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掌柜這一句輕飄飄的話,直接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哎不對,還有三個冤孽。
五年?!我操!!你這五年的壽數說折就折啊?!怎麼感覺你說得這麼輕鬆呢?!
這可是你的壽數啊!!
如果你是花五年的壽數,跟我一樣,來換取每天幾分鐘的肉身陣,那麼我沒話說,畢竟這裡面的「利潤」還是挺大的,性價比絕對夠高。
但是你拿五年壽數來換取一個模糊的答案?!
「孔哥,這事你可不能幹啊。」我忍不住開了口,一臉的緊張:「咱們平常開玩笑歸開玩笑,鬧歸鬧,但在這事上,我可不能挺你。」
「是啊。」吳秋生也顯得有些著急了,一個勁的勸著:「咱可不帶這麼玩命的啊!這可是五年的壽數啊!!」
毫不誇張的說,在我們這群人里,吳秋生跟孔掌柜的關係,算是最好的。
如果說瞎老闆跟鄭小仙兒是同生共死的生死兄弟。
那麼吳秋生跟孔掌柜就絕對是一塊玩一塊鬧折騰起來的兩弟兄。
在這種情況下,吳秋生必然是在場眾人里最不想讓孔掌柜玩命的人,這點毫無疑問。
「用不著你那點狗屁信息,老子們照樣能贏。」方時良說話的時候可沒客氣,但從他的眼神跟表情來看,依舊能感覺到方時良在擔心孔掌柜。
或許方時良一直都看孔掌柜不順眼,但說真的,他們倆的關係根本就不差,這點都是瞎老闆跟我說過的,這倆孫子只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罷了。
如果真到了要面對危險的時候,方時良絕對是讓孔掌柜滾犢子,然後自己一個人迎上去。
「小孔,你這決定,有點冒失了。」孫老瘸子咳嗽了兩聲,搖搖頭:「沒必要的。」
「我也覺得沒必要。」左老頭笑了笑,說道:「該贏的,怎麼都會贏,該輸的,怎麼都會輸,這都是老天爺定好的,不是麼?」
「但要是老天爺定的有一線生機呢?」孔掌柜笑道,抖了抖菸灰,滿臉的無所謂:「命數九十九歸天管,能讓人把握的變數,只有那一線生機,雖說萬事都有老天寫死的定數,但變數也同樣存在啊。」
「這不算是改命嗎?」我問道,表情有些難看:「我聽你們說,強行逆天改命都會出大事,你這」
「你說得對,命數,確實不可以更改,但有一部分的命數,卻是可以變通。」孔掌柜笑呵呵的說道:「老天爺殘酷殘忍不講道理,這點是先生們的共識,但老天爺也同樣有慈悲為懷的一面啊,萬事都給你留一條生路,能不能把握到,那就只能看你自己」
聽到這裡,我差不多弄明白了孔掌柜的意思。
我估計他是感覺到這事能有變數了,雖說危險,但也有那麼一線生機他現在想做的事就是幫我們找出這一線生機來!
但那些模模糊糊的卦象卦辭,有頭無尾的信息,真能幫我們掌握住變數?
真的,對此我深表懷疑啊。
「你們甭勸我,這事我鐵定得辦。」
孔掌柜說著,掐滅了手中的菸頭,一甩手,就將其丟進了菸灰缸里。
「我是什麼德行,你們也清楚,要麼就畏首畏尾到底,要麼就不撞南牆不回頭。」孔掌柜聳了聳肩:「我鐵了心要辦的事,你們誰也攔不住,不是麼?」
一聽這話,方時良他們都沉默了下去,沒有再繼續勸他。
過了足足一兩分鐘,這才有人開口。
「你想好了?」
方時良問了一句,隨後拿出煙來,遞了支煙給孔掌柜。
「想好了。」孔掌柜點點頭,接過煙點上,笑呵呵的抽了起來:「我這輩子啊,沒幹過什麼大事,就這一次有機會,我可不能掉鏈子了。」
「你其實」方時良皺著眉頭,說:「其實不用這樣的咱們在山上拼一次也未必沒有贏面」
「我對那座山確實好奇,這是心裡話,賊他媽好奇啊。」孔掌柜笑了笑:「但比起好奇,我更想讓大家在這次的劫難中活下來,哪怕我折了壽數,這輩子都登不上不老山,我也不想看見你們死在裡面。」
在那個時候,吳秋生的眼睛已經有些泛紅了,這點任誰都能看出來。
他的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吧?
從面相看起來,甚至還比我小一些,所以他這一哭,搞得孔掌柜都有點手足無措了。
「哎不是,你小子哭個屁啊,我還沒死你就急著給我哭喪?!」孔掌柜哭笑不得的說道:「趕緊的把眼睛擦乾淨!什麼狗德行!這麼多年咋還沒改過來呢?!」
「孔哥,你的命又得短五年,我能不哭麼?」吳秋生可憐兮兮的說道:「本來你這德行就容易讓人打死,能活上八十都是老天爺保佑了,現在可好,又少五年,你」
「滾!趕緊滾一邊去!」孔掌柜氣呼呼的罵道:「你小子真不會說話!什麼叫我容易讓人打死啊?!我告訴你!你說這種話是很容易失去我這個好朋友的!」
在這時候,左老頭忽然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啥也不說了,小孔,這事我們都欠你的。」
聞言,孔掌柜一愣,正準備說些什麼,只見左老頭擺了擺手,接過話茬繼續說道:「不管這事成不成,不管你推算出來的結果是什麼,我們都欠你的,這點你別推辭。」
「您這話太見外了,咱們之間還談什麼欠不欠的?」孔掌柜苦笑道:「說實話,上了山,我要是跟人動起手來,也得拿壽數去燒,畢竟動手不是我的強項,只能拿壽數去填了。」
話音一落,孔掌柜抖了抖菸灰,很無奈的說:「與其在山上拿壽數跟度生教的孫子搏命,那還不如現在就用呢,現在用了,反而作用大一些,更何況」
沒等孔掌柜把話說完,方時良毫無預兆的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孔掌柜身邊,一巴掌就拍在了孔掌柜肩上。
「雖然你這孫子挺孫子的,而且我一直都不喜歡你這挺孫子的孫子,但是」方時良皺著眉頭,難得的露出了一種嚴肅的表情:「你是個爺們,老子這一次服你,真的。」
「嘿!能讓鬼爺服我!我這面兒夠大的啊!」孔掌柜哈哈大笑道,抬起手來,拍了拍方時良的手臂,說:「行了,咱也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幫我護法吧。」
「護法?」我一愣:「孔哥你是要開壇做法還是?」
「算是開壇做法吧。」孔掌柜聳了聳肩:「但讓你們護法的主要原因,還是我怕死。」
「有危險啊?!」我瞪大了眼睛。
「是啊,肯定有危險啊。」孔掌柜笑道:「我開始窺天之後,就不能受到半點干擾,如果有人觸碰到我,或者是讓外來的陰氣陽氣亂了我的陣局,那我就死定了。」
「小孔,你是不是也怕度生教的」左老頭欲言又止的問了句。
「這個必須要怕啊。」孔掌柜一皺眉,把笑容收了起來,表情難看的說:「那幫孫子這麼陰險,要是來找事,碰巧把我的局攪散了,我還不得把命賠進去?」
「也是,度生教那麼孫子,有誰不怕他們呢。」
左老頭嘆了口氣,把菸頭掐滅,丟進了菸灰缸里。
「護法的事,我們來辦,你可以放心,要是度生教敢在這個時候來搗亂」
說到這裡,左老頭的語氣里,漸漸湧出了一抹難掩的殺意。
「那就打吧,哪怕是把關島打得底朝天,也得讓那幫龜孫子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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