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北方的夏天如何炎熱也比不得此時徐州,燥熱的空氣中帶有一絲潮氣(汴水?汶水?泗水?電腦問題資料丟過幾次,以前查到的資料找不到了,而偏偏又在網上找不到,有大大知道麼?),使穿在身上的衣服與身體黏在一起,難耐至極。
一隊人馬行駛在琅邪國東莞境內,由遠及近好似長龍一般,蔚為壯觀。
當先一位紅面大漢,手中緊握著馬韁,騎在黃鬃馬上小心謹慎的行駛在隊伍前方,隊伍中間有兩輛淄車,而其中一輛輦車的車廂加大了數倍,若是度側的話,起碼可以擠下數十人,馬車由三匹馬拖拉,緩緩行駛……
當隊伍行駛到一片茂密昏暗的樹林旁時,突然就見遠遠的一輛輦車停在路中央擋住了去路,而一旁更是躺著為數眾多的屍首,少說也有三十多具。
關羽忽地湧起一絲不安的感覺,他不知道這輛被劫的車隊只是單純的被劫,還是那些劫匪劫錯了人,將這些無辜者當成了自己一行。
關羽倏地把馬勒定,揮手示意隊伍停止前行的同時大喝一聲道:「仲康,小心戒備。」說完翻身下馬,緩步走向那些屍體,而一旁的裴元紹、管亥與周倉幾人也跟了上去。
三人離屍體越來越近,關羽的心中也越來越擔憂,只見外圍的屍體都是身背數箭而亡,而且眼中滿是震驚之色,心中疑惑卻聽一旁的裴元紹說道:「看來這些人準備充足,只是不知道是山賊,還是……」
說道這裡,關羽微微點頭的同時又繼續向前行探察,直到靠近車廂,關羽這才矮身檢查一番,只見眼前的死者皆是被一刀格殺,而且刀刀均是要害,心中暗道:「這些人都是長久習練格鬥之法。下手狠辣又準確,一招斃敵,如此看來,絕對不是一般的山賊強盜之流……」
突然只聽輦車之後有所異動。心中一驚:「怎麼會有活口?」三人向淄車後跑去,剛一過去,就見不遠處有將死未死之人微微抽搐,上前搶救的同時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救……救……救小姐……」那人說完這句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關羽輕輕將此人雙眸合上。站起身,打量了眼四周,嘴角喃喃道:「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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淄車之內,一位貌美的婦人慵懶的躺在輦車之內,手拿蒲扇,不時扇上數下以緩解身上的燥熱,而另一位女子手中卻拿著一副畫有仕女圖的瑤扇,只見她不時打開車簾,欣賞著四周迷人的景致。
兩人都是美艷至極的女子,但她們的美麗卻又有所不同。一個妖嬈但不妖艷,溫柔又不矯情,渾身上下透著成熟動人的魅力,而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好似在向別人彰顯著她已是生懷六甲的有夫之婦。
而另一位少女,雖然少了一份成熟莊重,但她那豆蔻年華的年紀卻又透著一絲少女的青春活力,而她又與那種還未長成的黃毛丫頭不同,可謂是前凸後翹,明媚動人。
少女俯頭把耳朵湊到婦人微微隆起的小腹旁。咯咯笑道:「姜姐姐,你便讓我和寶寶說說話吧,不然就要悶死了。」
「孩子才多大,怎能聽到你對他說話。」
甄姜莞爾一笑。但心中卻滿是幸福的喜悅,就在這時,突然發覺馬車停了下來,心中想道:「怎麼才行不久就又停下了?」
她歸心似箭,盼望著早日前往小沛,自然對輦車停滯不前感到一絲不滿。正欲詢問,卻聽簾外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道:「主母。」
甄姜忙將趙雨推在一旁,掀簾道:「雲長,怎麼又停下了?」
「主母,前方發現了許多屍首,不知目的是什麼,是衝著我等一行還是與前面車隊有嫌隙還不得而知。」
「這可怎麼辦是好?」甄姜有些擔憂的說道。話未出口,只見一旁的趙雨早已興奮異常笑道:「有架打,我要去瞧。」
說著就要跳下馬車,這一切看在眼中的甄姜,嗔怪道:「世間的女子莫不是喜歡些水粉花裙,珠寶首飾,怎麼偏偏你這丫頭就喜歡些打打殺殺呢?」甄姜攔住她的去路道:「你要是就這樣下去,我看你以後該怎麼找婆家。」
「婆家。」
趙雨彷如雷擊一般愣在原地,心中又浮現出那人的影像,雖然已經模糊,但他卻知道那殘缺的圖像便是劉瀾。
哀怨也似的神情看在甄姜眼中,不知為何心中一痛,搖搖頭苦笑道:「既然你要去看,就去吧,切不可有半點閃失,知道了嗎?不然我可向你哥哥沒法交代。」
小心叮囑著趙雨,若她知道此時趙雨這副模樣並不是因為阻攔她不讓她去看熱鬧,而是想起了她的相公,卻不知甄姜又是何等模樣。
趙雨咯咯一笑,面上雖然歡喜的跳下了馬車,但只有她心中才知道,這何嘗不是在躲避著甄姜,怕她瞧出了什麼,其實甄姜又怎麼會瞧出她心中的想法,只不過是她『做賊心虛』罷了。
關羽聽著車廂內二人的談話,及至趙雨下了輦車,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心中對趙雨喜歡打打殺殺這樣男人才喜歡做的事情,也是不易察覺的微微搖頭,苦笑道:「主母,為了穩妥起見,雲長欲親往前方查探,若安全我等再前行。」說著又道:「剛才發現了一名生還者,說是家小姐被擒,也不知是真是假……」
「哦。」
甄姜應了一聲,有些同情,道:「雲長,若是真的,可否救下那位姑娘?」
「這……」關羽有些猶豫,但也不願拒絕甄姜,道:「雲長盡力而為。」說著告退道:「此處有仲康護持,想來也甚安妥,那雲長就去前方查探了。」
「雲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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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商人來說,只要有賺頭能盈利即使有戰爭他們也毫不在乎。千辛萬苦前去兜售自己的商品,而比之商人地位更要低賤的販夫販婦來說,無地耕種的他們苦於生計,只能做些小買賣維持生活。像這樣的小商販對商機的把握絕不比商人們差,而且他們往往也更會做買賣招攬客人。
東莞境內官道上的樹蔭處,一位挑著扁擔的酒販正向過路的旅客賣著酒,扁擔兩頭的筐內除了自釀的黃酒再無其他,更不要提什麼下酒菜了。而且他的黃酒很澀,還有些苦,但此時對於過路的三男一女四人來說,卻也好似甘霖一般。
在如此毒辣的日頭下行路,卻也難熬,看到樹蔭處的賣酒翁後,關羽,趙雨,周倉,管亥一行四人徑直向賣酒翁走來。來到賣酒翁旁,只聽關羽說道:「老人家,來四碗黃湯解解渴。」
賣酒翁是位年約五十左右的老翁,皮膚的褶皺早已皺在一團,滿頭華發伴著少許黑絲,聽到喊聲抬頭看了眼四人,見他們四人皆是一身華服,為首之人,竟是一位身高九尺的紅臉大漢,而其中更是有位貌美少女。一邊為他幾人斟酒,一邊笑道:「聽客官口音並非本地人,不知是來徐州探親還是訪友?」
說著將斟好的四碗黃酒一一遞向他四人道:「現在世道亂,幾位還是少離家的好。」
關羽幾人對望了一眼。也不說話,微微一笑後將碗中的黃酒喝下了肚,酒很涼,也不知賣酒翁是如何冰鎮的,只可惜就是難喝了些,但對酷暑難熬的四人來說眼下主要是為了能解渴而是是品嘗。當即一飲而盡。
四人將酒碗放下,不想賣酒翁又將酒碗填滿,趙雨還以為酒翁要強賣酒給他們,臉色不愉道:「關哥哥說就要四碗,你這是做甚?怎麼又斟了四碗?」
賣酒翁見趙雨誤會了自己,賠笑道:「小姑娘誤會小老兒了,你們遠來也不容易,又照顧了小老兒的買賣,這四碗黃湯乃是小老兒奉送的,待日後你們返回故郡時,若能再來喝上小老兒一碗黃湯就好。」
關羽聽賣酒翁竟是以此來招攬熟客,且不去說他的動機如何,但這份心意卻讓他心中暖暖的,伸手取過酒碗,一飲而盡,道:「老人家,這八碗黃湯多少錢?」
「四碗黃湯四枚五銖錢。」
「我說是八碗多少錢。」關羽笑著說道。
賣酒翁擺手道:「這位壯士,這四碗乃是小老兒奉送的,萬萬不能收你們的錢貨。」
關羽隨手掏出了半掉五銖錢,交予賣酒翁手中道:「老人家,您在此賣些黃湯維持生計,我等怎能白喝你的黃湯,這些便權當酒資吧。」
「不可,不可。」賣酒翁急急忙忙將關羽手中的五銖錢推還,誠惶誠恐道:「壯士這是要折殺小老兒了,你若如此,小老兒今日說什麼也不能收你的錢貨,這八碗黃湯權當奉送。」
關羽見賣酒翁神色決絕,嘆息一聲,取下四枚五銖錢,道:「既然老人家執意如此,關某也不強求。」
賣酒翁笑著接過四枚五銖錢,道:「這就對了。」話音剛落,便聽關羽說道:「對了老人家,你在此處賣黃湯,可曾見到之前有官兵或是強盜從此路過嗎?」
關羽一路行來,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本欲喝完黃酒便即返回,卻也是隨意一問道。
「之前見到了為數眾多拿刀槍的漢子從此過路。」說著指向了東莞城道:「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去了東莞縣。」
關羽心中一動,追問道:「老人家,你發現他們有沒有什麼異常?」
賣酒翁搖了搖頭,突然好似想道什麼,說道:「異常到沒有,只是馬車內好似傳出過數聲女子的慘叫聲。」說道這裡卻又搖搖頭,有些不太確定,道:「但那聲音細小,小老兒也不敢保證是不是聽差了。」
「果然如此。」
關羽心中默默點頭,一旁的趙雨卻是低聲對他道:「關哥哥,既然那些人劫持了那位姑娘,咱們便幫幫她吧。」
關羽偏頭看向趙雨,只見他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祈求之色,苦笑道:「我看你救『她』是假,打架是真吧?」
趙雨被關羽點破,也不辯解,搖著關羽的手臂,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滿是狡黠道:「關哥哥,咱們去救救她吧。」
關羽對趙雨如此撒嬌當真招架不住,微微搖頭道:「好,去救她。」說著卻是看向賣酒翁道:「老人家,他們有多少人,你可看清了?」
「有五十多人吧。」
「五十多人?」
關羽口中喃喃說道的同時又道:「老人家,等下我給您一場大買賣,但卻需要老人家您幫幫我。」
賣酒翁笑道:「壯士這話便說差了,莫說什麼大買賣,只要小老兒能幫上忙的一定全力幫你。」
關羽笑道:「老人家,那些人我們並不認得,能否請你幫忙,為我等指認?」
「行,小老兒便隨你們走一趟。」
「謝謝老人家了。」
關羽拱手做謝的同時想道車隊那裡有三千軍士,再加上僕役,五千人買老人家的黃湯,想來也算是送了老人家一場富貴,幾年**食無憂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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