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安哥的地位和錦普是有區別的,作為指向南洋的橋頭堡,委員會的意思是要將普利安哥建設成為第二個榆林灣,而不是同錦普一樣,僅僅負擔著軍事和轉運任務。現在李福強的任務就是先將兵營建設成一個堅固的堡壘,給年後的派遣團打好基礎。
許朗回到榆林灣之後又喝醉了一次,孫天昊已經將姚『春』從越南接到了榆林灣,只等著年後到廣州去和姚家提親了。許朗在越南忙活了這幾個月,也難得的放鬆一次,和史顯揚、孫天昊等人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第二天一早,許朗還在宿醉未醒之際,榆林灣碼頭上很久沒有敲響的警鐘突然響了起來。許朗忍著頭疼跑到了碼頭上,遠遠的海面上出現了5艘大船向著榆林灣方向行駛過來。
「怎麼回事,誰的船?」許朗向站在一旁的史顯揚問道。
「不知道,看不清楚旗號,不過這5艘船不小啊。」
「傳令兵。」韓萬濤和曾廣賢幾乎同時叫道,「命令炮台做好攻擊準備,疏散人群。」
碼頭上的人群被迅速的疏散了,只剩下了委員會的幾個人。張國棟舉著望遠鏡靜靜的看著海面。
「張主席,對面是什麼旗號?」聶鍾斌作為委員會委員也留在了炮台上。
「下士。」張國棟沒顧得上回答聶鍾斌的問題,而是叫過來一個下士,「你去把孫大雷行長找來。」
「是。」下士答應一聲,轉身快速跑開了。
「萬濤,你看清楚旗號了嗎?」張國棟向同樣舉著望遠鏡的韓萬濤問道。
「我怎麼看著像是掛著鄭字旗。」
「看清楚了嗎,是鄭家的旗號嗎?」
「對,是鄭家的旗號。」韓萬濤肯定的說道。
「鄭家的船?」周圍的委員們都很是奇怪,「鄭芝龍的船怎麼會到榆林灣?」
「都別吵吵了。」張國棟制止了周圍嘈雜的聲音,「曾廣賢,你去炮台做好『射』擊準備,先不管是不是鄭家的船,咱們不能沒準備。」
「是。」曾廣賢領命離開了。
5艘大船越來越近了。孫大雷這個時候也趕到了碼頭上,張國棟把望遠鏡遞給了孫大雷:「大雷,看看是不是鄭家的船。」
孫大雷接過望遠鏡看了一會:「沒錯,掛的是鄭家的旗號。我估計他們也該來了,鄭芝虎對咱們的火炮還是很上心的。」
「大家都過來一下。」張國棟把炮台上的幾個委員喊到了一起,「事發突然,咱們沒時間找齊人了,現在有幾個算幾個。海面上是鄭芝龍的船,他們來的目的可能是為了火炮貿易,咱們怎麼應付,大家拿個主意。」
「如果單純的是貿易的事還好辦,就怕鄭家還有別的什麼打算。」聶鍾斌說道。
「我倒覺得鄭家不會有什麼別的打算。」孫大雷說道,「根據我們上一次和鄭芝虎的接觸,他們恐怕還是為了火炮的事。」
「都別瞎猜了。」許朗捏了捏額頭,「一會等他們的人上來就知道了,咱們先聽聽鄭家人的意思然後再做決定。每個人都想想,咱們能在鄭家的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小許說得對,現在瞎猜也沒用。」陸天翔在幾個士兵的陪同下來到了碼頭上。
「陸老,您怎麼也來了。」張國棟趕緊過去攙扶著陸天翔。
「國棟,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了。」陸天翔笑道,「我來見識見識這個歷史名人,看看真正的鄭芝龍長什麼樣子。」
陸天翔的話把大家都說笑了,韓萬濤笑道:「陸老,船上有沒有鄭芝龍還不知道呢,他能親自來嗎?」
「小韓,咱倆打個賭怎麼樣?」陸天翔笑道,「這船上肯定有鄭芝龍。」
「陸老,您怎麼這麼肯定?」眾人紛紛問道。
陸天翔笑而不答:「你們不信就等等看吧。」
為首的最大的一艘船降下了風帆,停靠在了碼頭上。鄭芝虎第一個從船上跑了下來。
「諸位,諸位,芝虎給諸位見禮了。」鄭芝虎也不管認識不認識,扯著個大嗓『門』喊道。
「鄭兄別來無恙。」孫大雷走上前向鄭芝虎抱拳施禮。
「孫兄。」鄭芝虎還沒忘記孫大雷,「海上一別,小弟甚是想念啊。家兄也在船上,一會就下來。」
「是嗎?令兄也賞臉光顧我榆林灣?」孫大雷心裡暗暗佩服起陸天翔來了。
「是的,家兄也來了,出來了,船頭上那個就是。」
眾人一起順著鄭芝虎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正站在甲板上,身後跟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孩。
眾人心中一陣暗暗驚奇:「這就是南洋的大海盜,怎麼生的如此俊秀。」
史顯揚偷偷對許朗說道:「怪不得都說鄭一官是顏思齊的面首,原來真的長的這麼漂亮。」
許朗瞪了史顯揚一眼:「你小聲點,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鄭芝龍帶著小男孩走下福船,向碼頭上的眾人拱手說道:「福建海防游擊鄭芝龍有禮了,這個是犬子鄭森。」
「鄭成功?你是鄭成功?」眾人忍不住一陣驚呼,誰也無法把面前這個七八歲的孩子和後來收復台灣的民族英雄聯繫到一起。
鄭森一撇小嘴:「我不叫鄭成功,我叫鄭森。」
陸天翔走過來施了一禮:「老朽是這榆林灣主事陸天翔,鄭將軍遠道而來,光臨我等暫居之地,真是有勞將軍了。」
「哪裡,哪裡,老人家客氣了。」鄭芝龍不知道這主事是個什麼官,看這樣也不像大明朝六部主事,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稱呼,只好老人家的叫道。
「來人,把禮物抬下來。」船上的人陸陸續續抬下了十幾個箱子,鄭芝龍又拱手說道:「走的匆忙,也沒給各位準備什麼,黃金三千兩,白銀一萬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孫大雷的嘴巴立馬咧到了耳朵後面,生怕陸天翔再和鄭芝龍客氣什麼,搶先說道:「多謝將軍好意,我榆林灣卻之不恭了。」
鄭芝龍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位仁兄,你們不是崖州水師嗎,我怎麼聽仁兄一口一個榆林灣?」
「鄭將軍不要著急,此事老朽慢慢和將軍說。」陸天翔答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將軍進城一敘。」
榆林灣的會議室里,陸天翔也沒對鄭芝龍隱瞞什麼,訴說了自己這些人是海外大宋遺民,遭遇風暴才來到這裡,如今這榆林灣正是自己的安身之所。
聽了陸天翔的講述,鄭芝龍才稍稍明白了點,這些人原來不是明朝人,這個陸天翔委員長看來是這些人的頭領了,而那個張國棟主席應該是軍隊統領了。
接下來的幾天,陸天翔和張國棟等人白天陪著鄭芝龍和鄭芝虎在榆林灣里閒逛參觀。晚上,所有的委員和局長們連夜開會,商量如何應付鄭芝龍的辦法。
「諸位,大家都安靜一下。」張國棟制止了眾人的嘈雜,「明天我們就要和鄭芝龍正式談判了,這幾天大家都很累,今晚咱們要拿出一個決議,大家都辛苦辛苦吧,先聽陸老說。」
「諸位。」陸天翔說道,「經過這幾天和鄭芝龍的接觸,大家對鄭家此次來榆林灣的目的也都很了解了,他們就是為了船和火炮來的。至於賣不賣給鄭家軍火,賣多少,這個還需要大家拿個主意。我們對鄭家的要求,這幾天大家也提了不少意見,我匯總了一下,基本有這麼幾點。第一,我們是不是要和鄭芝龍聯合,現在就剿滅台灣的荷蘭人。第二,我們是不是要和鄭芝龍平分台灣,還是目前先不動台灣,專心經營越南。第三,有人提出要和鄭家聯合進軍日本的伊予八藩,以便能搞到我們急需的銅,這個建議可行不可行。這幾個問題大家討論一下吧。」
「我不贊成進軍台灣和日本。」孫大雷第一個發言,「咱們今年的步子邁的太大了,普利安哥剛剛拿下,錦普到現在還沒完全掌控,如果再進兵台灣和日本的話,咱們哪來的那麼多錢,那麼多軍隊。我這個銀行行長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了,所以我建議還是先做軍火買賣,只賣大炮,數量不要太多,至於日本的銅,咱們可以以大炮的產量作為條件,『逼』著鄭芝龍自己去想辦法,反正他媳『婦』是日本人。」
「我不贊成孫行長的意見,咱們必須去台灣,這是個機會。」韓萬濤第二個站起來,「大家都別忘了,再有2年多,我們就要去遼東打滿清了,如果我們在台灣沒有設點,沒有補給站的話,就算我們和鄭芝龍的關係再好,通過台灣海峽還是很不方便。我不想去討論鄭芝龍以後是不是漢『奸』的事,起碼他現在不是,我們已經在改變歷史,今後還會進一步改變。只要咱們打垮了滿清,他鄭芝龍就是想做漢『奸』也做不成。還有,我們要在2年之內組建騎兵部隊,現在有了鄭芝龍,我們就可以通過他搞到馬,所以我認為,出兵台灣是勢在必行的。」
「我來說兩句。」曾廣賢說道,「賣給鄭芝龍大炮,這個我不是很贊成,因為我們必須要有代差。如果鄭芝龍有了和我們一樣的火炮,萬一他翻臉,咱們根本打不過他。至於去不去台灣,這個我倒覺得韓萬濤說的有些道理,如果我們在台灣沒有補給站的話,將來去遼東就會很麻煩。」
「我有個想法。」許朗舉手發言,「曾廣賢說的很對,代差必須要有,但是孫大雷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還是缺錢,而軍火生意是最賺錢的。」
「我說許朗,你到底哪邊的。」夏天陽笑道,「你怎麼從誰都反對變成誰都支持了。」
「別開玩笑了,說正事呢。」許朗繼續說道,「我現在不知道工業局研製的新式武器到哪一步了,如果我們沒有比現在還好的武器的話,我們可以『弄』一些比現在差點的武器賣給鄭芝龍,這樣既可以賺到銀子也保持了代差。」
「什麼叫比現在差點的武器?」有人問道。
「舉個例子。」許朗解釋道,「我們現在的大炮能打1500米,而西洋炮只能打1000米,那我們造一些能打1200米的大炮,比自己的近,比西洋人的遠,我想鄭芝龍不會不要吧。怎麼樣,沈大興,能搞出這樣的火炮來嗎?」
「可以,沒問題。」沈大興點了點頭。
眾人開始紛紛討論起許朗的提議,整個會議一直開到了三更天,最後做了幾個原則『性』的規定,可以賣給鄭芝龍火炮和船,但要求鄭芝龍必須給榆林灣『弄』到銅。此外,儘量聯合鄭芝龍同荷蘭人開戰,爭取在台灣設一個點,沒有補給站,對於將來的遠洋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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