到！」

    「帶領你的陸戰組，攜帶所有武器，增援土牆，無論如何要把敵人擋在土牆外面！」

    「是！」

    「柳冠南！」

    「到！」

    「帶著你的治安組，再多帶30人，把所有明朝人集中起來，一定看住，不能讓他們亂起來！」

    「是！」

    「張國棟！」

    「到!」張國棟下意識的「叭」的一聲立正。

    「帶著你的船員，立即啟動珍珠號，做好隨時撤離準備。」蔣北銘說完，衝著張國棟行了一個軍禮。

    「是！」張國棟回了一個軍禮。

    「王華！」

    「到！」

    「你帶20個人留守珍珠號，保護好老人，婦女和孩子，做好接應岸上撤離的準備。」

    「是！」

    「歐陽大夫！」

    「到！」

    「帶著你的醫療小組，做好搶救傷員準備！」

    「是！」

    看著一批批離開的人，蔣北銘稍稍鬆了口氣，「許朗。」

    「到！」

    「你去和李爽聯繫一下，讓他帶著他的人幫助一下柳冠南。」

    「是!」許朗轉身要離開。

    「等等。」蔣北銘又叫住了許朗，想了一想說道，「還是算了吧，你去找李爽，記住，帶上手槍，寸步不離。我的意思你明白？」

    「明白，寸步不離。」許朗轉身離開。

    「其餘的人按照演習時的分配，組成預備隊，隨時待命。」

    「是！」餐廳里剩下的人集體答道。

    「諸位。」蔣北銘說道，「不用那麼緊張，我們演練過很多次，再說我們的機槍不是燒火棍。」

    賀老六正站在榆林灣外面的一處高地上，點頭哈腰的對著旁邊一個大明武將打扮的人說著些什麼：「千戶大人，這次有您老人家坐陣，定把那些賊人一網打盡，這裡面的好處不說，光是這首級，大人您這次可一定高升了。」

    大明武將呵呵了幾聲：「老六啊，也就是你們兄弟，別人的話，老子才懶得出這份力，你們哥倆到時候可別忘了老哥哥的好處。」

    「那是，那是。怎麼著也不能忘了千戶大人。」

    賀老六自從上次被黃掌柜壓下以後，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回家同賀老三大大的發了通牢騷。賀老三倒是沉得住氣，仔細想了半天，這些同李爽混在一起的人到底什麼來頭，連黃掌柜也幫他們。賀老三壓住了弟弟的火氣，叫來了心腹家人賀彪，吩咐賀彪，不怕花銀子，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打聽出榆林灣這些人的底細。賀彪年紀不大，但鬼心眼賊多，接了主子的指派，想盡辦法，拐彎抹角的買通了一個李爽的手下，終於知道這些榆林灣的人是來自海外的大宋遺民，李爽的鹽就是出自這些人之手。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據說一年出產精鹽百萬斤之上。

    賀家兄弟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也是大為震驚，倒不是震驚這些人的來歷，而是百萬斤的精鹽，就得價值上萬兩銀子，這李爽豈不是要發了，怪不得他如今這麼得意。兄弟倆不約而同的想到，要是把榆林灣搶過來，不但除掉了這個死對頭，那些鹽豈不是能盡收囊中。只是這榆林灣內還有300多個所謂的大宋遺民，何況他們還有火統，這是賀老六領教過的，單憑兄弟兩個的手下，是拿不下榆林灣的。必須要藉助別的力量。

    崖州內的軍事力量很雜。明朝天下既定，度要害地，系一郡者設所，連郡者設衛。大率五千六百人為衛，千一百二十人為千戶所，百十有二人為百戶所。所設總旗二，小旗十，大小聯比以成軍，這就是明朝的衛所制度。朱元璋洪武五年(1372)置海南衛於瓊州府，轄11所。洪武十七年(1384)置崖州守御千戶所於崖州。一千戶所有正卒一千一百二十名。十一所供設額定旗兵一萬五千九百二十七名。旗兵，就是正卒，又分屯田和操軍，而操軍才是戰鬥部隊。崖州守御所操軍二百七十七名。萬曆二年，拔瓊州府楊威右營把總一員，扎州，防海。至四十五年，設水寨前司分總一員，守三亞港。此外還有鄉兵，鄉兵民壯可又分為巡司弓兵，民壯機兵，土舍黎兵，保甲鄉兵。這裡面人數最多的是土舍黎兵，所謂土舍黎兵，是在明代海南的衛所軍事制度之下設立的地方民族武裝組織。明代的黎兵主要來源於政府控制的熟黎，「遇有調發，隨軍進征，專為前鋒；無事則派守各營，聽營官調度。」每有旗兵行動，黎兵則作為輔助隨軍徵發，而且因為他們熟悉當地的地理民情，往往是作為先頭部隊使用。萬曆年間雖有解散，但到了崇禎年間，在一些官員的建議下又在一定程度上得以恢復。崖州黎兵共400餘人，但崖州黎兵不調發。

    賀老三開始忙碌起來。千戶所，水寨，黎寨他跑了個遍。目前崖州城內能用得上的便是崖州守御千戶所千戶周崇德手下的1000人。說是1000人，實際不到一半，而真正有些戰鬥力的也就百十來個人。賀老三大大誇大了榆林灣里的精鹽產量，大大縮小了榆林灣的戰鬥力，又大大吹捧了周崇德一通，把個周崇德捧得雲裡霧裡，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了。賀老三本身就是崖州巡檢司巡檢，查禁私鹽也是職責所在，更有極大的好處，這周崇德便把胸脯拍的山響，滿口答應了賀老三的請求。黎寨方面因為也有賀老三許諾的好處，撥出了百餘人協助賀老三。只是水寨趙千總那裡因為得了李爽的好處，所以趙千總考慮再三，決定這次袖手旁觀，因為不管是賀老三還是李爽，只要走水路，都少不了他老趙的好處，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插一腿呢。賀老六這段日子也招攬了手下百餘人，幾處人馬加在一起五六百人浩浩蕩蕩殺向榆林灣。這賀老三巡檢做久了，深知官場奧妙，臨行之前去知會了崖州知州王可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