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陳登臉色透著些許病態,極為慘白,此時大步流星地走在後院,沿路走過七八處院落,走進了最後一間房內。
房內裝飾典雅卻又不失俗套,牆角的一對鍍金博山爐中香菸冉冉升起,紫檀木矮几前一本竹簡書擺在其中,一側侍立著一位老者,身穿儒袍,髮絲被青色的束冠束縛,背搭雙手,正自看著牆面一副畫卷出神,而畫卷則是一幅「圯橋進履」的畫,講的是本朝初年張良圯橋三進履的故事。
陳登躬身來到父親身後輕聲,道:「父親。」
收回神遊思緒的陳珪轉身緩緩落座後,道:「如何?」說著卻是揮手示意他在對面坐下。
陳登拜服道:「父親當真是神機妙算,曹豹與那陶商如何也想不到我們竟然發現了他們的陰謀,並且陳山更是在關鍵時刻通知了劉瀾麾下,及時救了他一命,使得原本穩操勝券的二人如同吃了蒼蠅一般。」說道最後依然放肆大笑了起來:「現在二人日夜都在擔心劉瀾報復,這些日子據說連家門都不敢踏出一步。」
陳珪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微笑著點點頭,一切好似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這樣的結果一點都不意外,可這畢竟只是小勝一場,還不值得太過高興,說道:「高興歸高興,但不要太過得意忘形了還有,從今日起,你行事更要小心謹慎,提放陶商孤注一擲。」
「孩兒明白。」陳登笑道:「陶商不過短淺之輩,曹豹又乃魯莽匹夫,只要小心行事,一切還不是皆在父親掌握之中。」
陳珪撫須笑道:「陶商想當徐州牧都快想瘋了,竟然夥同起了袁曹二人。」說著重重哼了一聲,道:「還有那袁公路,竟然自稱『徐州伯』,難不成也想來分徐州一杯羹不成?」
陳登面顯憂色,道:「袁公路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只可惜徐州只有曹豹之流,恐怕……」
陳珪精芒一閃,哼聲道:「袁公路與我乃是至交,若其真要來徐州……」說到這裡卻是冷哼一聲。隨即卻又話鋒一轉道:「好在我們對劉瀾有救命之恩,也算有了交集,到時候不管是我陳家在徐州的地位,還是你的官職絕對都無人可及。」
父親常把一句話掛嘴邊,那就是人無癖。不可交。相比於父親榮名厚利來說,陳登對此並不看重,他喜歡認識不同的人,而因為好爽,很多人稱他為湖海之士,但在機緣巧合之下,他卻從劉瀾處聽到一條消息,那就是劉瀾居然也有這一癖好,可聽上去人家交天下友卻太高大上了,聽說他喜歡同當世知名的武人交朋友。同名聲好學問大的人切磋討論凡此種種聽得他目瞪口呆,但真正讓他佩服的卻是那一句與厲害的對頭做對手。
這樣豪邁的氣度如何能不讓他折服在劉瀾面前?回望劉瀾這麼多年,可不就是一直在於各路對頭做對手,這些對手厲害者諸如袁紹、董卓,不入流者更多,不管最後是勝是敗,一定其樂無窮,陳登一下子喜歡上了劉瀾的交天下友,雖然他不知道劉瀾始終將他的朋友曹操當做對頭乃至對手,但他卻經此事之後想將劉瀾這位朋友當做對頭乃至對手。而他也一直在這麼努力著,但有一點他又與劉瀾不同,他因家族所以做事有太多顧忌與牽累,所以很多事是他想又不能去做的。所以對付劉瀾這樣的對手,只能聽天命而盡人事。對父親說道:「可是劉瀾只是表面上看似好控制,若是其並非如此,到時候只怕……」
陳珪點頭笑道:「這個隨機應變即可,到時若能控制則控制,若控制不了。則扶之。若果是有為之主,那我陳家自會萌及子孫,若是庸碌之輩,還怕天下無有對徐州垂涎三尺之人嗎?」雖然他不明白兒子為何對控制劉瀾特別上心,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誰主政徐州,誰扶持他登上徐州牧之位!
「父親說的是。」
「劉瀾現在是何反應?」
「聽說派人前來徐州拜見陶謙了。」陳登緊皺眉頭,道:「聽陳山說,他將陶商派來的殺手首級全部送給了陶謙。」
「有這等事?」一直眯著眼的陳珪吃驚地瞪大眼珠看向陳登,越來越怒,喝道:「我不是讓你通知劉瀾不可將陶商之事泄露出去嗎?」
陳登聳著肩,一臉無奈,道:「可陳山沒說服劉瀾。」
「他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是要向陶謙示威嗎?」陳珪拍案而起,怒道:「他這是要幹什麼,難不成瘋了嗎?他想要得到徐州就應該使陶謙不知道他與陶商有嫌隙,不然陶謙如何肯聽你我之言將徐州給他?」
「父親,陳山說劉瀾還修書一封與陶謙,稱隨時可以離開沛縣。」
陳珪難以置信地看向陳登,喃喃道:「他這到底要幹什麼?難不成其果真無意徐州?」
陳登頹然道:「這個孩兒也不知曉,只不過陳山說,當日劉瀾曾言:『是他的最後還是他的,不是他的強求也無用。』」
陳珪眉頭皺在一起,狠狠的說道:「這劉瀾還當真『淡泊名利』啊。」說道最後卻是冷笑道:「既然他要向陶謙攤牌,那麼老夫只有手書一封,聯繫袁公路了。」
陳登心中一驚,正欲勸阻,突然想到了最近小沛傳來的消息,道:「父親,聽說劉瀾在小沛未曾言及陶商之事,只是說有袁紹刺客潛入。」
陳珪嘴裡輕『嗯』一聲,心中略一思慮,微微點頭道:「此事有蹊蹺。」劉瀾既然要告訴陶謙是陶商派人前來刺殺,為什麼對外又說是袁紹派人?難道……
心念電轉之間,只聽陳登說道:「父親,你說會不會是他……」
陳珪笑著打斷陳登,道:「有意思,這個劉瀾果然有點意思,連老夫險先都被他蒙在鼓裡了。」
「父親也認為劉瀾非但不是在向陶謙示威,反而是在示好,是在為陶謙吃定心丸?告訴他不管陶商如何害他,他也不會向陶商以怨抱怨?」
陳珪滿意的點點頭道:「看來此事還得我兒出面為其善後了。」說著卻是雙眸精光一閃,笑道:「哈哈。劉瀾的眼光果然深遠。」
陳登一時疑惑,問道:「父親,您這是?」
陳珪笑道:「也許劉瀾沒有聽從老夫之言是對的,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陶謙隨時可能知曉小沛發生的事,與其如此,不若向陶謙明言。」心中卻是擔憂的想道看來這個劉瀾難以控制……
「父親,那孩兒需要如何幫他?」
陳珪站起身來,看著身後牆壁上的「圯橋進履」圖。卻是半晌不語,心中斟酌再三,微一閉眼,暗道:「罷了。」隨即只聽陳珪說道:「你只需向陶謙闡明要害,直接告訴他日後若是他人掌權徐州,陶商和家眷未必可保,若是劉瀾,他必不會加害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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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屋主人終於聽到了院外急促的敲門聲,她蓮步輕移走出屋來,可惜卻無法從木欄柵外瞧見是何人敲門。來到簡易木門後才輕聲問道:「是誰?」
「……」
敲擊在簡易木門後的人並沒有回答她,只是更加快速的敲起門來,甘倩微蹙黛眉,有一些擔憂:「你是誰?」
「你猜我是誰?」
「討厭。」
甘倩從聲音中立時分辨出來人乃是劉瀾,笑罵他一句後,將木門打開,喜道:「你怎麼來了?」
劉瀾獨自走進院內,望著甘倩的眼中充滿了柔情,臉上卻是嘿嘿笑道:「噥。」說著將那隻乳白色的信鴿交給了甘倩道:「我看見它跑回來了,知道你想我了。我就來了。」
「好不知羞。」甘倩低垂臻首喃喃道:「我才沒有想你呢。」
「真沒有想我嗎?」劉瀾走到她身旁,在她耳畔吹了口熱氣,曖昧也似的說道:「真沒想我啊。」
「沒有。」
甘倩面色緋紅的說道,同時卻『啊』的一聲驚呼出聲。原來在他說話的同時,早被他橫身抱起,只見劉瀾裝作惱怒的說道:「竟敢不想我,看我怎麼罰你。」
說著的同時抱著她進了屋內,邊走邊說道:「我就罰你讓我抱進屋內。」
甘倩早已嬌羞無限,口中的『討厭』二字好似蚊吶。只在他胸膛上輕輕打了一下,便仍由他抱進了屋中,直到進了屋內,才羞嗒嗒的說道:「還不快放我下來?」
「不要,我還沒懲罰夠呢。」劉瀾一邊嘿嘿笑著,一邊偷偷的吃著甘倩的豆腐,卻也是美妙無比。
甘倩雖然心中歡喜劉瀾前來,但女子的矜持還是讓她覺得此舉太過荒唐,臉色立時便冷了下來,道:「快點放我下來。」
劉瀾見他臉沉了下來,將他放下,在她耳畔輕聲道:「既然你不同意讓我抱,那你說我該怎麼罰你?」說著,背轉著手,上上下下打量起了甘倩,好似在想著該怎麼懲罰她一般。
甘倩見劉瀾竟然如此胡鬧,但心中卻滿是溫情,嬌羞的低下頭,喃喃道:「你想怎麼懲罰?」
劉瀾絕對不會想道甘倩有此一說,還以為她會斷然拒絕,心中早已樂翻了天,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道:「罰你親我一下,如何?」
看著她如雪的肌膚,誘人的紅唇,再加上此時她因為嬌羞而面泛桃花俏臉當真是誘人之極,再加上之前聽到了劉瀾口中『罰你親我一下如何』此時宛如木瓜狀的豐滿更是上下起伏,說不出的誘人,不由又道:「不然就罰我親你一口吧。」
劉瀾話一出口,甘倩仿若雷擊一般,好似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但隨即卻又有些許祈盼,內心極為掙扎,最終心緒還是被理智占據了上風,並沒有被他所誘惑,連退數步,逃離了他的掌控後,才柔情似水的看向他,口中更是咯咯笑道:「都不行。」
劉瀾也不知道為什麼甘倩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想要得到她,欺身上前,欲要來一套『霸王硬上弓』嘴法,突然想道什麼,在她耳畔喃喃道:「對了,甄姜再過數日便來小沛了,到時候我和他說下,便迎娶你。」
「真的?」甘倩極為歡喜的說道。
「真的。」
劉瀾趁甘倩不注意,將她擁在懷中:「到時候你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隨我回小沛了,不必一個人留在此處了。」
「嗯。」
劉瀾嘿嘿一笑,突然看見一旁的紡機,道:「像你這樣在家織布,多少天可以織一匹?」
甘倩好奇的看向他,不知他為何突然問這個:「快的話三天一匹,你問這些幹嘛?。」
「也沒什麼。」劉瀾隨口應了一聲。三天可以織一匹布,五匹布可以換一石米,也就是說半個月可以換一石米,一石米又能賣二百枚五銖錢(此時徐州之戰結束不久,糧價從五百枚五銖錢跌落至二百枚),想道這裡卻是不易察覺的微微一笑,暗道:「也許我可以如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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