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馬遜河入海口附近四五百里這一段的確很亂,那縱橫的河道真的就跟迷宮一般。
如果是幾個人駕駛一艘船又或者百來號人駕駛著十來艘船進入這麼混亂的河道,那不要說探測了,不迷路就算是不錯了。
還好,王沖手底下並不是百來號人十餘艘船,他手底下足有五六萬人上千艘船!
而且,他們還有很多望遠鏡和羅盤, 不怕迷失方向,也不會在混亂的河道里迷路。
第二天一早,他便將另外九個百戶招到旗艦之上,對著他繪製出來的大致地圖細細交待起來。
這次他們準備還是相當充分的,像空白圖紙,他們就準備了很多。
比如,做為主圖用的空白圖紙, 那是厚厚一疊,足有四五十張。
不過, 他們用的並非那種一丈長一丈寬的最大號圖紙。
因為這駕駛室里沒那麼大的桌子,而且,這亞馬遜河是東西向的一條長河,畫出來肯定不是方方正正一張正方形的地圖,而是長長的一串。
所以,他們準備的是半丈長半丈寬的圖紙。
這種圖紙就是專門繪製地圖用的,上面已經用淡淡的黑墨印出了一根根粗細不同的直線,將整個圖紙分成了密密麻麻的小方格,其中一尺就代表一百里,一寸就代表十里,一分就代表一里。
這樣一來,圖紙描繪起來就比較簡單了,半丈就代表五百里一段河道,探測完五百里的長度便可以換一張圖紙繼續畫。
如果亞馬遜河的長度是一萬里,那就是二十張半丈寬的圖紙連成一串。
另外,他們還準備了好幾千張一尺方圓的小圖紙,這些就是給他手底下的錦衣衛精銳斥候分散探測時用的了。
反正大圖紙和小圖紙上的比例是一樣的, 分散繪製好之後再放大圖紙上描一下就行了, 如果嫌麻煩甚至直接把分散繪製好的圖紙貼大圖紙上都行。
王沖指著他繪製的草圖細細的介紹道:「你們看,這亞馬遜和入海口的寬度大致是五百里左右,而這南面的河岸和北面的河岸呈現一個喇叭口狀,從入海口往裡大致百里左右河道差不多就縮到兩里左右了。
這一塊河道中間的島嶼特別多,需得細細將島嶼大小和中間水道的情況探查清楚。
另外,我們前方還有三條大河匯入,這三條大河也需要探測一下。
這個片區域,我大致分成十塊,你們一人負責一塊,我負責東南面匯入的這條支流。
兩天時間,我們就要這十塊區域探查完,你們把詳細的地圖畫好之後便可以回來復命了。「
這些百戶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斥候了,對於地形探測那簡直不要太熟,畫地圖那也都是好手,根本不用教。
王沖把區域一分,又給九個百戶一人發了一疊一尺的圖紙,隨即便大手一揮, 命九個百戶各自帶了一百艘狼牙戰船出發了。
他之所以選擇東南面這條河流,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因為從亞馬遜河主幹道的流向來看東南面這條最有可能是支流,而這邊的原始部落一般都不會把聚居點設在寬度超過十丈的河邊上。
他如果想要找到這邊的原始部落, 那得進入支流的支流才行。
至於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這邊的原始部落都靠狩獵為生,狩獵的範圍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生存的根本。
他們如果把部落聚居點設在寬度超過十丈的河邊,那根本就不可能渡河去對岸狩獵,這樣一來,他們的狩獵區域就等於小了一半。
這種關係到食物來源的事情他們自然會萬分的小心,所以,這邊部落的聚居點一般都設在寬度一兩丈而且水不是很深的小河邊。
而這種小河那一般都是亞馬遜河支流的支流。
他之所以親自率船隊進入這條支流那就是為了尋找這邊的原始部落。
這條支流的入口處那是寬得嚇人,足有二三十里寬,但是,進去之後河道立馬就開始收窄了,船隊前行了不到二十里,河道便收窄到不足五里寬了。
很明顯,他猜得沒錯,這絕對不是亞馬遜河的主幹。
不過,這條支流里的情況確是再次讓他吃了一驚。
因為這條支流里那也是支流密布,幾乎每隔幾里便有一條支流。
這種情況下怎麼辦呢?
王沖想了想,還是繼續率船隊往裡駛去。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這條支流便出現了分叉口,前方都是兩條寬度不到兩里的分叉,一條是徑直往南,一條卻是拐了個彎掉頭往東去了。
這個時候旗艦貌似就不能再往裡了。
王沖舉著望遠鏡掃視了一番,又想了想,隨即朗聲道:「傳令,所有總旗和小旗來旗艦集合。」
很快,原來他手底下的兩個總旗和十個小旗便湧入駕駛室中。
他大致分配了一下任務,又給每人發了幾張一尺的圖紙,隨即便揮手令他們分散去各個支流探測去了,而他則根據這條支流的情形細細的在地圖上描繪起來。
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手下的安全。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傳聞這亞馬遜河不是很危險嗎?
他們自然是早有準備了,那些什麼危險的動物遇到他們,他們是不會有危險的,那些危險動物反而有危險,對於危險動物來說,他們簡直就是噩夢級別的存在!
比如總旗官老鄭,他才帶著幾條狼牙戰船進入一條支流不久,正用舉著望遠鏡站在船頭掃視兩邊的叢林呢,他身後一個印第安部族的小伙子突然指著附近的河岸興奮道:「大人,大人,鱷魚,鱷魚啊!」
老鄭聞言,舉起望遠鏡往他手指的方向一掃,果然,岸旁的水裡浮著一條一丈多長的大鱷魚。
好傢夥,這下發財了。
大明西洋商號這會兒正收購鱷魚皮呢,傳聞,這種鱷魚皮經過特殊鞣製之後做出來的軟甲漂亮的很,穿身上那就跟穿了板甲一樣,不但看上去像,防護能力也差不多。
也就是說,這種鱷魚皮甲穿身上跟板甲的防禦力差不多是一樣的,而穿著的舒適感那就不是板甲能比擬的了。
這種軟甲明軍將領和印第安部族的長老都很喜歡,銷路好得很。
至於售價,那自然也不低,畢竟,物以稀為貴嗎。
老鄭也不知道人家一個無袖汗衫般的鱷魚皮軟甲能賣多少錢,他只知道,一丈長的鱷魚皮就能賣好幾十兩銀子,這一張,怕是能賣上百兩。
好啊!
老鄭也忍不住興奮道:「準備動手,剛誰發現的,分十兩,誰釣過來的,也分十兩,誰殺的,也分十兩。
我來剝皮,然後拿去賣,也分十兩,剩下的大家平分。「
好吧,十兩銀子不少了,畢竟,大家的糧餉加起來還都不到十兩銀子一個月呢。
這艘船上的人那是興奮得不得了,好幾個人都掏出鉤鎖往上面掛死魚了。
鱷魚不怎麼挑食,不管地上爬的水裡游的都吃,而且,臭了的都吃,主要個頭得夠大。
他們已經測試過了,只有上了一尺的魚才會引起鱷魚的興趣,所以,每艘船上都準備了幾條這樣的魚。
戰船緩緩靠過去,眾人紛紛丟出了掛著死魚的鉤鎖。
這時候那鱷魚正鼓著大眼珠子盯著他們呢。
鱷魚在叢林裡可是水陸霸主,什麼都不怕,這麼大的鱷魚,那更是看見能動的就想吃!
人在它眼裡那也是能動的食物。
不過,它確是沒想到,這些食物還朝著他丟食物。
它是毫不猶豫的張開嘴來,呼哧就是一口。
一條足足一尺長的魚瞬間就消失在它嘴裡。
他正準備張開嘴再來幾條呢,那被咬中鉤鎖的印第安部族青壯已然使勁把鉤鎖一扯,直接把鉤鎖掛進它的上顎里。
這鉤鎖可是城牆都能勾住的,更何況是鱷魚的嘴巴。
那鱷魚疼得瞬間在水裡翻滾起來。
老鄭見狀,連忙招呼幾個壯漢上去扯住鉤鎖,就是一陣猛拉。
鱷魚的力氣的確很大,不過,那是相對於一般人來說的,在印第安部族的壯漢面前,鱷魚的力氣再大都沒用。
幾個如果不夠,大不了再上幾個唄。
反正鱷魚一旦被他們鉤住了,那基本就沒得跑了。
很快,鱷魚就被拉到了船邊上。
這時候,好幾個青壯都已經舉起了饑渴難耐的大刀。
他們所謂的大刀其實就是玄鐵刀後面加了一根將近半丈長的鐵力木,而且玄鐵刀的三面都被磨得異常鋒利,捅鱷魚頭沒一點問題。
幾個青壯操著大刀一頓猛捅,鱷魚頭瞬間被捅成了血葫蘆。
終於,一個青壯一刀捅進了鱷魚的腦門裡,鱷魚也不再掙扎了。
這叢林霸主只感覺嘴巴一痛,然後便被身不由己的拉了過來,緊接著便是一堆鋒利的東西往他頭上猛捅。
整個過程那也就幾個眨眼的功夫。
它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便被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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