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聽羽聽到了另一種異樣的聲音。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聲音。
他慢慢地睜開雙眼,身體保持平衡——他坐在枝椏間,深知靜才能作出最快速最恰當的反應。
聽羽從聲音中感受到其他四人正處於危險中——有一群人已經圍住了他們宿營的那塊區域——林密夜黑,他暫時還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和人數。
想必凡、尊、楓、雨也已經感覺到了危險。
聽羽聽到了凡的聲音:「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路過。」
但是對方顯然極度不信任,而且野蠻,並不給凡申辯的機會。很快,凡那邊安靜下來,大概凡、尊、楓、雨都被綁了起來,或許還被塞住了嘴巴。
聽羽從樹上躍下,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了對方的警戒區域。他透過密林中月華的光,發現對方是羽人。
他們各個手執武器,神情肅然。不過只有0個。聽羽自思,以自己的能力,在對方並不防備的情況下,逐一解決對方,還是容易辦到的。不過,聽羽明白自己不能這麼做。
「還有一個呢?」一個羽人大聲喝道。
他手中的長矛赫然對準了凡,錚亮的寒光直射在凡的眼中。「快叫他出來,否則……」
「等等。」聽羽從暗影中現身,照著對方的命令乖乖地就範。
「完了,」尊道,「還指望著你,你怎麼送上門來了。」
聽羽笑笑。
「閉嘴!」羽人道,「奸細!」
「我們怎麼成了奸細?誰的奸細!」尊急了,隨後壓低了聲音,道,「完了。還沒成英雄,倒作了奸細。他們不會直接殺了我們吧。」
「殺?太便宜了你們!」羽人哼了一聲。他們將五位少年們押回了自己的營地,然後關在了一個大籠子裡。
「后稷族,卑鄙。」一個羽人道。
看來,羽人是把凡、聽羽、尊、楓、雨當成了后稷族的奸細。
「喂,你們弄錯了,」尊嚷道,「我們才不是后稷一族。」
可是沒有一個羽人理睬。他們都走了。
「羽人吃人嗎?」楓道,「我最怕被人吃了。」
「膽小鬼,」尊道,「羽人一族,不吃人。不過,他們會把我們大卸八塊。」
「我們跑吧!」雨道。
大籠子外,確實一個守衛也沒有。凡搖搖頭。
就這樣,五位少年手腳被綁了一夜。天亮了才發現自己就被關在曉夢澤邊,甦醒的曉夢澤閃著金光,風姿綽約。
五人是又餓又難受。但他們叫破了喉嚨,也沒人搭理他們。
幾個羽人走過來,繞著大籠子轉了一圈,心滿意足地走了。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和神情,應該是羽人中的貴族。
金烏爬到一竿子高。幾個羽人打開了籠子,拿乾草之類的東西堵住了他們的嘴,隨後押著五位少年往曉夢澤的北邊走去。說是去參加一個什麼大會,讓他們5個死得明明白白。
走了3000來步的樣子,來到了一個台子底下。台子上已經坐滿了人。上台子的台階的兩旁,分別站立著羽人和后稷族的戰士,他們全身武裝,氣勢洶洶。
「帶奸細。」羽人貴族叫道。
五位少年被押著上了台子,綁在了台子正前方的柱子上。他們可以清楚地看見台子被分為兩半,羽人、后稷族各占一半;台子上充滿了一觸即發的殺氣。
「看看,這就是你們后稷一族的奸細,」羽人貴族道,「后稷族的奸細,大晚上竟跑到天之崗,其心昭然若揭。」
「慢,」后稷族長老制止道,「羽人翼,您憑什麼確認他們是后稷族族人?」
「曉夢澤畔,除了后稷一族,羽人一族,酉長老還看見過其他部族嗎?」羽人貴族道,「況且,他們總不至於是羽人吧?!如若酉首領堅持他們非后稷一族,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他們。」
五人拼命掙扎,可是無濟於事。
「這……」后稷族長老實在為難,若承認吧,那代價實在太大——他們后稷一族必須離開曉夢澤;若不承認吧,則害了五條無辜的生命——這五位少年確實不是羽人。
「這就對了,」羽人翼傲慢地說道,「酉首領,這是神的旨意——請后稷族三日內務必離開曉夢澤。」
「后稷一族就算要走,也要走的明明白白。」后稷族酉首領不卑不亢,道,「而且,他們都是孩子,你羽人翼要殺人,也得讓他們死個明白。」
「我不殺他們,我們的神會處置他們。」羽人翼笑著,道,「我會讓他們死個明明白白。」..
羽人戰士過來為五位少年解除了口中塞著的異物。
羽人翼道:「你們是何人,據實說來。」
「事關生死,」后稷一族酉首領也道,「你們是何族之人,來此何干?如實說來。」
「此地是曉夢澤,從此一直往南,相距29萬8千732步,有一座青丘山,青丘山中住著一個青丘族,我們就是青丘一族。」凡道。
「青丘一族?」羽人翼道,「有何為證?」
尊告訴羽人長老很多關於青丘一族的典故、風俗,還告訴他們青丘一族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部族,有族民萬萬千,青丘族有三大長老,大長老是少華長老。
「少華長老,不認識?」尊道。
羽人翼一臉茫然。后稷一族酉首領也搖搖頭。
尊看看凡,望望聽羽,垂下了頭,道:「真是可悲,連少華長老都不認識。」
「你說,」羽人翼指著雨道,「說實話。不然,羽神會懲罰你。」
「你把我們殺了,我們也是青丘一族。」雨道。
「殺了你們?」羽人翼道,「羽人一族可不會胡亂殺人。不過,羽神會懲罰你們——它是至高至上,公正無比的神。到時候,你們所受的痛苦會比曉夢澤的水還要深。」
羽人翼瞥了后稷一族酉首領一眼,道:「別怕。實話實說,我就保你們平安無事。若還有誰敢說什麼青丘一族,我先割了誰的舌頭。」
「尊敬的羽人首領,」凡道,「我們確實是青丘一族的戰士。我們青丘一族,凡是戰士,都會在右手臂上刺上一弓一矛。」
羽人貴族一揮手,立馬有羽人戰士粗暴地在五人的手臂上查看一弓一矛的印記。一羽人戰士悄聲告知羽人翼。
羽人翼沉吟片刻,道:「砍了他們的右臂——這純粹是信口胡言。」
「什麼,這也有假的嗎?」尊吼道,「沒頭腦的老傢伙。」
「把他們的嘴封起來,」羽人翼真怒了,「行刑!」
羽人戰士磨刀霍霍,準備行刑。五位少年苦於不能動彈,不能說話,眼看刀斧加身,也是毫無辦法。
后稷一族酉首領倒是泰來。
聽羽與凡對視,他看到了凡眼中的堅決和忍耐。聽羽感到後悔,要是昨晚在林中選擇另外一種方式,或許他們不會陷入到這樣一種絕境,至少他們能保證自身的安全。
現在,刀斧加身,要保住手臂和生命,除非有奇蹟。
突然,羽人一族上至首領下至戰士,都恭恭敬敬地匍匐於地。羽人翼道:「恭迎羽神。羽神降臨,實乃羽人之福。」
神從天降。就落在了台上——原來羽人的神是兩隻大鳥。
「其餘山野小民,不知敬畏神靈,請羽神莫怪。」羽人翼道。
兩隻大鳥咕咕相鳴,甚是相得。原先分坐一邊的后稷一族餘下長老,眼見如此龐然大物,巨喙利爪,有喪膽之意。后稷一族酉首領拱手相迎,神色安然。
一隻大鳥直奔五位少年而來。五位少年極力掙扎,但是沒用。
羽人翼恭敬道:「請羽神享受。」
對於羽人來說,對於羽神的供奉,是一種堅實如青銅的信仰。每一年秋冬之際,羽人一族會從族人中挑選童男童女一對,加以祭祀,以報答羽神一年來的照顧和保佑。何況這五個外族的奸細?
大鳥圍繞著五位少年,轉了一圈,卻把綁縛少年的繩子啄斷了。
「大王。」聽羽抱著大王鷲鷹,興奮極了。
「大王,謝謝你,」尊道,「不然,我就少了一條臂膀了。」
雖然不能看見,但是他能聽見——羽人翼內心此時充滿了惶恐——羽神怎麼會是五位少年的大王,難道他們也是羽神一族。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這個羽人首領罪過就大了,羽人一族的罪過就大了!
另一隻大鳥咕咕地叫著,好像有不滿的意思。大王鷲鷹走過去,幫它梳理了幾下羽毛,它就不再咕咕的叫了。
聽羽、凡、尊、楓、雨注視著大王鷲鷹和它身旁的大鳥,恍然大悟,原來,大王鷲鷹是羽人一族的羽神。而他們的大王鷲鷹,看起來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看上去,雌大王鷲鷹的體型比雄性的大王鷲鷹小一多半,顯得小巧輕盈,風采非凡,有鳳凰的韻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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