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嚴回到了巡捕房,過了沒多久,曹林就找了過來:「葉探長,有點事還得和你匯報一下,是關於方正的。」
「他有什麼事?」方正現在已經將西區警署管轄地的所有青樓賭場納入麾下,但是那個海鯊幫還一直沒動,吳學東和關震海怎麼也查不出這個海鯊幫和朝廷究竟有什麼關係。柳冠南已經和王華打過招呼,希望安全部的人能幫忙查一下。
「關震海現在輕鬆了,他的管區是咱們六個警署中發案率最低的。」曹林坐下說道,「可我那裡最近的發案率有些高,嚴浩探長那邊也一直壓不下來。我想問問咱們下一步是繼續讓方正接著干呢,還是再找別人,要不要一個管區一個老大。」
「這事我和柳老大商量過。」葉嚴說道,「柳老大的意思是一個管區一個太多,但是只扶植方正一個又太少,沒有競爭也會出問題。」
曹林走到了掛在牆上的榆林灣地圖面前:「咱們榆林灣總部這邊是四個管區,萬州那邊兩個。你看這樣行不行,再劃給方正一個管區,讓他把東區和北區控制起來,咱們在西區和南區再扶植一個老大。」
「兩個老大沒問題,可是管區不能這麼劃分。」葉嚴也走過來說道,「你的西區雖然地盤小,但是咱們的老區,商鋪最多;南區又靠著碼頭,光是貨物裝卸這一塊就有不少油水,如果把這兩個管區劃在一塊就達不成平衡了。我的意思是把南區給方正,西區和北區再找人。」
「也是。」曹林覺得葉嚴分析的很在理,「是要考慮到收益問題,不能讓一家做大。」
「曹林。」葉嚴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今晚沒事的話咱們去找找方正,除了劃分管區的事老大還吩咐了一件事也得和他說說。」
「老大還有什麼指示?」
「老大吩咐,撈偏門的咱們不管,可以交給方正去處理,但是做正經生意的他不能動。本來這些正經做生意的商鋪就要交稅,如果再收保護費的話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再說咱們榆林灣的市面繁榮也得靠他們。」
「那老大具體說沒說哪些能動,哪些不能動?」
葉嚴笑道:「這個老大倒是沒說,所以我想叫上你咱們一起去同方正談談,拿出一個大概的劃分來。」
「行,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晚上再來找你。」曹林說著就要走。
「你先等等。」葉嚴又說道,「你找人去通知一下關震海,晚上讓他一起去,咱們還要商量一下巡捕房的問題。這段時間巡捕房一直沒有再收什麼保護費,關震海向我反應過,有些巡捕很有牢騷。方正現在是在他的地盤上,晚上叫上他,一起商量出一個辦法來。」
曹林停下了腳步:「葉探長,老大這是同意咱們巡捕房收保護費了嗎?」
葉嚴笑道:「老大既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他是讓咱們先拿出一個具體方案來,然後他再決定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明白了。」曹林拉開門出去了。
葉嚴和曹林晚上來到如仙坊的時候,方正和關震海已經等候多時了。方正的這個青樓並沒有挪地方,但是下番和姑娘多了不少,客人也多了很多,人來人往一派熱鬧景象。
方正將兩人迎進了如仙坊的後院,這裡是下番們平時住的地方,有些雜亂。曹林不明白方正為什麼要領他們來這裡:「方老闆,前面那麼多的地方,卻為何要把我和葉探長帶到這裡來?」
「曹探長這就不知道了。」關震海搶先答道,「方老闆實在是有心,兩位探長進去就知道了。」
方正笑了笑,將三人引領至二樓的一個房間打開了門:「兩位探長、關署長,請。」
葉嚴走進屋內卻發現這裡面別有洞天,裝修的十分豪華卻又雅致。屋子的中央擺著一張精心雕琢的圓桌,牆上掛著名人書畫,房間的一側放著一座屏風,屏風的後面隱約是一張瑤琴。屋內站著幾個略施粉黛,捧著各色用具的丫鬟。
曹林笑道:「方老闆真是有心了,如此雅致的地方卻是在這裡。」
方正陪笑道:「前面太亂,這裡才好陪著幾位開懷暢飲。」
葉嚴也沒客氣,直接招呼道:「行了,既然都來了,客隨主便。方老闆,我們不客氣了。」
「幾位探長請坐。」方正等葉嚴他們坐下又吩咐道,「通知下去,可以開席了。」
酒菜端了上來,四個人喝了幾杯,曹林問道:「方老闆,你們的行會成立沒有?」
方正趕忙答道:「回曹探長,正在籌備,應該是很快了。」
「方老闆,你的動作也太慢了。」關震海埋怨道,「我都和你說過幾次了,你還是不上心。行會不成立你怎麼當會長,你當不了會長怎麼進聯合總會。」
「是,是,在下有負關署長的厚望。」方正嘴裡答應著,眼睛看向了葉嚴,「只是葉探長,小人這裡也有難處。」
一個丫鬟正好在給葉嚴斟酒,葉嚴從丫鬟的手裡接過了酒壺:「你們先不用忙活了,我們自己倒酒就行。」
方正會意,對幾個丫鬟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不要讓人進來。」
屋子裡只剩下了四個人,葉嚴問道:「不知方老闆有何難處?」
方正知道這是說實話的時候:「幾位探長,小人現在雖然把東區控制住了,可是小人也聽說其他各區有些人放出話來,不太滿意各位探長的安排。所以小人擔心一旦行會真的成立,會給別人留下口舌。」
「誰不滿意。」關震海當著葉嚴和曹林的面有些抹不開,「這是兩位探長的安排,也是我們老大的意思,還有誰敢不滿意。」
葉嚴擺擺手,衝著方正說道:「方老闆,我們今天來就是要和你商議一下你下一步應該怎麼做,讓曹探長和你說吧。」
曹林把自己同葉嚴商量的辦法告訴了方正,但並沒有明說還要扶植別人的打算。
方正聽完曹林的講述拱手謝道:「小人多謝幾位探長的提攜,既然幾位探長有這個意思,那小人就放手去做,絕不會讓幾位失望。不過小人還想問一聲,除了這兩個區,還有另外兩個區。」
葉嚴笑道:「方老闆,先不要著急一口吃成胖子,一個一個來。」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方正趕忙點頭應道。
「不過方老闆。」葉嚴又嚴肅起來,「你現在只需控制住青樓賭場就行,對那些做別的生意的先不要插手,這是我們老大的意思。」
「那是,那是,小人明了柳總探長的意思。」
「方老闆是個聰明人,自然會明白。」曹林又對關震海問道,「關署長,你們管區的巡捕很長時間沒有什麼油水了吧,他們最近有沒有意見?」
關震海不知道曹林這麼問究竟是什麼意思:「回曹探長,他們不敢有意見。您二位探長三令五申,巡捕們現在都很奉公守法。」
曹林沒有再問,而是看向了方正。方正連忙說道:「幾位探長,小人承蒙幾位照顧,也知道那些巡捕平時很是勞累。小人有心想要孝敬幾位,只是關署長一再推辭,並非是小人無心。」
「方老闆不要多心。」葉嚴笑道,「關署長不收你的銀子是我們老大吩咐過的,我們老大一直也沒有明確說到底應該收還是不應該收。所以說方老闆,你最好能和關署長商量出一個規矩來,看看這筆賬到底怎麼算合適。你們商量完了以後我再去請示我們老大。」
葉嚴說完又對關震海說道:「關署長,你回去也和你的手下解釋一下,把我剛才說的意思解釋清楚。」
關震海連連點頭:「多謝葉探長,能有您兩位探長和柳總探長的照顧,巡捕們不會有別的想法。」
葉嚴又說了幾句,該談的事談完了,葉嚴端杯說道:「來,咱們不說這些事了,喝酒。」
方正喝完放下了酒杯,衝著屋外拍了拍手:「你們都進來吧。」
屋門打開,除了剛才出去的幾個丫鬟,又多進來了四個歌姬,其中就有嫣紅。
四個歌姬並沒有馬上就座,曹林等人都看著葉嚴。葉嚴原本不想讓歌姬來陪,可見到嫣紅也在其中,心裡不知為什麼就沒有拒絕,衝著嫣紅微微的點了點頭。
方正都看在眼裡:「幾位探長,小人唐突,幾位探長莫要見怪。姑娘們,今晚陪好各位探長。」
幾個歌姬坐下,喝了幾杯酒,曹林問道:「光是喝酒實在無趣,幾位姑娘可有會彈唱的,能否給我們葉探長彈唱一曲?」
眾歌姬紛紛嚷道:「要說彈唱,嫣紅妹妹的嗓子是最好的,就讓她個葉探長彈唱吧。」
嫣紅也沒推辭,站起身對葉嚴說道:「請葉探長稍坐,小女子去準備一下。」
葉嚴見嫣紅轉過了屏風,扭頭對曹林和關震海說道:「要說好嗓子,咱們榆林灣內恐怕要數芷若姐姐的嗓子最好了。你們是沒聽過,那聲音,簡直就好似神仙一般。」
「是嗎。」曹林說道,「我是沒機會聽了,趙先生是許將軍的夫人,也只有你葉探長才能一飽耳福。」
關震海也羨慕的說道:「葉探長年紀輕輕就高居高級探長,而且還和柳總探長還有許將軍的關係非同一般,卑職真是羨慕至極。」
「哈哈哈哈。」葉嚴喝得有點多,聽關震海這麼說放聲大笑道,「你們也不用羨慕什麼,當初我去解救人質的時候不也是九死一生。要說羨慕,咱們榆林灣有多少人都羨慕我們家老二,比我還小一歲,上校副師長。可有多少人知道老二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光他身上的傷疤你都數不過來。」
「那是,那是。」關震海恭維道,「葉探長家是英雄輩出。」
幾個人正在說話,屏風後面傳過來了一陣淒婉的琴聲。伴隨著琴聲,嫣紅的聲音響了起來:
「玉慘花愁出鳳城,蓮花樓下柳青青。尊前一唱陽關後,別個人人第五程。
尋好夢,夢難成。況誰知我此時情。枕前淚共簾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好,嫣紅姑娘好嗓子。」葉嚴雖然聽不懂嫣紅唱了些什麼,但還是第一個拍手叫好。
其餘的人見葉嚴叫好,也紛紛誇讚起嫣紅的聲音,只有方正心裡有些不太痛快,這是什麼場合,怎麼能唱如此哀傷淒婉的東西。
嫣紅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對著葉嚴等人行了一禮:「小女子獻醜了。」
「嫣紅姑娘真是好聲音,和芷若姐姐也不差分毫。」葉嚴說完撓了撓頭,「就是我沒太聽明白姑娘唱的是什麼。」
「葉探長。」曹林笑道,「管他是什麼,好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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