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徐達,韓國公李善長,鄭國公常遇春,曹國公李文忠,宋國公馮勝,衛國公鄧愈。開國六公中,只有李善長一個文人。
往後悉數,開國大封之後,文人已經斷絕了可以獲得侯爵的可能,哪怕不是世襲的,那也沒機會。
至於商人?
那更是沒機會了,按照已有的制度,他們甚至連獲得伯爵的機會都沒有。
整個大明,估計也只有方世玉知道蒸汽動力的重要性,最為顯而易見的,大明如果能掌握蒸汽動力,製造出來蒸汽列車。
鐵軌鋪到哪裡,哪裡就是大明的土地。
從南方運送軍需到草原,不會超過兩天的時間,哪怕戰線拉的再長,再遠,只要鐵軌能鋪過去,這都不重要。
鋪設鐵軌確實是一件難事,但大明什麼都會缺,唯獨不會缺人。
更何況,就好似這次的泰安府修建工程,無數的商賈湧入其中,皇宮劃分一千個項目,同時趕工。效率自然不會有問題。
朱元璋瞄了一眼道:「蒸汽動力,你對那東西倒是很推崇,它有什麼用?製造軍械,火器?」
「老朱頭哎,何止啊,這東西,用處大了去了,你敢想像,從應天到泰安府,只要十二個時辰嗎?」
「它可以成為交通運輸的重要工具,蒸汽動力的運輸,可以讓大明內部經濟,更加繁榮,讓更多的郡縣州府,緊密相連。」
「朝廷在泰安府,向最南方運兵,百萬大軍,十日工夫便可集結,無數的軍需,都可以通過蒸汽動力進行運輸。」
「到時候,朝廷把路修到草原去,不需要招募徵調一個民夫,就可以讓百萬大軍的軍需,通過蒸汽動力,運輸到草原上去!」
方世玉順勢來到朱元璋身旁,嬉笑著言語道。
朱元璋嘆息道:「你給王昌建畫完餅,回頭又給朕畫大餅!」
「行啊,監國一年多,別的沒學會,畫大餅的工夫倒是學了個通透!都用在朕身上了!」
聞言,方世玉只感覺渾身一震,背後汗毛豎起,硬著頭皮笑道:「老朱頭說的哪裡話,我這也是希望能激勵王昌建全心全意的投入到蒸汽動力的研發中去。」
「如果他真的能給朝廷創造出來可以用來拉貨,拉人的蒸汽動力車,只是一個侯爵榮耀,又不是世襲的。」
「而且,他今年三十歲,那個東西,就算他王昌建在厲害,沒有一二十年,也弄不出來,所以,我感覺,這也沒啥。」
方世玉尷尬道,他給王昌建的侯爵大餅,真的只是個讓騾子跑的蘿蔔罷了,莫說王昌建能不能吃到。
就算他真的吃到了,他又能榮耀幾年,光輝幾時?
「所以你就騙人?」朱元璋似乎在生悶氣,心氣不平的說著。
方世玉連忙搖頭道:「騙人?我怎麼會騙人,不過老朱頭,眼下的邊牆已經足夠用了,每年修修補補,也就差不多了。」
「衛所在草原縱馬,步步蠶食,穩紮穩打,韃靼不敢犯境,而等到蒸汽動力的車子弄出來,二三十年之後,朝廷可以隨時調集大軍深入草原。」
「這邊牆也就成了擺設,所以,我認為,不如就讓它保持現狀,無論是拓寬,壘高,都是沒必要的。」
方世玉見朱元璋心氣漸漸平復,也開始將事情說回了關於朝廷削減邊牆開支的問題上去。
「削減是削減,但是不能這麼狠,削一半吧,等朕死了,再說。」朱元璋老了,他已經不想去思慮,方世玉說的天花亂墜的蒸汽動力車是什麼鬼東西。
哪怕方世玉說的再震撼,朱元璋都沒那個心氣了,他已經到了不惑之年,哪怕就要駕崩,他都不會驚訝。
趴在朱元璋身邊,方世玉道:「老朱頭做主就是了,再說了,你萬壽永昌,怎麼總提死字,不吉利。」
朱元璋哈哈大笑著,心情及其暢快道:「好,好,小嘴抹了蜜餞了。」
猛地,方世玉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道:「老朱頭,我想給臨安公主再選個夫婿。」
聞言,朱元璋深吸一口冷氣,抬頭看著屋子外,最終只能將萬千言語化作一聲嘆息,揮了揮手道:「讓臨安公主,自己決定吧,當年是朕選的,這回就成全她,讓她自己選。」
方世玉點了點頭,正當他要起身時,門外高聲喊道:「啟奏陛下,東宮遣人求見!」
朱元璋看了看方世玉,望著方世玉那一臉迷茫,不解,一副完全不知道的表情,開口道:「進來吧!」
乾清宮的大門被打開,一名小太監,低著頭,緊盯著地板磚,走到大廳通向內屋的位置,躬身跪拜在屋子裡。
「奴婢拜見聖君陛下,天雷王殿下!」
方世玉上前一步,畢竟是東宮的事情,還是他自己問,自己解決的好
「不在宮裡當值,來乾清宮求見?是東宮出什麼事了嗎?」方世玉出聲詢問道。
只見那小太監俯身在地,恭敬的說道:「回稟殿下,今晨太醫到東宮巡診,診出馬氏喜脈,天雷妃遣奴婢來給殿下道喜!」
揮了揮手,方世玉道:「回去告訴天雷妃,我知道了,先回去吧!」
「諾!」
小太監頭也不抬,順著來時的道路,跪在地上爬了出去,這是他第一次見朱元璋,說不恐懼,不害怕,都是假的,生怕那一點做的不好,被朱元璋一刀砍了腦袋。
方世玉道:「這馬氏剛有身孕,張氏就來冷嘲熱諷。」
「看我做什麼?你自己的家事,自己處理。」
「這小女人懷了孕,你還是回去看看吧,朕還要檢查你的作業,滾蛋吧!」朱元璋揮手示意方世玉離開。
一臉無奈的轉身,方世玉哦了一聲,走出乾清宮。
坐在椅子上,朱元璋緩緩起身,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站在窗戶前,一臉笑容道:「這個臭小子,倒是能生,這才多長時間,都懷了三個了。」
朱元璋說這話,也不知道是出自什麼角度思考,是否將方世玉當成了播撒種子的馬匹。
「不過,既然這小子對教育也這麼看重,那還是幫他把,也算是為我這個帝國,盡最後一份力了!」
朱元璋面色沉重,目光深邃的望著遠處天空中,高高懸掛的太陽。
「來人!」朱元璋喊了一聲,門外瞬間便衝進來了十數名小太監,一股腦的跪在乾清宮的大廳中。
朱元璋道:「傳旨,召集天下學子,收錄天下書籍,齊聚應天府!」
李傳習被朱元璋這個旨意說的迷迷糊糊的,目光遲疑道:「那個,陛下,陛下......」
「怎麼?聽不明白?」朱元璋眯著眼看向李傳習。
硬著頭皮,渾身打顫的李傳習,低著頭不敢說話,他是真的迷茫了。
「召集天下學子,趕來應天,讓六部收錄天下各種書籍,典藏,全部進入應天存放,抄錄!」
「咱臨死前,最後在為華夏的文化復甦,出一點力氣。將天下書籍抄錄歸一,長存於世。」
「讓後世的子,也能通過書本,看見大明的強盛!」
......
詹事府。
方世玉拿著兩本關於削減邊牆修繕開支的上報,開口道:「有時間去通知一下戶部,工部,兵部,邊牆的事情,陛下不同意一下子減這麼多。」
「按照洪武二十五年的基準,削減一半,此後沿用,不要再上這種奏疏,讓陛下不開心了!」
方世玉沒有多想,直接下了死命令道。
「殿下,可是邊牆修的那麼高,那麼大,朝廷在邊牆外養著十餘萬騎兵,意義何在啊。」
景清對於削減邊牆的開支,還是非常贊同的。因為朝廷真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消減開支的了。
鐘山皇陵?那確實是一個耗資不菲的工程,但若是說十年前,停工消減開支,也就那麼糊弄過去了,朱元璋又不是不懂得體恤民力民情的皇帝。
但現在朱元璋眼看六十七歲了,還能活幾年,沒人敢推測,這個時候誰要敢說什麼,消減皇陵的開支,那真的就是嫌棄朱元璋的刀不夠鋒利了。
咱都要死的人了,馬上就要住進去了,你現在告訴咱,這個那個的要咱削減皇陵的開支?那不是要他死了連個窩都沒有嘛?
當朝的許多官員,大多生在元至正二十年左右,那個時候朱元璋還在奮鬥,關於朱元璋的奇聞趣事,自然是傳的沸沸揚揚。
譬如說,當初朱元璋年幼的時候,老朱家窮的連草蓆都沒有,老朱的哥哥,爹娘餓死,連個下葬的地都沒有
朱元璋最初給藩王制定的俸祿那麼高,無非就是窮怕了。
「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但是草原上的衛所不能裁撤,邊牆不能荒廢,先這樣吧。」方世玉擺了擺手,頗有些心煩意亂的說著。
這個時候,一道候泰開口說道:「殿下當效仿堯舜禹湯!」
「堯舜?禹湯?」
目光遲疑,方世玉看著下邊的候泰,神色凝重道。
景清躬身作揖,似乎是附和了候泰的話。
然而方世玉,站起身來,厲聲呵斥道:「你們飽讀聖賢之書,堯舜之事,你們不懂?忽悠忽悠貧苦百姓的精神糧食,現在被你們拿來忽悠我?」
「是當我讀書少,欺負我不知道嗎?」
方世玉這一大早晨起來,就被朱元璋叫去訓誡,這回到東宮,被張嫚冷嘲熱諷了一番,又被朱紫怡冷眼相向,好傢夥,總算在慶慎哪裡得到點安慰。
來到詹事府辦公,本就煩悶的心情,候泰竟然說要他學堯舜?那不是要他去造反篡位?
「堯舜禹湯,古之明君,何有忽悠殿下之意」候泰躬身道。
方世玉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方孝孺,這方孝孺也確實是有兩把刷子,他早年侍奉朱標,朱標死後,方世玉領東宮兼六部,行監國之事。
初時方世玉定下的七個秘書名單中,並沒有方孝孺,奈何,這方孝孺的名聲太響亮了,六部聯名推舉,又有朱元璋旁敲側擊,無法,方孝孺順利進了方世玉的內閣。
當初自己一心想著跑路,也是因為這個貨的存在,被朱棣遷怒之下,滿門抄斬,世事難料,如今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同處一室。
「方先生是大儒,既然要說堯舜之事,司馬家片面之言,只可參考,實非真實,縱觀史書,爾等卿卿大夫,執筆如刀,心如磐石!」
「上下數千年,是非功過,全憑爾等大夫訴說,你們怎麼說都是對的,我若是插手史書,你們就可以說我是刻意美化自己,我若是不插手史書,這史書寫的都是什麼?」
「皇帝對大臣好,這就是個好皇帝,真天子,大聖人。皇帝若待臣子不好,這就是個無道昏君。」
「方先生說,我講的明白不?」
方世玉胸中憋著悶氣,如今找到了突破口,發泄一下剛剛好,畢竟這和後世的領導罵下屬,下屬罵更下層的,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無外乎如此。
而眼前的幾個秘書,他們能去罵誰?到他們這裡就可以終止了,回去罵婆娘去吧。
雖然他們在東宮詹事府任職,在旁人眼中是方世玉身邊的紅人,日後新朝的高官,位極人臣。
但現在的他們,也就只是五品,從五品的詹事府屬官罷了
「殿下言之鑿鑿,卻是不給微臣說話的機會了,索性今日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殿下若是想論,微臣便同殿下探討番!」
方孝孺頓時來了興趣,當初連你老子都能忽悠的一下下的,更何況是你這麼個剛剛接觸政治的小白了。
當然,方孝孺心裡不會真的這樣想。
方世玉揮了揮手,最近除了缺錢,確實沒有什麼急需解決的事情,邊關安穩,遼東的女真死的死,遷的遷。
登記造冊,改名改姓,想撒種子一般,將他們仍在了大明的每一個角落,幾萬女真人,婦孺老弱,他們這輩子,下輩子都沒機會聚在一起鬧事造反了。
「方先生暢所欲言!」方世玉頷首說道。
「堯的兒子叫朱丹,但是朱丹性情浮躁,生性好遊樂。雖然經過堯的規勸,但是終究本性難移。」
「故此堯把帝位禪讓給舜,順德才兼備,當之無愧。同時也把自己的兩個女兒,娥皇和女英也下嫁給了舜,表示對他的充分信任,這就是所謂「堯舜禪位」。」
「堯舜讓位,也是我國歷史上第一次讓賢而不是以血緣繼承制的帝位轉換,值得稱頌。」
方孝孺直言道。
微微一笑,方世玉道:「孟子曰:愛有差等,既是愛有差等,堯為何要禪讓於舜?其子朱丹,再是不堪,血脈親情,帝位相讓?」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軒轅黃帝,傳位其顓頊,至於為什麼沒傳兒子,直接傳子,估計是兒子亡故。」
「而顓頊傳位於帝嚳,據我所知,帝是顓頊的親侄子,是軒轅黃帝的三世,帝嚳又傳位於堯!是軒轅黃帝的三世,帝嚳又傳位於堯。」
「這不就是孟子所言,愛有差等,愛的存在,本身就是有差等的!再則說,若真的是因為堯的兒子朱丹不堪大任!」
「莫不是堯不可將位傳於其他子嗣,或近親旁支?卻要禪讓於舜。」
「父死子繼,兄終弟及,軒轅黃帝就是這樣傳承下來,何至於到了堯君手中,將日月山河拱手相讓?」
「倘若舜君真正賢明,又何至於未死之年,便傳位於大禹?大禹亡後,傳位於夏啟,這個夏啟,也是大禹的兒子吧!」
「而後,夏啟傳位於太康,這個太康,也是夏啟的兒子大禹的子。」
我不能惑,這堯舜之事,究竟好在何處,堯舜之聖,又聖在何處,其之明,又明在何處?」
方世玉言辭激烈,肆意評判道:「最終,我的結語只是句話,由始至終,父死子繼,兄終弟及,家族傳承,香火不斷,軒轅氏如此,堯舜禪位。」
「後面之言,皆為我之猜測,就是因為舜逼迫堯君讓出帝位,堯君為活,從之,而舜君自己篡位成功,沒想到他還沒死,就被大禹篡位。」
「方先生以為,我這番說辭,可有說法?」方世玉看向方孝孺道。
真是可笑,方世玉的政治能力確實還有待鍛煉,但他好歹在後世那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生活了十多年。
各種稀奇古怪的說法,那還不見了個遍?
方孝孺頓了頓,開口道:「愛無差等!」
「既是愛無差等,那為何軒轅氏,大禹,皆是家族相傳?」方世玉詰問道。
方孝孺微微一笑道:「因為他們還未領悟到禪讓制度的精髓,天下,選有能者居之,代代禪讓,不為一家一族所制!」
點了點頭,方孝孺這番大道理,倒是說的方世玉啞口無言,好傢夥,共產主義都讓你說出來了,讓老子玩什麼?
難不成是時候,老朱家要讓位?那可能嗎?
「那我繼續問方先生,人有私心否?」
方世玉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先賢早有定言!」方孝孺道。
「可我不這樣認為,對於人之初,性本善,我更贊同荀子的觀點,人之初,性本惡!」
「飢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
「而把仁義禮智信歸結為偽,是人的社會屬性。」
「這也是偽君子的稱謂!」
方世玉爭論道。
人沒有私心嗎?怎麼可能沒有!
如果說真的要方世玉選,孟子說的愛有差等,方世玉是雙手雙腳贊成的。讓老朱頭把皇位傳給非子非侄非弟,而是傳給一個不姓朱的。
哪怕方世玉是穿越來的,他也能理解老朱頭那麼摳的人,不可能那麼大方,何況方世玉對這個皇位,著實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這活特麼的也太累了點!
「對了,魏氏春秋,東晉時期的哪位大家編的,上邊說的句話,我記憶猶新,對於魏文帝本紀中,文帝說:堯舜之事,朕今之矣!」
「曹丕篡位,魏代漢,這應該是就是你們說的堯舜之禪位吧?」方世玉打量著面前的一眾秘書們,言辭詰問道。
只見這個時候,候泰開口說道:「殿下,此乃謬論之言,魏氏春秋,豈能作為正史來看,更何況,魏氏春秋成書於東晉十六國。」
「魏文帝曹丕是否說過這番話,根本無從考據!」
候泰據理力爭,絲毫不容反駁的說著。
方世玉只是笑了笑,坦言道:「方先生,景清,蹇義?你們都這個看法?」只是打量一眼。
景清道:「候泰說的不無道理,堯舜賢明禪位,曹丕代漢而立,豈可同日而語!」
抿了抿唇,方世玉道:「我還記得一件事,據說是西晉初年,河南地區的汲縣,發生過一件大事!」
「一個名喚不準的人,他是個盜墓賊。陰差陽錯,讓他在河南地區找到一做古墓。」
「這人被古墓中的財帛吸引,趁著夜深人靜,借著月光偷偷地掘開了汲縣古墓。」
「傳聞,當時墓穴被打開後,由於底下古墓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因此這個叫不準的人,也不是很方便尋找隨葬品。」
「無奈,他只能滿地一划拉,摸得一把竹片。借用著竹片,不准將其點燃,用竹片的火光來照明,以幫助其尋取寶片。」
「然而,在古墓中,卻並沒有出現如同他所期待地那樣發現金銀財寶。」
「呈現在眼前的是成那片成捆的竹片,見古墓中沒有財富,不准雖然是盜墓賊,但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看著竹片,他大失所望!」
「因為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毫無用處。他在失望之餘,非常不甘心,於是,將竹片翻個底朝天,把一些值錢的物品拿了,隨手將竹片扔了。」
「過了不是很久,不准離開了當地,而下田務農的當地村民們,看到被打開的古墓和散落的竹片!」
「村民知道古墓中可能有寶貝,但當時人多眼雜,朝廷又不准許開掘古墓,當地村民便將此事告知官府!」
「官府派來了幾個官員,看到竹片大小一樣,上面有字字跡整齊,且數量巨大。」
「於是把竹片拾掇到一起,裝了幾車運走。誰知這幾車竹片,就是因為他們的出現,揭秘了歷史上驚世駭俗、驚天動地一件大事。這就是《汲冢書》,《竹書紀年》。」
「昔堯德衰,為舜所囚也……舜囚堯於平陽,取之帝位…舜囚堯,復偃塞丹朱,使不與父相見也。」
「這句話就是出自《汲書》,幾位老師,應該不會沒聽說過吧?」
方世玉繼續說著。
拿著他自己的道理,給這當世大儒開講,可甭說,還真有點意思。
方孝孺道:「如果說,舜居堯宮,逼堯之子,是篡也,非天與也!」
景清道:「堯有丹朱;舜有商均;啟有五觀;商有太甲;武王有管、蔡。五王所誅者,皆父兄子弟之親也。而所殺亡其身,所破其家者,何也?以其害國傷民敗法類也。」
候泰道:「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有聖人作,構木為巢,以避群害,而民悅之。民食瓜果蚌蛤,腥臊惡臭,而傷害脾胃。」
「有聖人作鑽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悅之。中古之世,天下大水,而鯀、禹決瀆於夏後之世者,必為鯀、禹笑矣。」
「近古之世,桀、紂暴亂而湯、武征伐,有決瀆殷周之世者,必為湯、武笑矣。然則今有美堯舜湯武禹之道於當今之世者,必為新聖笑矣。是以聖人不修古,不法常可,論世之事,因之為備。」
方世玉點了點頭道:「韓非子是聖人,堯舜禹湯武被其比做聖人,並認為對此等聖人之事,則不可進行修改,並以此做學習人的榜樣!」
「我說,韓非子不信,也不願信堯德衰,舜囚堯,禹逼舜,啟殺益,韓非子認為,只有道德敗壞的小人,才會斷章取義,輕信古之謠言惡意!」
「你們說我是道德敗壞的小人了?」
方世玉突然調轉話鋒,這幾個傢伙,搬出來韓非子,長篇大論的講,不就是說,只有道德敗壞的小人。才會輕信古之謠言惡語,相信禪讓制度是逼迫而來的,篡權奪位所獲。
方孝孺瞪大一雙眼睛,看著方世玉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在景清自認為和方世玉混的熟絡,開口道:「殿下,論道是論道,您要是這樣講,讓臣子如何回答?」
開玩笑,莫說他們心中不是這樣想的,只是想借用韓非子的話,來打消方世玉對古之謠言惡語的輕信。
便是他們心中真的如此想,認為方世玉是道德敗壞的小人,那也是萬萬不敢表現,更不敢說出來的。
這本就是沒有結果的爭論,為此丟了性命,實乃不智,更何況,眼下的大明朝廷,可不是明中後期的大明朝廷。
文官以死諫獲罪為榮的時代,在這個剛剛結束的亂世死諫?那就去死好了。
方世玉看了一眼景清,嘆息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既然如此,那也不要說那麼多虛頭巴腦的了。」
「就從姜子牙講吧,陛下為什麼把姜子牙從武廟搬出來?朝廷嚴禁祭奠姜子牙,民間改為祭奠岳飛為主。」方世玉放棄了先前的辯論主體,再爭論那個,就要打起來了,反倒不如婉轉一下。
方孝孺道:「為人臣子,豈能妄議君上!」
景清閉口不言,方世玉這個問題,確實具有主導性,似乎無論怎麼回答,真的會掉進火坑裡。
「那又何妨,我朝還沒有因言獲罪的先例。」方世玉聳了聳肩,那些說什麼明朝文字獄的,只要有腦子,仔細想一想。
西遊記這種,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話都敢說出來,也沒見吳承恩死於非命,而西遊記只是被列為禁書,也沒見他被銷毀目,依然保存傳承到了後世。
反觀強清的文字獄,動輒抄家滅族,明朝的文字獄,太過於小兒科,都已經到了上不去台面的地步。
若是大明真的文字獄巔峰,八股文巔峰,又哪裡來的天工開物,又如何能誕生出來心學大家王守陽!
「你們要是不說,那我可說了,姜子牙本是商湯之臣,武王亦是商湯之屬,而姜子牙背叛自己的國家,朝廷,子民,幫助武王征伐商湯!」
「這種背叛自己家國的人,也是值得學習的嗎?我看,倒不如把姜子牙的廟堂,全部換成岳武穆的,或者換成後周柴榮的也不差!」
方世玉面色平靜,獨裁統治的時候,根本不需要管什麼亂七八糟的,皇帝也願意宣揚岳武穆的精忠之心,報國之情。
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老朱家是不管前宋的,根本就屬於瞧都不瞧的那種,在朱元璋於紫金山登基之前。
按照禮制,要去祭拜以前的帝王,而按照規矩,都是找最近朝代的開國帝王墓穴祭拜,並加以保護,以彰顯自己的正統。
作為搶奪蒙元江山,老朱自然是不能祭拜蒙元的祖先,更何況,鐵木真的墓穴,根本就無從尋找。
反而朱元璋也沒有去祭拜前宋的趙匡胤,而是直接奔著後周雄主柴榮的墓穴去進行祭拜,並且樹立碑文無數。
明朝的皇帝至少有半數以上去祭拜過柴榮的墓,並且刻立碑文,包括撿了便宜,奪走漢人江山的清狗,也多有祭拜柴榮之事。
反倒是趙宋,從老朱家被遺忘,到了愛新覺羅氏,也被選擇性遺忘了。
至於為什麼會遺忘,不提及,那就只能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方孝孺深吸一口冷氣,當年朱元璋把姜子牙從武廟中搬了出來,甚至一度把孟子都從文廟中搬了出去。並且將孟子言論,刪減的一塌糊塗。
如今方世玉舊事重提,他們要怎麼說?說姜子牙不是商湯之臣?可姜子牙真的是商湯之臣!
說武王伐紂是天意?
都特麼是當權者,你拿天意來忽悠誰?
方世玉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我就不再多說了,你們先處理政務吧,我要出去見個人,處理好了,都堆在這裡,等我回來看過之後,再發出去!」
說話間,方世玉邁步起身,看了一眼方孝孺,躬身作揖道:「方先生大才!」
「微臣豈敢」方孝孺臉紅脖子粗的回應一聲。
......
應天府。
梁國公府。
方世玉在一眾錦衣衛的擁護下,進了國公府內。
藍玉站在演武場上,揮舞著刀槍,一身健碩的肌肉,方世玉見了都不免羨慕的緊,伸手從一邊的錦衣衛手中拿過強弓搭箭,嗡嗡嗡的弓弦聲,一隻羽箭滑破空氣,向著藍玉的後身飛射而去。
猛然間,藍玉並沒有想像中那樣,一個跳躍數丈高,也沒有話本中那麼恐怖的舞動著刀槍密不透風。
只見他聽到了弓弦聲響,身體的本能反應,手中的兵器丟了出去,一個餓虎撲食,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
嗖
羽箭順著藍玉的頭頂划過,直接射在了箭靶上。
「那個狗娘養。」藍玉回身便開口叫罵,當他看清是方世玉手裡拿著弓箭的時候,瞬間沒了感覺,指著方世玉道:「方小子,你這是想弄死我啊,你欺負我打不過你是不是!」
方世玉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神功蓋世,我豈能是你的對手,再則說了,我這兩年,疏於鍛煉,實力早就不比以前了。」
縱身跳下,藍玉藍帶方世玉身邊道:「你帶這麼多人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還暗箭傷人,你什麼意思?」
微微一笑,方世玉上前跟藍玉咬耳朵道:「機會來了!」
「機會?什麼機會?要打仗了嗎?」藍玉心中瞬間狂暴,似乎有著一股怒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
在家裡憋了這都多久了?六年多了吧,洪武二十年北伐大勝,班師回朝後,就在也沒有領兵出征過。
甚至因為方世玉和朱元璋的刻意,藍玉漸漸被疏遠,真正的韜光養晦,靜待時機了。
如今方世玉如此對他說,他心中當然是狂喜不已的。
方世玉道:「打仗的機會是沒有了,不過我這有發財的機會,一個發大財的機會!」
方世玉拉著藍玉的手,走到屋子中時,二人相繼落坐。
藍玉鄒了鄒眉頭道:「發大財?我連田畝都沒得,當初應天府尹的人說給我分了三十畝上等田。要不是你說韜光養晦,俺都想給他打出去,三十畝田,能幹什麼?你有什麼發財的主意?」
「是朝廷準備變賣田畝了?」
藍玉心中一激,表情凝重的看著方世玉,果然還是小農經濟影響,讓藍玉只管盯著地里的那一畝三分田。
對於其他的,概莫能知。
「海外,等會人都到齊了,我們再細細說!」方世玉端著茶喝了一口,賺錢嘛,當然是大家一起賺的好。
他不單單要拉著勛貴上船,還要拉著商人上船,以後有能力了,他還要拉著百姓上船。至於文官,還是去看著吧,喝湯的機會是沒有了。
至於為什麼不拉攏文官上船。
他們是政策的制定者,執行者,他們一天天就只想著家裡在船上投資的那麼多錢,能賺回來多少,會不會賠。
而最關鍵的一點,文官若是進場開吃,那就真的不給別人留湯喝了。
方世玉既然要帶著普羅大眾賺錢,自然還是自己權全掌握,把控方向,換句話說,文官手裡有多少錢,都是可以計算出來的。
你要是真的有特別多的錢,那就證明你貪污了,受賄了,等著砍頭吧。
藍玉望了一眼方世玉道:「還有人?誰?」
聽著外邊的聲音,方世玉笑了笑道:「到了!」
只見門外,徐輝祖,徐增壽,常茂,三人相繼出現在梁公府
望著不請自來的三人,藍玉上前道:「你小子怎麼來了?」打量著自己的親外甥,藍玉故作疑惑的說道。
常茂點了點頭道:「這不是殿下邀請嘛,就來看看是什麼大事,能讓殿下如此急促!」
方世玉開口道:「先坐吧,還有個人沒來呢!」
「還有人?誰?」徐輝祖迷茫道,整個大明朝的最高勛貴,都到了這裡,老一輩的勛貴,真的不剩幾個人了。
湯和染病,在府里等死,而湯和的幾個兒子,也都早死了。可以說,湯氏已經沒什麼能人了。
方世玉輕笑著道:「商業的代表人物,王震光的小兒子,王川!」方世玉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一名小廝,跑了進來送上拜帖。
拜帖。
而梁國公府的管家,拿著拜帖進了大堂,看了看藍玉,望了望常茂,在看方世玉,一時間不知該將拜帖給誰。
藍玉道:「誰送的?」
「說是商人王震光的次子,王川!」梁國公府的管家低著頭,在大堂里,方世玉坐在主位,家中的主人藍玉,只能屈居左手第一排的位置。
而徐輝祖和徐增壽則是坐在另一邊,至於常茂,則是坐在了藍玉的身旁。
畢竟人倆才是真正的親娘舅呢。。
藍玉道:「讓他進來吧,就等他了。」
管家不敢猶豫,今天錦衣衛突然出現在府里,將整個國公府都給團團圍住,最初的時候,管家還以為是自家老爺犯了什麼罪過,要被拉去砍頭了。一旦藍玉倒台,他們這些國公府的下人,那也是沒有活命的機會。
而當方世玉出現在梁國公府,他們這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皇帝下旨拿人,那一切都好說。
過不多時,王川在管家的帶領下,進了大堂。
王川自幼生在富商家庭家境殷實,其人也是讀過書,上過學,明事理,知禮節,雖然無緣科舉仕途,但至少心中清楚。
進了屋子,先是對坐在上邊的方世玉躬身頷首,繼而跪拜道:「蘇商王川,拜見天雷王殿下。吾父尚在泰安督工,無暇返歸,兄長終日沉迷工技,無緣面聖!」
「起來吧!」
方世玉平淡無奇的說了一句,王川起身,對藍玉,常茂,徐輝祖,徐增壽,相繼躬身作揖問候。
藍玉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只是揮了揮手道:「先坐吧!」
王川也是懂事,並沒有貼著幾個人坐,而是在徐輝祖所坐的右手邊,最後的位置落坐。
畢竟按照道理來講,莫說他王川了,便是他老子,也沒有機會參加這樣的聚會,天雷王主持相邀,魏國公,開國公,梁國公,這三個國公,那個不是軍隊中的巨佬。
方世玉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也別說廢話了,我已經得到消息,再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馮誠帶著水師船隊,就可以停靠在直沽口卸貨。」
「等著木料類諸多建造物資卸貨後,船隻南下,駐紮在珠三角地區。
我的意思是,暫緩去東勝神洲的路線,北方越來越冷,非常不適合航行,所以我打算派遣這支船隊,前往西洋貿易!」
「而賺錢的機會,就在這裡了,千餘艘大船,我一個人倒也吃的下,裝的滿貨物!」
「不過我自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明第一次的向西遠航,我想讓幾位都參與進來,投資,入股,船隊返還,大家一起分錢。」
方世玉面色平靜,他是鐵了心要打破海禁,官方貿易必須提前,而且還要做到規模浩大。
一千五百餘艘戰船,浩浩蕩蕩的船隊,要比鄭和下西洋的船隊還龐大,恐怖,大量的經濟物資進入其他國家。也可以讓大明知道現在的西洋,究竟是什麼個鳥樣子。
方世玉話音剛落,藍玉開口道:「去西洋貿易?陛下能同意嗎?」
心中狐疑,藍玉真的是迷茫了。方世玉要去遠洋貿易,那陛下會同意這麼大規模的遠航?
「陛下不會管的,更何況,遠航貿易是賺錢的買賣,也是我認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未來百年,朝廷不會斷絕遠洋貿易。」
方世玉篤定道,他需要大量的財富,把這個國家給壘起來,積攢原始財富,擁有更多的錢,就可以研發更多,更強的武器的。
王川拱手道:「殿下在信上說,需要家父出資三千萬的寶鈔,只是草民在家中翻箱倒櫃,堆積如山的寶鈔,也只有不足千萬之數。」
徐增壽道:「要寶鈔做什麼?那東西現在又不能買賣用!」
雖然徐增壽不是繼承國公之位,但徐增壽真的是很不一般了,朝廷的動向,他還是知道的,為此,他也收攏了不少的大明寶鈔囤積起來。
就等著朝廷讓寶鈔回暖,擁有購買力,他徐增壽的財富,將會出現恐怖的暴增。
方世玉道:「那只是眼下,寶鈔的購買力,會逐漸恢復過來的,而我們的遠洋貿易,賺錢只是其次,文化交流也是要的,最重要的是把大明寶鈔,送到境外去!」
「讓其他國家的朝廷,在同大明貿易的時候,只能使用寶鈔,這樣的話,大明境內的寶鈔巨額外流,用寶鈔去換他們的真金白銀,難道不香嗎?」
方世玉的掠奪方式也是最原始,最不講理的。
常茂疑惑重重的看著自己的外甥道:「先生?這能成嗎?」
「何止能成啊,戶部的人估算,十多年來朝廷發行寶鈔面值,在十萬萬到十二萬萬左右,而去歲寶鈔流入到境外,只有不足千萬!」
「距離寶鈔面值回暖,購買力增強,這還差的遠了,大明的市面上,最多只能流通五萬萬寶鈔,超過了,就會導致寶鈔貶值。」
「最近戶部在研究售賣官糧,來回流寶鈔,不過這都只是杯水車薪,朝廷把這些寶鈔收回來了,不能流入到民間,燒毀了就是自掘墳墓。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拿著寶鈔去境外,用寶鈔換真金白銀,讓他們用寶鈔來買船隊的貨物!」
方世玉篤定道。
常茂搖了搖頭,對經濟的事情,他知道的也很少,徐輝祖更是迷茫,他和藍玉,常茂都差不多,只會鑽研兵書。
都希望能在未來的天下,擁有自己的功勳,藍玉或許已經奮鬥到人生的巔峰,但徐輝祖,常茂還好點,爹死的早,那全是靠著老爹的威名,世襲繼承國公爵位。
哪怕徐輝祖在如何努力,他想擺脫父親的光環,也是件困難重重的事情。
反倒是徐增壽,他就是個二世祖,既然自己不能繼承老父親的爵位,但憑藉中山王徐達的威望。依然可以經商,徐家畢竟沒有分家,他們也不會為了幾十畝田而分家,而整個徐家的經濟來源,除了徐家每年定下的俸祿外,就全靠著徐增壽在外經營了。
「殿下,您說的也太輕巧了,比如說,若是我是西洋諸國,大明的船隊到了,我想買船隊的貨物!」
「按照殿下的意思,我是需要用真金白銀換成寶鈔來購買,但我可以買多少,換多少啊。我需要買一百貫的物品我就用金銀換一百貫寶鈔,最後不還是一個結果。」
徐增壽說的有理有據,一旁的王川也是躬身道:「誠如徐公子所言,如此的話,只能是多此一舉,寶鈔最後還是回流到了朝廷手裡。」
「如果沒有寶鈔,一樣可以進行。」
王川猶豫道。
方世玉點了點頭道:「沒錯,沒有寶鈔,一樣可以進行,但這就要說第二個霸王條款了,想買貨,船隊開具堪合。」
「兌換一百萬貫寶鈔,可以獲得七十萬貫的堪合。」方世玉篤定道,對於不想要寶鈔,換多少寶鈔買多少東西的事情,方世玉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堪合,強制讓這些勢力,國家,獲得大明的寶鈔作為外匯儲備!
「這樣的話,會不會強人所難了。」王川愣了愣。
方世玉道:「朝廷未來幾百年,都不會改變海運地位,甚至等到天下的重要海運路線咽喉之地,都在朝廷手裡的時候,五百年,乃至上千年,朝廷都不會放棄海運。」
「而海運不單單是海運,還可以宣揚大明的國威,兵峰促進堅船利炮的發展。」
方世玉說道這裡,藍玉直接打斷了方世玉道:「你說的這麼多,也沒說明白,人家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弄那麼多寶鈔在手裡捏著?有什麼用。」
「這就要說另一個了,擁有千萬寶鈔儲備的勢力,可以加入到大明朝貢體系中去,三年,五年,朝貢一次,朝廷多發堪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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